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什麼玄機?」一個乾燥涼爽的山谷里,藍玉向剛從山下回來的手下問道。
「大人,卑職打聽過了,村民說這裏有野人和巨蛇。不過,這些愚民連裁決司都不認得,顯然沒見過什麼世面,聽到一點怪動靜,就捕風捉影,誇大其詞,未必真實可靠。」
說話的是藍玉手下別一個總旗,名叫王渾,體型高大壯碩,修有煉體的法門。燕離同他交過手,近身搏鬥全然不是對手。
「退一萬步說,」王渾繼續說道,「縱是真有野人和巨蛇,憑我們的實力,又何懼之有!」
「你是覺得我太過謹慎了麼。」藍玉淡淡地說。
「確實不像大人的作風。」王渾是個耿直的人。
「早幾年,——我還沒同你們提起過吧,我在容城任過職,——我追殺一個異族的重要人物,從十萬大山追到了部州,又從部州追到這裏……」
說到這裏,頓了頓,眼中帶着些餘悸,「記得那人已經無力動彈,本以為手到擒來,不料發生了一件讓我永生難忘的事。」
「究竟是什麼?」王渾驚疑地說。
「不好說……」藍玉搖了搖頭。
一旁的李繼明頓時皺眉道:「同知大人,您這關子賣的可真不是時候。唐桑花已經逃入野人谷,再耽擱下去,可就抓不住她了。」
「說不好……」藍玉仍是搖頭。
「怎麼會說不好呢,您就簡單說一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藍玉遲疑了許久,不很確定地說:「我好像看到了龍。」
眾人聽見,頓時安靜下來,旋即眼觀鼻鼻觀心,緊緊抿着唇。
「話本里的東西,怎麼會跑到現實里來呢。」李繼明心裏好笑,暗想此人還好只是一個指揮同知,要指揮使就這等貨色,裁決司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藍玉惱羞成怒:「我知道你們肯定不信!罷了,當本官沒說。」
「倒不是不信,」,李繼明道,「大人說的,實在駭人聽聞。」
藍玉站起來,冷冷望向徐牧云:「人是從你手中丟的,到現在還沒找到線索嗎?」
徐牧雲躬身道:「唐桑花很警覺,血腥味斷了之後,並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不過大人放心,天亮之前就能鎖定大概位置。」
藍玉取出地圖,指着野人谷的位置道:「我曾經大致觀察過野人谷的地形,想要穿過這裏,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河道;一條要爬很高的山,山上到處都是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樹,就算是我,想要穿過去,也要費點功夫。唐桑花有傷在身,應該不會特意選擇難走的路,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兵分三路。」
頓了頓,轉向李繼明:「李總管,請你帶人守住來路。」
「樂意效勞。」李繼明微微點頭。
又轉向徐牧云:「牧雲,你帶人守住山路,此次決不能再出紕漏!」
「喏!」
……
唐桑花穿出叢林,眼前出現一條河。說是河,實際上淺得只到腳裸,不如說是一條小溪,可又十分的寬,周邊的樹木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不可能缺少雨水;仿佛前方有一條岔道,將水流都引走了似的。
河的對岸,是一個原始老林,此地人煙罕至,決計是沒有路走的,沿河道往下才是正確的選擇。
原本唐桑花的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她的腳在即將邁出去的那一刻,卻忽然生出一個直覺:前方埋伏着致命的危機。
往來處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卻知道,藍玉如果在前面埋伏,那麼來的方向肯定也有攔路虎,指不定就是李繼明那隻臭蟲。
最後,眸光轉向原始老林,她把牙一咬,一頭闖了進去。
攀山頗耗氣力,尤其一路上都是參天古樹以及纏繞古樹的藤蔓,有些坎還特別難爬,又有枯萎的藤蔓阻擋,只能一點點砍斷,才能通行,一來二去,對體力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待到半山腰時,漸漸地出了汗,要知道一個正常的三品武夫,從永陵東市跑到西市,氣也不用喘的,可見地形確實給唐桑花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對於以逸待勞、守株待兔的徐牧雲而言,這一點是非常有利的。
可徐牧雲決然沒有想到,獵物真的往他這邊來了。聽到斥候的報告,他還感到有些荒謬。
「好,既然你再次撞到我手裏,就決不會讓你再跑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旋即平復,「傳我命令,獵物進入包圍網之前,不要暴露位置。」
唐桑花不知她正向危險一步步逼近。
到得一處略約靠近山頂的,許是因強降雨水,導致土地疏鬆,形成的一個方圓千丈左右的空地,心裏頭才升起警兆。
又走數步,她挑了挑眉:「出來吧,還躲什麼!」
周邊的古林頓時鑽出許多人頭來,粗略一數,竟接近於百,把唐桑花圍了個水泄不通,也就是說,這裏最少有兩個參旗營。
「我們都沒料到,你竟會選擇這條路。」徐牧雲排眾而出,淡淡地看着她,「不準備逃,是要做困獸之鬥麼。」
「你怕了?」唐桑花輕蔑地挑釁,「老匹夫,我說過不殺你就不姓唐,既然是你守的這條路,下了地獄,可別怪我不懂尊老愛幼!」
二品武夫,沒理由怕一個三品。
「殺我,確實是你最後的生機。」徐牧雲已看穿她的意圖,「不過,年輕人犯錯是可恕的,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不要說的好像施捨一樣,」唐桑花冷笑着,「其實是你想要證明自己的老骨頭還能動,但你可能想差了,二品和三品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
三品武夫,開發出下丹田,元氣的量暴漲,是四品武者的十倍以上。
二品武夫,中、下兩個丹田的元氣流轉不休,形成元氣潮汐,往復循環,如果說三品武夫在用盡全力之後,需要三個呼吸的時間來回氣,二品武夫則只需一個呼吸,這就是其中的差距。
若是久戰,唐桑花必輸無疑,一招決勝負,是她唯一的生機。
所以,當發現徐牧雲的時候,她的眼中就只剩下這個老人,所有的氣機都被調動,所有外散的精力都被集中,化為實質一樣的利箭,刺激着徐牧雲的戰意。
「目中無人的小姑娘,看來老夫真的要好好教訓你!」徐牧雲被戳穿老底,老臉往下沉,同時按住劍柄,元氣以一種不很洶湧,但十分沉重的情狀匍匐而出,並遍佈四方空域,凡是元氣所布,空氣都猶如他的臉一樣沉凝。
唐桑花的元氣性質,十分的激烈而且磅礴。這是她潛入永陵以來,第一次用出全力,猶如燃燒的烈焰,使她身上多了一層白色的光,仿佛天女一樣耀眼。
「天蠶,桑華鏡影!」
她就像一道光激射過去,天蠶沒有花哨地抹向徐牧雲的咽喉。
徐牧雲站在原地,沉着臉,動也不動。
空氣中卻仿佛有無數的手來阻撓唐桑花,不讓她前進。
終於還是前進了,刀身撞在徐牧雲抬起的劍鞘上,由於被阻撓,威力不很大。
徐牧雲抬劍的同時,超越常理地拔劍,順勢就一揮,又迅速地歸鞘。
噗!
唐桑花的身體像泡沫一樣的,被斬碎了。
旋又從左上角出現一個唐桑花,目標仍是徐牧雲的脖子。
徐牧雲於是抬劍擋,又超越常理地拔劍一揮,又迅速地歸鞘。
唐桑花的身體又像泡沫一樣的,被砍碎了。
一時間,只見得幻影分身無數,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發起進攻,徐牧雲總能恰到好處地揮劍。
招式的碰撞很激烈,旁人只見二人不斷地出手,轉瞬間過了不下數十招。
薑還是老的辣,徐牧雲忽然的一次拔劍而不歸鞘了,改了邁步,約略四步,抬劍就刺,如他的元氣一樣,不很快,十分的沉重。
叮!
這一回碰着實物了。
金石交擊聲中,唐桑花悶哼一聲,從空氣里慢慢地顯出來,天蠶擋在胸口前,劍尖刺着天蠶的邊緣,只差毫釐,就刺入肉身。
但就這毫釐,已經是生死的距離。
唐桑花冷厲一笑,猛地攥住徐牧雲的劍,毫不在乎柔嫩的掌被割出血,天蠶掙脫劍的鉗制,猛地刺向徐牧雲的心臟。
「你還是太年輕了!」徐牧雲淡淡一笑,也毫不在意地用手掌來擋,立刻就被彎刀戳穿,鮮血噴濺,可這一擋,彎刀的力度不夠了,刺得很淺。
唐桑花依舊冷厲地笑,鉗制劍的手忽而燃起淡金色的火焰。
徐牧雲不認得這火,可是一看到它,心臟就猛地箍緊,好像死神已經來到頭頂上,獰笑着要割去他的頭顱。
嘭!
當機立斷,瀰漫在空氣中的沉重的元氣忽然爆發,與唐桑花的相互碰撞,產生了強烈的震盪。
餘波摧滅那將發未發的淡金色的火焰,劍器和彎刀也在同一時間斷裂,二人更是被散亂的勁力彈飛,猶如破稻草一樣,摔倒在地而不能動了。
徐牧雲的手下面面相覷,怎麼也想不到,無論是實力還是實戰都佔優的徐牧雲,最後竟和唐桑花拼了個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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