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倒是輕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打算怎麼個土掩法兒?
玉如初捶了玉如嵐一拳,這一拳捶在他心口上,令玉如嵐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下手這麼重,三皇兄對他這算是不是積怨已久?
玉如初放開他,他揉了揉心口,俊顏一皺,頓時心生幾分委屈。
「三弟。」玉如歌慢步走了過來,「你知道他是不會與你動手的,你就別欺負他了。」
「是呀是呀。」玉如嵐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嗖的一下子竄到玉如歌身邊,挽住玉如歌的手臂,揚唇笑道:「還是太子皇兄對我好。」
玉如歌面含淡笑,清聲開口:「既然覺得我對你好,那就說說三弟身邊的那位姑娘是怎麼回事吧。」
不要!
玉如嵐轉頭就走。
玉如歌挑眉,雙手負立身後,氣定神閒地開口:「安籬,把玉王爺綁了,讓他在我的東宮裏休息。順便給玉王府的葉管家傳個信兒,就說玉王爺在宮裏用過晚膳才會回去,叫府里的人先不必等了。」
「是。」安籬忽然閃身出現,手腕一抖,就從衣袖裏震出一條繩子出來。
玉如嵐瞪大眼睛,瞧着安籬漸漸向他靠近,他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那就是——「太子皇兄,你這條繩子是什麼時候備的?」
看安籬這萬事俱備的模樣,他心裏一緊,不斷向後退。
玉如歌微微彎唇,「在得知你要回京的時候。」
「那也不能用來綁臣弟啊臣弟好歹也是個親王,你這麼做會讓臣弟在宮裏顏面掃地的。」
「誰敢在宮裏非議玉王爺?本宮定當不饒!」玉如歌撂下一句話後,玉手一揮,「綁了!」
玉如嵐敬重玉如歌是他的皇兄,所以他躲也沒法躲,只能苦着臉被安籬綁住,可他這副可憐模樣擺也是白擺,因為玉如歌是看不見的。
安籬綁住了玉如嵐的雙手,低聲說道:「王爺,您千萬別怪屬下,屬下也是聽命行事,還請您隨屬下回東宮吧。」
東宮路怎麼走,就不需要人來領了吧?
玉如嵐撇嘴看向玉如初,跟他求救,「三皇兄」
玉如初故心一軟,上前一步,替他求情,「太子皇兄,七弟剛回來,定是身心俱乏。<>你要是有什麼話不如等他休息夠了再問?」
玉如歌微微閉上眼,唇角淡笑依舊。
「三弟,你若不想讓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是誰,就別攔着皇兄辦事。」
玉如初一愣。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太子皇兄綁了七弟不是為了追問他身邊的女人是誰,而是有其他的話要問?
玉如歌也知道玉如初此時心中猶豫不決,便又說了句,「三弟,你應該知道,皇兄這陣子都在追查與古沐塵有關的事情。七弟與其交情匪淺,有些話無法從古沐塵的嘴裏問,便只能從自家兄弟嘴裏套了。」
玉如初心下恍然。
原來太子皇兄綁了七弟是為了問些與古沐塵有關的事情
在得知此事與自己無關後,玉如初甩給玉如嵐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毅然決然的大步離開。
「喂,玉如初——」
玉如嵐在他身後大喊,「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沒義氣的皇兄!」
玉如歌微微一笑,淡淡開口:「直呼皇兄姓名,七弟,你就不怕讓其他兄弟聽見,說你目無尊長?」
「哼。」他要怕的話那還叫玉如嵐麼?
他仰起頭,拽拽地說:「皇兄,你想知道什麼臣弟實話告訴你就是了,你能不能給臣弟鬆綁?這樣綁着怪丟人的。」
尤其去東宮還要路過那幾位皇兄皇弟的寢宮,若叫他們看見,那就更丟人了。
「不能。」
玉如歌搖頭,「就是要綁着你,你才肯聽話。如果你半路跑人了,安籬還追不上你。」
「我」玉如嵐委屈極了,他都能想到不過一刻皇宮裏就會傳出玉王爺懼兄的傳言了
沒過多久,玉如嵐來到東宮,東宮裏的太監們瞧見玉王爺是被綁着來的,紛紛露出驚訝不已的神色。
玉如歌面色不變,極為淡定的走進宮殿。
玉如嵐心裏有怒氣,但又無處發作,只能瞪着兩旁的太監,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氣。
那些太監被他瞪得全部低下頭,不敢抬眼看他,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邊,渾身發抖。
進了宮殿,玉如歌讓安籬解開玉如嵐手上的繩子,然後又讓人端杯茶上來,請玉如嵐坐下。<>
玉如嵐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當底下太監端來茶水時,他接也沒接,便任由那太監在一旁屈腿站着。
玉如歌與玉如嵐相處了十幾年,可以說,是最了解他那小孩子脾氣的。
玉如歌搖頭嘆了口氣,對那太監擺了擺手,太監心裏鬆了口氣,把茶杯放在一邊,立即退了下去。
玉如嵐翹起二郎腿,聲音聽起來還有些不高興,「皇兄,你要問我什麼?」
聽到他這麼問,清俊含笑的俊顏忽然如攏雲霧,那面上的笑意逐漸變得有些不真切了。
在玉如嵐進了東宮時,玉如故也來到了月華宮。
他一來就見玉如月坐在桌邊和自己下棋,他坐在玉如月對面,心思煩亂。
玉如月抬眼瞧了他一下,那雙邪魅的桃花眸里笑意幽幽。
「八弟,你這是又怎麼了?」
「我看見七皇兄了。」
「哦?」玉如月把棋子放了回去,大手一撥,棋盤被打亂,他抱着雙臂道:「他是今日回來的?」
「嗯。」玉如故悶悶地應了一聲,「他今日剛回來,便先去了花樓,後來被父皇派去的李總管請回來的。」
「他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和那位蘇府大小姐一起回來的?」
這怎麼剛回來就去花樓了?
他們都知道,玉如嵐可沒有上青樓狎妓的嗜好。
「聽手下人說,他和那位蘇大小姐是在城門口分開的。桃花樓是他回宮的必經之地,古沐塵早早在那裏等他,他一看見古沐塵,便先去了桃花樓。」
玉如月眸光忽閃,看來這古沐塵在玉如嵐心裏比回宮復命還要重要的多啊
「那你這是什麼了?我讓你看見他就躲遠點,你沒往他跟前湊吧?」
玉如故咬牙,「臣弟時刻把六哥的話銘記在心,自然不會往他跟前湊。只不過他現在被太子皇兄帶回了東宮,臣弟擔心太子皇兄和他」
後面的話玉如故沒有說下去,但玉如月卻笑着接過話,「你擔心太子皇兄會讓他聯手查辦古沐塵生日宴的火藥案?」
玉如故臉色難看的點頭。
「你害怕七弟會查到你身上?」
玉如故擰眉,「難道六哥你不怕嗎?」
玉如月哼笑,「我怕什麼?你要知道,我已經被父皇禁足了,七弟就是再想為古沐塵出口氣,也會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會動我。<>」
「那臣弟」
他現在可是身處於刀尖上啊,一個不小心,便會屍骨無存的。
如果讓玉如嵐查出火藥案的幕後主使者是他,那他還能安穩的在京城裏待下去嗎?
蓄意謀害皇商,策劃滅古府滿門,這麼重的罪名,他就是身為皇子也沒法逃脫北蜀法律的制裁。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北蜀政治清明,父皇又不會偏頗自己的兒子,若是他背上了這個罪名,那只怕他永遠也不能再回到京城了。
若是流放苦寒之地,於他來說沒準還是最好的懲罰。
他就是看見玉如嵐進了東宮,所以這顆心開始跟着慌了、亂了。不得已,他只能來找宮裏唯一信任的人來求助,他相信,只要六哥出手,七哥一定沒那麼容易查到幕後主使者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