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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塞拉利昂呆了一個月,林至愛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雍顯不得不返回國內,用他母親的話說,人要找,工作也得做,生活還要繼續。墨子閣 www.mozige.com
這一個月,他幾乎把整個塞拉利昂以及最有可能去到的幾內亞都翻了個遍,只要聽到別人說起哪裏有中國女孩子,他總要去看看,他相信奇蹟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
希望之後,總是絕望。
沈齊軒說:「她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
這句話是禁忌,可說出來,似乎又真實得讓他無法反駁,他和沈齊軒認真的分析過,如果只是劫財,林至愛的身上有一顆粉鑽石,拿到鑽石,目的應該就已經達到了,再狠心一點,當場槍殺被劫者。
但他們卻將她擄走,很明顯,一個沒有金錢價值的女人對於一個男人的吸引力,只能來自那個方面,否則他們不會帶走一個容易暴露目標甚至累贅的女人。
塞拉利昂的內站結束之後,很多國家都來援建,中國的國際威望和地位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舉足輕重,就近幾年,中國援建基地還沒有出現過人員失蹤或是被襲擊的事件,足以證明附近村民和中國人員相處的融洽,當然,恐怖組織和亂政份子除外。
如果他們真的擄走一個中國女人,還做得明目張胆,很有可能會引發國際聲討,沒有誰會願意冒這種風險,所以羞辱之後殺掉,是最隱蔽的辦法。
他們也有設想過她被販賣,如果單單把一個女人販賣到國外,得不償失,不會有這麼笨的人。
林媽媽擔憂女兒的處境,已經病倒了,氣候慢慢的炎熱起來,再加上這邊的衛生條件不好,雍顯擔心林媽媽的病情會惡化,強行把她送回c市去了。
雍顯仍不死心,一直留在塞拉利昂,雍母看不下去了,直接飛到礦區,要把他帶回去。
看着變得頹廢又邋遢的兒子,雍母恨鐵不成鋼的甩了他一個巴掌,要把他打醒:「你是真打算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搭過去嗎,這是懦夫的表現。」
「再給我點時間,行嗎?」因為記掛着她,他已經沒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小愛被劫失蹤,是誰都不願意發生的事,事後我們已經補救了,也盡力的,但有些事是我們也無法掌控的,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在情感上,我不會幹涉你,你要為她一輩子不戀愛不結婚,你自己作主,但你作為雍家的一份子,就該為雍顯的事業擔起你應有的責任!」
他是被雍母強行帶回去的,為了讓他安心,雍母把他最得力的助手留在塞拉利昂,配合當地的警察繼續調查尋找林至愛。
回到國內的雍顯開始拼命的工作,他以為工作的勞累可以暫時忘記失去她的悲傷,但一切都是徒勞,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里總會出現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微笑,她的眼淚,她生氣跟他鬥嘴,還有在他懷裏溫柔嬌嗔的撒嬌,這一切都像是魔咒一樣,揮之不散。
他走到矮櫃邊,隨手打開一個抽屜,裏面全是她的東西,這個矮櫃的三層抽屜都是她在用,而且她還提醒過,這是她的私密空間,沒鎖,是為了考驗他對自己*權的尊重。
他笑了,那小丫頭,一本正經的樣子最讓他着迷。
抽屜里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她的書,他送的手飾,一些常用的藥品,他拿起她的書,隨手翻了幾頁,發現書頁上被藍色的筆畫着什麼,不像是做的筆記,倒像是畫兒。
這是她上課用的書,犯罪心理學,空白的地方,畫着很蹩腳的人像,旁邊還標記着他的名字。
比如:
生氣的雍顯,兩條眉毛倒八字,瞪圓了眼睛,下面還有一排小字,寫着:昨天晚上趁他去洗澡的時候,我偷看了他的手機,如果被他知道,肯定就是這樣的表情,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太優秀了,優秀得讓我不放心,慶幸沒有發現任何珠絲馬跡,他聯繫最多的人是沈大哥,講真,我很嫉妒沈大哥,也懷疑過他倆是不是好基友,雍顯跟他通電話的次數是我的好幾倍。
高興的雍顯,眉毛和眼睛彎得像月亮,下面寫着:今天他說順利簽下一個合同,說要慶祝,他怎麼就沒想到今天是我們相識的400天的紀念日,難道合同比我重要,他開心,我不開心!
……
看着看着,他笑了,眼淚卻從眼眶裏滾落下來,那丫頭,還說犯罪心理學的教授是個大帥哥,結果上課的時候,卻在畫他的心情。
雖然大家都說她已經死了,但他不相信,他覺得愛人間是有心電感應的,他就是有種感覺,她還活着,只是被關在一個沒有自由的地方,她在呼喚他,等待他!
*
林至愛的計劃失敗了,那勺沿太鈍,動脈沒割開,自己卻沒少受罪。
那天保鏢衝進來搶走她手裏的勺子之後,大概是為了給她一點教訓,她被關進了一間沒有窗戶的密室里,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一條被子,旁邊衛生間裏除了衛具和熱水,連洗漱用品也沒有給她準備。
那個人是在懲罰她的自殘行為,他要消磨她的意志,讓她乖乖的馴服聽話。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無所謂,只要有吃有喝,呆着就呆着唄,但時間一長,她的精神就開始崩潰。
沒有光,她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這麼渾渾噩噩,她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地板冰涼,她只能坐在床上,這麼一直呆坐着,會忍不住考慮她的處理,驚慌、恐懼、未知、煩躁,一切不安的情況在她腦海里來來回回的折騰,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開始厭食,哪怕她想吃東西,想保存自己的體力,可強哽下去,胃就開始翻湧,又如數的吐出來。
胖嬸來看過幾次,發現她的情況很不好,大概是去報告過,可對方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只能不了了之,讓她繼續呆在小黑屋裏。
後來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她全身發熱,像是高燒,醫生來看過,吃完藥,又繼續關在小黑屋裏,最後她的病情沒有好轉,還出現了脫水的現象,對方才把她從小黑屋裏放出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先是看到掛着的白色輸液袋,一根管子垂下來,連接着她的手臂,她感覺口乾舌燥,想說水聲,卻發現顫動嘴唇是多麼的無力。
有人在耳邊:「林小姐,林小姐!」
她想回答,仍舊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再次的閉上眼睛,她也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真實看到的場景,四周是灰茫茫一片,伸出手,空氣瀰漫着的灰色的霧,她想挪動腳步,腳像灌了鉛一樣重,寸步難行,她低下頭,原自己已經身陷沼澤,連掙扎都不能,越掙扎就陷落得越快。
可她也沒有打算掙扎,絕望已經讓她不想去期待明天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叫她,那溫柔的聲音,熟悉得讓她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溫暖。
她說:「雍顯,是你嗎,是你來救我了?」
她叫了半天,猛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一個男人,他似乎是坐着的,所以顯得很矮。
她深吸了口氣,集中精神,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離床不遠處坐着的是個中年男人,冷俊的臉,眼角的皺紋提醒着他的年齡,卻絲毫沒有減少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兩鬢些許的斑白,說明這個男人有不少的故事。
不過他坐的不是凳子,而是輪椅,後面跟着三個人,畢恭畢敬的態度證明着這個人的身份非同尋常。
她吃力的問着:「是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的?」
中年男人不耐煩的說:「醒了就好,這次只當給你的教訓,再鬧騰,別怪我不客氣!」
「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
她還要再問,對方似乎不想,也不屑回答她的問題,被人推着走出了房間,留下來陪她的人是胖嬸,她問:「他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把我送在這裏?」
胖嬸說:「東家的心思,我怎麼好過問,他只是讓我照顧好你,小姐,你以後別傷害自己了,都是自己吃苦,要想離開這裏,至少也得保持健康的身體。」
她哽咽着:「胖嬸,你有三個孩子,如果有一天,有人強行把你們分開,把你關在這樣一個房子裏,不讓你回到孩子的身邊,你會怎麼辦?」
胖嬸問:「你有孩子?」
「我有母親,我也是別人的孩子,他這樣關着我,我媽媽一定會很擔心的。」
胖嬸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愣了半天,才說:「林小姐,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她病成這樣也沒能離開這棟別墅,她的確想得太簡單了,看來只有死了,才能離開這棟房子。
她又回到之前囚禁她的那間屋子,她不想再回到小黑屋去了,這裏至少有陽光,有新鮮的空氣,偶爾還能眺望一下遠處綿延青山,想一想身在遠方思念她的人。
醫生每天都會來,她的身體恢復得很慢,醫生說是因為自身的心理壓力造成的,要想恢復快,必須得舒緩心情,她苦笑了一下,被關在這裏,無所謂快慢,反正日子都是一樣的,病着也好,至少頭腦不會太清楚,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總比清醒時,想念母親和雍顯的糾得心痛要好很多。
胖嬸一日三餐送得很準時,她會不洗瀨就吃早餐,吃完後又躺回床上去繼續睡,有時候中午會起來,更多的時候就躺在床上消磨時間。
她不知道是不是又做美夢了,睜開眼睛,她看到沈齊軒就在她的床邊,輕輕的撫摸她的臉,心疼的問:「小愛,你怎麼了?」
她流着淚:「看到你我很開心,比任何良藥都管用。」
他托着她的肩,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裏,貼着他的胸口,林至愛很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心跳。
她疑惑,這是真的嗎?
他的手輕輕的摩挲她的肩頭,那真實的觸感讓她驚訝,這不是夢吧?她吃力的抬起手,輕輕撫膜他的手臂,他的臉,剛剃過的鬍子,摸上去還有是微微刮手的觸感,還有他皮膚的溫熱與紋路。
她露出笑容:「這不是夢,真的是你,對嗎?」
他點點頭:「是我。」
她撲倒在他懷裏:「你終於來了,你來救我了,對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他帶來的安全感讓她安心,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我們走吧,現在就走。」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見到雍顯,想像着見面的那一刻,她會用力的撲進他懷裏,再也不分開。
沈齊軒安撫着她重新躺好,又為她蓋好被子:「小愛,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
她強打起精神問:「沈大哥,這裏是哪裏,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的,那個坐輪椅的人你認識嗎?」
「小愛,這裏是新加坡,是我的家。」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這裏是我的家,以後也是你的家。」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是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的?」
他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我無法把你讓給他。」
她看到他眼神里閃動着堅定的光,他這麼煞費苦心的把她弄到這裏來,想必早就計劃周密,她問:「你跟那些人是一夥的吧。」
「之前塞拉利昂的生意一直是我在負責,要做生意,肯定什麼人都得認識。」
他捧着她的臉,輕撫她緊蹙的眉頭,似乎想把那些憤怒焦急的紋路給撫平:「小愛,我會對你的好,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帶給你的幸福和快樂,遠遠超過雍顯。」
她不想爭辯,因為爭辯除了激怒對方之外,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她說:「沈大哥,我一直把你當成可以信賴的親人,你不能這樣對我,知道我失蹤了,雍顯,還有我媽媽,他們會多少的傷心難過。」
「伯母我已經在安撫她了,你放心,她是你母親,我一樣會照顧好他的,至於雍顯,你就更不用擔心,傷心難過是再所難免的,時間可以治癒他心裏的傷,他失去趙小仙不過一年的時候,不也愛上你了嗎,你放心,很快也會有人取代你在他心裏的位置。」
她看着他:「那你打算要關我一輩子嗎?」
「不會,等我們結婚有了孩子,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堅定的態度,想必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而且她心裏還無法消化這震驚的事實,一個她和雍顯信賴依靠的人,卻在他們之間撒了個彌天大謊,她翻身側頭,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不想看到你,麻煩你出去。」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那你先休息。」
他出去了,然後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