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有備而來,
凌晨時分,
專事刺殺之道。
在這個時間的人,最容易放鬆自己的神經,往往也是殺手最容易得手的原因。
花樓里的人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截停了對方,雖然不知道外面那人是不是剛才的人,或者是他的幫手。但是整出動靜來,肯定都是和這件事有關了。
說起來有些奇怪,幾大家族的代表,雖然都是各懷心思。但是有一點卻出奇的相同,那便是大家都希望截停對方的是自己的人。這可不僅僅是長臉的問題,簡直就是**裸的給對方一記耳光。雖然大家心裏都沒有底,但是這個意願還是好的。
楊家和楊昌平一起同來的隨從,便知機的大開樓門,讓大家的視線往外擴展,通過這大開的雕花門帘,立時往外的視線便開闊了許多來。
從花樓里往外看去,才看到外面居然燈火通明,以至於感覺不到天也要亮了。
楊昌平示意身邊的人,扶了婉兒翠姐兩人,把她們夾在中間,和大家一起來到了花樓外面。
兩層的花樓古香古色,在二樓有條似陽台的迴廊,迴廊遮風避雨方便,有些像蠻族吊腳樓的閣樓。平時可以站在這迴廊,欣賞外面的風景。
閣樓四周花燈依舊,雖然天邊已經開始吐白,看向整個逸粉園因為通明,似乎分不清究竟是不是有晝夜之分。整個逸粉園還沉浸在安寧之中,這邊人群洶湧,更有人高來高去打鬥,許多人卻還不知道。
但是因為陣陣刀劍的聲音,似乎破壞了通明的燈光,打破了這份安逸的寧靜,令人感覺有些奇怪。
大家這時候站在閣樓迴廊看台,往傳來聲音和打鬥的地方看去,在對面逸粉園的建築群頂,在一條沿着荷塘邊幾百米的長廊頂上,有兩個人正在爭鬥。
四周燈火通明,高低有序的照射在整個逸粉園。
平時逸粉園的晚上,就和白天一樣讓人迷醉,有着這些不惜成本的花費,逸粉園才會是黔陽有名的銷金窟。
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大家便看得清清楚楚,有兩個人正在快速的交手,因為燈光明亮,兩個人可以說無所遁形。他們看去身形似乎不快,可是往往在交手的一霎那,令人感覺眼花繚亂。
那是一個身材敏捷的夜行黑衣人,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布中,就連一雙手都是。僅僅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似乎充滿了聚精會神的光,在這種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扎眼。
他手裏拿着兩柄尺余長的匕首,匕首在燈光下泛着寒光,他一聲不發的揮舞着匕首,就像一個隨時可以收割性命的惡魔。
一雙有些憤怒的發紅的眼睛,雖然隨着動作的迅捷,讓人捕捉不到全貌。可是偶爾的一絲寒光,在燈光的照耀下卻更令人驚訝,他正狠狠的盯着和自己對敵的人。
讓人驚訝的是,他的對手居然是一個少年,而且這個少年看去年紀實在不大。顯然不是大家任何一方的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阻止了剛剛刺殺的人,但是這個黑衣人的身份,實在令人無法質疑。
這個少年雖然看去年歲不大,讓人格外驚訝的是,他一雙看着黑衣人的眼睛,卻似乎充滿了歲月的滄桑。這種滄桑的凝重,絲毫沒有做作。使得他不快的速度,在大家看來更令人嘆服。
這好像一種胸有成竹,更似一種大智如愚的感覺。這邊的人看着他不快也並不迅捷的身手,甚至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被敏捷的黑衣人傷到了。
可是看似他每次都很危險,可是他偏偏都堪堪的躲過,黑衣人每次致命的攻擊,而且還會去適當的反擊。大家便知道他雖然不像黑衣人那麼敏捷,身手卻似乎也不弱。大家心境輕鬆了不少,便又都看着他們的爭鬥。
也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個這麼古怪的少年,楊家可以說是出少年英雄最多的家族之一,楊昌平看着這個少年,不由也驚嘆連連。這個少年的招式和楊家馬上的功夫差不多,但是讓人驚訝的是,他的招式都是實效有用的殺招,沒有絲毫多餘花哨的架勢。
楊昌平雖然不是江湖上的高手,那也是馬上領軍的將軍,一身外家功夫可以說登峰造極。看着這個少年簡單的招式,心中感嘆連連,更是多了幾分明悟,自然是看得目不轉睛。
不管這個少年的奇異之處有何不同,而且他的裝束也有些古怪,但是楊昌平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少年不是周圍家族的少年。他的一頭長髮就編成辮子盤在頭頂,用一根看去普通的樹枝插住,看去卻也自然隨意。
如果不是他的服裝奇怪,奇怪的不像是中原人氏,他這樣的髮式看去倒像個道士。燈光下一身衣服看去只是普通的粗布,讓人奇怪驚訝的是,他居然穿着的這一身奇怪的服裝,在這個時代的漢人裝束里是少見的。
這是一種適合於馬上運動,或者農家幹活的束身裝,而且服裝的奇異之處便是,只有半截袖子和半截褲腳。現在已經是五月中了,在南方天氣已經逐漸熱了,但是在楚西地區早晚還是有些涼的。
何況,楚西地區雖然是蠻族聚居之地,蠻族人為主要人群。雖然蠻族奔放熱情,也不像漢人一般拘束,但是像這種公開露出大半截手腳的服裝,就是在楚西和五溪這種地方,那也是絕無僅有的。
如果不是在中原地區,這身衣褲倒像是遊牧的民族常服,不過草原遊牧部落的人,服裝也會是長的束手束腳的。但是他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漢人,而且是一個肌肉結實的漢族少年,倒真是令人驚訝。
當然,如若不是他衣褲乾淨,倒也像一個乞兒,一個衣不蔽體的乞兒。
看過這麼個乞兒嗎!
他雖然皮膚偏黑,可是雙目炯炯有神,看去哪裏像一個三餐不繼的乞兒。
而且這個少年一看就是渾身有力,孔武過人的飽滿狀態。當然令人驚訝的是,他皮膚居然健康奧黑,初見稜角的臉型,呈現着一張露着淺淺笑意的臉。微微翹起的唇角,使得滿嘴的牙齒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雪白。
他身後背着一個六七寸寬長條的皮袋子,不知道裏面究竟裝了什麼物事,小腿肚以上綁着寬寬的繃帶,讓雙腿顯得更具爆發力。
手中拿着一柄奇怪的兵器,看樣式不知道是橫刀還是長劍。以楊昌平的眼光看來,這件武器應該是從前朝橫刀發展而來,不過樣式更令人感覺新奇好看。
楊昌平兄弟幾個,可都是使用兵器的行家,從小跟隨家裏長輩淫侵兵器。一看少年手中這柄橫刀,就知道是一柄難得的寶刀。愛武之人天生敏銳,何況是見到好的兵器。
可是看少年的裝束,簡直就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少年,或者有可能是哪家的奴僕。實在令人有些抓狂,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他這寶刀是哪裏來的了!
看着這寶刀,楊昌平心中有些躁動,看到少年嘴角淡淡的笑意,倒感覺比這少年可愛!
這邊的人顯然都沒有見過兩個人,雖然不知道雙方是敵是友,但是光看場中的情形,大家便可以猜測到,顯然是這個黑衣人不對路,應該剛剛就是他作怪居多。
倒不是大家有偏見,試想在剛剛的環境,大家莫名其妙遭受了刺殺,雖然不知道是針對誰,但是顯然對方是準備已久。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在危險的時候,顯然希望自己不要有事。
在沒事的時候,忽然會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和一些人一起的時候,居然沒有人來打擾自己,是不是換句話說,自己沒有別人那麼重要?
這種求虐的心態,如果讓遭受磨難的人知道了,是不是該給他幾個耳光。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正好出現了這個渾身隱秘的黑衣人,在這個非常時期,他的身份首先令人質疑。夜行人總是令人遐想,何況對手是一個沒有絲毫隱秘的少年,大家幾乎沒有疑問的一邊倒,要拿下這個黑衣人來。
大家目光中似乎都有疑問,面面相覷的看着,眼神似乎都在詢問對方,是否認識這個少年。都希望可以從對方眼中找出答案,可是看到大家都疑問的眼神,顯然便知道了,這個少年大家都不認識。
雖然不知道兩個人的身份,但是顯然其中有人和這件事有關。居然敢在幾大家族眼皮底下搞怪,這無異於站在老虎頭上撒尿。不管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每個人都想把這個人留下。
何況一直沒有頭緒,突然便冒出來這樣兩個人,簡直就是黑夜裏看到黎明。這麼好的線索,自然是不容錯過了去。
「楊將軍,你看,,,,,,!咱們要不要馬上動手!」田洪茂青筋直冒,一直繃緊的心弦終於得到釋放。本來以他的立場在這裏是最難受,一個是自己的族侄,家主的親侄子,一個是風頭正旺的家族千金。哪個人有事的話,自己都不會好過。
田洪茂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是自小這些大家族子弟,也受到過良好教育,基本上都文武雙全。現在看到有人出現了,可以說就是泄火口,恨不得馬上自己上場去擒下人來。
他看到兩個人的身手,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自己去肯定是走不過一個回合,自然想去好好安排一下。因為田思豪和楊八妹的失蹤,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可是迫不及待想行動。
雖然心中極度的想參與,但是又怕楊昌平誤會,畢竟如今這件事看起來,顯然不是那麼簡單了。自己作為田家的人,有任何的行動,都會給別人帶來暗示和誤解。只好憋着心中的怒火,沉聲詢問和唐先生站在一起的楊昌平。
原來,剛剛楊昌平來到逸粉園的時候,可是帶了一百多家丁的隊伍,這些家丁可是真正跟隨楊家子弟,上過戰場充當親衛的人。田洪茂倒不是怕楊家的私兵,而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會觸發家族之間的仇恨。
在五溪這個地方,哪個家族沒有自己的私兵!田家作為五溪最大最古老的家族,家族中的私兵還會少?哪一房哪一支都不會少,而且是蠻族中的精英。
這些人一般來自於家生僕人,一些便是投靠家族的奴役,還有一些便是親族旁支的親屬了。平時守家護院時,便都是家丁僕人,到了戰時或者爭奪的時候,他們便隨時可以充當勇士將兵。
楊家當初在五溪立威,不但是因為當初飛山太公楊再思手下,有一批精兵良將,還有便是家族子弟歷來眾多,而且個個都是能翻身上馬的戰將。如今子弟開枝散葉自是不用說,哪家哪房沒有個幾百人的麾下。
如果楊家每一房振臂一揮,都差不多可以組成一支隊伍,而且是一支有着精兵良將的隊伍。所以說五溪乃至楚西,現在沒有人想公開和楊家做對翻臉。
當然,這也是田家存在心思結交,乃至家主田洪蜚想親近楊家的主要原因。如果可以拉攏楊家,甚至和楊家結親,對於勢力正走下坡路的田家來說,無異於就是另外一次中興的開始。
楊昌平這一支還是飛山太公楊再思的直系子孫,楊昌平的爺爺楊通聲,如今人稱小飛山王,家中的仆眾更是不會少。剛剛要來逸粉園找事,他自然要帶着自己的人來。浩浩蕩蕩一大隊人馬,田洪茂看到這些人,心裏也是有些戒備。
這些家丁僕人個個都挎刀帶槍,看去哪裏是什麼家丁僕人,簡直就是一隊將兵出征的架勢。田洪茂一路隨行在側,不但代表田家的態度,也是為了讓自己的逸粉園撇清干係。
楊昌平帶着幾個親族進來找婉兒,他們就都站在逸粉園外麵團團圍着,倒也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如今從這裏看過去,自然還可以看到這些人持着火把,正站在逸粉園外面的街道,前後都把守着逸粉園的出入口,任是一隻飛鳥估計也會被發現。
而這個黑衣人居然可以瞞過諸人眼目,不但隱身逸粉園裏,還可以突然出手暗殺人,顯然他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要命的是他一定對逸粉園的環境很熟悉,田洪茂在意的就是怕人誤會這一點,如果是這個人和逸粉園沒有絲毫關係的話,不然怎麼可以在燈火通明的逸粉園隨意躲避?
「不管是不是他們,但是方才的毒鏢卻是要人命的,田兄,某家建議把逸粉園都圍起來如何!」楊昌平看唐先生緊緊的盯着打鬥的兩個人,神色似乎有些緊張和激動,雖然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但是歷來知道他的手段,見他都這般慎重,不由看向田洪茂冷聲說道。
「正是此意!看來和這些人脫不了干係,不管他是誰,也不管是誰派來的,先想辦法拿下了,某自有辦法調理他!」符忠泉似乎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想想方才的毒鏢,仍然是心有餘悸。
看着兩個人的打鬥,想起平時所看到的那些武藝,頓時感覺往日所看當真無趣。更驚訝於兩個人的身手,方才更相信這世上,飛檐走壁之輩果真是到處都有。
符忠泉一直沒有吱聲,因為在他看來,雖然楊昌平沒有指明這次事情的幕後,但是同樣作為五溪的大家族之一,符家對於楊家來說也是極為敏感的。
親眼看到自己伯父當初傲笑群蠻,更是奪取了馬家在楚地的所有財富,一度成為五溪一地最強大的新興家族。就是沒有幾分眼力,也自有幾分閱歷,符忠泉自然知道楊家心裏的想法。
因為楊家也出了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那就是飛山太公楊再思,他的影響力絲毫不弱於自己的伯父。雖然他前兩年已經去世,但是就目前的影響力和後繼人才來說,符家的子弟那是遠遠不如楊家的。
同樣作為五溪新興的大家族,如果楊家懷疑自己符家搞鬼的話,應該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表面上田家也有人遭殃了,在五溪這塊地盤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太歲頭上動土。
何況黔陽名義上還算是符家的地盤,這些年敘州、黔陽周圍這些地方,老牌的田家一直被自己符家壓着,就是楊家也不敢過分。所以自從進了楊府開始,符忠泉就一直抱着不參與、不主動、不逃避的態度。
一直看到田洪茂和楊昌平都出聲,符忠泉才即時出現,表現出自己符家的立場。當真是不能早,也不能太晚,嚴格恪守處事做人的真理,也展現他不溫不火的態度。
田洪茂身邊雖然沒有楊家那麼多家丁,但是方才去楊家也帶了二三十號人,知道現在自己該有所表現,便只想能夠先拿下人再說。可是他看到兩個人的身手,也知道不是自己這些人可以搞定,只想早點安排準備。
看着他佈置下去,一旁的楊昌平也行動,讓身邊的堂弟楊昌英去佈置,他自然比田洪茂更明白。下樓隨行同去的,還有幾個方才在府里挨着符忠泉坐,他比較陌生的那幾個人。這些人楊昌平沒有刻意介紹,那是因為他們都是和唐先生一起的。
唐先生一直緊緊的盯着長廊黛瓦上打鬥的兩個人,雖然兩個人一刻都沒有停,但是他早看出來了結局。
因為這個黑衣人手中的兵器比較短,一直想近身攻擊這個少年。俗話說的好一寸短一寸險,不但是針對自己的對手,也是囊括了自己的安全。
看去他似乎身手相當敏捷,不時的在空中騰挪翻滾,想從不同角度攻擊少年,可是都沒有得手。因為和他對手的這個少年,雖然看着似乎身手比較慢,招式似乎也不流暢,但是這個少年手中的橫刀,總是能夠在關鍵的時刻擋住。
少年開始還有些慎重,招式往往都是後發,可是每一次出招都實用有效。簡單的說就是沒有花哨的廢招,這是一個很冷靜的少年。他手裏的橫刀不但是把寶刀,而且握在手裏的感覺,似乎根本無物一般輕盈。
他的騰挪輕身的功夫,也不像黑衣人那般輕盈,卻是極具突發的爆發性。開始還有些戒備,到了後來已經運用自如的進退,就那麼緊緊的鎖住了對手,阻擊着黑衣人匕首的攻擊和他的退路。
黑衣人看到自己討不到好處,和少年手中的橫刀一接,人便往一邊盪去,想乘機便就勢離去。開始他還想攻擊這個少年,但是這個少年絲毫沒有示弱,雖然刀式有些慢卻極為有效,甚至出擊攔截似乎也想制服他。
一旁的人看着少年刀式似乎慢,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但是發覺他總能在關鍵的時刻擋住匕首。所以看起來似乎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真讓人替他擔心,越看越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
大家其實不知道,這個時候黑衣人已經絲毫沒有辦法擊中少年,因為這個少年雖然招式和身法遠不如自己,可是他體內一身真氣,卻是遠遠的超過了自己。
黑衣人心裏有苦自己知道,每一次和少年手中的橫刀接觸,他都幾乎把不住手中的匕首,只感覺自己雙手發麻。他心裏氣得七竅冒煙不已,如果不是接受過危機訓練,他早就和少年用同歸於盡的招式。
眼睛餘光所掃,看到有人看向這邊,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這次的行動徹底的失敗了。於是雙手匕首上下亂舞,想擊開少年,更想乘機轉身離去。可是偏偏這個少年如牛皮糖一般,緊緊纏着自己就是不放。
楊昌平這些人帶着婉兒一起,站在花樓迴廊上,看着兩個人的打鬥變化。大家不由心思各異,看着兩個人從長廊往逸粉園大堂屋頂躍去,兵器相接的聲音卻是不停,反而更是密集起來,於是便一起下樓來了。
大家都看着這個黑衣人的變化,看去身手比這個少年輕盈許多,可是偏偏在少年面前討不到半分的好,不由又是驚訝又是奇怪。便對這個穿着短裝的少年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剛剛發的毒鏢,還是決定把兩個人都留下。
外面拿着兵器的楊家和田家的人,便陸續的都進來逸粉園,門口留着幾個守門的。大家都擁到了楊昌平幾個人的身邊來,一起站在荷池邊上,看着屋頂上對戰的兩個人。
場中突然發生了變化,原來黑衣人想走的時候,偏偏少年又一直粘着不放。這個少年看着招式身手不如黑衣人,可是似乎有着一股信心支持,黑衣人一盪開他便趕上,讓人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往往黑衣人想憑藉自己敏捷的身手遠遁,誰知道這個少年腳下一頓,一步趕上兩步,總能把這個黑衣人攔下。黑衣人心中憋氣,一聲尖嘯發聲,身子一陣急旋匕首上下飛舞,沖向少年想來個同歸於盡的打法。
誰知道,少年一個飛步,腳下在屋脊上發力,凌空而起狠狠朝下劈下。
黑衣人雙手匕首一架,雖然擋住了橫刀,腳下黛瓦盡碎,人也止不住衝擊,便往屋頂下跌落。大家看到黑衣人在半空中努力翻身,顯然是想憑藉身手落地。
讓大家跌碎眼睛的是,他努力也沒有翻轉過來,只是側出了半個身子,便已經跌落在了石板地上。一口鮮血噴在了蒙巾上,卻也止不住從布上溢出來,就是雙眼都沾上了。
巫蠱之術!
在中原流傳千古,
其術神秘自古便有之,
當盛行於五溪、巫峽一帶,最盛時屬於楚地。
據傳乃蠻族苗裔之奇術也!
因為神秘,歷來被人畏懼。
因為神秘,歷來便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觸。
因為神秘,歷來不是普通人可以承襲學習。
因為神秘,歷來相傳它脫胎於神秘的巫術。
蠻苗之人,以巫供養蠱,以蠱使於巫,巫以蠱趨於人,巫蠱便不分。
就是說,這種神秘的蠱術,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是只有成為巫的人才會去養的,當然也是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去養。
他們供養培育神秘的蠱,平時作用在身邊的蠻民身上。給他們治病驅鬼,當然也會去控制他們。
因為蠱太過神秘,種類又多難以迴避它們的危險,於是人家便把蠱和巫不區分,認為他們是一起的,都是不能違抗和對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