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小無措的看着我,似乎不太懂我的話。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應該是你。」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白朗想搶奪我的身體了。
他想把我的身體還給戚小小。
「哇……」戚小小放聲大哭,是自己害了自己。
「丫頭,老朽可不認同你的話。」柳爺爺吱溜一聲,喝了一口茅台,眯着眼睛一臉享受的說道:「逆天改命必遭天譴,當時白朗道行不高,不可能做的如此完美。」
「柳爺爺,如果他是用鬼心呢?」我淡淡的望着柳爺爺,很平靜的說出「鬼心」二字。
柳爺爺眼眸倏然睜圓,君耀深邃的眸底也閃過一道暗芒。
老鴉古藤也都驚訝萬分的看着我。
「鬼心確實可以。」柳爺爺點點頭,「把你和戚小小的血、頭髮,生辰八字以及鬼心一起燒掉,再把鬼心塞進你的嘴裏,這樣就可以鎮住你的鬼氣,再把你的血給戚小小餵下,這樣就可以了。」
「君耀找了我一千年,我想是因為即便我投生為人,這鬼心對我一直有影響力吧。」我沉聲道。
君耀深眸陰翳,他瞪着戚小小,怒氣飆升,手指嘎嘎作響。
戚小小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我懂他,被欺騙了那麼久,還一直找不到我。
這滋味不好受。
「我想這應該就是鬼心。」我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之前的白色珠子放到茶几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也肯定了我的想法。
鬼心,一直都跟着我。
白朗就是為了找到鬼心,才會讓周澤騙我爸媽離開,他以為是他們把鬼心藏起來了。
戚小小看到鬼心也很堅定,一下子就撲了過來,要搶。
手疾眼快的我,將鬼心拿回來,捏在掌心。
君逸拉住奮力掙扎的戚小小,「小小,你安靜一下。」
「啊,把鬼心還給我!還給我!」她用力嘶吼,像是要吃了我。
君逸漲紅了臉,緊咬牙關,似乎已經不能控制她了。
我嘆息着,拿起一張畫好的符紙,啪的一聲貼在戚小小的額頭上,她立刻閉嘴,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整個人就像雕塑一樣,矗立在那。
柳爺爺笑呵呵的看着我,對於我使用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很讚賞。
我捏着鬼心,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我爸媽為了鬼心不知所蹤,君耀為了變成真正的人,也在尋找鬼心。
可是鬼心只有一顆,我該給誰?
「跟我來!」君耀牽着我的手,往樓上走去。
來到臥室,他把我按在床邊,語重心長道:「你不用為難,瀟瀟,我和你以任何形式在一起,我都願意,你把鬼心給你最想給的人就好。」
不知為何,聽他這麼說,我心裏酸酸的。
一邊是生我養我的父母,一邊是最愛的人,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面對這種抉擇。
「君耀,我爸媽到底為了什麼找鬼心,還不清楚,我想等找到他們再做決定。」我也想給自己空出時間來思考。
「傻瓜,無論你怎麼選我的尊重你。」君耀愛憐的撫摸着我的頭,語氣低緩溫柔,「瀟瀟,很好,不管你這一生是不是戚小小的,我都很高興,和我命中注定的人是你。」
眼眶一熱,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君耀,我也很高興,前生今世我愛的都是你。」
君耀捧起我的臉頰,俯下身,吻着我。
他的唇很冰,有淡淡的薄荷香和麝香。
吻了太久,我有些缺氧,推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君耀促狹的睨着我,「你休息下,我去幫忙。」
我頷首,在他走後就滾在大床上,抱着被子小憩一會兒。
——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睜開眼睛就看見臥室里貼滿了黃色符紙,在床邊,君耀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腿上放着一本書,看得認真,入迷。
昏黃的燈下,他五官清雋如細緻的工筆畫,整個人少了陰翳之氣,多了一絲溫暖。
「君耀。」我沙啞的開口,喉嚨有些發乾。
他從書中抬頭,看我的時候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放下書,那起床頭柜上的水杯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水杯,啜飲着,被水潤過的喉嚨舒服了很多。
「醒了就去吃飯,大家都在吃火鍋。」他拿起長邊米白色的羊毛披肩給我披上,擔心我會着涼。
想着,下面人和鬼一起吃火鍋的詭異場面,我自己竟然先抖了抖。
樓下,比我想像中的要熱鬧。
特別是茵茵那個小丫頭,嘰嘰喳喳道:「爺爺,我要吃肉,羊肉!」
「好好。」柳爺爺很慈祥,往茵茵的碗裏夾了幾片羊肉。
茵茵鼓着粉撲撲的腮幫子,用力的吹着,模樣可人。
吹涼以後,她用力的一吸,我看見有白色的霧氣從羊肉里飛出,鑽入她的鼻中。
這就是鬼特殊的吃東西的方式。
真的很詭異。
我看着長桌上的每個人,單單少了戚小小。
「逃走了?」我驚訝的問。
「如果讓她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逃走,我們豈不是太丟人了。」老鴉抱怨,他用手指了指廚房。
我抬頭看過去,只見戚小小雙手捧着碗,碗裏是滿滿的羊肉和各種魚丸蝦丸這類的東西,正在痛哭流涕的吸着。
她怎麼哭了?
「小小好久沒吃到陽間的東西了。」君逸走過我身邊,淡淡的說道。
他手裏的碗滿滿的,換掉了戚小小手裏的,讓她繼續吸。
君逸的深情不必君耀差,奈何有人無心。
君耀讓我不要多想,我們一起坐在飯桌前,接過古藤遞來的碗筷,和大家一起吃。
我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距離子時還有四個小時。
也不知道趙婉兒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們。
——
晚飯吃完,大家都坐在客廳里等着。
君耀擔心我累,讓我依着他。
我懶洋洋的窩在他的懷裏,閉着眼睛。
最近越來越困,難怪都說孕婦嗜睡,看來是真的。
戚小小一直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欠了她的位置一樣。
然而,這一次都是她自己作孽,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一次,和上次不同。
有君耀,還有柳爺爺他們在,我心裏甚為安穩。
想想上次和謝青蘭一起抵禦厲鬼時候的場景,直到現在仍舊的不可思議。
當然也多虧了葉楚。
後來他變得瘋瘋癲癲的,也是他的報應。
十點半的時候,我困意全無,精神百倍的坐正身體,看起來比任何人都緊張。
這種緊張是無意識的,控制不住。
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相比君耀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相差甚遠,而我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們添任何的麻煩。
時間離子時越來越近。
旁邊的戚小小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她揪着頭髮,撕心裂肺的尖叫着:「啊!」
我們都嚇了一跳,看着她。
她扯着枯草般的頭髮,一把一把的往下揪,血淋淋的頭皮都露出來了。
茵茵嚇得撲入我的懷裏,我立刻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以免受到刺激。
君耀神情冷峻,雋黑墨沉的眸子閃爍着陰翳的光芒。
他護着我和茵茵,背影高大,清冷,可靠。
君逸抓住戚小小的枯瘦的手腕,不讓她再揪扯自己的頭髮,神色焦急,「小小,你怎麼了,不要再揪自己的頭髮了。」
失去理智的戚小小聽不進任何話,叫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刺耳。
「她到底怎麼了?」我蹙眉,這也太不尋常了。
「她在召喚惡鬼。」君耀沉鐫的五官滿是戾氣,他手掌凝聚黑氣,似乎準備收拾戚小小。
「哥,再等等!」君逸始終是不忍心看戚小小魂飛魄散。
我想君耀一直沒有下狠手,也是因為自己這個傻弟弟。
愛讓一個女人瘋了,也讓一個男人瘋了。
「不如再拍一張符吧。」我也有些於心不忍,而且戚小小一定還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現在讓她魂飛魄散,我們會失去很多線索。
拿起桌子上多餘的符紙,我走向戚小小。
君耀拉住我的手腕,他不讓我靠近瘋狂吼叫的戚小小。
我安慰的沖他一笑,「放心,沒事的。」
戚小小不斷掙扎着,君逸也不敢太用力,怕傷了她。
用他和戚小小糾纏,吸引她的注意力,我很方便就把符紙貼在了戚小小的額頭上。
一瞬間,別墅就安靜了。
眾人長舒一口氣。
老鴉用小拇指挖挖耳朵,輕蔑道:「瘋婆子,吵死了。」
戚小小癱軟在君逸的懷裏,君逸疼惜的用手撫摸着她虛白的臉,又看看她如花斑豹的頭皮,心痛不已。
外面突然傳來異樣的響動。
所有的門窗都發出噼里啪啦,像是快要碎裂的聲音。
我分明看見無數面孔猙獰的鬼怪,貼着窗戶,努力的往裏面擠着。
他們面目可憎,有些五官扭曲猙獰,甚至還有一些根本沒有頭。
我全身一震惡寒,看着這些都是戚小小召喚來的。
「來了!」坐在沙發里閉目養神的柳爺爺突然睜開眼睛,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扇窗戶,眸色陰森。
一道黑紅色的光從窗外一閃而過。
緊接着窗戶像是被什麼砸中,滿是血污的玻璃上出現細碎的裂痕,卻沒有破碎。
但是只要再用力一點,就會碎掉。
老鴉和古藤首當其衝,奔向那扇窗戶,他們手持符紙,動作快捷迅速的將符紙貼好。
符紙射出明黃色的光芒,窗外的鬼怪嚇得後退了好幾步,而後都集中到了旁邊的窗戶外。
接着,他們在隔壁的窗戶上也貼了好幾張符紙,逼退了那邊的鬼怪。
這邊的局勢得到了緩和,而大門外傳來十分猛烈的撞擊聲。
砰砰!
感覺下一秒大門就要碎了。
我護緊懷裏的茵茵,神色焦慮的盯着大門。
看君耀和柳爺爺異常的冷靜,可我還是不放心。
轟!
門不出預料的碎了。
那些猙獰恐怖的鬼一下子就涌了進來,身上帶着濃濃的惡臭。
我恍然,這哪裏是鬼,分明是喪屍!
沒有任何意識,卻可以行動的喪屍。
戚小小真的是太厲害了,居然能召喚出這麼厲害的東西。
但是如果沒有人給她暗示,她也做不到。
這個人不是白朗,就是隱藏很深的趙婉兒。
君耀擋在我的面前,他手掌里的黑氣凝聚成球,隨意的一甩,在喪屍群里就爆炸了。
那些喪屍被炸斷了大腿胳膊,卻還依舊向我們撲來。
整棟別墅都散發着讓人作嘔的惡臭。
我捂着鼻子,快被熏死了。
「瀟瀟,別被看到的假象迷惑!」君耀快速甩出第二顆爆炸球,低沉的嗓音像是一道清明,鑽入我的腦門。
一瞬間,我就清醒了。
眼前的景象也隨之變化,哪有什麼喪屍,分明是一群作惡多端的厲鬼,那濃濃的惡臭也沒有了。
柳爺爺拿着桃木劍衝過去,一陣亂舞,似乎在和什麼作鬥爭,可是我看不見。
鬼太多了,老鴉和古藤也在應付着,但是顯然很吃力。
君耀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法器。
那顆散發着幽幽藍芒的骷髏頭。
我不是一次看過他使用這東西,知道這東西很厲害。
能夠將鬼吸納。
君耀在柳爺爺,老鴉還有古藤的輔助下,非常順利的吞噬掉這些鬼。
我尋找了一下君逸,卻看見他的喉嚨被戚小小的枯瘦的手,死死的遏制住。
臉都變紫了。
「戚小小!」我怒,這個不知感恩的瘋子!
戚小小聽我叫她,慢慢悠悠回頭看我。
咧開嘴,冷森森的笑着。
長長的舌頭從她的嘴裏探出,而且舌頭越來越長,就像蛇一樣直奔我而來。
當時的我,並沒有過於害怕,但震驚是有的。
腦子迅速運轉着,眼角就瞥見了放在茶几上的毛筆和硃砂。
就在她的舌頭快要纏住我的脖頸時,我抓住毛筆沾了硃砂,狠狠的往她舌頭上戳去。
噗嗤!
她的舌頭被染有硃砂的毛筆刺穿,一股濃稠腥臭的鮮血噴涌而出,噴得我滿手都是。
她疼得縮回舌頭,可是毛筆橫在她的唇上,剩下的一截怎麼也縮不回去。
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君逸找準時機,揚起手在戚小小的腦後狠狠的拍了一下。
戚小小發出類似野獸的悲鳴。
不知道君逸是用了什麼武器,居然讓她那麼痛苦。
茵茵躲在我的懷裏,小聲嘀咕道:「瀟瀟姐姐,那是鎮魂釘。」
鎮魂釘?
難怪。
只是君逸居然捨得,真是難以置信。
戚小小安靜下來,柳爺爺扔給他一條繩子,「綁住她,不然一會兒她再發瘋,大家都玩完!」
君逸接住繩子,快速的捆綁戚小小。
然而這些鬼像是突然接收到指令一般,改變攻擊方向,先他撲去。
老鴉和古藤擋在他的面前,和那些鬼搏鬥着。
而戚小小也漸漸恢復意識,也在掙扎着。
君耀在使用法術的時候,不能分心,也不能打擾。
我們這邊人手實在不夠,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我鬆開茵茵,讓她不要亂動,然後跑向君逸。
我一邊跑一邊咬破舌尖,然後等到了地方,一口噴在還在掙扎蠕動的戚小小臉上。
她被血沫子噴得有些暈頭轉向,我壓住他,讓君逸快點動手。
君逸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就將戚小小捆綁好。
這條繩子質地很特別,用起來十分柔軟,可是在捆綁好戚小小以後,就會自動收緊,怎麼也掙脫不開。
「嗚嗚……逸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中了鎮魂釘的戚小小,開始用嬌弱迷惑君逸。
看來她已經厲害到連鎮魂釘都不怕的地步了。
君逸深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神情卻堅決,「小小,對不起了!」
「啊!」她吼聲尖銳,「你根本就是在騙我,你說愛我,可以為了我做一切,現在卻害我,騙子,騙子!」
看着喪失理智的戚小小,我難以想像她曾經真的是善良的嗎?
君逸那麼痛苦,愛着這麼一個女人,真的值得嗎?
啪!
忍無可忍,我扇了她一巴掌張。
我承認,這一巴掌有自私的怨氣。
怎麼可能不恨,因為她,害了那麼多人,誰會對一個惡人產生同情,又或者原諒。
「你憑什麼打我!」戚小小張着血盆大口,沖我吼着。
啪!
我毫不客氣的給了她第二個巴掌。
她被我徹底打蒙了。
「瀟瀟,問她趙婉兒怎麼樣才會出現?」柳爺爺沖我喊道。
我掰着她的下巴,怒氣沖沖的問道:「說!」
「我不說……」戚小小和我對着幹,因為被我狂甩兩巴掌,由幽綠轉變成猩紅的眼睛陰冷怨毒的瞪着我。
冷哼一聲,我拿起剛剛被她拔掉的毛筆,凶神惡煞道:「不說,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戚小小哇的一聲後哭了,哽咽道:「耀哥哥說我的眼睛最好看,我不能沒有眼睛!」
呵,沒想到做了鬼,還這麼在乎容貌。
所以,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是有弱點的。
這就方便了。
「還不快說!」我將毛筆對準她的眼珠,差一點就要捅進去了。
君逸緊張的看着我,生怕我會失手傷了他的心上人。
戚小小再也堅持不住,鬆口道:「她說主要你受傷了,她就會趁虛而入。」
「為什麼是我受傷?」我納悶的問道。
「因為你的血,對鬼或者怪來說,是很好的補品。」戚小小冰冷怨恨的視線盯着我的微微隆起的小腹,「純陽命的血和陰胎的血,這兩樣的混合,簡直比唐僧肉還美味。」
她下意識的舔舔唇,將我看成了人間美味。
我沉然,想起之前受傷嚴重的君耀,也吸食過我的血。
如此看來,她的話是真的。
那邊,君耀他們已經把鬼收拾的七七八八,可是外面那陰邪之氣,卻一直沒有退散。
就盤亘在上空,包圍着整棟別墅。
趙婉兒到底是什麼來頭,法術如此的高強?
「瀟瀟,不許冒險!」君耀走向我,一張俊美帥氣的臉,黑如鍋底。
被他看穿了。
「趙婉兒是什麼來頭?」我問戚小小。
戚小小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君耀,花痴的不行。
被我這麼一問,才不情不願的收回視線,回答道:「不知道,但是聽說她有狐仙護體。」
這麼玄乎?
「狐仙?」柳爺爺若有所思。
老鴉忍不住吐槽:「難怪一身的騷氣!」
「如果不這麼做,是抓不到趙婉兒的。」我抬頭望着君耀,「不把她抓到,沒辦法替爺爺報仇,我們平時的安危也不會受到威脅,君耀,你不能跟着我身後一輩子吧?」
君耀冷冷的,不說話。
「這或許是一個騙局。」古藤很謹慎。
「騙局也要試一試,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而且咱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她一個嗎?」我笑笑,給他們一個鼓勵。
柳爺爺頷首,「丫頭說得沒錯,放過這次機會,以後再去找她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我看沒人再反對,起身走到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出來。
君耀驚駭的看着我,眼眸深邃如黑洞,他蒼白的臉陰沉的堪比暴風雨的天氣,「林瀟瀟!」
不等他阻攔我,我揚起水果刀,劃傷了自己的手臂。
疼,真的好疼!
腦門都疼出了冷汗。
「戚小小,你趕快把趙婉兒引進來!」我咬着牙,對吃驚不已的戚小小命令道。
戚小小臉色沉了沉,聲音竟然在顫抖,「不用了,她已經來了。」
我們一同看向別墅大門,陰森詭異的黑氣像是霧氣一樣飄進來。
一股騷氣擴散開來。
茵茵跑向我,捂住鼻子,「瀟瀟姐姐,好臭啊。」
我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她不要說話。
這時,一個窈窕的,只穿着輕紗裙的曼妙女子緩緩走來。
趙婉兒果然出現了。
貪婪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我,她和戚小小一樣舔着殷紅的唇瓣,「為了引我來,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君耀將我拉入懷裏,保護着,目光陰冷的看着趙婉兒。
「你生氣的樣子真帥,難怪戚小小會為你瘋狂,我也很喜歡你。」趙婉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你那麼愛林瀟瀟,她也不會把鬼心交給你,倒不如你我聯手,如何?」
連她都知道鬼心在我手中,看來白朗也應該知道了吧?
我斜眼看着戚小小,不用說一定是她告密的。
不過也沒想隱瞞什麼,我倒是很希望我爸媽能夠得到消息,快點回來。
我真的太想他們了。
只是我不確定,他們現在的處境是否安全。
趙婉兒是一個突破口,所以我心甘情願的冒險。
「趙婉兒,想要鬼心,你就來!」我惡狠狠的看着她,特麼的,一來就盯着我的男人看,真是厚顏無恥。
她輕蔑的眯着我,冷笑道:「呵呵,林瀟瀟不是我小瞧你,是你一點用處都沒有。」
「是嗎?」我冷冷的挑眉,「你盡可以來試試。」
君耀他們都擔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怎麼突然這麼底氣十足。
口氣這麼硬。
趙婉兒並沒有將我放在眼中,可是她想取我性命,卻顧忌着君耀和柳爺爺。
「你以為我傻嗎?」她狡猾如狐狸,「沒能取你性命,雖然浪費我的部署,但是林瀟瀟,這件事沒完!」
說完,她轉身就要跑。
老鴉和古藤追上去。
卻從趙婉兒的裙擺下伸出一條狐狸一樣的尾巴,將他們打落在地。
果然是有狐仙護體!
他們受到不同程度的傷,皆口吐鮮血,臉色煞白如紙。
柳爺爺給他們檢查了一輛,大驚失色,「不好,那個女人有毒!」
老鴉和古藤的臉色都變成了絳紫色,明顯的中毒表現。
我們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抬到一樓的臥室,把他們擺在一張床上。
柳爺爺神色凝重,「必須趕快找到解毒的辦法,不然他們就要一命嗚呼了。」
我有些着急,「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們?」
柳爺爺微微一嘆,「辦法有很多,可是每一個都異常兇險。」
「你把辦法告訴我,我來解決。」身為大家長,君耀沉穩內斂,很有領導能力。
「需要找到七種草藥,這些草藥都長在極為罕見的地方,你去可要當心。」柳爺爺拿出紙筆,將七種草藥寫在紙上,交給他。
確實,在我們這些人中,只有君耀可以來去無阻,最為合適。
他看着君逸,語氣深沉,「照顧好所有人。」
君逸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做到的。」
君耀又看了看我,雋黑的眸底是濃濃的不舍與擔心,他抱住我,小心避開我手臂的傷口,「等我回來。」
「嗯,路上小心。」我乖順的點頭,不想讓他擔心。
他鬆開我,對柳爺爺道:「我三天以後就會回來。」
「行,這兩個臭小子的命三天之內是死不了的。」柳爺爺保證的點點頭。
君耀頷首,轉身走出房間。
我追了出去,送他到門口。
他看着我,黑暗中,深黑的眸子亮如寒星,視線綿長溫柔。
「乖乖等我。」他看着我,眼底有珍惜與不舍。
我變得有些多愁善感,感覺他這一去就回不來了,眼眶潤着淡淡的淚,「嗯,我等着你。」
君耀勾起薄唇,穿好外套,離開別墅。
他不讓我出去,擔心趙婉兒還沒有走遠,或者還有殘餘的厲鬼。
我很聽話,沒出去,只是心很不安。
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
天亮之後,柳爺爺和君逸把破損的客廳收拾好,一切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老鴉和古藤陷入了昏迷中,而且高燒不斷。
柳爺爺給他們吊了生理鹽水,免得脫水。
我帶着茵茵,把戚小小拖進了浴室。
別看戚小小是鬼,可是她已經擁有幻化實體的能力,只不過很不穩定。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把她身上臭烘烘的衣服給扒掉,拿着噴灑,用熱水給她沖洗着身體和頭髮。
從她身體沖刷掉的泥污來看,這一千多年來,就沒洗過澡。
她拼命地在浴缸里掙扎着,「逸哥哥救我,這個女人要害我。」
茵茵拿着浴花,用沐浴露打出泡沫,往戚小小的身上擦着。
戚小小從嘶吼變成了大笑:「啊,好癢,哈哈哈哈……你們這群壞人,逸哥哥……」
大概君逸是聽見了戚小小那猶如殺豬般的吼聲。
他也沒多想,直接奪門而入。
看到我和茵茵在給戚小小洗澡,一張帥氣的臉紅得像是番茄,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噗!
我和茵茵都笑了。
沒想到君逸如此純情。
戚小小的頭髮亂糟糟的,我用洗髮水給她洗了三遍都沒洗開,一怒之下我拿着剪子給剪短了。
從長髮及腰變成了齊肩短髮。
她嚎啕大哭,抽泣道,「人體髮膚受之父母,你……你這是讓我不孝啊。」
我皺皺眉,「你省省吧,你父母早就不在了。」
她的臉終於洗乾淨了,別說,挺清秀的一個小美人兒。
大眼睛淚汪汪的,帶着怨毒。
洗完之後,我又用熱水沖了兩邊,這才給她裹了浴巾,拖出了浴室。
然後翻箱倒櫃,把自己的衣服找出來給她穿。
我拿了一件兔毛的粉色毛衣,又找了一件純羊毛的黑色蓬蓬裙,當然還有內衣內褲什麼的。
折騰了好一番才給她穿好了,她已經被我和茵茵擺弄的服服帖帖,躺在床上不動了。
擦着額頭的汗水,我看着戚小小,拿着一面鏡子過來,對她道:「你現在看看自己,比以前不知道好多少倍。做鬼都讓你忘了做人的快樂了。」
戚小小緩緩睜開眼睛,我把鏡子放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睛一點點,慢慢的睜大,變圓。
茵茵這個體貼的小丫頭給我端來了溫水,我一飲而盡,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如何?」
戚小小眼眶濕潤着,用力的點頭:「嗯嗯,我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我好氣又好笑,「這當然是你,沒有任何修飾的你。」
她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淚,嗚咽道:「那為什麼耀哥哥不喜歡我,要拋棄我。」
我熱不住翻一個白眼,怎麼又回到這個問題了。
摸了摸下巴,我厚臉皮道:「許是我太漂亮了吧。」
她抽泣的看着我,涼涼道:「林小姐,你臉皮太厚了,你真當我沒見過美人啊。」
「你才厚臉皮,瀟瀟姐姐就是個大美人!」茵茵對我實在是很忠心,容不得被人說我不好。
戚小小盯着茵茵,努努嘴,「小屁孩!」
「你才小屁孩!」茵茵不服氣,鼓着腮幫子。
戚小小不服氣,「我說錯了嗎,膚淺的人都看臉。」
「呵呵,剛剛不知道是誰說君耀哥哥看不上自己,依我看你臉不好,心也不好。」茵茵這個小丫頭,嘴皮子倒是利索。
戚小小被氣得滿臉通紅,一雙眼睛又變得猩紅起來。
我幽幽一嘆,阻止道:「戚小小,你大度點,茵茵還是個小孩子。」
她斜瞪着我,「那也是一個壞心眼的小孩子!」
說完,她一蹦一蹦的跳出房間,去樓下找君逸去了。
還沒半分鐘,就傳來她的哭聲,「逸哥哥,你帶我走吧,她們都欺負我。」
我帶着茵茵走出房間,來到樓梯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君逸的眼中滿是震驚與驚艷。
他幽深的雙眸亮晶晶的,看着煥然一新的戚小小,似乎很激動。
戚小小有句話說的很對,膚淺的人都看臉。
君逸不膚淺,可是看到瘋瘋癲癲,邋邋遢遢了一千年的女人,突然光彩照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種喜悅是很難表達的。
他突然抱住戚小小,懷裏的人立刻停止了苦笑。
我望着他們,嘴角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躲在我身邊的茵茵,也捂嘴偷笑。
我下樓,從他們身邊經過,去旁邊的臥室看老鴉和古藤。
他們還在發燒,而且囈語不斷。
柳爺爺倒在旁邊的沙發里睡着了,從昨天一直到剛才,都是他在照顧這兩個人。
眼下照顧他們的,是別墅里其他的鬼。
昨天因為別墅里到處都貼滿了符紙,他們沒辦法現身,只等現在才出現。
有他們照顧老鴉和古藤,我們也輕鬆一些。
——
下午的時候,別墅迎來了兩名客人。
一個是刑偵隊的魯飛,另一個就是律師任博陽。
我請他們到客廳坐下,魯飛打量着客廳,對我問道:「君耀不在嗎?」
他當然不在,不過他的替身君逸卻在。
君逸從旁邊的臥室出來,漫不盡心的出現在客廳,「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君耀先生,我是來找你簽過戶手續的。」任博陽淡淡的說道,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需要簽署的文件,擺放在君逸面前。
我差點忘了,之前和任博陽約好,要去他的律師樓見面的。
但是因為昨天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君耀離開了,就沒有去。
我有些擔憂,不知道君逸能不能模仿君耀的筆記。
「魯隊長呢?」君逸看着魯飛,他來絕對不可能是陪同任博陽那麼簡單。
「君時雁老先生被殺一案,我們還在調查中,我來是想問一些更加細節的東西。」魯飛說明來意,態度比之前好很多。
看來是他們調查出現問題,一點進展都沒有。
這才愁眉苦臉的出現在這邊。
「那邊你也要盤問嗎?」君逸沒有君耀那麼沉得住氣,他對君伯年和君傲恨之入骨,自然也不想他們好過。
魯飛點點頭,「唐笑笑已經去了,這次的詢問是一同進行的。」
君逸冷冷一哼,「你想問就問吧。」
魯飛對君逸傲慢的態度,雖然看不慣,可是也不敢指責什麼。
他道:「聽說在君時雁先生出事的晚上,曾經在冰箱的後面發現了貓的屍體是嗎?」
我頷首,「是,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魯飛眼中閃過一道興奮的光芒,「能具體說說嗎?」
他好像把我鎖定成犯罪嫌疑人了,看我的眼神都帶着一股嚴肅。
「我去廚房找水喝,發現地板有血跡,順着血跡就找到了冰箱後面,把冰箱推出來就看見了貓的屍體。」我簡單而平靜的把事情經過敘述一邊,儘量客觀。
「還有別的異常嗎?」魯飛又問道。
我聳聳肩,「沒有。」
魯飛皺着眉,「林小姐,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只有你發現了貓的屍體?」
我冷笑,「魯隊長,我不覺得是哪裏奇怪。」
魯飛有些輕蔑的一笑,「我們從別墅的桶裝礦泉水裏檢查到了一些特殊物質,這種物質能夠使人產生幻覺,還能讓人興奮過度。我們調查過,林小姐小時候被貓抓傷過,對貓似乎很過敏。」
呵,他們連這些都查到了。
看來是想把這個鍋甩給我了。
「魯隊長,討厭貓難道就要虐殺貓?」我薄涼的一笑,「桶裝水就在廚房的飲水機上,喝它的人很多,你憑什麼說我呢?」
魯飛笑道:「因為據別墅的傭人交代,那天晚上他們換過一次桶裝水,只有你喝過。」
「當時瀟瀟和我在一起。」君逸看魯飛對我咄咄逼人,兩隻眼睛析出陰翳的冷芒。
「恕我直言,一個女人想殺一個老人,而且還要悄無聲息,一個人是辦不到的。」魯飛意有所指,看來他這次是來者不善。
一旁的任博陽皺了皺眉,「魯隊長,你身為刑警隊的隊長,沒有證據最好不要亂說話。如果你判斷錯誤,不單單會給他們帶來名譽上的損傷,連你也難辭其咎。」
這個時候,任博陽倒是盡職盡責的維護我們。
魯飛差點忘了任博陽的存在,任博陽的身份讓他顧忌。
「呵呵,現在是沒有證據,可是我會找到證據的。」魯飛冷冷的看了一眼我和君逸,起身,走出別墅。
我看了看君逸,君逸也看了看我,這個魯飛簡直莫名其妙。
難道說是受了誰的指使嗎?
任博陽好心提醒,「聽說昨天,君伯年邀請魯飛一起吃了飯,趙婉兒作陪。」
呵!
我和君逸同時瞭然,美人計!
君逸看着水晶茶几上的文件,他一邊拿起旁邊的簽字筆,一邊說道:「看來魯飛這個刑警隊長,怕是要坐到頭了。」
這時,我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唐笑笑發來的。
「瀟瀟,抱歉現在才能通知你,我們隊長魯飛似乎懷疑是你們殺了人。」唐笑笑如是的寫到。
我盯着手機若有所思,唐笑笑作為警察,發這些給我實在是不合規矩。
不排除她是想試探我。
「謝謝提醒,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問心無愧。」我也給她回了一個,不露任何破綻。
她很快又回復我,「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儘管開口,我會幫你的,別不好意思。」
呵呵噠。
這麼明顯的試探,當我是傻子嗎!
不過,唐笑笑為人謹慎,如果是試探我,會這麼直白的讓我看懂嗎?
忽然,我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如果君耀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給我指點迷津。
還有三天,希望他能快點回來。
君逸已經在任博陽的指導下,將所有的過戶文件都簽了字。
任博陽再三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將所有的文件收回,說道:「過兩天辦好手續以後,我會將這些原件送還,順便提醒一下,君耀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君氏集團合法繼承人,如果你碰上任何法律問題都可以找公司的律師團諮詢,我也是其中一員,你也可以直接聯繫我。」
君逸頷首,「好,我知道了。」
任博陽起身,也離開了。
我和他都鬆了一口氣。
「你模仿君耀的字沒問題嗎?」我有些擔心。
「當然沒問題!」君逸似乎很篤定,說完,他又訕訕道:「就是以後再簽署什麼協議合同的,讓我代簽就行了。」
我嘴角微抽,真想戳死他。
「戚小小呢?」我左右看了看,擔心她會逃走。
「瀟瀟姐姐,別擔心我看着她呢!」茵茵從二樓探出頭來,手裏還抓着用來綁戚小小的繩子。
接着就聽見戚小小,悽厲而慍怒的吼聲:「放開我,你們這群壞人!」
我長舒一口氣,抓住她可不容易,不能讓她跑了。
——
別墅沒什麼吃得了,我拉着柳爺爺一起去買菜。
柳爺爺嫌棄路太遠。
「我來開車。」我笑嘻嘻的拿着車鑰匙,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丫頭,你會開車?」柳爺爺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我在騙他似得。
我憋着嘴,很有自信的挺着小胸脯,「當然了,而且我的駕照從來沒有被扣分過!」
「瀟瀟姐姐,該不會你是第一次開車吧?」茵茵那個鬼精靈又在拆穿我。
知道什麼叫做人艱不拆嗎?
這個丫頭,不單單拆別人的,還拆我的。
柳爺爺立刻搖頭擺手,「我不去了,我留下來照顧老鴉和古藤。」
「柳爺爺,你可是答應過君耀要照顧我的。」我也不想一個人去超市,太危險了。
柳爺爺欲哭無淚,「丫頭啊,我也不想早死啊。」
「我和你去吧。」君逸開口說道,別墅這邊有柳爺爺照顧應該沒問題的。
我搖搖頭,「不行,老鴉和古藤,再加上一個情緒不穩定的戚小小,你不能離開。」
「你一個人出去,我更不放心。」君逸對君耀保證過,會保護好我。
看來誰都不能離開,那豈不是要餓死?
想了想,我拿出手機給左萱打了電話。
左萱接到我的電話,很興奮,「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想我了?」
「呵呵,很想你。」我狡猾的一笑,「我這麼想你,你來看看我吧,順手買點蔬菜還有肉。」
那邊的左萱無語了,她怒道:「丫的,原來是把我當成送快遞的小妹了。」
「你快來吧。」我軟磨硬泡,終於把左萱給忽悠來了。
左萱是打車來的,手裏拎着大包小包的,一進門就沖我嚷嚷着:「媽呀,累死我了,林瀟瀟姑奶奶為了你都快累成狗了!」
她嚷完,看見坐在沙發里的君逸,臉一下子就紅了。
我笑呵呵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傻瓜,我在這裏。」
她瞪着我,把東西拎進了廚房,對我抱怨道:「你搞什麼,我還以為是君耀不在家,你沒飯吃才給我打電話的。」
他當然不在家啊,那是他弟弟。
不過我沒說,只是笑着搖搖頭,檢查她買來的東西。
到底是我最好的朋友,知道我最喜歡吃什麼。
我把東西一樣樣的從袋子裏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始研究要怎麼做這些東西。
有了左萱的幫忙,我們很快就做了四菜一湯。
然後叫了柳爺爺,君逸還有戚小小來吃飯。
左萱是第一次見到戚小小,但是似乎不喜歡她。
戚小小坐在飯桌前,看着眼前的飯菜,撇撇嘴,然後對君逸撒着嬌:「我想吃上次的火鍋。」
左萱皺了皺眉,她很討厭不勞而獲,還挑三揀四的人。
「下次我做給你吃,你先吃飯。」君逸對戚小小很有耐心。
戚小小努努嘴,還是很不滿,「不要,我……」
「喂!」左萱忍無可忍,她瞪着戚小小,「你不想吃沒人勉強你,但是你一臉嫌棄是什麼意思?」
我可不想看見她們在飯桌上吵起來,就安慰左萱,「萱萱,別理她,她小不懂事,我們趕緊吃飯。」
「小?」左萱瞪了我一眼,「穿得那麼成熟,風騷,我看不出她比我們小!」
我嘴角微抽,這個身衣服可是我搭配的。
戚小小也回瞪着她,「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小小!」君逸語調肅然,帶有一絲絲的訓斥,「不許沒禮貌。」
左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放下碗筷,拉着我走出餐廳。
我們來到廚房,她把門關上,憤怒道:「哇靠,林瀟瀟這是怎麼回事,你男人怎麼對那個女人那麼好?!」
「因為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啊。」我解釋道。
「你騙誰呢,」左萱氣得雙手叉腰,「你該不會因為懷孕,就對他們的姦情默認了吧?」
噗!
我忍不住一笑,「萱萱,你想太多了,我不愛他。」
他是君逸,我當然不愛了。
左萱瞪圓了眼睛,黑黑的眼珠都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所以是他移情別戀,你懷孕沒辦法是不是?」
說着,她竟然紅了眼眶。
我不忍心再騙她,搖着頭說道:「他沒移情別戀,一開始就愛的是戚小小。」
「瀟瀟,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你這個孩子咱們一起養,你是親媽,我是乾媽!」左萱拍着我肩膀,鄭重的說道。
「哎呀,萱萱,你看到的那個人不是君耀,是他弟弟君逸。」我解釋道。
「哈?」左萱蹙眉,「他有弟弟嗎?」
我點點頭,「如假包換。」
接着,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給她,她聽完以後,很擔心的看着我,「你受傷了?」
我頷首,用手摸了摸手臂,「萱萱,讓你來是因為我有一件事只能和你說。」
左萱嚴肅起來,「你說吧,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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