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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懸崖之後
此為防盜章 姑娘還沒從父親的死中回過神來,但緊要關頭,不得不振作精神道:「既然如此,我給你帶路,我知道去城東口哪條路更便捷。」
趙昔道:要跟着她走,剛邁動兩步,忽然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耳內響起嗡鳴聲,不由得扶住牆。
姑娘道:「公子?」
趙昔晃了晃頭,對她說:「走吧。」他心知是那藥的效用快沒了。
城東門離韓府不遠,趙昔隨那姑娘彎彎繞繞,趕在正午前來到了城門口。
此時正是日頭最足的時候,他眼前卻一陣陣發黑,幸而聽覺尚且靈敏,出了城門,便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遂轉過身來,正巧那人道:「趙先生來了,我們在這裏等候多時。」
趙昔覺得這人的聲音很熟,仔細一看,雖然喬裝打扮,但仍認出是在淞縣抓他和韓音的那六兄弟之二,不由戒備道:「是你們?韓音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一人道:「之前多有冒犯,先生勿怪,我在這裏等候,正是替我家少主向先生道歉。」
趙昔道:「你家少主?」
那人伸手請趙昔往一旁的茶棚里去:「先生請裏面談。」
趙昔知道這些人雖是魔教中人,但做事還有兩分磊落,不會背後陰人,便隨他來到茶棚里落座。
其中儒士打扮那人道:「之前在淞縣,是我們不對,幫着少主欺騙先生,原以為他只是好玩……」
趙昔心裏一沉,道:「你們說的少主,究竟是誰?」
那兩人對視一眼,慚愧道:「我們少主,就是先生身邊的韓音。」
趙昔有片刻沒有說話,他想,縱使心裏生了疑竇,他也要當面問一問韓音。
他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他也不遲鈍。有些事情可以被逼問出來,有些可以查出來,但像藥方這樣的細節,韓佑就是再手段通天,也不會知曉得如此清楚,更不可能去問,除非是韓音主動跟他交待的。
趙昔問:「韓音現在何處?你們應該已經找到他了吧。「
兩人道:「我們另外四個兄弟都在少主身邊,但先生,恕我等冒犯,你恐怕不能去見他。」
趙昔挑眉道:「為何?」
兩人道:「少主一直不肯跟我們回去,若和先生在一起,他更不可能回去了,所以還請先生就此迴避吧,於你我都有好處。」
兩人中那名精瘦漢子出棚外牽來兩匹馬,搭着兩個包袱,儒士打扮那人道:「少主性子頑劣,不是一天兩天了,此次雖然騙了先生,但他也是救母心切,還望先生諒解一二。」
趙昔笑了:「你們要我走我便走,那我豈不是太任人擺佈?」
那兩人互相看看,道:「先生待要怎樣?」他們瞧出趙昔此刻身懷武功,雖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但總歸有些忌憚,所以才如此以禮相待。
趙昔道:「我這人雖然愚鈍,但總有些死心眼,是不是被騙,我總要親眼見過才信。」
那兩人犯了難,沉思片刻,儒士道:「先生的意思,只要向你證明少主的身份,你便肯離開?」
趙昔緩緩道:「向我證明,韓音從遇見我到現在……一直在騙我。」
兩人答應了,於是一行人出了茶棚,走了一條野外小徑,來到一處院舍前。
儒士讓姑娘和他的同伴在前院外頭等,自己待趙昔進了後院,趙昔聽覺強於常人,有了武功後更是靈敏,立即聽到堂內人在說話。
是一女子的聲音:「都鬧出這等大事了,你還不肯隨我們回去麼?」
隨即是一少年的聲音,這個聲音趙昔再熟悉不過:「我有說不隨你們回去麼,你們先放我出去,先生在城門口等我。」
女子道:「誰等你?你啊,你太胡鬧了,把人家騙得團團轉,你不怕他有一天知道真相,跟你反目麼?」
韓音道:「我不說,你們不說,有誰知道?」
&有韓家的那個代掌門呢?」
韓音道:「他還要靠我去取生死種,怎麼捨得說出我來?」
女子仍舊不鬆口道:「不成,不成,上一回你跟着這位趙先生跑了,還留了張字條哄我們去城西,害得我們苦等,這次斷不能叫你逃了。」
韓音還要與她爭辯,忽見堂前有人影一閃,身影極是熟悉,不由心裏一驚,起身喊道:「先生!」
他追出去時,左右空無一人,只見青石的台階上,靜靜躺着一枚珠簪。
趙昔拉過那兩兄弟送的兩匹馬,問身邊的姑娘:「會騎馬嗎?」
&姑娘答道,韓家是武學大家,是准許府內女侍學騎藝的。
趙昔便上了其中一匹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姑娘道:「我叫韓箐。」
趙昔道:「你除了韓家,可還有在別處的親眷?」
韓箐輕聲道:「韓箐母親乃一介伎子,別無親眷。」她想了想,道:「只記得我娘曾提及我在朝煙有一位姨娘,但日久年深,早已不再聯繫了。」
朝煙在洛陽以東,正是他們走的方向。
趙昔鬆了松韁繩道:「那便去朝煙。」他已是孤身一人,去哪都是一樣的。
說話間,他抬頭望了望天,問:「天是不是暗下來了?」
韓箐抬頭道:「沒有啊,過午時了,日頭正大着呢。」
趙昔便明白了。是他的眼睛不行了。
他要趁還未完全失明之前儘快趕路,韓家人找不到他們,恐怕很快會追出城來。
趙昔還不知道,韓佑的死,已經驚動了他最不想遇上的武林盟。
韓家根系龐大,韓佑這個代掌門坐得並不踏實,只因為他近年來功力大增,在族中立下不少威望,這才選定他為代掌門。
掌門韓五娘出遠門後便杳無音信,族中想奪實權的有好幾個派系,韓佑不過是其中一支的領頭人。
如今他走火入魔而死,他那一支已然大亂,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韓佑偷練外家武功的事,更何況長老親自驗屍之後,斷定這是魔道武功。
餘下幾支唯恐天下不亂,立即派人將此事報給了武林盟。
家醜不可外揚,武林盟的人上門時,長老們吩咐下去:「武林盟若來人,只管好茶好酒地招待着,決不能讓他們踏入後院半步。」
此事若經武林盟宣揚出去,韓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可長老們沒想到領命出去的管家又回來了,一臉為難,便道:「怎的,武林盟還要硬闖?」
管家稟報道:「諸位長老,宋繹來了。」
這一句話惹得諸人驚而起身道:「他怎麼來了?」
武林盟雖然鐵面無私,但到了韓冼王唐這些武林世家門前,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留得兩份薄面,大家都好做事。
但宋繹這個人,卻是比規矩還要死的。
管家戰戰兢兢道:「宋盟主不接我的茶,徑直帶了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