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的咒怨 第一七六章 赤舌之舌 1

    氣息,那熟悉的氣息,當時應天按肯定就藏在胭脂巷裏。明明嗅到那個傢伙的氣息時他們就直接追了出來,誰曉得最後還是讓那個傢伙給逃了。當意識到又一次叫那個傢伙無聲無息的逃離後,安德魯這心裏頭的怒意,自然有的。只不過怒氣再如何的大,又能如何,那個傢伙本就是個可怕的傢伙,想要找到他。

    談何容易。

    胭脂巷的錯過,就算懊惱也是無濟於事,不過好在神像最後還是崩裂了。神像的崩裂,小依被更改的命數自然也隨之崩裂,只不過這一塊崩裂的不只是小依那被取替的命,還有她和小璐的感情。

    姐妹情,本以為能一輩子根深蒂固的姐妹情,誰能曉得崩裂也不過一天的事。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管是小依,還是小璐,這兩個人註定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原本是歡喜而來,最後卻決裂而去,人也是一種叫人猜不透的奇怪生物。

    對於小依和小璐這兩人的事,縱使在這個世上不知飄蕩了多久,看過人世百態的臨,得知之後也是忍不住長嘆數聲。這個人世間的很多道理,她都能探清,卻獨獨只有人心,怎麼都想不明白。

    明明是個打心裏厭惡的人,她就不能理解了,在面對着這個叫人無比厭惡的人,人是如何做到展顏而笑,不露半分惡色?

    這樣的事恐怕不止臨想不明白,這個世上或許沒人能思透人心的因果。這一次,讓臨想不明白的不只有小依和小璐這一件事,還有另一件,就是陰歌。

    自打離了胭脂巷,陰歌給她的感覺,就有點怪怪的。奇怪,不管從哪個地方看,都非常的奇怪,可究竟怪在什麼地方,臨又看不清透。

    這個世上能叫她看不清透的事可不多,也是因為這一件事上始終沒想出個明白,以至於臨最近大多數的心思都在陰歌身上。

    有人大多數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只要是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感覺,更何況是像陰歌這種天生直覺就準的女人。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乃至也沒多少心思注意周遭。

    那一天在姻緣屋裏,就在安德魯和臨離開之後,陰歌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一支竹籤。竹籤,那上面刻雕的就是她和安德魯的姻緣,即使陰歌心裏頭很清楚,自己跟安德魯只不過是半路搭檔,他甚至都已算表了態,絕無可能,可是陰歌心裏頭還是忍不住陷落。

    縱是她一直在告誡自己,絕無可能,快點放棄,可是那一顆心還是陷落在安德魯不時露展出的溫柔下。溫柔,或許安德魯無意,只是這樣無意的溫柔卻足以纏住女人一世。

    這世上最無情的,便是那溫柔的人,越是溫柔,便越是無情。只是可悲的她明明知道一切,卻還是不受控的由着自己陷入。就是因為臨在姻緣屋的那一番話,讓陰歌已經沉了大半的心再度起了期盼,手中的那一支竹籤,便驗映了她的內心。

    自打撿回那一支竹籤後,陰歌這幾天都在尋想着這一件事,自己算測了姻緣,這一件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也就意味着那一支竹籤上的事,她也無法尋求他人的解疑。

    姻緣屋簽筒里的竹籤,從零到十一共十一根,每一根代表的都是你與心上人的姻緣般配。若是落下的數字越高,就證明你們越是般合,這是小依和陰歌說的。

    每一根竹籤上只會出現一個數字,這是必然之事,只是她撿起的那一支竹籤,卻奇怪得至今陰歌都想不明白究竟何意。

    就在那日將那一支竹籤帶回家,克制不住心中盼疑的陰歌將竹籤拿了出來,可在看了竹籤上刻雕的數字後,她整個人都迷茫了。

    竹籤的後面刻雕的是她和安德魯的名字,可是竹籤的正面,卻同時出現了兩個數字。一個是零,另一個則是十,且兩個數字的後頭皆出現了一個問號,就好像在告訴她。

    她與安德魯究竟毫無緣分,還是天作之合,縱使是算測了那麼多人的姻緣的姻緣屋,在他們這一段姻緣上。

    也是拿不準的。

    兩個截然相悖的數字,代表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未來。因為竹籤上同時出現的兩個數字相差太大,以至於陰歌這幾天都有些晃神。

    雖然人就坐在那兒,不過她的心思究竟飄到何處,就無人知曉了。

    打從進入洋樓起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陰歌還是坐在那兒,不知沉凝着什麼。一開始還不見得會留心到她,可慢慢的,她這沉凝連着小鬼都覺着奇了,從牆壁裏頭穿了出來而後飄行來到臨身邊,輕悠悠的湊了上去,小鬼壓低了嗓音問道:「臨,你說陰歌在幹嘛?這幾天跟傻了似的,整天坐在那兒神神叨叨的,你說她的魂該不會丟了吧。」

    「魂丟了嗎?這個還真不好說,要不你上去驗驗?」

    「怎麼驗?」

    「襲胸啊!如果她沒有搭理你,那就證明她的確丟了魂,不過她要是揍你的話,那就不用擔心了,搞不好人家只是在思考人生。」

    襲胸,這個法子固然是極好的,也正切小鬼的心思,在聽了臨的提議時小鬼想當然直接興奮起來,只是興奮之下聽她後頭的那兩句,小鬼的臉直接幽耷下來了。一聲哀怨的「臨」,展了他此時的陰怨,不過小鬼的陰怨對於臨來說可不是一件需要上心的事,毫不客氣將小鬼的陰怨忽視了,臨扭轉過身體看着陰歌,而後正色點着頭說道。

    「雖然看着不像丟了魂,不過陰歌最近思考人生的時間也太久了,看來有必要跟她好好探討一下哲學呢。」

    每個人總有那麼一段時間不想說話,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這是多數人都會發生的事,只是近來陰歌的沉默靜語,卻總叫臨覺着有什麼事。好似有什麼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滋根生長,然後一點點萌芽茁壯。看不到的地方,有東西正一點一點拔根而出,也就意味着這樣東西不為她所知。

    不知的東西,無聲無息的盤藤,這樣的感覺實在討厭。

    就是因為心中這一份說不出的不喜,以至於她的唇不自覺的抿了起來,緊抿的唇,看着坐在那兒仍舊凝思的陰歌,臨最終飄行而上,隨後在陰歌身邊坐下。


    輕輕的落下,整個人就只是單純的貼觸到沙發的表面,因為未給沙發施加半分力道,以至於專心思着心中事的陰歌並未察覺到有人坐在身邊。等着臨的詢問落了聲,陰歌這才叫臨的問詢拉了回來,隨後看着臨,問道。

    「臨大人,你什麼時候坐這的?」

    「就剛剛。」

    「剛剛嗎?」輕聲應了一句隨後瞥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陰歌轉而回頭看着臨,問道:「臨大人坐這?有事?」

    無緣無故哪兒不選,偏偏就貼着自己坐下,直覺告訴陰歌,臨這一貼做絕不只是簡簡單單坐下那麼簡單。雖然她心裏頭一直煩思着竹籤的事,不過煩思並不影響一個女人的直覺,也是因了心中那怪異的奇,陰歌出聲詢了,詢後到是見着臨點着頭,回道。

    「坐這兒,還真有事。」

    「有事?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順帶探討一下人生。」

    「人生?」好端端的,臨竟然想要和她探討人生,這可不是個有趣的話題。當即陰歌的眸色不禁添了一份疑,而這一份疑下甚至還多了一絲驚。

    驚,陰歌當然會感到驚,畢竟她面前的這個人,實非一般人。臨那隱在斗篷下的眼睛,就好像能看透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沒有什麼能欺瞞她的眼。所以在聽到臨說出要同自己探討人生時,陰歌的心直接落了拍。

    探討人生,臨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她發現了,自己從姻緣屋帶出的那一支竹籤。

    心中的驚,那一刻全部卷襲而起,讓陰歌的心不受控的狂跳起來。屏住呼吸,看着臨那露在斗篷外勾起的唇角,陰歌擔心着下一刻,臨會不會直接開口詢問有關竹籤的事。

    然而沒有,就在她的心不受控的提到嗓子眼時,突然聽見臨「噗嗤」一聲笑了,突然的一聲笑,隨後重重的咂了舌,那脆響而起的咂舌聲瞬間衝破剛才詭凝的氣氛,也是這一聲咂舌落下,陰歌看到臨笑着說道。

    「瞧你這一臉沉凝的,探討人生,我和你有什麼人生可以探討的,就是兩條平行線,還人生呢。」

    笑出的這一句話,直接散了凝於周遭的這一份稠凝。雖然臨的笑緩了陰歌狂跳的心,也讓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緩緩落下,不過這一番話還是叫陰歌忍不住抬起手,碰觸了自己的臉。

    沉凝嗎?

    自己剛才臉上的神情,很沉凝嗎?那麼這一份沉凝,會不會讓面前的這個人疑了什麼。落下的心因為這一番思,又再度提了起來,不過因了臨剛才的那一番話,這一次陰歌可沒在將心中所思展了出來,而是放下手隨後看着臨,陰歌說道。

    「臨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探討人生,正常人在聽了這一句話都會覺着奇怪的話,好不好。」

    「很奇怪嗎?」

    「當然!」堅定的回了一句,為了自己剛才那一份沉凝找了一番說辭,不過在話應過之後陰歌倒也沒空出太長的時間叫人沉思這一句話,而是續聲問道:「對了臨大人,你湊上來到底要說什麼?請正正經經的回答,別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臨那些奇奇怪怪的話,總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好像什麼都看透的感覺,這樣的感覺,陰歌是真的很不喜歡。這一次,直截了當,倒也因了陰歌的直截了當,臨笑了。

    抬起手,用斗篷擋遮住下半張臉,臨笑着說道:「不就是開個玩笑,何必如此正兒八經的較着真,你這樣,可是會讓我想起一個人的。好了好了,我也就不跟你說這些叫你悶氣的話,我上來也沒想說什麼,就是跟小鬼打了個賭。」

    「什麼賭?」

    「當然是賭你最近都在想什麼咯。」

    她最近的沉思可不只是頻繁那麼簡單,動不動就坐在那兒不知凝思着什麼,也怨不得小鬼和臨會在意。

    自己凝思,到不覺着有什麼,不過叫臨這麼問了,陰歌才意識到最近在這一件事上,的確浪費了不少時間。縱使心中疑思,可是在這些人面前卻不能展露出來,也是因着臨的詢問,陰歌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輕咳了一聲隨後反詢問道。

    「那臨大人覺得我最近在想什麼?」

    「想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隔着一層肚皮那猜得出你在想什麼,不過真要我猜的話」明明嘴上說着不知道陰歌在想什麼,可是話到了後頭卻突然停了一下,壓下的嗓音,像是真的在想着什麼。這突然壓下的嗓音叫陰歌的心不自覺又沉了下去,連着呼吸也緩了,陰歌幾乎是屏住呼吸等着臨開口,就那樣等了片刻後,臨終於笑着說道。

    「如果讓我猜,應該是在想朋友的事吧?」

    「朋友?」想過太多可能,卻沒想到臨給出的答案竟然是這個,說真的,在聽了臨的話後陰歌整個人是愣了,也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朋友,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前幾天看着你和誰打了電話,結果電話掛斷之後瞧着就魂不守舍的,難不成不是因了朋友,我猜錯了。」

    話音落下,唇瓣緊抿,瞧着那露在斗篷外頭的唇瓣,臨倒是真的因為了自己的錯猜感到疑懊。自己因着朋友的緣故煩思着什麼,雖然陰歌不曉得臨是從何處得出這個結論的,可在聽了臨的問疑後,一個念想在此時直接浮上心頭。

    既然臨大人覺着此時的她是為了朋友的事而煩着心,那麼她是否可以借了這個機會,將心裏頭的疑思詢出。那一刻,陰歌的心裏頭是打着這一份思的,也是因了這一份心思,頓了片刻之後的陰歌開口了。

    「臨大人,我還真有一件事想問你。」未完待續。



第一七六章 赤舌之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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