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動三國 第一百二十一章盧大姑的隱情

    當秋明從虛幻中清醒過來，發現盧氏已經穿好了衣裙，正滿面寒霜地望着自己。天啊，真是一眨眼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剛才沒有趁機多看幾眼，真是大虧特虧了。

    看見盧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秋明馬上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這樣就完了？」

    盧氏點點頭，剛才的劇烈運動讓她有些虛脫的感覺，幾乎喘不過氣來，看來自己果然已經不再年輕了。不過秋明看自己的眼神讓盧氏覺得非常不爽，這哪有一點女婿看丈母娘的樣子嘛，她冷冰冰地答道：「癘鬼已經被趕出來了，就在你的腳下。」

    秋明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只見腳下層層疊疊的鋪滿了各種豆米，而且全部是色澤暗淡，特別是一些白米顯得墨黑如染，讓人望而生畏。

    秋明怪叫一聲把雙腳全部提起來，仿佛那些不是黑米，而是燒紅的木炭。盧氏看着有些好笑，卻還是板着臉道：「你身上的癘氣已經全部拔除出來，把這些黑米和那隻簪子一起燒掉，這隻癘鬼就不能再為害了。我們已經待了許久，恐怕他們在外面會要擔心，這就趕緊出去吧。」

    秋明緩緩擺手道：「且慢。」

    盧氏大怒，這個道法的不良後果就是容易使受術者有非分之想，當年劉焉就是這麼把自己留下的。可是，眼前的少年論年齡只能做自己的兒子，論輩分卻是自己的女婿，難道他也想做那不倫之事？

    盧氏正要冷笑着反唇相譏，卻聽見秋明冷聲道：「我剛到鄧州時，就聽見此地傳說鄧州三大害，彭龍王虎盧大姑。如果彭龍已除，王虎已服，那麼盧大姑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盧氏驚恐地望向秋明，卻見秋明神色冷峻目光森寒，頓時心中大震。她本是婦道人家，平日只知驅鬼捉妖，未經歷過什麼殺伐之事，想起見過的彭莊之慘狀，盧氏不由自主地全身發起抖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秋明平日也曾聽過一些鄧州百姓對張家的風評，不過一直都不很在意，現在看見盧氏如此做派，心知事有蹊蹺，當下加重了語氣嚴加審問起來。

    據盧氏所言，現今五斗米教的教首乃是巴郡張修，他原與盧氏的丈夫張衡稱兄道弟，但是張衡一死就謀奪了他的基業還騙奸了盧氏的身子。此人不但狡詐如狐，還野心勃勃欲取漢家天下，早年曾在漢中起事，被漢中太守蘇固逐出，如今又在巴郡作亂，進則寇略郡縣，退則隱遁深山，官府也拿他沒辦法。

    張修在起事之初就一直覬覦中原膏腴之地，因為盧氏與南陽太守劉焉曾有一段香火之情，就把她一家派來南陽潛伏，一來看能不能就中取便；二來萬一事敗可以就近向朝廷領受招安；三來可以把張氏後人調開眼前，免得教中舊人懷念。

    盧氏到南陽後，被劉焉安排在鄧州養作外室。她明里傳教治病，暗中卻交結地方豪強，為張修收集情報輸送物資網羅人才，若不是劉焉突然被黃巾趕走，估計盧氏能夠把南陽駐個千瘡百孔，只要張修兵到，立等可取。

    本來張家被張修淫威所震懾，一條心跟着他做反到底，可是現在有了秋明這個便宜女婿，又有可能接觸到皇甫嵩這樣的朝廷重臣，盧氏的心就有些活動了，若是能依靠秋明把張修打倒，重新奪回教首的位置，豈不是更好。她自己是已經無所謂了，可是卻不想看着兒孫輩永遠寄人籬下。

    聽完盧氏的講述，秋明摸着下巴沉思起來。張修？沒聽說過啊，這盧氏不會是在哄騙自己吧？再說巴郡現在有嚴顏和甘寧在，一群道士能弄出什麼么蛾子來？不過他轉念又想，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丞，無權無勢，盧氏騙自己又所為何來？現在這張家頗有投誠之意，自己是收呢？是收呢？還是收呢？

    秋明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忽然聽見小房間的木門被人敲得山響，盧氏的次子張衛在外面大聲叫道：「阿母，你在裏面嗎？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原來張衛對這個道法的方式過程也是心知肚明，知道母親施法不免要犧牲些色相。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秋明又是名義上的妹婿，萬一真搞出點什麼事那就太亂了。所以張衛一直在計算着施法所須的時間，一看裏面耽誤如此之久，連忙使勁敲門，誓要把母親從罪惡的魔掌中解救出來。

    出乎他的意料，剛一敲門，還沒決定要不要撞門進去呢，秋明就和盧氏一起走了出來，衣衫未見凌亂，面色也是正常，張衛不由得有些慌了。

    秋明似笑非笑地望着張衛，問道：「敲得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張衛靈機一動道：「方才大哥也去審訊那個簪子的貨主了，那人受搜魂之法不過，招說這次周旌還派了一隊江湖殺手過來，如果驅癘術未能成功，則由殺手再行博命一擊，務要置你於死地。」

    秋明心中大怒，卻只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張家前廳里，眾人議論紛紛各抒己見，魏延首先道：「這些傢伙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到我們的地盤來撒野，不如我們去把他們找出來，先下手為強。」黃忠點頭道：「現在鄧州可以說民心穩固，我們可以發動全城大搜捕，一定可以把這些殺手全部揪出來的。」

    孫乾雖然初來乍到，可是卻一點也不認生，他馬上反對道：「現在鄧州百廢具興，今天又有花魁大賽舉行，民心可用。如果在城內大肆搜捕的話，勢必驚擾地方，對今後商業發展、城市管理都會有非常不好的影響。」他這麼一說，國淵、陳震都是大聲讚許，郭嘉卻一言不發，只是眼神閃爍。

    魏延怒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殺手不除，若是秋明出了什麼事，這鄧州一樣會地動山搖。」

    居孔笑道：「文長休慌，吾有一計，可除掉這些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