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假期,正式開始了。
」赫敏,你說說,這個假期我們去哪旅遊?」格蘭傑夫人這時坐在一張棕色的舊式沙發上,一邊用水果刀削着蘋果皮,一邊問她女兒的假期計劃。
她的茶几前正擺着一個空空的銀盤。
「法國之前去過了。這次去意大利怎麼樣?」格蘭傑夫人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將一塊切好的蘋果輕輕的放進了盤子裏。
赫敏的家庭條件放在整個麻瓜社會都相當的不錯。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經濟情況。
因為她的父母都是牙醫,在歐美國家,這是相當體面的工作。
一年假期去旅遊一次的開支,根本不算什麼問題。
「赫敏?」
「赫敏?」格蘭傑夫人把未削完的的蘋果和小刀放回到了盤子裏,放大了自己的聲音,又呼喊了一聲自己的女兒的名字。
赫敏這才像是被嚇到了似的,猛地抬頭,用和她的媽媽對視起來。
「你才回來這兩天怎麼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格蘭傑夫人皺着眉頭,盯着她的女兒說道。
「是在擔心考試吧?」格蘭傑先生把手中的報紙放在到了手邊的棕紅色茶几上。
「是有點。」赫敏的嘴角努力的扯出了一絲微笑,不過無論如何看起來都有些勉強,
「沒事,我們家的赫敏既用工又聰明,我知道的。」格蘭傑先生笑着說。
「就算真的發揮失常了,我相信也問題不大。」
學霸的發揮失常與學渣的完全不同。
夫婦倆還記得他們的女兒對自己要求極高。
在沒有去霍格沃茨之前的類似的學前班級當中,就常常苛責自己。
經常為小測驗沒有拿到滿分或者是高分這種事情,偷偷的躲在被窩裏面哭過好久。
至於現在去的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一年難得回來幾次。
在學校他們也沒辦法關心
「沒有呢,我考的很好。」赫敏將頭微微的垂着,將幾縷碎發挽向耳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掩飾着什麼。
「她會不會戀愛了?」
看着赫敏又埋着頭,格蘭傑夫人把茶几上報紙撿了起來,重新塞回到她丈夫的手裏,將它立了起來。
格蘭傑先生皺着眉頭:「你做什麼?」
「你說赫敏是不是談戀愛了?」壓着極低的聲音,在她丈夫的耳側極小聲的說。
「我不知道。」格蘭傑先生搖了搖頭。
「知道了也沒辦法幫她。」
「別討論這些了,我相信她有分寸。」
討論無果。
「我現在該去做飯了。」
「今天想吃什麼?赫敏?」格蘭傑夫人輕快的問道。
「我不挑食的,媽媽。」赫敏懨懨的說道。
「好。」格蘭傑夫人笑着去準備晚餐。
赫敏望着母親忙碌的背影,用報紙再次擋住了臉的父親。
只有在這時候,她的眼睛才微微的泛紅起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自己帶回來的行李幾乎就是個空箱子,看上去很重,但實際上沒帶什麼東西回來。
既然很快就要回到學校,帶上行李又有什麼必要呢?
赫敏自然是不會因為阿尼馬格斯的問題而憂慮,她知道她的父母肯定會允許,他們也不懂這意味着什麼。
對於學習他們一向是支持的。
老式的電視機前,穿着正式的女播音員用着稍帶些嚴肅的口吻播報着新聞:「日前,流竄的流浪狗已經咬傷了幾十位市民,倫敦警察已經出動,請各位市民謹慎出行,有來源不明流浪狗的信息及時報警。」
這意味着什麼?
流竄的流浪狗不存在這麼強的威懾力。
答案似乎再明顯不過。
狼人。
有許多不受控制的狼人開始襲擊麻瓜了。
只是還有一些負責篡改記憶的巫師儘量維持着秩序。
再回想不久之前他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受到的襲擊,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而赫敏也艱難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現在的赫敏偷偷掏出了魔杖,先是對準了她的正前方。
她的嘴唇翕動着,一道白光悄無聲息的穿過了報紙,擊中了她的父親
沒有帶來一點聲響,
格蘭傑先生直接躺在鬆軟的沙發上昏睡了過去.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用魔法對自己下手。
「意大利嗎?那就意大利吧,應該很合適。」赫敏打開地圖手冊,看了一眼地圖,手中的魔杖微微有些顫抖。
至於她的母親,赫敏在魔法生效的時候,則是站在身後扶住了,將她托住,勾着肩膀,拖到了沙發上。
夫婦倆靠在了一起,倒在了沙發上,赫敏施展了遺忘咒。
將他們從關於自己的記憶全部剔除。
現在的格蘭傑夫婦是丁克家庭。
為了避免周圍的人很奇怪,問起,出去旅遊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赫敏不可能把周圍的鄰居也施展遺忘咒。
赫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家,看着那幾支略顯老舊的紅木靠椅,略有碎紋的玻璃茶几,還有不再白淨,略帶些泛黃顏色的牆壁,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佈置。
很快就開始變化了。
因為魔法開始生效。
書桌上三人的全家福照片,變成了夫婦兩人的,站在中間的赫敏消失了。
衣櫃中她曾經穿過的衣服,她拿過的獎狀……
一切一切和她有關的東西都被抹去了。
赫敏也不想做到這個地步,可是她知道伏地魔尤其仇視麻瓜,混血的都會被他鄙視,更不用說她這種血統。
她並不因此自卑,並不認為有任何的不妥,但是伏地魔卻是無比的仇視着。。
一定不能把父母牽連進來。
赫敏這麼想到。
站在家裏的玄關出,赫敏的身後立着大大的行李箱,然後她蹲下身子,系好鞋帶,再緩緩的站起。
呼吸漸漸節奏起來,大約過了幾分鐘,她看着泛着青色,有些鏽蝕的鐵門,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推開門跨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害怕自己後悔,將魔法解除,跟她的父母坦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不過她不能這麼自私。
她必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傾訴欲望。
如果是別的什麼困難,向父母傾訴再正常不過。
可是現在,他們根本幫不上忙。
赫敏也不想讓他們操多餘的心。
她很快來到了最近的街道上,在暗淡的一節路燈下站定,然後舉起了自己的魔杖,開始等待。
僅僅經過了兩分鐘,隨着砰的一聲巨響,一輛輛三層高、艷紫顏色公共汽車停到了她的面前,它的擋風玻璃上用金色的大字寫着「騎士公共汽車」幾個字。
「我要去破釜酒吧。」赫敏說。
「十一個銀西可…….」售票員還想說什麼。
「我只坐車,好了我要睡覺了,別打擾我。」
「和家人吵架離家出走的小女巫?」售票員調侃了一句。
赫敏沒有回話,抽噎的,泛紅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汽車的車窗玻璃,並沒有如她所說要開始睡覺了。
「好吧。」年輕的男人無奈的聳了聳肩,從身後抽出了一條嶄新的毛巾,遞了過去。
「我沒有要一次性毛巾。」赫敏說。
「不要錢的,女士。」男人聳了聳肩,那對扇風耳隨之晃了晃。
安慰安慰旅途中失意的人,在斯坦·桑帕克看來是值得的——即使可能要因此倒貼自己的工資。
赫敏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張毛巾接過去,只是裝作沒有聽到似的,望着窗外交替變換的風景,感受那時而扭曲,時而舒緩的車速節奏。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赫敏已經乘上了騎士公共汽車開出四個站之後,格蘭傑夫婦才從家裏的沙發上悠悠轉醒,醒來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我怎麼睡着了?」格蘭傑先生躺在沙發上困惑的說。
「對了,我們剛才說要去什麼地方旅行來着?」
「法國,還是意大利?」
「我記得法國我們去過了。」格蘭傑太太說。
雷同的對話再次上演,可以看出夫婦二人很熱衷於去旅遊。
「算了,等下再去討論,我現在去做飯。」格蘭傑夫人笑了笑轉身去廚房。
「嗯?怎麼菜是熱的?」
格蘭傑夫人打開微波爐,感覺有些奇怪。
同時,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些重要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