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紅鸞山脈儘管自然資源不少,甚至還傳聞地底藏着稀土及礦石,但地廣人稀,人跡罕至。
距離主峰兩三千米外,才有第一處群居的村落,一對老年夫婦正在餵養山上的走地雞,突然傳來轟隆巨響,緊接着地動山搖,走地雞扇動翅膀,到處亂飛。
兩口子以為是地震,趴在地上,捂着頭,緊張得一動不動。
半晌,男人才緩緩抬起頭,驚呼道:「不是地震,是炸山嗎?」
夫妻倆除了平時養些雞鴨之外,還是守山人,是這片山脈的「眼睛」。
除了下山買補給,剩下的時間全守在山上,他們需要時刻盯着山里,哪裏發現有煙,及時通知山下。
妻子順着老伴手指的方向望去,一道火紅的光速沖天而起,濃黑的煙霧蒸騰在雲霄中形成一朵蘑菇狀的圖案,久久凝聚不散。
「怎麼會炸山呢?那邊什麼都沒有啊。」妻子奇怪地說道。
老伴嘆氣道:「今天上山的那群人你看到沒,我覺得他們就是過來炸山的,都說那座山地下藏着礦,現在估計是真的,他們肯定是將地炸開,看裏面究竟有什麼。」
妻子卻是搖頭道:「就算是炸山,也沒有這個炸法,那邊已經起火了,今天的風不小,趕緊報警,不然的話,很快就能燒到咱們這邊。他們就算是想要知道這座山地下有什麼東西,肯定有專業的設備,不可能真的將地給炸裂的。」
老伴摸着下巴道:「紅鸞山脈據說當年解放戰爭的時候,有地方部隊駐紮過,莫非地下藏着的火藥庫被引爆了?哎呀,管不了那麼多,趕緊打電話吧。」
元蘭與組員潛伏在距離蘇韜直線距離三公里的另外一座山上,他們親眼目睹隔壁山脈的爆炸聲,唐詩望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元蘭,咬牙切齒地說道:「蘇韜在那邊,這麼大的火藥量,恐怕凶多吉少!」
元蘭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氣的天狐殺手,自責地說道:「可惡,我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元蘭組昨晚便潛入這座山脈,他們經過細心的搜索,很快找到蛛絲馬跡,這裏藏着一群熟悉叢林的「專業人士」。他們一宿沒睡,終於找到了目標,在經過一場惡戰之後,幾乎全殲對手,同時摸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是天狐組織安排過來的殺手。
就當他們覺得已經解決問題的瞬間,不遠處傳來巨響,這讓元蘭意識到,這幾個天狐殺手,只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
「我們趕緊過去支援,同時給附近的自己人打電話,讓他們趕緊朝這邊支援。」元蘭當機立斷,朝山下奔去。
黑金緊隨其後,唐詩等着其他幾名新人一眼,「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過去支援啊!」
唐詩現在已經不是實習生,而是元蘭組的元老了。
空氣中混合着硝煙味道,蘇韜嘗試張開嘴巴,頓時便感覺到了土腥味,他覺得腰部傳來劇烈的痛楚,應該是剛才爆炸的過程中,被石塊擊中,有輕微的骨折,懷中有些溫暖和柔軟,他在千鈞一髮時,撲向了姬湘君,將她壓在身下,但姬湘君似乎被震暈,暫時沒有動靜!
蘇韜想要動彈一下,發現手臂被死死地壓住,根本沒有發力的空間。
該死,炸藥的威力,比預期要強得多。
他此刻被困在地底十多米處,至於其他人,現在如何,他也無從知曉!
那個該死的顏一海果然包藏禍心,利用生龍口將一群人右拐到此處,其實這裏早就埋下了巨量的炸藥。
原來青囊秘藏不過是個誘餌,是誰想致自己於死地呢?
蘇韜腦海中閃過很多人的身影,暗嘆了口氣,自己算得上第二次被活埋了吧!
當然,這次活埋,遠沒有上次那麼兇險。
在堪布陀的那次遭遇,讓蘇韜早已看淡生死。但,只要活着還有一口氣,蘇韜就不會失去求生的欲望。
姬湘君悠悠地醒來,她聽到耳邊傳來粗重的呼吸聲,回憶起昏死前的一幕,蘇韜奮不顧身地將自己保護起來,姬湘君當時的反應是,就是這麼死了,那也值得了。
「你沒事吧?」蘇韜與姬湘君死死地貼在一起,因此姬湘君稍有動靜,蘇韜會率先發覺。
「我還好,你是不是受傷了!」姬湘君發現有熱乎乎的血液滴在自己的臉上。
「沒事!那麼強烈的爆炸量,人沒死就算是幸運的了。」蘇韜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這輩子竟然會和你死在一起,還真夠意外的。」
姬湘君嘆氣道:「是嗎?我覺得難以接受。」
蘇韜皺眉道:「哦?跟我死在一起,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吧?」
姬湘君遺憾地說道:「按照你現在的流血量,肯定比我早死。有誰會願意面對一具屍體,望着屍體變冷、腐爛、發臭,還能感覺榮幸?」
蘇韜想了想,嘆氣道:「這話說得雖然現實,但特別有道理。放心吧,我絕對沒那麼容易死,在你餓死之前,我絕對要留住一口氣。至於流血的問題,你大可放心,那處的血管不是主動脈,出血量不會太多,以正常凝血的速度,最多十來分鐘,就能停止流血了。」
姬湘君沒好氣道:「都現在這個狀況了。你還有空開玩笑,我也是心服口服。」
蘇韜啞然失笑,「這叫做苦中作樂,難不成抹淚痛哭?」
姬湘君低聲道:「我們得想辦法,不能死在這裏。你還有很多夢想要完成,而我還很年輕,還有大把的事情想要做。」
「你除了買奢侈品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了吧?」蘇韜尖酸地揭穿道。
「你還真了解我,如果我這次不死,出去肯定要狠狠的敗家,將一款心儀很久的包包買到手。」姬湘君無比肯定地說道。
「那個包包多少錢,如果咱們順利出去,我給你買。」蘇韜問道,後背的狀況不是特別好,如果只是感覺到痛楚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痛覺失去,只知道麻木。
後背那處涉及到頸椎,一不小心可能會造成偏癱,而且治療起來非常麻煩。
姬湘君知道蘇韜故意跟自己聊天,一方面是緩解自己的恐懼,另一方面也是在轉移他自己的注意力,她能夠感覺到小腹和胸口傳來輕微的顫抖,蘇韜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但身體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本能,在虛弱的狀況下,根本無法駕馭。
「不到八萬吧,那說好了,出去之後,你一定要給我買哦。」姬湘君微笑着說道。
「好啊,不就是八萬嗎!不過,那可是我送給女生最貴的禮物了。」蘇韜感覺到自己身體也來越難以控制,因為疼痛,整個身體開始顫抖。
而姬湘君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沒事,我先送給你一個最貴的禮物,那樣就算扯平。」
「哦?什麼禮物?」
蘇韜話音剛落,便覺得嘴唇傳來沁涼的感覺,自己竟然被姬湘君主動吻上了。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嘴唇邊開始蔓延,土腥味消失,轉而被宛如清新的花香所環繞,果凍在舌尖融化,電流通過齒縫傳遍至全身,足以讓人忘掉一切。
在充滿窒息的地方,竟然會出現這麼溫情的一幕,還真是夠狗血。
姬湘君這是做什麼?
難道是覺得兩人離死不遠,想要激情四射一把嗎?
只可惜空間太過狹小,施展不開,除了唇齒相依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幹不了。
姬湘君也不知自己為何鬼使神差地親吻蘇韜。
難道是因為末日即將到來,終於敢於暴露自己的本性?
這種感覺是美好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
死亡就在眼前,不過如此,姬湘君方才瘋狂了一把。
她並非是初次,但剛才的那種感覺,顯然和以往不一樣。
以前的感覺,很模糊,很遙遠,讓她感覺在啃大豬蹄子沒啥區別;但方才,卻是如飲甘泉,讓人回味無窮。
愛和不愛,是有分別的。
對比,是為了確定,這一次比以往更真,更發自肺腑。
見蘇韜久久不語,為了沒那麼尷尬,姬湘君解釋道:「我看過一篇報道,據說接吻可以讓人忘記疼痛,生出對生的勇氣。我覺得你求生欲太弱,所以才會鼓勵你。」
「同意!我看過一個小視頻,男人在做腹肌訓練的時候,如果身邊跪着一個女人,每做一個仰臥起坐,都可以讓他親一下,那麼他的動力將會十足,訓練效果會以幾何數據增長。」蘇韜笑着說道。
「那你還要再來一次嗎?」姬湘君故意調笑道。
「不用了!我們還是說說話吧,這樣比較節省體力。」蘇韜連忙說道,剛才已經足夠刺激,他感覺現在舌頭還是僵的。
姬湘君平時在自己的面前總是逆來順受,沒想到現在這種危險時刻,卻變得主動了。
「外面好像有動靜。」姬湘君輕聲道。
「是嗎?你先別說話,因為敵我不明,如果是敵人,落到他們手中,肯定會受到折磨,還不如現在死了。」蘇韜故意嚇唬姬湘君。
儘管姬湘君和蘇韜保持沉默,上方的石塊還是被刨出,很快光線變得明亮,一群身材高大、武裝到牙齒的戰士,出現在視野之中!
蘇韜嘴角露出冷笑,果然,敵人來自銀蟻軍團!
妙醫鴻途
妙醫鴻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