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做事有些認死理,就算難度太低,也不會做出臨時改變,為此梁忠河廢了好大的勁,各種說服這些老頑固。
其實,梁忠河想的還是有些少了,這麻省總院協助大學,開始中醫課題,這裏面有多少事,就不算成本,光人工和時間就要花很久,招生也是面向亞洲有中醫理論的國家。
梁忠河一再說這個考題簡單,但全場大部分醫學教授可都做不到,要知道西醫理論來講,檢查懷孕必須通過儀器和化驗,任何器械都不使用的情況下,他們也很好奇,怎麼在梁忠河嘴裏,就是這般簡單。
爭辯的大約30分鐘,眼看着考核時間已經開始了,全場不少人都被梁忠河說服了,私下裏商討一番,最終決定多找一些患者過來,至於找誰,就讓梁忠河自己去挑選吧。
梁忠河千恩萬謝的起身離開,剛出會場大門,就看見一幫子學生聚首在門口,他下意識挺起胸膛,正要昂首闊步往外走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說道:
「這孫子看着怎麼那麼面善呢?」
這是純正的京片子話,梁忠河自然聽見了,一臉不善的回頭看去,只見在一群考生後面,李樂天、趙文瑄等人就聚在大門後面,而剛剛說話的人,就是錢恆澤。
「這不是樂天嗎?沒想到我們能在美國見面。」
梁忠河處變不驚的走過去,李樂天這才抬頭,看見是梁忠河,笑着與他握手,「梁師兄,你怎麼在這?」
「我在這工作。」梁忠河也沒說實話,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帶着藐視的目光看着李樂天。
「恭喜。」李樂天讀出他眼神中的韻味,也不想多跟他說什麼。
梁忠河的目光落在趙文瑄身上,眼神中的傲氣消失,再次伸手跟趙文瑄握了握,「文瑄學妹,你還是這麼漂亮。」
「謝謝。」
「對了,我在這裏當考官,放心,我會照顧你的。」梁忠河自傲的說道。
「不用了,謝謝。」趙文瑄婉言拒絕。
梁忠河有些尷尬,「我還有事,馬上回來,一會見。」
梁忠河走了,錢恆澤沒好氣的說道:「沒想到能遇見他,這孫子當考官,肯定給天哥穿小鞋。」
李樂天莞爾一笑沒說什麼,就在這時,會場內又走出來一個人,是哪位眼鏡醫生,他在走廊里環視一圈,看見李樂天后,過去說道: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有位考官提議,說考題太簡單,需要加難度,這還要在耽誤一些時間。」
「還要加難度?」
李樂天等人還不覺得什麼,但周圍的考生們已經議論紛紛。
這些考生來自世界各地,真是那個國家的人都有,都是學生,整潔的面試服飾,李樂天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幫學生已經在場了,不過他們都有些緊張,不是手腿一個勁的顫抖,就是嘴裏念念有詞。
總之李樂天跟這幫學生大不一樣,他一臉的無所謂,坐在走廊椅子上閉門沉思。
當學生們聽說增加考試難度的時候,大部分學生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面色上也全是焦急的神態。
李樂天一臉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隨他去吧。」
眼鏡醫生也不說什麼,30分鐘過去了,梁忠河帶着挑選的病人回來,沒走旁門,直接走正門進入會場,把手中的病例交給其他監考官。
他們拿起病例傳看,傻眼了,癌症,愛滋,都是疑難雜症,就這些病人,別說學生們了,就算是這些偉大的醫學教授,在沒有設備下,根本不可能診斷出來的嘛。
會場議論紛紛,梁忠河淡定自若的說道:「華夏醫術博大精深,如果連這些病人都診斷不出來的話,就真沒資格進入麻省,我說的對嗎?」
梁忠河的反問,把麻省的身價抬得很高,也讓再坐的教授們閉了嘴,既然這位專業中醫都這麼說,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麼,既然已經選擇完畢,那就請病人出場,讓學生們來挑選患者。」
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後挑選的患者紛紛上台,安排了座椅後,考試會場準備完畢。
「閒言少敘,有請一號考生。」梁忠河有些迫不及待。
後台,考生早已經抽籤結束,終於等到考試了,1號考生深吸一口氣,邁步進入會場,其他考生紛紛在後台圍觀。
一個教授義正言辭道:「會場內有10名患者,你任意檢查出其中一位患者,並且說出他的病症,算合格入選。」
一號考生看向會場內醫護陪同的患者時,緊張的手心全是汗,茫然的走過去檢查第一個患者,可是在沒有任何器械的情況下,他是有心無力。
麻省這次開課題,本着公平擴招原則,在校園裏大肆宣傳,不用有醫學功底的學生,任何學生都給機會,只要有信心都可以考試,這也是美國醫學院招生的一大特點。
但大部分學生沒有醫學功底,哪能在無醫療器械下檢查出患者病症,這1號考生磨嘰了十幾分鐘,連病名都不知道怎麼寫,最終只好鎩羽而歸。
2號考生也是如此,考試的整個過程,讓全場醫生們昏昏欲睡,直到8號考生上台,他是島國留學生,學過那麼一點醫術,上手就把脈,引得梁忠河注目觀看。
直到十個患者檢查完畢,他也不敢確定的,在答題卡上寫下了,4號患者懷孕的答案。
他下場後,梁忠河要來答題卡,看了一眼微笑道:「你看,我說過,只要稍微了解中醫的人,都能檢查出懷孕的患者吧?」
各大教授開始傳看,一個個都有些驚訝,但考試繼續,他們並沒有太過表現在臉上。
不久,17號考生出場,是趙文瑄,梁忠河神情專注的看着,並提醒各位教授,「重點來了,這位考生很厲害。」
所有人把目光落在看台上,只見趙文瑄一走一過,站定在每個患者面前,觀察面色,把脈確診,用時不到2分鐘,就把答題卡寫完了。
答題卡送到各位教授面前,所有人看見後全部驚呆了,10個患者9個對,只有愛滋患者並未診斷完全,而是診斷出併發症,這也算是半對的答案。
看見這個結果,雖然梁忠河有了猜測,但心中不免有些心涼,他在醫學學術上一直很自豪,可是他都沒有這麼高的診斷效率,而他找來的9個患者,都是他無法診斷正確的,所以,他堅信一定會讓李樂天鎩羽而歸。
結果哪知道,中醫學術上次於李樂天的趙文瑄,都能輕而易舉的判斷正確9位患者的病症,哪等李樂天上台,會不會完成的更好呢?
可就在趙文瑄剛要下台的時候,教授中有人提出質疑,「這位考生請留步。」
趙文瑄回到台上,一臉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教授氣定神閒的說道:「我懷疑你,作弊。」
趙文瑄眉頭一鎖,「為什麼這麼說呢?」
「哪我請問你,你在沒有任何檢查設備下,是如何診斷患者病症的呢,我認為,只有作弊,才能有這麼高的正確率。」
因為這番質問,後台的考生們基本全數湊過來圍觀,有一位膽子稍大一些的考生,跳出來指認說道:「這位考生,跟再坐的兩位評委相熟,一定是泄題了。」
教授們面面相視,會場也議論紛紛,趙文瑄卻一聳肩,無奈的說道:「我問心無愧,你說我作弊,最起碼也要拿出證據,否則,你無權質疑我的能力。」
一位教授站起來質問道:「哪我問你,你是以什麼依據進行判斷的呢?」
趙文瑄回頭看了一眼考生們,問道:「我現在說嘛,如果我說了,他們豈不是知道答案了。」
會場再次議論起來,梁忠河已經不想說話了,因為他實在很糾結,是幫助趙文瑄說話,還是保持緘默,最終,他選擇緘默,畢竟這不管他的事。
在教授的議論之下,最終決定讓趙文瑄來到主席台,等待其他考生先作答,等結束後在由趙文瑄解釋。
考試繼續,其他考生一如既往一無所獲,最終鎩羽而歸,直到21號考生的時候,有工作人員出場,「21號考生要推延到最後一個出場,請問教授們是否同意?」
監督教授們面面相視,「在考試的時候,心裏壓力蠻大的,想拖延最後出場,也情有可原,允許。」
其他考生逐一登場,但毫無所獲,直到僅剩下最後一個考生的時候,李樂天終於壓軸出場,他上台後沒有看向患者們,而是看向台下的教授,「我很失望。」
一句話震驚四座,誰都沒有想到,李樂天出場竟然會說出這句話。
李樂天接着說道:「沒錯,我對你們,真的很失望,你們的不了解,卻妄自揣測,侮辱人格。」
李樂天看向台下的趙文瑄,說道:「她在華夏是中醫名家後人,她曾經參加過,華島韓三國青年中醫研討會,並且獲得過優異的成績,在望聞問切的造詣,早已經遠超於諸多博士教授,可你們,卻污衊她作弊。」
李樂天的話,讓全場鴉雀無聲,過了良久,才有人說道:「這位考生,請你先作答,完成考試後,我們會針對她的診斷,進行再次審核的,謝謝你指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