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蘭幽暮 第六章初窺門徑

    「師弟,今天已經是第五日了,你感覺體內元力有沒有什麼變化?」一大早,明志就來到阿曠的禪房。

    經過四天四夜不間斷的苦修,阿曠原來瘦弱的身體不禁也壯了幾分。換了寺內乾淨的僧袍,清洗乾淨之後的他,也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只見他雙腿盤坐在床上,有些無奈的睜開雙眼道,「師兄,雖然這幾天每天元氣都在迅猛的增加,但卻還是沒有突破的徵兆。」

    聞言,明志也是皺了皺眉,隨即又安慰道,「沒事,師弟。不是還有一天時間麼,再說像你這樣每天都在增強元力的人師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相信很快就可以了。」

    這幾天,阿曠可使羅漢院的眾僧都是吃驚不小。誰都認為他小小年紀,經過一天這麼辛苦的挑水,第二天肯定吃不消。誰想他第二天一點事也沒有,反而元力一天比一天增強,挑水的速度也是一天快過一天。

    「師弟,你先停一下。」禪房內,明志叫住正要去拿水桶的阿曠。

    「怎麼了,師兄?」阿曠有些疑惑,這平常都是比自己還急的師兄今天卻叫自己停一下。

    「阿曠,師兄看你的元力一天天增長,挑水也一天比一天輕鬆,所以今天打算給你換兩個水桶。」

    「幹嘛要換水桶,不都一樣嗎?」

    「這兩個水桶又稍稍重了一點,也許這樣說不定能行。」

    「好吧,反正也是最後一天了。」

    「按理講以你體內的元力應該是修行到了菩提心法第二層,不過你還是沒有突破,真是怪了。」明志疑惑的講道,「算了,先去挑水吧,弄不好今天要讓你多挑幾趟。」

    「什麼...」

    「行了,快走吧。」

    於是,阿曠又開始了往日的挑水。只是,今天似又和第一天一樣,顯得步子沉重緩慢許多。少年體內淡淡的青灰色氣流運轉一周天后化為金色的元氣聚在阿曠的丹田處,使得他的力量在時時刻刻增加。曉是這樣,幾回下來,少年背上的汗已是濕透了衣衫。陽光一叢叢的透過竹林,鳥鳴聲聲。

    「小師弟,行啊,以後咱羅漢院的水就都有你來挑了。」林中正在練習的法明看到少年來來回回,不禁打趣道,「等你什麼時候突破第一層了,師兄就帶你下山吃燒雞喝好酒慶祝慶祝。」

    「行了,還不快自己勤加練習。入寺這麼久了,心法才剛剛突破第三層,連驅物訣也沒有學會。「話音剛落,一根竹枝無形的飛了過來,抽在法明的大腦袋上。」

    「哎呦。」法明一下吃痛,抱怨道,「師兄,師弟我才來寺里四年多,能修行到第三層已經很了不起了,你來了寺里都快十多年了,不也才練到第四層麼。」

    「不好好修煉,還要詆毀我,你這死胖子。」黑大漢明義怒的隔空控制竹枝抽打着法明胖乎乎的身體,「再說第四層練到第五層容易麼?你到說說寺里有幾個師兄弟練到那個境界。」

    「師兄,師兄饒了我,是師弟我胡說,師弟錯了,師弟錯了。」胖子滿竹林逃竄着求饒。一邊的僧人都哭笑不得的看着這每天都會重複幾次的場面,然後又都專心的修行起來。

    阿曠擔着水桶慢慢朝菜園行去,耳後胖子的慘叫依昔傳來不禁好笑,「胖子師兄還真是有趣。」

    「胖子師兄?」明志一愣,隨即笑道,「法明師弟天賦聰明,但為人卻太過懶散,不然恐怕現在修為還要更上一層樓。」

    「對了師兄,剛剛我看明義師兄隔空控物甚是神妙,這是什麼本事?」這幾天阿曠在山上修行,幾個師兄可謂是讓他大開眼界,雖然和那天谷中驚天一戰相去甚遠,但依然令少年心熱不已。故而看到有人又使出新本事又忍不住相問。

    「哦,那是驅物訣。」明志解釋道,「當你的菩提心法練到第三層時,真元法力便會開始變得慢慢強大,就可以開始嘗試着用真元去驅控物體。」

    「原來如此。」阿曠不禁嘆氣,「可是要練到第三層,我現在連第一層都不曾練到。」

    「師弟你剛來沒幾天,進步已經飛快,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練到第三層。」

    少年聞言也是點點頭,當下不在做聲,繼續自己的提水修行。就這樣,一趟趟的提水,一次次的元力在體內運轉壯大。終於,下午日薄西山的時候,阿曠正拿着空桶渾身汗水的走向山上。突然感應到體內原本暖暖的元氣變的滾燙起來,元力也是越來越雄厚。阿曠面色狂喜,知道這是明志師兄說的突破的徵兆,也顧不得水桶,兩手一扔跑到林子裏盤腿坐了下來。腦海里仔細回想了一遍師兄當時提的要領,平心靜氣下來,慢慢入定。體內青灰色的妖丹之力不斷被化煉,變成越來越壯大的金色元力按照菩提心法運轉。當阿曠再次睜開眼睛時,西邊的太陽已經看不見了,只有那艷麗的霞光。他只感到現在神清氣爽,似乎力量變大了,人也輕了幾分,只是渾身臭汗的好不難受。

    「怎麼樣,小師弟,是不是成功了?」卻見明志正提着兩桶面帶喜色的站在少年面前。

    「是啊!總算不負師兄所望。」少年也顯得有些興奮。

    「你先快去清洗一下,瞧你這身累的。」

    「那我先去了師兄。」說着阿曠猶如一隻野猴子一般,在林中上躥下跳的朝幽竹谷去洗澡。

    「這下我也總算可以向首座交代了。」明志提着水桶長長吁了口氣,看着阿曠遠去的背影也替這個機靈的小師弟感到高興。

    山上的夜晚月光清幽,輕霧迷漫,顯得別樣的寧靜,可今晚的羅漢院後院空地又是熱鬧非凡。在那皎白的月光下,七八個弟子正圍着一張八仙桌談笑暢言。桌上放着幾碟乾果花生,一旁的泥紅火爐正煮着冒着熱氣的鐵茶壺。

    「小師弟,你可真行,我們羅漢院還從未有過一個人五天內就把心法練到第一層的。雖然說這第一層是基礎,比較簡單。但像本公子這樣羅漢院有史以來天賦最高的人也用了二十多天,你倒好...」胖子法明正拍着阿曠的肩膀又是高興又有些妒忌。

    「是啊,雖說小師弟你刻苦修行,但這天賦真令我們這幾個做師兄的汗顏。」坐在桌子對面的明義也是朗聲道,「來,我們一起以茶代酒,敬我們的小師弟一杯。」

    「來,來...一起敬小師弟一杯。」其他幾個僧眾也是拿起了茶杯。

    「你們可真是...」阿曠從小流浪,除了丫頭和李老頭,還從沒這麼多人為他慶祝高興,激動的同時還有些不習慣,「各位師兄客氣,要說敬也是我敬你們,謝謝你們這幾天對我的照顧。」

    茶飲畢,一臉文靜,好似書生的法淨開口道,「本來還想着這個月末下山採購時怎麼向法明討酒喝,這下好了,恐怕連下酒菜都有了。」

    「哼!本公子說話算話,答應的事定然做到。」胖子法明拍拍自己肉乎乎的胸脯,「小師弟,到時候師兄請你吃燒雞。」

    「那真是太謝謝師兄了。」阿曠一聽吃燒雞是樂的眉開眼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兩位師弟定要在這佛門清修之地談論吃肉喝酒麼。」已經出家的法正雙手合十道。

    「是了,是了,阿彌陀佛。」胖子也緊張的宣了聲佛號,「小師弟,你剛來寺里還不懂這的規矩,師兄就跟你說說。我們幾個雖為俗家弟子,但在寺內也不可開了葷戒,不然讓戒律院的人知道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不是可以去寺外麼?」阿曠問道。

    「話是沒錯,但去寺外也只有每月的月末去鎮上采糧時才能下山。」一旁的法淨接話道,「其餘時間除了師門任命之外是不得下山的。」

    「原來下山這麼麻煩啊,一個月就一次。」

    「我們還算好是俗家弟子,每月都可以下山,別院的僧人可能十幾二十年沒有下山的也有。」

    「什麼?那麼多年不下山。」阿曠一聽吃了一驚。

    「不然怎麼叫看破紅塵啊。」胖子接着道,「當然月末下山時也會有戒律院的幾個師兄和我們同行,所以我們要吃肉喝酒還要避開他們。」


    「原來吃一頓肉還要這麼麻煩,幸好小爺也沒怎麼吃肉,不然還不得憋死。」

    「是啊!」明義笑道,「這胖子就差點被憋壞了,剛來時還要胖。還曾想偷偷溜下山去,被守山的師兄弟給捉住了。最後幾個師叔伯若不是看在他爹是鎮上有名的善人,又常常捐贈我寺,怕這胖子已經被趕下山了。」

    阿曠一聽這胖子師兄的趣事也是哈哈大笑,弄得胖子顏面無光大罵明義常常下山敲詐自己不算還要在僅有的師弟面前揭自己老底。說着說着兩人便交上了手,可胖子哪是明義的對手,只是幾個回合下來便又被打回原樣,滿口討饒。於是,一幫師兄弟便在嬉笑中各自回到禪房修行。

    「當,當,當...」

    低沉悠揚的鐘聲在僧人的撞擊之下在天邊迴蕩開來,出了值班的弟子外,所有的弟子皆以起來做早課和修行。羅漢院的眾人也不例外,明志早已帶領眾僧虎虎生威的打起了拳,而後又是棍棒,習練術法。阿曠也跟在後頭有模有樣的打着寺里基本的拳腳,只是空有一個架式不成氣候,畢竟剛來寺里不久。

    「走吧,小師弟,今天也是去見首座了。」一遍拳打下來,明志對着阿曠說道。

    「來了。」少年收起拳腳快步跟上了明志。

    「小師弟,本公子可就祝你好運了。」胖子法明笑眯眯道,他雖說身體肥胖,手腳卻不比別的師兄弟慢。

    沿着這條不知提過幾回水的山路,阿曠跟着明志快速的朝後山行去。穿過幽竹谷,阿曠又來到了五天前佛爺帶他下山時經過的廟宇。殿外的開闊廣場上,數百僧眾正龍精活虎的打着他們剛打過的拳法。整齊的拳腳和威猛的「喝哈」聲,不禁讓少年熱血沸騰。

    「快點走吧!」明志看着阿曠停下腳步叫道。

    「師兄,他們練早拳的人好多啊!」

    「是啊。」明志的眼中不無羨慕,「我們羅漢院是永遠也沒法有這麼多人。」

    「對了師兄,他們是內寺哪個院的?」

    「你不知道。」明志說着一拍額頭,「對了,你這幾天光顧着苦練,怕連我寺都還不曾走遍。他們是戒律院的,菩提院在天竹峰上,你被救之時應該是被帶到天竹峰療養,難道你不知道?」

    阿曠一回想當時自己一醒來就被臭和尚給捉着飛騰,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會注意別的,當下有些悻悻道,「早忘了。」

    「你呀!」明志搖搖頭,「天竹峰是我寺的主峰,師祖和眾舍字輩師叔伯一般都在那修行。即便發生什麼大事或像上次給師祖慶壽一般都在那。」

    「那還有一個院呢?」

    「釋經院在天竹峰的後山日落崖上,掌管着寺內所以的經書典籍,雖然僧人數量跟另外兩院比少了一半多,但各個都是高手。」

    「這麼厲害,有機會定要去看看。」阿曠嚮往道。

    「回頭有空師兄我帶你四下走一遍。」

    「那就謝謝師兄了。」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後山山頂。只見逍遙佛爺正閃轉騰挪,揮拳舞腳。袖袍舞動間,似乎周圍的山霧雲氣也聚攏翻滾,掌勢變化間,或剛或柔,風起雲湧,當真是變幻莫測,看的兩人已完全呆住了。佛爺並不在意兩人在一旁觀看,依舊入神的練着,四周的飛葉草絮也被佛爺吸引帶動,隨着某種莫名的氣流飛騰流轉。最後佛爺雙掌抱於身前,一上一下猛然推出,所有的飛葉跟着如利箭般射出,「篤,篤,篤...」的射入泥地與石壁上。明志似是還好,阿曠早已被佛爺這神乎其技般的一掌震呆了。

    「怎麼樣,臭小子,這就是大悲掌的剛猛所在,勢不可擋。」逍遙佛爺得意的講道。

    「厲害,師...大和尚,你這招真強。」阿曠想起拜師的約定忙改口道。

    「哼!」佛爺似也被大和尚這叫法弄的氣岔,連帶明志也是目瞪口呆,「菩提心法練得怎麼樣了?」

    「那還用說,以小爺的聰明才智定是突破了。」阿曠一提這個也是得意。

    「臭小子,把手伸過來。」

    「幹嘛?」阿曠一聽伸手嚇得往後一躲。

    「哪來那麼多廢話,叫你伸你就伸。」說着佛爺已捉住了少年的手腕,阿曠原以為這下又要慘了,不料卻感到一股精純的元力在自己體內遊走一圈。「不錯,比一般弟子修成第一層心法還要強上一些,沒白喝那酒。」

    「嘿嘿。」少年一聽佛爺的肯定也是傻笑着。

    「還不是靠明志,得意什麼,第一層最是基礎,誰都學得會。」佛爺一看阿曠的表情不禁數落。

    「首座,上次您走的匆忙,忘了和你說,幽竹谷您看是不是由弟子等去清理了?」

    逍遙佛爺回憶了一下谷內的情況,突然哈哈大笑,「山谷中的石塊不論大小,你們都別動,只要重建好草廬竹林便可。」

    「那石頭...」明志疑惑道。

    「石頭就叫這臭小子來搬,哈哈。」

    「什麼,那麼大的石塊叫我搬。」阿曠一聽叫自己搬,睜大了眼睛。

    「是啊,首座,這會不會太為難師弟。」

    「無需多言,本座自有道理。」佛爺大手一揮。

    「可是我搬不動啊。」少年苦叫道。

    「搬不動,搬不動就先搬輕的,打碎了搬。」佛爺怒道,「我不是教你佛陀法訣了,修煉這便可以增強肉身,怎會搬不動。現在你已修成了菩提心法第一層,打好了基礎,所以以後你就給我白天搬石塊練佛陀法訣,晚上到我這來練菩提心法。明志你給我盯住他,不然佛爺我有的你們好看。」佛爺說着揮揮手趕人。

    「什麼,我晚上還要來這鬼地方。」阿曠還想辯駁,但一看佛爺的眼神語氣一轉,「來就來,小爺還怕了不成。」說完便拉着一旁的明志下山。

    「師弟,你膽子可真大,連首座也敢頂撞。」路上,明志有些驚奇的看着這個機靈的小師弟,「不過得罪首座可沒有好下場。對了師弟,聽首座剛才所言,你不會學了他老人家的佛陀金身訣吧?」

    「不錯,我是學了。」

    「可,可那法訣那麼難練,寺里那麼多天賦異稟的師兄弟都練不成,難道首座還讓你練?」明志擔心道。

    「師兄,你說的我都知道,反正我先學學,成不成再說。」阿曠無所謂道。

    「但你才剛突破菩提訣第一層,根基尚淺,再練另一門法訣,只怕貪多嚼不爛,反而影響修為進展。」

    「師兄,你就不用擔心了,你說的這些難道那個大和尚不懂,所以你就放心吧!」阿曠心想,我現在可不能將在谷中發生的事告訴你,不然那臭和尚知道,我就慘了。

    「也對,首座修為高深莫測,倒是我自己杞人憂天了。」明志說着也笑了起來,「倒是師弟你,既然首座這麼看重你,你可要好好修行,不要辜負了他老人家的期望。」

    「師兄放心,師弟我定刻苦修行。」不為別的,只為保住自己小命要緊啊,阿曠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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