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與夜一的見證下,拳西對這個村落里所有流魂全部殺盡。
在將最後一人殺死後,他沒有毀屍滅跡,甚至沒有做掩飾,就這樣走出了流魂居住的木屋。
他像是精疲力盡了,失去毅力支撐的身體放棄了掙扎,直接癱軟在地面,大字形的靜靜看天。
嗚嗚的風從上方刮過,吹動着他的衣擺,卻吹不走他身上一片片的血紅,淤積在那兒消散不去。
「他的眼神很奇怪,跟久南白很像。」
遠處,夜一對地上的拳西做出評價。
他像是放棄了思考一樣,只是單純的用空洞的眼神看天,就像在放空自己——就在我心中閃過這個想法時,拳西那邊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情況。
他手中的匕首慢慢的變成了一把長刀,不止是夜一,我都忍不住愣住了。
「那是斬魄刀沒錯,而且形態發生改變...他完成了始解?但是從剛才到現在,我怎麼感覺不到他的靈壓?」
夜一輕微提高聲音,像是在表示她的訝異。
「那是斷地風,刀身經過的軌跡會化為遊絲狀的青綠色利刃,是一把善於隱藏靈壓的斬魄刀。」
我一邊給夜一解釋,一邊卻埋怨起自己的大意。
以拳西現在的身份該去哪兒接觸淺打?就是因為這種膚淺的想法,再加上斷地風的特性,我壓根沒把他手上的匕首往斷地風的方向聯想過去。
看見了斷地風後,我心裏那幾條連接的線不由得再次散開了。
「居然是這樣。」
我不禁喃喃自語,在日世里後看見白時,我就漸漸察覺到一個事實。
崩玉突破了時空的界限,根據當時藍染殘存的意志影響着當年的假面眾,這大概是他們的身體裏存在着虛的因子最大的原因,崩玉就像是個電腦一樣,正朝着既定的的方向前進,促使他們一個個打破虛與死神的界限。
白的情況很特殊,她現在並沒有斬魄刀,倘若帶上了面具大概就會變成一頭徹頭徹尾的虛。
她一定每時每刻都用來壓制着自己暴躁的思想,為了確保自己不會變成虛。
僅僅憑藉着一份虛無縹緲的堅持是沒有辦法支撐那麼久的,前世里,若不是對藍染的仇恨支撐着平子他們,他們早已經不堪內里虛的侵擾或自殺,或墮落成虛了。
因為當時的他們,根本看不到任何破除虛化的希望。
連身經百戰的平子他們尚且如此,正常人要是不找到目標的話,大概很快就會被滿腦子的殺戮欲望給取而代之了。
白堅持到現在,一定有什麼東西支撐着她。
以此為前提,再聯想起拳西殺戮過後與白神似的神情,來做出假設吧。
假如,拳西也虛化了的話呢?
他跟白完全不一樣,他的手中有着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淺打,而且還完成了始解,讓其化形為斷地風(匕首)。
這個時候覺醒因崩玉而存在於靈魂深處的虛因子,讓拳西滿足了條件,打破了虛與死神的界限,完成了可控的虛化。
而白卻缺少了這其中的關鍵,也就是斬魄刀,所以才會變成那幅模樣。
而支撐她到現在的,也正是因為拳西。
有了拳西這個成功的例子,白自然知道了如何解救自身的正確方法,因此她才能憑藉意志苦苦支撐。
白——那個孩子並沒有斬魄刀,缺少了天平的一角,她無法打破虛與死神的界限,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打從一開始,拳西與白四處征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糧食,以拳西始解後的實力,整個流魂街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橫行霸道,尋常流魂都進不了身。
但他為什麼要建立起一個數十人的小村落?顯然,他只是想提高知名度,希望能引出靜靈庭的幾個死神,鋌而走險從他們身上得到未開化的斬魄刀(淺打)。
他不敢讓村落擴大,因為他怕來的死神太多太強,最後一敗塗地。
只是讓我有點想不通的是,正常情況下有人逃離去通風報信,引死神前來,拳西是不會阻止才對,這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奇怪的是,拳西這次征伐回來後,發現有人報信卻選擇乾脆的殺光,並且在第二天的晚上,弄死了村落的所有人,這代表什麼?
要麼是拳西自暴自棄,放棄了白,決定毀掉一切,要麼是拳西已經完成了目標,準備斬草除根,不給死神留下任何他跟白的線索。
不管怎麼看,拳西都不像是前者,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後者了。
這一次拳西出門征伐,不知道從哪個倒霉死神身上搶到了淺打。
他達成了目標後,興許是考慮到了剛分到糧食,村民們情緒亢奮,而且也有自己體力不支的原因。
所以他特地等了一天,在第二天開始直接屠村。
到了現在我懂了,明白了,拳西的行為模式已經徹底解析了。
「這到底是白的刻意教唆,還是拳西的一廂情願?」
不久前才想過的問題,如今卻宛如非常遙遠的回憶。
白得到了斬魄刀,然後又能夠做什麼呢?已經太晚了。
尋常死神要始解得經過訓練,與斬魄刀身心合一得到斬魄刀的名字,完成靈魂的共鳴從而始解。
而白的內心已經...接近於淪陷,哪個地方有斬魄刀的位置?
拳西與日世里是運氣好,在虛的力量覺醒前先得到死神的力量,讓他們得以『假面』化逃過一劫。
而白卻是先虛化——這種情況下還想讓白覺醒斬魄刀,以『假面』的方式打破界限太強人所難了。
白跟拳西不一樣,她的路只剩下一條,變成虛。
她現在的靈體完全是一團糟,連自己的靈魂都快變成虛了,拿什麼去溝通淺打,不管怎麼做白已經沒救了。
拳西與白的想法根本行不通,等拳西處理完一切後手卻發現白根本無法成為假面後,絕望會徹底籠罩住他們兩個。
「你想到什麼了?」夜一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撇了我一眼。
我只是搖搖頭,然後跳出了掩蓋着我身形的樹木,落到了地上,一步一步朝着拳西的方向走去。
他在察覺到這邊動靜的瞬間就跳了起來,警惕的望着這兒。
「去吧夜一,殺掉久南白。」
我絲毫沒有掩蓋自己聲音的想法,聲音頓時在寂靜的夜裏遠遠的傳了出去。
聞言的瞬間,拳西那邊發出了一聲怒吼,朝這兒飛奔而來。
「要收網了?」
夜一看了我一下,輕點了下頭後便消失在了那,跑得不知蹤影兒,她大概自己也看出了些什麼。
我回過頭繼續看着拳西,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就是一齣悲劇,在白即將餓死的時候,拳西從雄獅爪下奪得了一塊肉。
歷盡千辛萬苦後,他最後會發現白已經已經沒有力氣將肉吃下去。
不論如何,從白虛化的那天起,一切都註定了。
我原本是想等到白支撐不住了才做最後一步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主要拳西將淺打交給她的那一瞬間,她就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乃至於靈魂深處都在抗拒着淺打這一死神的力量。
她就會明白了,自己無法接受這一力量,自己無法得救。
她會在最徹底的絕望中與拳西告別,我能做的只有幫她一把,在那個時候來臨前先送她一程。
這就是拳西與白的結局。
我就這麼看着拳西飛奔而來,在他踏入被樹木遮擋的土地,看見我之前,將純白的面具戴在臉上,擋住了我那懷念的表情。
面具的嘴角兩邊往上拉了一個小小弧度,不知道是嘲笑拳西發現得太晚,還是嘲笑命運太過無力。
ps:目前就入手了一個夜一跟日世里,還要收集那麼多人物卡,拳西跟白再來幾章也差不多了,有錯別字就海涵了,畢竟都半夜兩點了,昏昏欲睡效果是這樣了,我六點還要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