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七是一片好心不假,但打發走候氏容易嗎?屋內沒有來儀,可見他沒追到候氏等人,他去了什麼地方?如果不發生鬼七攔下候氏等人的事,那來儀已追上候氏等人,全怪鬼七,花靜琬慍怒的雙眸帶着一絲挑釁,「鬼七!我是誰?」
鬼七沉聲道:「王妃!」
冷冷一勾嘴角,低斥道:「拖出去,重打五十!」
所有護衛面面相覷,高遠走近花靜琬,心虛的笑道:「嫂子!這宅院不比王府,並沒有……」
&擔總有吧?」狠狠地瞪着高遠,今兒誰也救不得鬼七。
高誠、伍天涯互視一眼,架着鬼七大步向門走去。
&琬!」候氏終緩過神來,只急得淚光閃爍,「琬琬!我呆上一日就走,你,你就饒了鬼七吧!」
不應候氏,嘲諷地盯着高遠,怎忘了桑城?冷氏好心性,如今也只有冷氏待得候氏,「二弟!你若是真想為你哥盡孝,可以着人把她送去桑城。」
這聲『她』使得候氏淚流滿面,這還不到一天,媳婦竟然這樣稱呼自己?
同樣,這聲『她』也重重擊在高遠心房,本瞧着候氏就可憐,於花靜琬趕候氏走也不悅,心中陡然升起一團火來,「好!我哥不在,奉養老王妃高遠義不容辭。」
&此就好!」
眼中藏着小小的得意,卻看似再一次被激怒,如利劍目光橫掃眾人,眾人遍體鱗傷她帶風轉身就走,出門,一步掠到院中,不看正受刑的鬼七一眼,好看的旋轉着躍上屋頂。
淡淡的清香隨風消散,她轉瞬消失在無盡頭的黑夜裏。
得意不過是眨眼間,沒有誰能知道她的心在滴血。
狂飛襲來到帝豪酒樓,候嬋仍在,那女子正百般無聊的玩着一片葉子,稍稍凝住一躍落到小巷,大眼撲閃,靜聽分秒,緩緩出巷子。
幽幽巷裏突然步出一個倩影,大衫微微掠動,候嬋定睛看看,爾後驚喜交集迎來,「少夫人!你怎還沒睡?」
來到跟前,細細打量花靜琬。
她今日這般打扮美極了,比所見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漂亮,盯着她眉額間金蝶眉心墜墨眸迸射崇拜光芒。
拉了候嬋向酒樓走去,「小小姐!我如你一樣,喜歡在夜裏四處遊蕩。」
一錠銀子輕輕擱放桌面,「小二!給弄桌好菜,要兩壇好酒!」
候嬋喜不自勝地補充道:「酒要桂花酒!」
小二答應一聲,拿了銀子跑去廚房。
含笑持壺倒茶,問:「桂花酒好喝嗎?」
候嬋頗為得意的道:「少夫人不知道,這家酒樓自釀的桂花酒出了名的。」
&此,我們得痛飲!」
候嬋道:「痛飲!」
帝豪酒樓的桂花酒如候嬋所說,聞酒清香,落喉順膩,回味無窮。
如此好酒,又各懷心事,兩人便一盅又一盅,卻都不提心中事。
兩酒罈見底,略有醉意的花靜琬扶身子軟軟的候嬋起來,嬉戲地道:「你喝不過我,醉了!」
候嬋醉眼朦朧,笑道:「我沒醉,我還能喝。」
&們回去接着喝!」一步一晃,扶着候嬋向門走去。
下了台基,候嬋望着酒樓的門撅着小嘴再也不走,「我,我還要等來襲哥哥!」
竟然知道來襲的名?笑問:「他告訴你他叫來襲?」
&也不是心甘情願說的,是我逼的……」許是想起前次在酒樓糾纏來襲的情景,候嬋笑得前俯後仰。
&他告訴過你他還會來這兒嗎?」
&有!最後被他溜了,我還有許多的話都沒來得及與他說……」
說着話,候嬋忘了要等來襲,被花靜琬連架帶扶的來到『佳人世家』鋪子門前。
開門的是冬兒,難得她還沒睡下。
&是?」
頭重腳輕,把候嬋送到冬兒懷裏,扶住門嬌笑着道:「候嬋!小小姐!」
&么喝成這樣?」候嬋噴出來的酒氣撲鼻,冬兒皺着眉別開些頭。
候嬋伸手推開冬兒,撲向花靜琬,笑道:「別叫我小小姐,叫我嬋兒,我娘最喜歡這樣喚我!」
花靜琬接住候嬋,順口就應,「好!以後就叫嬋兒!」
冬兒伺候候嬋在一間空房睡下,來到正房。
花靜琬正在燈下擦拭那柄叫『斷玉』的匕首,微弱的燈光下,匕首發出沁骨的寒光,她驚詫她這一瞬間看起來清醒多了。
擦拭匕首,恐又想起高山。
&夫人!你也喝了不少,上床睡吧!」
鎖着眉,「來儀沒回來吧?」
&有!」
擦拭的手滯一下,繼續着擦拭的動作,道:「跟了我這麼多年,這突然走了心頭空落落的。」
&會一直陪着少夫人!」
抬眸,燈花跳躍着,忽明忽暗,冬兒此刻的表情好乖。
多謝冬兒的一片忠心,可她不要誰陪,她只想清清靜靜的陪着那埋在綠蘿山腳下那堆黑土裏的男人。
這睡下便是第二天中午才醒來,床下地鋪已收,窗戶半開,不見一絲陽光。
揉揉太陽穴,扯大衫披上來到門前。
輕輕拉開門,便見候嬋背對門坐在台階上,孤孤單單的倩影。
候嬋一夜未回府,那劉玲瓏若是知道還不知怎麼的焦急?
&兒還沒走?」
候嬋慌亂站起來,稍稍猶豫,道:「少夫人!你鋪里的那位弟弟怎麼不見了?」
&儀啊!」白如壁的臉微抬,墨眸茫然望向天空。
天空陰雲密佈,烏雲翻滾,其中隱隱有閃電掠過,風小甚微,院中老槐樹靜止不動,這場雨不小!
自己也想知道來儀去了什麼地方,可不是飲酒誤事嗎?還沒去找呢!「他昨兒有點事出了遠門。」
候嬋眉眼動動,「那來襲哥哥是不是又出了遠門?」
繞了半天不過就是想打聽來襲,笑笑,半倚門,道:「來襲若是要娶你,你願意嫁給他嗎?」
候嬋伸伸脖子,隨之羞得滿臉通紅,只不過愣了半分,提拉着裙子跑到門前,舉起粉拳兇巴巴的就捶花靜琬,「誰願意嫁給他,才不願意……」
與候嬋嬉鬧一陣,正了臉色,「好啦!若是不願意也就作罷,若是願意這媒人我作了,他回來我給他說,他若是也喜歡你,你就等着他去見你。不過,你得給我個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