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因在宴會上顏面盡失,又看到杜芊芊竟真的為個男人在胸口刺紅梅,杜世全怒火中燒,不僅打了杜芊芊一巴掌,連帶方意蓮也挨了一巴掌。之後,杜世全下令將杜芊芊關起來,不准她再出門,更不准醉馬畫會的人再來找她。
梅若鴻在這一天先被方意蓮勸阻,又見杜芊芊被強行抓回家,心裏就不平靜。他看到杜家這麼嫌棄自己,卻越發覺得和芊芊的愛情可貴,想到芊芊對自己濃厚的情誼,決心一定不輕言放棄。
連着兩三天杜芊芊沒有來水雲間,梅若鴻擔憂不已,他知道,杜芊芊一定是被杜家關起來了。他知道杜家不歡迎他,他若是去了,一定被拒之門外,所以他來到煙雨樓,求助醉馬畫會的人。
「梅若鴻,你來做什麼?煙雨樓不歡迎你!」汪子默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汪子默欣賞梅若鴻的才華,邀請對方加入醉馬畫會,將他當做最好的朋友,不僅畫畫上提供幫助,生活上更是處處關照。那間湖邊的水雲間,也是他找的地方,畫會的人一起幫忙建起來的。梅若鴻身無分文,沒有名氣,畫也賣不出去,一直都靠着他的接濟,為照顧梅若鴻的自尊心,他總是說借的,實際上他從來沒提還錢,也從沒記賬。不止是他,還有他那個傻妹妹,滿心中了梅若鴻的毒,又送吃又送喝,處處無微不至,甚至因為梅若鴻跟谷玉農離了婚,可是梅若鴻呢?
愛情不能勉強,若梅若鴻只是不喜歡子璇就罷了,可芊芊……
當初他們一起認識的杜芊芊,他幾乎是一見鍾情,還特地問過所有人誰想追杜芊芊。梅若鴻表態說自己是絕緣體。他當時很高興,認為沒有梅若鴻競爭,自己的希望肯定很大,誰知——這兩個人卻是暗地裏來往,將他和子璇都當做傻子戲弄!
一個是他推心置腹的好友,一個是他傾心愛慕的女人,他們居然合起伙來背叛他!
醉馬畫會設立在煙雨樓,而煙雨樓是汪子默所擁有,他又是會長,加上眾所周知的背叛之事,梅若鴻等於是被逐出畫會了。他沒想到上次被趕出去,梅若鴻竟還有臉來,還求助!
梅若鴻根本不懂得看人臉色,着急的說道:「你們快去救救芊芊,他被杜家人關在家裏了,我如果去的話,他們肯定不讓我見芊芊。子默不同,子默代表着我們醉馬畫會,大家一起去,或許杜家忌憚我們這股力量就會放了芊芊。當初不就是嗎?子璇和玉農鬧的不可開交,鬧到了警察局,但在我們畫會的據理力爭下,警察不就放人嗎?所以,求求你們幫幫忙,救救她!救救她!」
說到當初的警察局之事,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杜芊芊暗中求了杜世全幫忙,否則警察局絕對會以傷風敗俗的罪名將他們關幾天牢房。
當初汪子璇鬧離婚,並不單單是因為梅若鴻,更因為兩人觀念分歧越來越大。汪子璇愛玩,前衛,時尚,她給醉馬畫會當模特,人體模特。這種事,別說是在民國,即便是現代也絕對是很前衛,作為丈夫的谷玉農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被一群男人佔便宜。那次醉馬畫會又在畫子璇的人體畫,谷玉農就報警了。
汪子默對梅若鴻的厚臉皮無話可說,對他的求助更是嗤笑:「梅若鴻,你不覺得你來這裏求助,很荒謬,很可笑嗎?」
梅若鴻轉頭又求汪子璇,他心裏很清楚,汪子璇對他最好,他曾戲言汪子璇是他的知己,他們最有默契。這話也沒錯,汪子璇的確最了解他,兩人也最默契,那份曖昧畫會的人都看在眼裏,正因為如此,在那晚梅若鴻接受了她之後,她以為兩人也算是關係不同了。
誰知道……
呵,那晚她是說過讓梅若鴻不要有負擔,她不求對方的承諾,不求負責,不求婚姻,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她不是自甘下賤,她太了解梅若鴻了,梅若鴻懼怕婚姻,害怕責任,她不願意逼他。
汪子璇冷笑:「梅若鴻,你弄清楚一點,杜芊芊是在自己家裏,能吃什麼苦?她在父母的保護下,她的父母對她疼愛都來不及,為什麼要我們救?」
梅若鴻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子璇說出的話,他環視所有人,覺得憤怒又傷心,他大喊道:「你們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我,難道我們之間的友誼不存在了嗎?」
汪子默聞言惱怒,剛想反駁,卻覺得意識一昏。
再睜眼,「汪子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跨步上前一拳打在梅若鴻的眼眶,又利落的一腳狠踹在肚子上,將人踹趴在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文質彬彬風趣優雅的汪子默會突然動手。
汪子默眼中有片刻怔然,隨之就盯住滿眼驚愕控訴的梅若鴻,諷刺道:「朋友?梅若鴻,你竟到煙雨樓來找友誼?最先背叛友誼朋友是誰?是你!」
梅若鴻從地上爬起來,左眼眶一片烏青,可見汪子默出拳不輕,在他的右臉上還有前幾天挨打留下的微腫痕跡。梅若鴻捂着肚子,悲痛的怒視汪子默:「我苦苦的哀求你們,你們卻這麼冷血無情,好!你們不肯幫忙,我自己去!」
畫會裏的鐘舒奇倒是有些同情,最後追了出來,表示願意陪梅若鴻去一趟杜家。
汪子璇卻看向子默:「哥,你沒事吧?」
她還從沒見汪子默動手打人,一時太吃驚了。
「沒事,就是太生氣了。梅若鴻着實無恥!」汪子默攥緊拳頭,眼中卻有疑惑,剛剛他只覺得怒氣上頭,似乎昏沉了一瞬間,打梅若鴻時,就像個旁觀者,記憶清晰卻又似置身事外。
大概,真的是太過憤怒,有些失去理智了吧。
兩人卻不知道,有個他們看不見的身影站在旁邊。
這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只有十五六的年紀,皮膚雪白,五官清秀,一雙眼睛卻很出彩,穿着件泡泡袖及膝紅裙,笑起來嬌俏可愛。
她叫安娉,雖然以靈魂的形態出現,實際上卻不是民國時期的人。
她記得自己死於絕症,死時看到眼前出現個黑洞,她以為那是通往地府的通道,誰知被吸進去以後,竟然來到民國。沒辦法投胎做人,只好做鬼,可當她耳邊聽到「醉馬畫會」、「杜芊芊」、「梅若鴻」等名字,簡直五雷轟頂,她竟然穿到了《水雲間》的劇情里。
原本她想圍觀劇情的,可是、梅若鴻實在太噁心了,忍不住就教訓了一頓。
唉,可惜,她雖然不畏懼陽光,也能附身,但她附身的時間很短暫,通常超不過一分鐘。
安娉覺得,還是跟着梅若鴻去杜家,那可是一場重頭戲!
剛出煙雨樓大門,面前就站了一個人,安娉眼前一亮——男神啊!
這人穿着一身白色長衫,氣質清冷,容貌出塵,不言不語往那兒一站就是一道風景。安娉踩着紅色皮鞋跑到他跟前,繞着轉了兩圈兒不住驚嘆,又疑惑道:「怎麼不記得《水雲間》裏有這樣一個人?」
安娉眼中的男神,正是桃朔白。
桃朔白是剛到這個小世界,循着氣息來到了煙雨樓,然後他就發現,這次的鬼魂很不同尋常——她不怕陽光!
鬼魂是陰物,陰陽相剋,鬼魂自然最怕陽光,可這個安娉卻能在陽光底下如常人一般自在,甚至、還上了汪子默的身!經歷了幾個世界,桃朔白也知道世間之事多奇妙,在一些陰差陽錯之下,的確會出現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況。
這個安娉,身上的氣息很純淨,顯見的沒傷過人命,甚至生前也積了福。
當安娉試圖伸手摸他時,桃朔白冷聲道:「休得放肆!」
「啊!」安娉嚇得跳開,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模樣:「你、你看得見我?你是什麼人呀?不會……是抓鬼的天師吧?」
安娉死時只有十六歲,十三歲得病休學,在家雖然也請家教讀書,但學的東西少多了,父母只希望她開開心心的,所以她有大把的時間看喜歡的電視和小說。安娉是個樂天派,也是為父母不擔心,她整天樂呵呵的,而她快樂的源泉就是那些電視劇。
電視看多了容易吐槽,容易腦補,這不,一個瞬間她都快腦補出一個洪荒的斬妖除魔故事。
「……我叫桃朔白。」
「桃天師!」安娉乖的像貓,笑的討好。
「我有話問你,你在這個世界多久了?」
「沒多久,我來的時候,劇情才開場。哦,就是《水雲間》的劇情。桃天師你一定不知道吧,這是個電視劇的世界……」安娉終於有人陪着說話,頓時忘記了恐懼,噼里啪啦將所知的一切都倒了出來。
桃朔白等着她說完,這才問她:「有沒有哪一處和劇情不一樣?」
「不一樣?」安娉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啊,見對方還盯着她,她只好又努力的回想,終於有些遲疑的說:「有一個地方好像和原劇情不一樣,但是、對劇情沒影響呀。」
「哪裏?」
「就是杜芊芊的弟弟,叫杜葳的那個小孩子,在杭州很出名的,大家提起他,都夸杜世全有福氣。我聽說,杜葳跟着杜世全去了上海,很久沒回來了,不過昨天杜世全回到了杭州,不知道杜葳有沒有一起回來。」安娉雖覺得杜葳和原劇不同,但一個小孩子也沒摻和劇情,她沒興趣。
小孩子?
桃朔白不大確定,但還是決定去杜家看一看。
「噯,男神等等我!我也去啊!」安娉見他面色雖冷,卻好說話,是徹底不怕了,反而決心要跟着他。做鬼雖然哪裏都能去,可是太寂寞了,沒人看得到,沒人說話,她怕有一天會發瘋失去理智。
到杜宅的時候,杜宅大門敞開,正中的道路上正有一幫人在撕扯。
安娉怕他不認識,忙講解道:「那是咆哮的男人就是梅若鴻,那邊那個老頭兒,是杜芊芊的爹杜世全,哦,你看,那個小男孩兒就是杜葳!」
桃朔白此時沒隱身,站在大門處沒往裏走,安娉卻興致勃勃的跑進去圍觀。
梅若鴻同時被三個人押着,還是在不斷掙扎,他揚着脖子朝杜世全喊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就算變成鬼魂我還是要找芊芊!」
杜世全簡直氣瘋了:「把他給我抓緊了,抓住他的手!你是畫畫的,那麼這雙手肯定很寶貴很在意,我就砍了你的手!」
秦風原本只是在看熱鬧,對於梅若鴻的瘋癲又有了新的認識,杜世全如何處置,他是不管的。突然聽到樓上傳來杜芊芊的聲音,回頭一看,杜芊芊從窗戶爬到了陽台,整個人翻到陽台欄杆外面,腳一滑就會墜下來。
秦風皺眉,對着小六打手勢。
這時杜芊芊還在喊:「若鴻!爹,你不要傷害他!」
說話間就往下跳。
杜世全都驚呆了,方意蓮更是嚇得一癱。
關鍵時候,一雙手從上面將杜芊芊拽住,小六和石頭兩人合力把她拽上了陽台。杜芊芊不肯安分,還在掙扎。
杜世全大鬆一口氣,怒火卻越發旺了:「好個梅若鴻!好個梅若鴻!」
「爹!」秦風喊住了杜世全:「爹,你越是反對,他們越是要在一起,對於他們來說,阻力越大,愛情才更可貴。」
「小葳,這話是誰教你的?」杜世全覺得這不該是才剛七歲的杜葳能講出來的話。
秦風笑道:「是上海時教我英文的茱莉婭小姐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
「你姐姐為個梅若鴻不顧廉恥,讓我們杜家顏面盡失,我不讓她見梅若鴻也是為她好,可是她……都是這個梅若鴻可惡!」不論如何,在父母眼裏自家孩子都是好的,變得不好了,也是別人給引誘壞的。
「爹!姐姐她現在鬼迷心竅,你就是剁了梅若鴻的雙手,她依舊會跟梅若鴻在一起,還會恨您一輩子。為個外人,父女反目,親人成仇,不值得。」秦風雖有看戲的想法,但他這一世承了杜家的恩,杜世全又對他很好,他沒辦法看着杜家支離破碎。
杜世全如何不知道,只是盛怒之下失了理智,這時醒悟過來,又是難過,又是犯愁:「小葳呀,你姐姐……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呀!」
看着杜世全一把年紀為女兒操心,老淚縱橫,秦風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爹,你就成全他們吧。」沒等杜世全驚疑反對,他又道:「梅若鴻是個窮畫家,一心痴迷畫畫,想開畫展,這麼多年畫沒賣出去一幅,窮的叮噹響,自己都養不活自己,全靠醉馬畫會的汪家兄妹接濟。現在他們鬧翻了,汪家兄妹不管他了,都是姐姐在打理他的吃用,姐姐的錢卻是爹掙來的。爹你就趁此機會成全他們,讓姐姐跟梅若鴻去水雲間,杜家不管,讓梅若鴻掙錢養家。梅若鴻是什麼人?那麼多年都不會掙錢,能一朝改變?讓姐姐過過苦日子,到時候她就知道回頭了。」
杜世全有點心動,卻又不放心:「你姐姐是個死心眼,太好騙,再說到底是個姑娘家,孤男寡女的……」
後面的話,杜世全沒好當着他說出來。
「爹,她現在就不死心眼?命都可以不要了。再說,她為個男人刺青的事兒都登報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秦風冷笑:「這件事長痛不如短痛,不如聽我的。」
杜世全聽他仔細講了一遍計劃,又看着哭鬧不休的女兒,到底狠心做了決定。
梅若鴻被押進了客廳,杜世全坐在沙發上,方意蓮、素卿也在,杜芊芊也從樓上被帶下來,只不允許她到梅若鴻跟前去。秦風站在杜世全身邊。
「芊芊,你一定要跟梅若鴻在一起?」杜世全仍舊抱着一絲期望,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杜芊芊卻堅定的點頭:「是!我要若鴻在一起,我愛若鴻。爹,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杜世全嘆了口氣,終於說道:「如果你執意要跟他在一起,我就成全你們。」
梅若鴻與杜芊芊俱是滿臉欣喜。
素卿在疑惑,方意蓮卻不愧是老妻,立時覺得不對,心下不安:「老爺……」
杜世全抬手制止她說話,盯住滿臉欣喜的杜芊芊,沉聲道:「芊芊,我坦白告訴你,杜家接受不了梅若鴻這樣的女婿,我也看不上這樣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女婿,所以你如果執意跟他在一起,可以,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我杜世全的女兒,我會立刻登報發表聲明,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老爺/爹!」母女兩個同時驚呼。
杜世全卻是心意已決。
他到底是生意場上的人,豈能沒城府?之前不過是關心則亂。被秦風的話一點,立刻就有了決斷。現在說的這番話是威脅,卻不是謊言,杜芊芊若是不悔改,他肯定登報斷絕關係,但若以後她後悔了或是受了欺負,杜家不會不管。他只是想以此讓她吃吃苦頭,能夠把心收回來。
秦風表示,可以派人暗中盯着水雲間,不讓杜芊芊「吃虧」。
杜芊芊在求情無果後,愧疚的看了眼方意蓮,到底是選了梅若鴻。
「芊芊!」梅若鴻感動不已,與此同時朝杜世全放大話:「你們看不起我,總有一天你們會後悔!」
「轟出去!」杜世全對梅若鴻這已經不止是厭惡,幾乎想將他千刀萬剮!
素卿想說兩句風涼話,顧忌到杜世全盛怒之下,就湊在方意蓮耳邊諷刺:「大太太呀,這可真是女大不由娘啊。這女生外向的,這算是私奔吧?嘖,你別怪老爺心狠,老爺也是無奈呀,咱們杜家是什麼樣兒的人家,知道咱家大小姐威哥男人做出這些事……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說。憑着大太太的出生教養,大小姐怎麼就……」
方意蓮面色慘白,就算素卿說的再難聽,她都無力反駁了。
這的確是她教女無方,寵壞了芊芊。
秦風對方意蓮感官比較好,但事情的內幕也沒告訴她,方意蓮知道了,等於杜芊芊就知道了,那樣一切就前功盡棄。
安娉目瞪口呆的圍觀了這一幕,喃喃說道:「劇情變了。」
當安娉轉身朝外跑,似有風起,秦風心有所感,抬眼望去,卻並未看到什麼。他又走到大門口,一眼就看到筆直中路盡頭的院子大門,門口站着個白衣男子分外顯眼。
秦風心頭一跳:「朔白……」
當即他拔腿就朝大鐵門處跑。
安娉正在繪聲繪色的講剛才發生的事,桃朔白靜靜聽着,就發現了飛奔而來的男孩子。白襯衣,黑色西裝馬甲,黑皮鞋,配着眉目英挺的臉,氣質沉穩的不像個孩子。當看到他的那雙眼睛,桃朔白隱隱有所猜測。
「朔白!」當他喊出這個名字,人也抱了過來,只是……
秦風忘記了他現在的身體才七歲,這一抱之下,就抱住了桃朔白的腰。秦風接手身體後,堅持練武鍛煉,個子比同齡人高,有一米二,雖然環住了桃朔白的腰,但頭剛好就枕在桃朔白的腹部。
……秦風一怔,突然覺得未來十年黯然無光。
「秦風?」桃朔白已經肯定是他,只是很吃驚,想不到秦風會再次穿越。
安娉在一邊驚得左看右看:什麼情況?!
秦風等了兩年終於見到桃朔白,自然有許多話要說。他讓小六去開車,打算去西湖一邊賞景一邊敘舊,畢竟這時候杜家的氣氛着實不好。
到了西湖,秦風沒讓小六跟着,桃朔白也不准安娉跟。
安娉有些不樂意,但同樣不敢頂撞,於是一轉頭跑去水雲間圍觀梅若鴻和杜芊芊你儂我儂去了。桃朔白知道秦風的打算,所以特別交代安娉注意着那邊,不准杜芊芊於梅若鴻。
「給你,護身。」桃朔白將空間玉鐲取出來遞給秦風,這隻鐲子在秦風當年離世後就自動解除認主關係,顯露出來,他重新收起。
這回秦風沒再說什麼,當即滴血認主,發現鐲子裏的東西原封未動。這裏面不止有藥田竹屋,還有後來他搜集的一些東西,放入其中的物件並不多,卻都是他最喜歡的,包括跟桃朔白的照片。他知道桃朔白會比他活得長久,留下這些,本就是給對方做個紀念。
「這個世界有什麼問題?難道是我?」不怪秦風這麼猜,兩個世界裏他都是穿越者,算是個bug!
「不單單是你,任何異魂都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穿越者、重生者、陰魂、惡鬼……這個世界除了你,還有一個特別的鬼魂,她叫安娉,也是從現代穿越而來。她是死後意外接觸到時空隧道,亡魂被吸附而來,她和一般陰魂不同之處在於能夠不懼日光。我讓她去看着杜芊芊了。」
秦風突然問:「朔白,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使人快速長大?」
桃朔白聽出他的意思,搖頭道:「想要沒有隱患的做到這一點,很難。很多人可以定位坐標,穿越時空,卻很難有人可以在同一個時空將一個人從孩童變做成人,況且真有辦法也不會有人去做,得到與付出絕對不成正比。」
秦風也覺得異想天開,只能作罷。
「你住在哪兒?」秦風問。
「還沒找地方。」
「跟我住吧。」秦風想了想,說:「我就對杜家說,你是我請來的武師傅。杜世全本就想正式給我請個武教習,我覺得沒必要,又容易暴露自身功底,一直沒答應。」
桃朔白自是憑他安排。
臨到返回杜家,他才想起有件事忘記告訴秦風:「你不知道這是什麼世界?」
「嗯?」秦風聽他這麼問,就覺得話中有話。
「你還記得你上一世所處的什麼世界麼?如今也是一樣。」
「又是電視劇?」秦風福至心靈,想到杜芊芊和梅若鴻的愛情,深吸一口氣:「什麼愛情電視劇?」
「《水雲間》。」桃朔白將劇情簡單的介紹一遍。
秦風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到最後氣的咬牙:「這梅若鴻……他有妻有子還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他要是早說家鄉有妻子,杜芊芊也犯不着去倒貼!我就沒看出來,那梅若鴻有哪裏好?長得是不錯,可也沒到惑人心神的地步;說是個畫家,沒賣過一幅畫;房子四面透風,家徒四壁,常常在鋪子賒欠,吃飯都成問題,關鍵是腦子好像有點毛病。我真不明白,那兩個女人是怎麼看上他的?圖什麼呢?」
秦風第一世是霸道總裁,第二世是國際霸道總裁,除了性向與常人不同,他的三觀還是很正常的。他承認愛情會讓人犯傻,但是……這個世界明顯古怪啊,用現代女孩子的話講,梅若鴻就是個窮絲!是個渣男!劇情最後出現的原配,難道不該狠狠折騰一番嗎?最後卻去跳河自殺成全兩個人?女兒不管了?難道就是為了再給故事弄個波折,顯得這份愛情更可貴嗎?
他不禁慶幸,幸好攔不住了杜芊芊跳窗,否則真和原劇中那樣,因為杜芊芊受傷,杜世全無條件退讓,不僅公司被折騰的烏煙瘴氣,他呆在家裏都會煩躁。
秦風覺得不能放任事情發展,於是他叫來辦事最利落的黑子,吩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