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也就是定情物了!候嬋明白,嬉皮笑臉仍是說着不願意的話,走時卻摘下銀長線珍珠耳環塞到花靜琬手心裏。
合攏手,抬頭,候嬋的身影已經閃入內室。
這裏鬧得這般的凶,也不見冬兒來,冬兒恐是沒在鋪子中。
梳洗完,穿上大衫,來到鋪子裏。
&掌柜!怎麼不見冬兒?」
邵旗急迎走,揖一禮,「回少夫人!冬兒姑娘一大早就牽馬出門了。」
冬兒是出了遠門嗎?對了,她是想去追回來儀。
大喬郡在京城東方向,來儀應朝東追去,同樣,冬兒也就只有朝東。
大步折回,來到屋裏,拿了『花前劍』出來,已是下起傾盆大雨。
雨太大,只得又回到屋裏等着雨停。
大雨來得快,去得快,沒會兒就停了。
來到荒院,荒院的馬棚下,唯見她那匹心愛的喚作『玉駒』的白馬。
撫撫馬頭,牽馬出門。
邵旗追出來問:「少夫人!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翻身上馬,「我去看看貨到什麼地方了。」
自己這一突然出門,相府不談,派人嚴密監視自己的高明會有行動嗎?不會,自己此次入京的目的很明確:尋高山報仇。
次日清晨追到郢縣,沿途不見冬兒與來儀心情灰暗,一直就這樣追下去也不是辦法,陡然見風雲客棧,就在旁邊一家小些的客棧住下。
因鬼七,不想動用死隱侍尋找冬兒與來儀。
冬兒這丫頭與來儀不會傻到一直追候氏等人到大喬郡吧?自己是要折回,還是……
房門被輕輕叩響,打斷了思路,翻盞倒茶,漫不經心地道:「進來!」
房門被輕輕推開,『嘿嘿』兩聲熟識笑,她扭頭望去。
進門來的人是四德,他仍是着便服,可腰間佩侍衛專用佩刀。
有些日子不見四德,他略有點發福,越發的白淨,人到中年,生活猛然安寧,發福在情理之中。
四德真是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
四德眼底幽光閃閃,乾笑着,不難看出有些許心虛。
四德是高明派來的,目的恐怕只有一個,還是黏着她,惑許高明又怕她離開京城,若是離開,恐怕她此生此世再難入京。
風輕雲淡放下茶壺,把盞湊到唇邊,望着四德笑眯眯地道:「四德!你何時來京的?不會是一直在跟蹤我吧?」
這是開門見山啊!女子是個行事無常的人,有時就這樣,四德怔一怔,豎起右手,無辜地道:「少夫人!卑職發誓,不曾跟蹤少夫人。」
說到此,他微彎腰,嘿嘿地笑道:「這也是太巧了,卑職正好到這郢縣辦事,也正好投在這家客棧,適才去看馬匹時陡見一匹神俊的白馬,心生喜愛,問了掌柜的這才知道這客棧中住着少夫人。」
四德這個藉口沒有漏洞,合情合理,「看來,還是我那匹『玉駒』暴露了我在這兒?」
&不是!是『玉駒』告訴卑職這客棧中住着位響噹噹的大人物。聖上曾說過,要卑職鼎力相助少夫人,這旨意卑職多年來可不敢忘,這不,拋開雜事,跑來效勞。」
&麼效勞?」把玩着茶盞,饒有興趣地望着四德,四德其實有時候能幫上忙……
四德長嘆一聲,皺着眉道:「千里迢迢來到京城……這眼看就要到王爺的忌日,不管王爺如何的絕情,終也是夫妻一場。」話說到這,四德偷偷望向花靜琬,她正專注地聽着,他視線垂落,又道:「京城到大喬郡往返起碼也得半年,半年時間一過,這王爺的忌日也就過了。」又接一個極難的任務,這說辭不好,卻也是迫不得已。總不能直言用高山這個高明一直留着不殺的誘餌誘使這女子吧?這不就暴露了高明當初的用心嗎?
想用這個理由留下自己?忌日也就是大雪紛飛之時,可什麼時候不可以去看高軒,定要忌日嗎?這個理由不足於留下自己,收回目光,淺淺地抿口茶水,放下茶盞,灑脫地道:「眼看十二年了,我早忘了這個人!去不去看他已無所謂!」
四德眼珠一動,笑道:「少夫人說笑了,四德所知的少夫人不是這類無情無義的人!」
含笑瞟眼四德,「如我記得不錯,將近十二年,你從沒有在我面前提過王爺這個人。」
四德揖禮道:「這不是沒在京城嗎?事務也多!」
&啊!事務多,我的事也多得忘了高軒這個人。」高山這麼久沒有消息,那高明允誰高山的假,他是否知道高山去了何處?道:「我到京城,高山離京,至今未歸。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高山那卑鄙無恥的小人不止密告王爺兩大宗罪,在王府之時,他一再加害於我,我曾發過誓,此報必報,因此,冬兒與來儀遵我命去尋高山了,我呢!閒得無聊,騎馬四處游游,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偶遇高山。」
線報,來儀昨兒牽馬離開鋪子,今日一大早,冬兒也牽馬離開鋪子,沒有人手,也來不及做出反應,便沒追,三人皆是朝東城門出,因此,這女子四處游游勉強可以說得過去。
據所知,高山是向西去的,由西城門去,以女子的手段,她不會不知道,同樣,心腹的來儀與冬兒也不會不知,所以來儀與冬兒不是去尋高山,而是去追候氏等人。
但有點奇怪,今日問守東城門的士卒下來,候氏等人並沒有從東城門出。
奇怪的不止這點,在知道高山離京後女子竟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就好像那高山會一定要回京城一樣。
女子不知道,如若高明不宣,高山不會回京城。
女子直言要尋高山報仇,機會來了。
若似親人一樣擔心着,四德道:「少夫人!那高山現在可是京兆尹,他若是死了,還不轟動京城嗎?這事,依卑職看,少夫人至少得知會聖上一聲。」
嗤笑一聲,「正如你所說,那高山是京兆尹,聖上怎麼可能允准我殺了他?這不是痴人說夢嗎?我看你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
臉色一狠,兩指微微用勁,茶盞碎掉,她輕拍手,冷着臉道:「此事,我不用知會聖上,悄悄殺之,沒有人會知道。聖上當然也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