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靜剛剛死裏逃生,她哭成這樣我一點也不奇怪。
雖說她本人是法醫,可也畢竟是一個弱質女流,解剖的屍體都是死物,膽子再大,等她親眼見到厲鬼,並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時候,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當時收了我的符,宇文靜雖然心裏有些彆扭,但趕着回局裏辦事她也沒空多想。
等忙完工作已經凌晨2點了,她一個人開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車子裏的空調調到最小,她還是覺得有些陰冷。
那種冷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好像有一股冷氣侵入身體,直鑽骨頭縫,讓人後脖子陣陣發涼,頭髮根兒都豎了起來,她覺得心裏毛毛的。
宇文靜想起車後座有一件外套,她便伸手去摸。
在扭頭的一瞬間,後視鏡里似乎有一個影子閃過。
當時她並沒有太在意,依舊去摸外套。可是就在摸到外套的那一瞬間,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一個冷冰冰的滑膩膩的東西。
宇文靜頓時驚叫一聲,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作為法醫,她的第一直覺就是摸到一隻死屍的手!
就在宇文靜扭頭的一瞬間,她的車子突然開始加速,直接向前面一輛大卡車開了過去!
而她自己並沒有踩油門!
&宇文靜在那一霎那,手腳仿佛被人捆住似的,根本無法動彈!她的喉嚨猛地發緊,像是被一直冰冷的手掐住似的,像個布娃娃似的被按在了駕駛座椅上!
車子的油門還在加快,眼看着就要和那輛卡車追尾了,宇文靜不由着急起來。
那輛卡車上面裝滿了一紮扎的鋼筋,一旦她的車頭追尾上去,那些鋼筋將插進她的車子裏,一定會將她戳成馬蜂窩!
十米、五米、兩米、一米……
宇文靜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車子,即將和那輛卡車相撞,她甚至聽到了鋼筋插進車窗玻璃的碎裂聲……
&救我……」宇文靜目眥欲裂,她拼勁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忽然一道白光在她眼前閃過,一瞬間她身上所有的束縛都消失了,尤其是頸間那股掐着她喉嚨的強大力量!
千鈞一髮之際,宇文靜猛地撲向副駕座,彎腰低頭,堪堪將一綑紮進來的鋼筋躲了過去!
幾十根鋼筋,將她的駕駛座戳的稀爛,如果她沒有及時躲開,她的上半身將會變成一個馬蜂窩!
雖然躲過一劫,可是宇文靜卻被鋼筋壓住,根本法起身。
&呼……」
這時,宇文靜感覺耳邊好像有人在向她吹冷氣,一絲絲陰仄的寒意立刻襲遍全身!
她竭力抬起頭,赫然看到自己的一縷髮絲,在車子裏根本沒有風的情況下,竟然飄了起來!
而在她的面前,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女鬼,正瞪着黝黑而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那女鬼面色青白,從眉心處開始有一道血淋淋的切口,切口順着鼻子下來,繞過雙唇一直延伸到脖子,又從脖子順延而下,一直將胸部平分着劈開,露出裏面紅黑色血肉和森森白骨。
從女鬼的臉部開始,她皮膚就好像是被人剝掉了又從新套上去似的,簡直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皺皺巴巴的。
大概它自己也感覺到這身「皮」穿着並不舒適,不時地用那雙皺的像百歲老人一般蒼白的手,將自己的傷口捏一下,隨後滿臉痛苦的張開大嘴,發出陰仄而尖利的叫聲:>
女鬼的傷口處一直咕咕的流着血出來,它盯着宇文靜,一下一下地靠近她,直到和她面對着面,鼻尖已經碰到了鼻尖上!
宇文靜聞到一股血腥的氣息!
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作為法醫,每天和死屍打交道,很多屍體上都鮮血淋漓,發出一種又腥又膻的味道,讓人作嘔!
女鬼逼近宇文靜,兩隻手還不斷地扯着自己的皮,試圖將從眉心開始的那層皮拉起來,可是事與願違,它越是想將皮膚拉扯到一塊兒,切口卻變得越大,她的皮膚就越皺的厲害。
突然之間,女鬼的皮膚從眉心開始脫落,仿佛有一雙手扒着它的皮膚用力向外剝,在它瘋狂的尖叫聲中,皮膚已經像是脫一件衣服似的,從頭開始,漸漸脫下去,頭部、肩膀、胳膊甚至手指……直到腳尖,隨後消失不見!
&女鬼痛苦地搖着頭,剝了皮之後,它血肉模糊的蠕動着,在宇文靜的面前像一支痛苦的蠕蟲般翻滾!
它的眼珠子在眼眶中顯得碩大無比,幾乎瞪出眼眶,她將眼睛斗在一起,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被剝光皮膚的血肉之身,哀嚎起來!
宇文靜大氣也不敢出,她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這個女鬼生前一定經歷過一次剝皮手術,甚至……有可能是活生生的被人剝去了皮膚,然後全身失血,痛苦而死!
它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身體那種滿身血污的樣子,簡直像是從地獄裏剛剛爬出來的惡鬼!從它的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像是野獸絕望的嚎叫,又像是被丟下煉獄的厲鬼……
漸漸的,剝皮女鬼的手,開始伸向宇文靜。
它手臂上只剩下肌肉和臂骨,宇文靜學了這麼多年醫科,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肌肉和臂骨協同活動,青色的血管還在汩汩的運輸着血液,那一刻她驚恐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發出了和女鬼差不多的非人類的尖叫聲,「啊……不要!……」
&哈……哈哈……」女鬼抬起眼睛看着宇文靜,她伸出血紅色沒有指甲和皮膚的手指,輕輕的在宇文靜的臉上一下一下的劃着!
它手指划過的地方,冰冷粘膩,好像一隻讓人噁心的蝸牛從她的臉上經過!
&你要幹什麼……」宇文靜緊緊的閉上眼睛,她根本無法和那女鬼的雙眼對視,仿佛看它一眼,自己就會跌入阿鼻地獄似的。她全身都在發抖,被鋼筋壓得動彈不得,她只能顫抖尖叫,「不要碰我!拿開你的手……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