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一介散修,在修界也沒什麼名號,不提也罷,你是四象宗陳銳?數年前便已丹成圓滿的青年俊彥,號稱四象宗親傳弟子第一人,一見之下果然是名不虛傳。 .更新最快」
許北川與陳銳越看之下越覺得此人高深莫測,心中思忖此女絕非她口中所的無名散修,只是任憑兩人苦思冥想,卻也猜不透對方的來到底如何。
而徐北川與陳銳身旁的兩個女子在宮裝女子出現後已是神思恍惚,差兒就控制不住腳下圓盤。
陳銳冷冷道:「道友倒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與我四象宗為敵的後果麼?」
宮裝女子搖頭嘆道:「孩子打不過就總是要喊長輩,道友自覺不敵便要搬出宗門了嗎,許家背後與極北宗門巨擘廣寒宮還有些牽連,比之四象宗更要強上一層,這又如何,若不是我修行道法數百年前突遭大變,又何懼你四象宗?」
抬手拂去散落到額前的髮絲,宮裝女子接着又嘆了口氣,「我當年乍逢大變後,所修功法如今殘缺不齊,元神之上的口訣只餘下寥寥數頁,無奈中需要其他功法借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更何況據你許家家傳功法脫胎於廣寒宮的上古典籍銀月冰華冊,在識心凝神上想必有些用處,不然本座也不會冒此風險阻攔你們,至於善後之事,倒不必勞煩諸位操心了。」
許北川與陳銳越是聽下去,心頭越是發涼,宮裝女子的如此直白徹底,他們還能生離此地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了。
宮裝女子完,自失的抿嘴一笑,鳳目向許北川望去,微微笑道:「許家主,本座也不是個不講情面的,你若是能將你家傳功法乖乖奉上,我便留你們個全屍,並厚葬之,如何?」
「休想!」
「去死!」
許北川與陳銳兩人心有靈犀般齊齊發難,霎時間數道法決一併向着宮裝女子打去。
隆隆響聲傳來,黑幕一張一合,後又沒了聲息,下方林間任泉與石川兩人死死隱匿住自身氣息,任上面遠處如何動靜,都不敢稍動。
上方的宮裝女子乃是實打實的元神真人修為,甚至還不是一般意義上剛剛碎丹化神的新晉真人,而是在元神境界上打磨熬煉了不知道多久的老牌修士,不論是從心性還是實力上面都絕非一般元神真人可比,石川與任泉絕對不會想要無緣無故和她發生什麼衝突。
他們兩個和北原許家以及四象宗陳銳又都沒有什麼交情,為了他們出生入死,石川還沒有這個捨己為人的覺悟。
少頃,黑幕散去,陳銳與美婦都不見了蹤影,空中只余宮裝女子與許北川父女三人,宮裝女子還是那副雍榮華美的模樣,只是氣息微微有些散亂,許北川卻沒那麼好運了,道袍破了幾道口子,頭髮散亂,臉上數道傷痕,右臂臂已然不見,鮮血滴滴從傷口淌出,少女卻是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神情一片茫然,應該是陷入到了幻境中不能自拔。
抹去嘴邊的血跡,許北川恨聲道:「妖婦,想要我許家的家傳功法,你就下黃泉找我來拿吧。」
宮裝女子理了理耳後髮鬢,絲毫不為許北川言語所動,只是幽幽地道:「許家主,你夫人已死,你也命不久矣,可憐你女兒如此妙齡如花,你就忍心讓她就此隨你們夫婦而去麼?況且,許家功法她應該也會吧,難道就不怕本座用盡手段迫其開口麼?」
許北川神色間掙扎數次,最終頹然道:「我女兒她並無完整功法。」
「無妨,有總比沒有的好,更何況本座並非是除你家功法外就無其他辦法可想了。」宮裝女子話語真真假假,令許北川實在是難辨其意。
許北川面上掙扎之色更濃,苦笑道:「我又怎能信你會放她一條生路?」
宮裝女子平靜道:「我可以答應你不傷害她一根指頭,不過,想要我以道心起誓卻是不行,許家主,你沒有別的路子可走,賭不賭這一把,就看你了。」
許北川用僅剩的一隻手從身上掏出一個捲軸,覆蓋其上,光芒閃過後將其扔向宮裝女子,宮裝女子身後閃出一道身影將捲軸接在手中,正是被藍衣男子稱作四師姐的女子。
喘息片刻,許北川道:「許家功法盡在捲軸之上,是真的,只願你能記得答應我的話。」
「真假自會有我門下弟子去驗證,不過,我倒相信這不會是假的,許家主,你就安心去吧。」語畢,宮裝女子指尖飛出一道寒芒,直直從許北川眉心透入。
臨死之前,許北川心頭只餘一個念頭,她怎會有就連許多練了一輩子劍的劍修也沒能悟出的如此凌厲無雙的劍意?她又怎麼會有讓四象宗陳銳都毫無知覺便着了道的迷幻之法?
就在宮裝女子出手的一瞬間,遠處石川的瞳孔勐然間縮成了針眼大。
石川看得分明,那宮裝女子最後在幻法一道上的路數很熟悉,竟然和他當初交過手的心魔宗修士青桃如出一轍。
但這還不是讓石川最為震驚的,令他最震驚的則是宮裝女子最後的那一記指劍,這其中所透露出的殺意,從根子上來,和他所修習的《三才殺道》竟然如出一轍!
半空中,四師姐收起捲軸,眼睛飄向了仍然一片茫然的許北川之女許雙雙,問道:「師尊,這丫頭該如何處置?」
宮裝女子神色寂寥,淡淡道:「帶回去吧,記住,在未得我的許可之前誰都不許動她。」
「弟子遵命。」
待到門下弟子將痕跡一一消除退走之後,宮裝女子再親自抹除了幾處留痕,而後兀自立在空中,轉頭向周邊環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麼,隨後身影緩緩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石川在宮裝女子的目光從兩人藏身之處掃過時,精神緊繃到了極,竭力將自身氣息壓制到最低,連唿吸亦是不敢,就算她已經從空中悄然離去也不敢動,直到那人身影不見後好長一段時間,才聽得任泉道:「好生厲害,那宮裝女子一直隱身在空中悄悄關注周邊動靜,直到方才才真正離去,幸虧咱們夠沉得住氣,好了,我們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