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和香川老闆,就有關於電棍的問題,深入了探討了起來。那幾個爛醉如泥的人,就癱在哪裏,兩個人似乎誰都忘了似的。
原本,林彥也是看不上電棍生產這點小錢的。不過,今日不同往日,今朝不如昨天。事物總是在發展變化,眼看着就要失去電子遊戲聯盟職位,眼看就要被踢出電子遊戲圈子的他,現在終於正式了電棍這玩意。
這東西說的簡單點,可以作為個人的防身武器。往大了說,也可以成為警察們的防暴利器。怎麼會沒有市場呢?市場必將是大大的。
林彥先前之所以看不上,無非就是他被電子遊戲這塊大蛋糕遮住了眼。一葉障目,看不到太多的東西。
就像他先前把卡牌遊戲的點子,像是不要錢一樣拋給了千葉有希。然而,卡牌遊戲在現階段來說,無疑比電子遊戲更有生存的土壤。
電子遊戲這東西,在現在看來,完全是個新興事物。人們接受需要時間的洗禮。而卡牌遊戲則完全不一樣。
這玩意,已經在之前流行了最少幾百年。推出一款新的卡牌遊戲,無非就是有了一個新的玩法。但是整個交互方式,與整個的框架。和之前相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很容易上手,同時如果它承載的遊戲也比較有趣的話,就能夠迅速的流行起來。
如果,它能像麻將或者花牌這種東西,一直存在,長盛不衰的話。說不得會形成一個嶄新的遊戲文化。
就像是麻將文化,和花牌文化一樣,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人專門研究《命運遊戲》的文化呢。
等幾十年後,這幫人老了之後,都不在一起搓麻將了,而是在一起玩紙牌了。
再比如說圍棋,說白了不也是一種遊戲麼。那種可以當做皇帝老師的棋手,用二十世紀的目光來看。大概也就是個蟬聯最強王者幾個賽季的水平吧。
擁有這種強悍的實力,當然能夠成為皇帝的老師。但是,說白了,這種老師。和教皇帝訓鳥訓狗狗的老師,都是一個樣子,差不了太多。
或許,這樣說很傷人,但仔細想想卻是如此。身為皇帝的職責是什麼?是讓他治下的子民過的更好。統治好他長官的土地吧。
那就成了,不論是圍棋,還是麻將,還是花花草草,不過都是工作之餘,陶冶情操的小玩意罷了。
真把這些看的太神聖,可是會死人的。
林彥和香川老闆這邊聊的挺開心,林老爹從屋外回來了,他又提着幾個酒瓶子,看着癱軟在桌子上的幾個人。用很鄙夷地語氣說了句,「懦夫!喝酒都喝不過我,你們這幫年輕人還幹什麼行。」
林老爹這幅表現,其實林彥是有點臉紅的,準確的說是覺得有點丟臉。畢竟,他在這和香川老闆談笑風生,開心的不得了。
而林老爹這一進來,就把這個談話的品質,往低帶了幾個檔次。
幸好,林老爹沒有和林彥說過。當年我和誰談笑風生的時候,這個香川小老闆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不過,雖然林老爹沒這麼說,卻說了一些別的話。他說道。「喂!你新來的?要不要喝兩口?」
林老爹的狀態,用臉紅脖子粗來形容,就是差不多了。一般來說,喝酒臉紅的人,都是實在人。
林老爹當然也是實在人,不然也不能把眼前這些傢伙。給喝的七倒八歪,成了現在這幅模樣。還很是在的出去買酒。
香川老闆沒表示什麼,林彥倒是有些怕了。這自家老爹要是把香川老闆喝倒了。電棍的生意還談不談倒是無所謂,關鍵的是,他再倒着,豈不是這幫人都在這,沒有一個人會走了。
這一身酒臭味,林彥其實很不喜歡的。他可忍受不了,讓這麼多人,在他家睡上一晚上。
就在香川老闆,準備迎戰的時候,林彥把他抬起的手攔了下來。笑呵呵的把香川老闆的身子,挪到了不遠處的地方說道,「香川老闆您看,這就是電棍里的高壓包,有了這個東西。電棍里的電,電壓『嗖』的一下就上去了。」
其實,這些東西剛才林彥都和香川老闆展示過了。香川老闆也明白林彥把他拉過來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意的是不讓他喝酒。
香川老闆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自己的手下和這幾個從台灣遠道而來的小伙子,給林彥添了不少麻煩。他說道,「那我現在就把他們接走,電棍的事情,那天只要你一有空,我就來和您協商。」
「一定!一定!」林彥回頭看了一眼舉着酒瓶子對嘴吹的老爹,緊緊地握住了香川老闆的手,這就是好同志啊。不會被資本主義的酒肉炮彈,打倒的好同志啊。
林彥嗅着尾氣的味道揮手送走香川老闆,就像朝鮮那些婦女送解放軍一般。轉身進入到屋子裏,林老爹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繼續喝酒。
「別喝了,睡覺了。」林彥把酒瓶子,從老爹的手上卸下來,然後搖了搖他說道。
「喝!睡!睡?什麼睡?趁現在還早,多喝一點,來……兒子……你要不要嘗嘗……算了,不給你喝,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林老爹喝的有點大,說話也大大咧咧地,不過腦子裏有一根弦緊繃着就是了,那就是不讓林彥喝酒。
不過,雖然現在自己是不用喝酒。可是,照這個樣子看下去。自己成年的那一天,一定會被老爹灌倒死。
嗯!一定會的。自己老爹的德行,林彥還是比較了解,能把我住脈搏的。
「別喝了,快去睡覺,乖~」林彥哄到林老爹。
「不!不要睡覺,就要喝。」林老爹很執拗,就像是棵寧折不彎的什麼似的。一點不可愛。
這要是放在現在這個八十年代,想自己老爹這樣,要錢沒錢,要臉沒臉,要魅力沒魅力的傢伙,一定不會找到對象的。
畢竟。時代在發展,一切都在向前看。
說到錢,林彥現在也不是一個土豪。雖然說他身價很高很高,可是。他卻沒有現金。計算身價,是會吧這個人擁有的股權還有房子,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算在一起的。
也就是說,林彥現在的狀態。是空座金山,卻兜里沒有一分錢的狀態。他的這個狀態,估計也是泡不到小妹妹的。
因為,身價就像是才華和懷孕一樣,都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出來。而林彥這種穿着一身地攤貨,看不出什麼格調的傢伙,誰會看的上他呢。
不過,話說回來,林彥也沒有那麼需要女朋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還是奮鬥比較好。女孩子什麼的,放在後邊再找就好了。
有錢了,想找什麼學校,什麼學歷的妹子沒有。
甚至可以一邊洗鴛鴦浴,一邊談論哲學,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彥勸不動老爹,林彥的媽媽也從樓上下來了。看到正在喝酒的林老爹,她朝着林彥笑了笑,搖了搖頭。意思就是不要再打擾他。
「讓他喝吧,沒事。他喝完就睡了。他這是高興。難得高興一會,就讓他喝好了。畢竟,這麼長時間了,他也挺寂寞地。」
林老媽緩緩地說道。
她是那種比較沒存在感得人。就算是林彥和她生活自一個屋檐下,也經常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就像是這個房子裏,就只有他和林老爹兩個人而已。
林富志有什麼寂寞地,林彥也不知道。或許,就像是那些和他同齡得男人一樣。遇到了中年危機。
事業不順,兒女又不聽自己的話。家庭內部還矛盾重重。感覺處處碰壁,就像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一樣。
每個這個年齡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感受。因為,這是人生很正常的一個階段。
少年時候認為自己天下無雙,舉世罕見地熱血衝動,已經完完全全地消散掉了。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只能普通的活着。隨着普通的節奏,普通的搖擺。卻沒有別人搖擺的好看。
很心痛有沒有!有沒有!
林彥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會不會有朝一日,也開始積極的買保健品。和電話另一頭,面都沒見過,只能聽到聲音的人,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說出去。
有的人很堅強,但其實很軟弱。有的人很冷淡,但真的很孤獨。
林彥就時常會感到孤獨,特別是在他重生之後。這種感覺尤為明顯。
因為,對於他來說,生命就像是一張無法逃脫的網。這張網由人際關係一點點編制而成。而他重生之後,原先這具身體的人際關係,真的是他的人際關係麼?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寄生物一樣,活在一個原本健健康康的身體裏。用着別人的身份,幹着別人的事。
一切都似乎眼睛能看到,收一抓就散了的那一縷雲煙。看似真實,但卻沒有幾分真實感。
林彥其實從內心來說,一直以來就是個孩子,這從他喜歡遊戲就能看出來。
其實,他不喜歡製作電子遊戲機。他不喜歡和商業人士勾心鬥角,也不喜歡看到有人哀傷。可是,世界上那麼多的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
有人快樂,就必將有人悲傷。就像是玩遊戲一樣。勝利的一方總是高興的,而失敗的一方,卻總心有不甘。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看似很美好。但撕開它華麗的外衣,裏頭的一切真的不是太美麗。
有很多人讚揚西方的政治制度,是多麼多麼的先進,是多麼多麼的好。但是,這套看似先進的系統,一共才建立的多長時間。幾百年?有沒有到上千年?絕對沒有。
就像是人一樣,有生老病死。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它的生命周期。有一天太陽會燃盡,地球會停轉。
而正處在壯年時期的政治制度,正是展現它最美麗的時候。等着一切還是老朽,哪還有那麼多看上去美的不行的東西。
和美國生活在貧民窟里的有色人種談美國夢,他們的美國夢是什麼?吃飽穿暖有汽車開?
和美國生活在中產環境下的白人談美國夢,他們的美國夢是什麼?退休之後不要到街上乞討?
任何一個國家,無論他的政治制度,再怎麼先進。只要存在的時間長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比如說階級固化。老子英雄兒好漢,子承父業。這種事情,可不是東方國家獨有的。在美國一個超級富豪的父親,可以用金錢把自己的兒子推上總統的寶座。而登上總統之位的兒子,又能利用職務之便,回饋家族。
這難道不是在讓階級固化麼?
就像是某位總統的父親說的一樣,我花在這小子身上的錢,就算是花在一條狗身上,它也能當總統。
林彥只是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他管不了這個世界上,層出不窮的問題。他能做的很少很少,只是能讓更多人擁有獲得快樂的權力罷了。
為什麼相較於富人區,貧民窟的孩子,總是更喜歡踢足球。不可否定的是,踢足球確實可以為他們帶來快樂,但更重要的是,踢球能夠改變這些貧民窟孩子的命運。
哪怕不成為頂天立地,讓對手聞風喪膽,整天活在鎂光燈下的大球星。哪怕就是當一個末流球手,退役之後,當個教練,也是足夠能養活起一家人了。
但足球的本質是什麼?是運動?是體育?
不,不是,他們只是一種娛樂方式罷了。
在類似於鬥獸場的足球場裏,沒有血腥的廝殺,有的是技巧和身體的對決。但是,他們踢得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給台上的觀眾看個樂。給那些外圍賭場的人,尋找一個開盤的理由嘛。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無情。一個貧民窟里的小人物,再怎麼奮鬥,成為一個大球星。也只是一個球星,一個供人欣賞的表演者罷了。
這種說法很悲觀,推廣到娛樂圈也是一樣。
敬畏之心不可以消失,但是,有那麼多事情值得人們去敬畏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