我頓時傻了,因為我實在沒有想到,事態居然會如此嚴重,只能無力的反駁道:「我沒殺人。」
「是啊,罪犯一般都說自己是無辜的,如果你沒殺人,這裏除了你再沒第三個人,孫曉東是如何死亡的?」
說話間,只聽遠處警笛鳴響,看來支援的警察轉眼就到,但是我卻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雖然我沒殺人,但是我無法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五分鐘後三輛警車停在現場,下來大約近十名警員,現場負責指揮的刑警隊中隊長指派一人去聯繫廠內值班的王老頭,另外還有負責勘察現場和給我做筆錄的,而隊長視察過現場後皺着眉頭走到我面前道:「你是用怎樣的手段殺死他的?」
我嘆了口氣道:「如果我說自己沒殺人你肯定不相信,但這個犯人肯定不是我殺死的,等你們勘驗過現場就知道了,車上絕對不會有我的線索存在。」
「好,現在確實還沒到審訊你的時候,不過別急,很快就會有眉目了。」
說話間王老頭睡眼惺忪的走了過來,看見我,他頓時一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隊長道:「怎麼,你們認識?」
「是,燕子原來和我是一個部門的,不過前些日子因為曠工超限被開除了。」
「哦,看來你平日裏的工作表現不太積極啊?」隊長略帶嘲諷的道。
「我外面事情太多。」
隊長並沒有搭理我這句話,對王老頭道:「老師傅,通知一下你們單位領導,因為這宗兇殺案是在你們廠區發生的,這兩天可能需要你們配合調查此案。」
「沒問題,您放心。我一定把話帶到。」
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將我藏在桑塔納底部的銀棺搜了出來,接着交給了證物組,這下麻煩大了,他們勢必要將箱子打開,接着他們將我押入車內,直接帶去了警局。路上我告訴同行的中隊長道:「我是武警部隊的,咱們是一個系統的同事。」
「是嗎?那請你出示一下自己的士官證。」一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精英部隊還真沒有配發任何證件,這個管理漏洞可真不算小。
見我沒了聲音,他冷笑道:「你小子是我見過膽子最大的犯罪嫌疑人,連這種謊話都能編出來。」
「我沒說謊,能讓我打個電話嗎?我可以讓部隊領導和你們聯繫。」
「放心,電話肯定會讓你打,但絕不是現在。」說罷他扭過頭不再理我,而是和身邊警員談論剛剛發生的案件,到了市局,我的皮鞋、皮帶、手錶等物品都被沒收,之後立刻安排審訊,不過他們需要的問題我一個都無法回答,漸漸氣氛越來越緊張,之後我透過玻璃窗看見中隊長將兩名審訊我的警員叫出去,交代一番後兩人回到屋裏其中一人道:「你不是說要聯繫單位領導嗎,現在可以了。」說罷掏出手機放在我面前。
我撥通了上官金虹的手機號,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聽罷他想了一會兒道:「你把電話給身邊的警員。」
我依言照做,兩人簡短的自我介紹了一下,上官金虹估計是身在丹陽市,無法立刻趕過來,但他提供了自己的編號,以及服役部隊編號,證明我說的都是真話。只聽警員說道:「是這樣,按照方南燕的身份信息,我們已經調查出他隸屬於的單位,我們相信他的職務真實性,不過這與犯罪行為沒有任何直接的關聯,並不是說部隊或執法部門的人就完全奉公守法,我們也不希望方南燕是一名犯罪分子,但目前,我們所搜集到的證據對他很不利。」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們又發現了什麼新情況,只聽警員道:「那好,你們能夠過來一趟那是最好,這件案子確實有些麻煩,希望咱們能配合調查清楚。」
掛了電話他坐到我對面道:「難道你還要堅持自己沒殺人?」
「這不是堅持,而是我確實沒有殺人。」
「啪」那人將一疊照片丟在我面前道:「這是現場的照片,你自己看看。」
我滿腹狐疑的拿起照片,只見照片裏的孫曉東死狀十分詭異,他死前一瞬間凝固在臉上的表情似乎表明自己受到了劇烈的刺激,難不成這人是被嚇死的?想到在他之前跑過去時,我和客車之間其實也沒多少距離,頓時額頭上冷汗汨汨而出。
警員道:「根據現場所做初步判斷,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力造成的致命傷,極有可能是心力衰竭而死,也就是說他是被嚇死的。本來,我們都覺得這案子很可能與你無關,因為我們感覺不到你具備嚇死一個犯罪分子的能力。不過在對你隨身物品的常規檢查中,還是發現了大問題,因為在死亡現場的一處座位上我們檢測出兩滴蠟燭油,而這兩滴蠟燭油卻和你鞋子底部的燭油相吻合,經過檢驗燭油中含有人體組織成分,這說明有人在現場點燃過一根屍油蠟燭,結合這一情況,我們估計死者被嚇死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從目前來看,你的嫌疑最大,能告訴我你那根人油蠟燭是從哪來的嗎?」
沒想到我無意中踩到的蠟燭油,讓我徹底成了犯罪嫌疑人。看來,那個手持蠟燭行走在黑暗中的傢伙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而他應該就存在於廢車場周圍,只是我沒有發覺,見我沉入深思,警員道:「咱們是不是應該開誠佈公的聊一聊?都到這份上了,嘴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真不是嘴硬,但是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是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
「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我們不信,罪犯的死亡狀態可不是靠假裝能裝出來的,所以如果你能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會考慮予以採納。」
「千萬別相信他們的鬼話,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情況下,這幫人好不容易抓着你這條線索,看來準備要靠忽悠你來破案了。你要是一句話被他們抓住漏子,沒事兒都要被問出事來。」幻首道。
我是又悔又氣,沒事兒去地洞幹嘛?屁都沒撈着,還惹了一身騷,看來這麻煩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還有我的巫毒娃娃該怎辦?一旦被打開了箱子,會有怎樣的後果?事態朝着惡化的趨勢進行着。
審訊進入僵局,警員們將我關在一間他們的休息室中,因為按照法律程序,武警犯罪必須交由部隊處理,而武警支隊過來拿人是遲早的事兒,所以他們也沒為難我,也沒將我關入拘留室,很快馬曉霞就來到了市局,但是市局並不允許她見我,只能遠遠的對視了一眼,她也沒走就在過道上站着,也不知道等誰。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武警支隊果然來人提審我,市局在公安局的後院停車場做了人員交接手續,接着我上了一輛內裝鐵柵欄的北京吉普,由兩名武警戰士押送上了路。
在這種環境下,是絕不能胡言亂語的,交由部隊並不是因為武警享有特權,而是法律就這麼規定,但我知道,軍隊對於犯罪軍人的處理更為嚴格,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審判我?
下了立交橋,我們駛出了市區,開往近郊地段,我身邊兩名武警戰士手握微沖坐得筆直,將我緊緊夾在中間一動都動不了,眼見武警部隊內部辦公樓隱約可見,我心一點點沉入冰點。
毫無預兆「嘭」的一聲巨響,車頂頓時凹下一大塊,我們條件反射的縮矮了身體,兩名武警反應極快持槍對準車頂掃射,一陣密集的射擊,被子彈穿透的彈孔處陽光透射而入,根本看不見任何物體位於其上,而車子在行駛中受此重擊方向跑偏,駕駛員穩了幾把方向最終沒有穩住,「噗」的一聲撞入了道旁的農田裏。
他立刻掛上倒檔,車子畢竟沒有受到大的損傷,而在未被雨水澆濕的土地中行使也沒有阻礙,車子迅速朝後倒去,可沒退兩米又是嘭的一聲,似乎又碰到了什麼物體,車子隨即被阻停。
透過倒車鏡,我清楚的看見盧海洋站在車後,用一隻手便擋住了全速後退的汽車,不用說剛才頂上那一下撞擊,肯定也是他幹的。很快,三個人從草叢裏鑽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人手一隻仿ak自動突擊步槍,逼近車旁,負責押運的兩名武警戰士因為在剛才的掃射中用光了子彈,正要換彈夾。我毫不猶豫,立刻按住兩人腰間的彈匣,這個動作雖然簡單,但很有效果,兩人立刻無法拿出彈夾了。
他倆人愣了一下,才對我展開攻擊,可惜剛出第一拳就被幻首看破了擊打方位,它及時出言提醒我矮身躲過,他一拳收勢不及,捶在戰友的臉上,這下車廂里氣氛頓時緊張,因為對方立刻懷疑我有了同夥,不過官司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弄清了,車外三人已經將車子包圍,用槍指着車裏的三名武警戰士讓他們立刻下車。
被槍指着腦袋,當然沒必要白白送死了,因為沒有任何意義。當三人下了車後,接應我的其中一人掏出把造型奇特的手槍,對準三人脖子上每人一槍,只見麻醉針管射入後三人立刻就失去了意識。這時,他們才摘下臉上的墨鏡,不出意料,只見是二德子、班長、上官金虹三人。
「金虹哥,咱們是武警,劫囚車可是件很要命的大事情。」我道。
「所以在場的諸位嘴一定要嚴,千萬不能把今天的消息透露出去一個字。」上官金虹笑着道。
之後我們幾個人上了一輛接應的車子,一路向西而去,路上我說道:「就算我出來了,可是巫毒娃娃還在警察局,咱們得想辦法弄出來。」
「那東西怎麼會在局子裏?你平時都隨身攜帶嗎?」上官金虹皺着眉頭問道。
「我剛從山上下來,想找個好地方,結果就被警察給抓了。」
我雖然在說話,但很清楚的聽見班長小聲問盧海洋道:「你身上被放了蠱蟲後整個人體的機能就變的如此強勁了?」
「沒錯,起先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自從金虹老師說明後,我就明顯能感覺到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我都比一般人強出一大截。」
我扭頭對盧海洋道:「兄弟,這次還真是得謝謝你了。」
上官金虹道:「沒錯,要不是海洋,今天可能就得打一場硬仗了,武警的車子沒那麼容易被逼停的,不過除了海洋,今天還有一位大功臣你得感謝。」
「班長和二德子冒着如此巨大的風險……」
「不是他倆,我要你感謝這兩位不就等於讓你謝謝我嗎?還不至於如此。」
「那麼您說的是誰呢?」
「見面你就知道了,不過關於巫毒娃娃的事情還真挺麻煩,這東西必須得弄出來,否則這些天的努力包括將來技能的修煉都要受到影響。」
車子駛入一片民宅,在一棟樓前停下。上官金虹對我道:「最近這些天你就住在這裏避避風頭,劫囚車尤其還是軍車這案子是非常嚴重的,所以你現在的身份說白了就是一逃犯,所以千萬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等我們想法子把銀棺弄回來就送你出省,在別的地方你發展的空間可能更大一些。」
莫名其妙就成了「逃犯」,我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不過進了房間卻見到了馬曉霞,這讓我倒有些意外之喜,上官金虹道:「這就是你必須得感謝的另一個人,你從市局被押送出去的時間,就是她提供的,如果不是她,我們不可能將時間把握到正好,你得明白一點,當她走出這條路也和你一樣就是一個逃犯了,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否則你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心裏頗為感動道:「謝謝你了。」馬曉霞臉上一紅,卻並沒有說話。
之後上官金虹將我拉到陽台上悄聲道:「眼下你對於巫毒娃娃的控制能力如何?」
「還算是能夠正常交流吧,不過師父並沒有傳授我深度修煉的方式,我不知道該如何將巫毒娃娃的能力完全激發,現在只能讓他弄點吃喝的東西。」
「嗯,慢慢來,修煉巫毒娃娃必須循序漸進,最忌貪功冒進,這非常危險的。」
「可是現在銀棺還在公安局,咱們得儘快弄回來,否則一旦被他們打開那麻煩就真大了。」
「你放心,我們準備通過官方渠道將箱子取回,這應該不是問題。」聽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隨即上官金虹帶着班長離開了屋子,臨別前班長表情有些複雜的拍着我肩膀道:「兄弟,你機會不錯,要好好把握。」
「我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班長。」對於班長我只有感謝,在大家翻臉分手後班長幫了我兩次大忙,如果沒有他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你別瞎感激那些根本對你不懷好意的人,別那麼單純行嗎?」幻首道。
「你他媽真煩,要是再說這事兒我非跟你翻臉。」對於幻首屢次三番詆毀班長,我非常氣憤,這次算是明白告誡他別再用這些情況說事,因為我對此特別反感。
關上門我心裏只覺得非常放鬆,絲毫沒有「逃犯」的心情,正打算摟着馬曉霞進屋「敘舊」,盧海洋對我道:「哥,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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