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鑫童一臉陰沉的在前面帶着路。
我跟李曉宇便只好默默的跟着。
只是,那張掉了下巴的人臉,給我的衝擊太大,現在我的腦子裏還想着這事。
甚至總覺得它在後頭跟着我。
好幾次想回頭,都忍住了。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被狗吠叫時,你明明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往前走,可就是會擔心那狗是不是還在後頭跟着你一樣。
大概走了五分鐘,田鑫童突然停了下來。
他壓低了聲音說:「王宇,你順着紅線返回吧,那隻鬼還在跟着我們,要是被它現了我們是活人,就都得倒霉!」
田鑫童的語氣裏帶着一絲焦急,這可把我嚇的臉色變化。
「記住,返回的時候,閉上眼睛,拉着紅線走,直到你的手碰到了引魂香,才能睜開眼睛,還有,走路的時候,別摔跤,因為鬼是不會摔跤的,知道嗎?」
聽了田鑫童的話,我心裏別提有多害怕了。
本來陰間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陰森恐怖,三個人走在一起,還能壯壯膽,現在要我一個人回去,那可真要了親命了。
還有,回去的時候居然得閉上眼睛,要知道,這裏可是陰間啊,到處都是鬼物,什麼都看不到的話,萬一撞到了遊蕩的野鬼怎麼辦?
此時我也沒有辦法選擇,田鑫童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是已經現了後頭有鬼跟着。
我只得順着紅線回去。
李曉宇沖我做了一個保重的表情,叫我不要太害怕,可是,越是這樣,我越害怕,仿佛自己來到了世界末日一樣。
田主任交待完,便繼續向前走,而我只好閉上眼睛,轉過身,順着那紅線跟個盲人一樣,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只是在我轉身的一剎那,我就聽到了附近傳來幾隻野鳥的咕咕叫聲,讓人不寒而慄。
因為之前在那棟房子看見了詭異人臉,我現在還心有餘悸,按着常理來說,我返回的時候,哪怕閉上眼睛,也肯定會撞見那隻鬼。
但是沒辦法,為了不耽誤田鑫童他們的工作,我必須得硬着頭皮原路返回。
心裏正緊張着,忽然我想起自己的背包里還放在一大疊的冥幣,既然這裏是陰間,我散些出去,說不定那些陰魂們就不會為難我了。
於是我立刻從背包里掏出冥幣,面額都是一億一張的大票子,邊走我邊撒,嘴裏還念念有詞,都是說些好鬼不擋道之類的話。
這裏我要說道說道。
冥幣這種東西,在陽間你得用火燒了,才能送到陰間給鬼用。
而現在我已經處在陰間,所以這冥幣就不需要燒了。
而且陽間的明火在陰間根本點不着,你想用火,只能通過特殊的法子,才能使用。
撒冥幣這個法子很管用,可惜我做了一件傻逼的事情。
那就是撒冥幣的時候,一時忘形,竟然把手中的紅線給一同撒了出去,我當場就呆住了。
隨即全身冷汗都冒了出來,趕緊彎下腰,像個瞎子一樣,在地上用手亂摸,希望能找到那根紅線。
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再也走不出陰間,只能一輩子做個活死人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臉色更是白的嚇人,雙手沒有停歇,拼命的找,可就是找不到那紅線的下落了。
「到底丟在什麼地方了,我真是蠢的可以!」
狠狠的罵着自己,我都快要急哭了,好幾次真的想睜開眼睛,但又害怕出事。
「現在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等死不成?」我忐忑不安的想着。
又趴在地上找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樣子,我的雙手都被那地面的寒氣給凍僵了,卻依舊沒有現。
於是一咬牙,我把眼睛睜開了。
在我眼睛睜開時,才現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空氣靜的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我低下頭,想找那紅線在哪裏,可奇怪了,不但紅線看不到,就連之前我撒的冥幣都一張沒有。
難道我的紅線讓鬼給收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我的心跳不由的再次加快。
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找到李曉宇她們,跟她們匯合,說不定能想到法子。
可是,因為一直閉上眼睛的緣故,我現在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裏。
陰間更是沒有可以參照的東西,讓你辨別東南西北,人生中,從未有過的絕望從心底升了出來。
我該怎麼辦?
迷茫和不安,已經充斥了我的全身,此時的我已經連正確的思維都快要停滯不前了。
在絕望的那一刻,我想大聲叫出來,卻忽然看到前方傳來一團亮光。
那團亮光忽明忽暗,閃閃爍爍的,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但此時,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救命稻草,我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這根稻草,否則就真的在這裏迷失一輩子了。
拔開腿,我就朝着那團亮光跑去。
離近之後,才現,原來亮光的所在竟然是一排排的墳包,看那些墳包的樣子,看來是個沒有主的墳,連墓碑都不見一塊。
墳地雖然嚇人,但比起剛才的地方,我寧可選擇留在這裏。
正當我邁步走去,就看到有一座很小的墳包前面,一個佝僂着身影的老人,正跪在墳前,似乎在哭。
那身影看不出是男是女,因為頭上帶着一個氈帽,衣服也是那種黑不溜秋的土布衣,整個人都冒着一股淡黃之氣。
我一看到它,整個人的頭皮都麻了,淡黃之氣,這是黃色級別的惡鬼啊!
一個惡鬼,居然會跪在墳包前,我真的搞不懂它是想做什麼。
正當我準備後退,離開這裏的時候。
那一直在哭的老人忽然站了起來,然後把身子轉向我,一雙死魚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而它的臉上,根本沒有下巴,正是之前在那鬼宅中看到的詭異人臉!
我嚇了一跳,差點沒驚叫出聲。
它的眼睛沒有光澤,可透着一股犀利,讓我呼吸不暢。
光是眼神倒也能忍受,關鍵,它的樣子太嚇人了,你見過一個沒有下巴的老人,似笑非笑的盯着你看,那是什麼樣的體驗嗎?
它就這樣盯着我看,我雙手雙腳根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或者說,已經嚇的沒法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