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臉上浮現出劇烈的掙扎之色,看得出他十分糾結。表情時而閃過恐懼之色,又時而露出決然。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在他臉上變化風雲,完完整整昭示出青年現在的心境。
說實話,青年對易凡的威脅已經怕了。他不怎麼恐懼死亡,可要是在受到非人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況下死去,那着實讓人心悸。剛才易凡近一個小時的拷問,讓青年很清楚認識到易凡這位表面和善的人,手段是何等的激烈和殘酷,他相信如果他不老實交代的話,對方真的會把他折磨致死。
然而在另一邊,他口中所謂的『大當家』過去給予他的恐懼和威嚴也如一座大山般壓在他心中,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每次青年決定屈服,老實交代的時候,『大當家』的面孔就會浮現在他腦海中,同時,他也回憶起大當家過去給他的恐懼和壓力,這讓青年剛剛升起屈服的想法頓時無影無蹤。
看到青年臉上的猶豫之色,易凡深深嘆了口氣,他不動聲色地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
晃了晃手中的銀針,易凡淡淡道:「這根銀針上蘊含着足以使養氣九層高手斃命的劇毒,中了這毒,哪怕是昏迷的活人也能硬生生痛地醒來,然後中毒者會在無盡的痛楚中死去。」易凡輕描淡寫的話語讓青年頭皮發麻,他用僅剩的右眼打量着易凡手上的銀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銀針纖細若絲,只見銀針上還沾染着淡淡的紫色液體,液體晶瑩剔透,有種妖異的美感。
銀針正是易凡從全玉安身上得來的,全玉安在噬血蟻巢穴被易凡擊敗後,他身上帶着的銀針也被易凡盡數收取。加上當初接下全玉安偷襲的那根銀針,易凡一共有十根銀針,有空間戒指存在,易凡倒不擔心銀針上的毒液揮發掉。
易凡之所以了解銀針毒的效力,是根據當初被全玉安偷襲滅口的盜賊的反應來判斷的。
接着,易凡又變戲法般取出一顆深紫色的丹藥,丹藥散發着一股難為的氣味:「這是能解百毒的特製丹藥,吃下這顆丹藥,銀針上的毒絕對能解得掉,不過……」易凡用指頭輕輕捏碎丹藥,留下少量的藥粉,剩下的又收了回去。
「只有五分之一量的話,我估計應該不能徹底解掉銀針上的毒,但應該能讓你吊住一口性命。」說到最後,易凡的語氣充滿寒意:「靠丹藥的效力吊住你的性命,又不完全解掉銀針的毒,這樣你就必須一直承受毒帶給你的無盡痛苦!」
易凡不擔心丹藥解不掉銀針的毒。這丹藥是歸元宗專門配給給核心弟子和長老們的保命丹藥。哪怕是能讓修身境巔峰強者致死的毒,這顆丹藥照樣能解掉。
根本不給青年反應的時間,易凡一把將銀針扎入青年體內,同時強行掰開青年的嘴,將丹藥粉塞到青年的嘴裏。
「你給我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你就為慢慢那些被你殺掉的無辜之人謝罪吧!」將面色煞白的青年扔在地上,易凡就這麼坐下來,盤起腿,開始閉目養神。
沒有多久,銀針上的毒就蔓延到青年全身,肆意破壞着青年的身體。這個時候,青年吃下的少量解毒藥也在發揮着效力,與青年身上的毒對抗,無法消滅掉毒,卻也成功遏制住毒性的全面爆發,保住青年的性命。
毒藥和解毒藥對抗,苦的是青年本身。銀針的毒爆發後,青年就感到全身陣陣刺痛,從神經到骨髓,都散發着一股無言的劇痛,這種痛楚和血肉上的痛苦不同,是從神經爆發的劇痛,來勢之大,威力之強,都超乎尋常人的想像。
「啊啊啊!!!」青年面色猙獰,倒在地上不斷抽搐,發出陣陣悽厲的慘叫。
周圍人聽着青年歇斯底里的慘叫,都不由得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這位青年的硬氣他們都見識到,究竟是何等的痛楚,才會讓這位青年一開始就扛不住,慘叫連連。
聽者恐懼,看者可憐。但易凡對此不為所動,依舊閉着眼睛,仿佛已經睡着了一般。
易凡這次打定決心,讓青年逐步承受痛苦和絕望,讓他不招也得招。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過,持續了近三個小時。
一開始還有人在一旁看着,但見易凡遲遲沒有動靜,大部分的人都失去了興趣,聽着青年慘叫不停,那也是很難受的事。況且商隊已經持續長途跋涉了幾天,眾人都沒有得到充分地休息,早就精神疲憊了。看到易凡在閉目養神,大部分的人也開始找個清靜的地方,去休息了。
商隊一下子安靜下來,除了易凡所在的方向時不時傳來慘叫聲外,其餘的地方都只有平靜而沉穩的呼吸聲……
青年剛開始的時候還慘叫連連,到後面他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變得極為虛弱,沙啞不已,整個人也越發頹憊,生命氣息也弱了許多。
「我說,我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快給我一個痛快吧!」青年承受不住這樣痛苦,開始屈服了。
易凡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下青年的情況,又緩緩閉上。
青年眼中明顯還有猶豫之色,恐怕說出來的情報,也不一定是真的。
易凡不為所動,就這麼繼續等待着。
時間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這時候,商隊裏不少人都休息完畢,開始四處走動了。
經過五個小時的劇毒折磨,青年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此時的他一頭白髮,臉龐顯得異常消瘦,面色發青,生命氣息也相當微弱,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數十歲。
青年幾乎是跪着爬到易凡身前,用虛弱的語氣央求道:「求求你,快給你一個痛快,我真的不想活你,你想知道什麼,隨你問,我說,我說!」
這位屠鎮的劊子手,之前殺掉飛火鎮許多無辜之人時,在對方苦苦央求下依舊毫不猶豫動手,此時的他一心向易凡央求死亡,不得不說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惡人自有好人磨。
易凡緩緩睜開眼睛,冷冷地看着青年,惜字如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