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晉暘把張九抱到車上,張九還一臉迷茫,他身上的陰氣波動得很厲害,正處於極度「亢/奮」的階段,雙手都在哆嗦。
端木晉暘摸了摸張九的額頭,涼冰冰的,張九的手心也比平時涼,或許是因為氣息波動的緣故,他身上的陰氣很重,仿佛澎湃的熱血,不停的波動着。
溫離坐在後排,有些着急的說:「九哥的手特別涼,他身上的陰氣太重了,我……」
溫離的話還沒說完,端木晉暘突然側過身去,伸手摟住張九,然後突然低下了頭,一下吻在張九的嘴唇上。
溫離嚇了一跳,不過轉念一想,暘哥身上的陽氣比自己還重,肯定能中和一下九哥身上的陰氣,渡氣這個方法雖然粗/暴簡單了一點兒,但是也是最有效而且最快捷的。
不過前面兩個人的渡氣漸漸有點不太對勁……
張九一臉迷茫,他雖然睜着眼睛,但是好像白日做夢一樣,雙手微微顫/抖,眼前發暈,身/體裏的陰氣在不斷膨/脹,仿佛自己是一個巨大的冰窖,身/體都要快承受不住這股陰氣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張九突然側頭過來,他已經不知道是端木晉暘先吻上來的,還是自己先吻上去的,張九雙手猛地抱住端木晉暘的後背,緊緊/抓着他的衣服,挺/起腰來,雙/唇迎合着端木晉暘的動作,不斷的張合,同時舌/頭探出來,與端木晉暘的唇/舌糾纏。
張九漸漸感覺到一股暖意流淌了進來,讓四肢百骸都舒服了很多,慢慢驅散了他身/體裏不斷叫囂的陰氣,終於平緩下來。
然而接/吻讓兩個人的呼吸都不能平緩,舌/頭互相摩擦的愉悅感讓張九戰慄不止,嗓子裏發出誘人的哼聲,端木晉暘的吻變得粗/暴,從他的嘴唇到張九的眼睛,然後又吻到張九的脖子……
溫離一見不對勁,立刻雙手捂住自己眼睛,實在不好意思再看,但是他耳朵還聽的清楚,那兩個人吻得相當激烈,而且九哥竟然如此奔放,好像特別主動似的。
溫離默默的在心裏數綿羊,已經數了兩百隻,那兩個人還在熱烈的親/吻,溫離感覺有點忍不了了,而且前面兩個人陰陽碰撞的氣息也影響到了溫離,溫離感覺車裏的空間變得擁擠起來,實在太讓人尷尬了。
就在這個時候,溫離撇了一下頭,突然意識到有一雙眼睛正注視着他們的車子。
是羅先生!
那個導購小/姐挽着羅先生的手從餐廳里走了出來,羅先生的目光似乎在看他們,但是一掃而過,都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了。
溫離幾乎忘了捂住眼睛,盯着羅先生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座椅,前面兩個吻得熱火朝天的人一下就被嚇醒了,張九瞪大了眼睛,「呼呼——」的喘着氣,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張/開了正在戰慄。
而端木晉暘被張九的熱情弄得有些興/奮,用一種吃/人的目光緊緊盯着張九。
後排的溫離拍了一下椅子,猛地打開車門往外跑,張九嚇了一跳,也打開車門,說:「小七?你去哪啊?」
張九從副駕駛出來,但是一佔地差點跪了,雙/腿發軟,膝蓋都是軟的,全身被吻得無力,還在不停的顫/抖。
端木晉暘趕緊也追下來,扶着張九。
溫離急匆匆的下了車,說:「和羅先生在一起的那個女士,左臉上有黑色的咒印!」
咒印……
又是咒印!
張九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時候,仿佛也聽到了什麼咒印,這好像是一個可怕的代名詞,像毒蛇一樣的代名詞……
溫離一邊跑一邊說:「我去追羅先生,他可能有危險。」
張九心想追什麼追啊,讓那個渣男見異思遷三心二意,被襲/擊了也是活該。
不過張九不放心溫離一個人跑,趕緊追在後面,端木晉暘不放心張九,也跟着一起往前跑。
羅先生帶着那個導購小/姐走得很快,但是沒有打車,而是向旁邊的酒店走過去,直接上了電梯。
張九一看就傻了,媽/的這是來開房了嗎!虧得他家小七還單純的覺得羅先生可能有危險,有什麼危險?
但是那個女人上電梯的一瞬間,張九真的也看見她的左臉上,隱隱約約浮現着一個黑色的蛇形痕跡,咒印很淡很淡,一直沒有表露/出來,不過現在有點顯性了。
溫離見到電梯合上,說:「怎麼辦怎麼辦?」
電梯的數字一直往上跳,上升的很快,旁邊的電梯也是剛上去,似乎要升到頂層才肯下來。
溫離看起來很着急,那個女人臉上的咒印是成漸深的印記,也就是說被激活了,正在慢慢發作,和女人在一起的羅先生處境越來越危險。
端木晉暘突然說:「停了,十七層!」
溫離立刻衝進了樓梯間,快速的往上跑,溫離是大長/腿,遺傳了張九他師爹脖子以下都是腿的優良基因,而且運/動細胞超強,幾步就衝上了二樓,張九在後面追,喊着:「我的媽呀,跑慢點!」
端木晉暘架住張九往上跑,張九發現別看端木先生是坐辦公室的總裁,但是竟然跑的也非常快,一點兒也不輸給溫離,只剩下自己像個弱雞一樣,明明溫離的身材也跟個弱雞一樣的!
他們一口氣衝上了十五層,就聽到「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聲,是女人的叫喊聲,從樓上傳來,那聲音的悽厲程度,就跟他們昨天晚上在小巷子裏聽到的一樣。
張九說:「糟糕,咒印被激活了。」
溫離看起來有些着急,說:「九哥快點。」
張九一邊往上跑,一邊伸手掏黃符,溫離衝到十七層,伸手去推樓梯間的門,結果發出「哐啷」一聲,樓梯間的門竟然給鎖死了,從外面給擋住了。
溫離着急的說:「鎖死了?」
張九剛要說話,就見溫離突然皺起眉,然後向後退了半步,猛地抬起他的大長/腿一踢,「轟——」的一聲巨響,樓梯間的門半扇橫飛出去,另外半扇已經搖搖欲墜,看的張九目瞪口呆,其實小七緊張或者生氣的時候,還有點暴/力傾向……
門被踹開了,溫離猛地衝出去,張九也跟着衝出去,剛衝出去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當心。」
然而沒多少誠意,一張青面獠牙的臉突然衝到了張九面前。
「嗬——我的媽!」
張九大喊了一聲,差點坐在地上,那張臉其丑無比,左臉上的咒印已經蔓延到了她的整張臉,整張臉變成了青色,青筋凸出,暴戾可怕,嘶吼着,嘴裏的唾液拉黏,似乎要咬掉張九的鼻子。
而那聲輕飄飄,完全沒什麼誠意的聲音,則是羅先生喊的。
張九向後退了一步,端木晉暘一把托住他,將人往旁邊一推,那個被咒印糾纏的女人見到端木晉暘,卻露/出一種害怕的神色,並不襲/擊端木晉暘,立刻向後跑去,又去襲/擊別人。
那個女人衝着羅先生衝過去,伸出雙手要抓羅先生,溫離從側面衝過來,猛地一躍而起,大長/腿橫向一剪,立刻剪住女人的脖子,帶着女人猛地倒在地上,用/力一壓,將女人剪在地上爬不起來。
溫離急忙的說:「羅先生你沒事吧?」
羅先生笑眯眯的看着溫離,嗓音很溫柔,說:「沒事,謝謝你。」
溫離一瞬間有些臉紅,羅先生的聲音真好聽,其實溫離有一點點臉盲,雖然對同/性好一點,但是臉盲還是有的,記不住別人的長相。
不過溫離對聲音很敏/感,其實說是一見鍾情,還不如說是一聽鍾情,溫離喜歡羅先生的嗓音,帶着淡淡的沙啞和慵懶,伴隨着絲絲的涼爽的陰氣,沁人心脾,仿佛是一口清泉在流淌。
溫離臉紅的一愣,那個女人瞬間就從地上掙扎了起來,溫離沒有注意,猛地被向後一掀,一下這倒在地上,「咚!」的一下,後腦磕在地上差點懵了。
張九趕緊衝過去幫忙,大喊了一聲:「小七!」
女人非常瘋狂,舉起手來,猛地抓向溫離的臉頰,溫離連忙抬手去擋,就在這個時候,離他最近的羅先生突然伸手一抓,一下扣住女人的肩膀,竟然將女人直接抓了起來,右手一抖,「嗖!」的一聲,憑空出現了一條閃爍着藍綠色火光的符/咒,一下貼在女人的額頭上。
「啊——!!!」
女人/大吼着,身/體突然哆嗦起來,猛地倒在地上。
張九:「……」
張九看的直傻眼,符/咒?這個羅先生竟然也懂術法,而且手法看起來非常狠辣,像是個無照黑商一樣!
羅先生伸手把地上的溫離扶起來,說:「你沒事吧?」
溫離搖了搖頭,也有些發愣。
張九隻好把去探了探旁邊的女人,女人躺在地上,臉上的青色已經退下去了,左臉上的黑色印記也消失了,氣息有些弱,但是很平穩。
張九鬆了一口氣,就聽到羅先生笑着說:「你放心,她沒事了,這個人中咒印的時間很短。」
張九皺着眉站起來,說:「你是什麼人?不是大學講/師嗎?」
羅先生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夾子拋給他,張九接住打開一看,上面寫着「羅溟典」,天師協會第xxx批天師。
張九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原來這個羅先生也是有營業執照的,並非無照攤販,是正經八百的天師。
羅溟典笑了笑,說:「我的正職是大學講/師,閒下來的時候也會抓抓鬼。」
張九說:「我覺得有必要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
羅溟典沒有拒絕,把地上的女人拽起來,然後拿着房卡開了房間的門,直接走進去,說:「請進,你們也不想在樓道里說話吧。」
眾人跟着走進房間,張九覺得他們這樣子有點奇怪,一大幫男人,帶着一個昏迷的女人,要是被看到了絕對會報警的!
羅溟典進去之後把女人扔在床/上,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然後還用消毒紙巾擦了擦手,那樣子看起來很嫌棄的樣子。
張九越來越鄙視他了,感覺真的是個大號渣男。
羅先生自我介紹說:「我叫羅溟典。」
張九說:「說說重點吧,你這兩個女朋友,左臉上都是咒印,是怎麼回事?」
羅先生笑了一下,說:「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
張九撇嘴,渣男啊,肯定上完床就不認賬了,這個還沒開成房呢,就開始不認賬了。
羅先生說:「這兩個人的臉上都有黑色的咒印,我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接近她們的。」
接近……
事情其實不是很複雜,這兩個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被男朋友甩了,第一個女人是被男友甩了,第二個女人的男友出軌,兩個人之前都經歷了一段不怎麼樣的感情,都非常悲傷。
咒印其實並不是專門找那種被男友甩掉的女人,咒印的目標是那種處於情緒波動,且無助絕望,急需極大幫助的人。
這種咒印類似於黑術法,或許可以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幫助你,但是在你達成願望的剎那,就必須要上交魂魄來交換,仿佛一個不等價的強買強賣一樣。
而且據羅先生說,這種咒印還有很強的寄生功能,久芳服是一種蟲子,在祛散咒印的同時,他很可能會傳染到其他人身上。
張九覺得,塗麓臉上的咒印,或許就是被傳染的……
這兩個女人自然不知道實現願望的後果是魂/飛/魄/散,魂魄被人當做食物一樣吞噬。
兩個女人都是感情受到了創傷的人,她們的願望自然是能有一個很好的歸宿。
咒印如果在一個人的身上時間太長,那麼就根深蒂固難以祛除,相反的,如果在一個人的身上很短暫,那麼咒印沒有被激活,就像慢性□□,不易被人發覺。
羅溟典發現了這兩個女人身上的咒印,咒印潛伏的時間並不長,最多幾天而已,只要有足夠的修為,是可以祛除咒印的。
但是咒印潛伏的時間段,沒有顯現出來,這樣無法拔/出,所以羅溟典需要假象的替她們完成心愿,刺/激咒印顯像。
張九撇嘴說:「所以你就選擇色/誘了?」
羅先生笑了一下,說:「是智取。」
第一次在小巷子裏,羅溟典本身要出手的,不過當時溫離和張九出現了,張九把咒印給祛散了,第二次就是剛才,羅溟典出手祛散了咒印。
溫離一臉崇拜的說:「羅先生真聰明,救了兩條人命了。」
羅先生笑了一下,突然欠了一下/身,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時刻,在溫離嘴唇上輕輕一吻。
溫離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睜大了眼睛,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充滿了驚訝,然後緩慢的,臉頰殷/紅了起來。
羅先生笑着說:「抱歉,小離太可愛,忍不住就想吻一下,而且你身上的氣息……很甜。」
羅先生的聲音沙啞又性/感,充斥着濃濃成熟男人的韻味,溫離後知後覺的捂着自己嘴唇,臉色更是紅了。
羅先生說:「我現在沒有交往的對象,要不要和我試試看,你也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吧?」
溫離有些不知所措,張九沉默了兩三秒,然後似乎才反應似的,突然蹦起來,大喊着:「你這個大渣男,你竟然敢親我家小七!」
張九蹦起來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和羅溟典打架,端木晉暘趕緊攔住他。
羅先生站起來,看了看腕錶,說:「我該走了,下午還要去學校開/會。」
他說着,看向溫離,笑着說:「那麼,咱們開學見,別忘了考慮交往的事情,嗯?」
羅先生說着,很優雅的帶門出去了,溫離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食指輕輕磨蹭着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羅先生留下來的那一縷涼絲絲的陰氣。
張九則跟點燃的炮仗一樣,暴跳如雷的說:「你別跑!」
端木晉暘無奈的揉了揉臉,說:「人早走了,床/上的女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