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茹轉憂為喜,說道:「太好了,明天我就去找所有的親戚借錢。()」
鄭翼晨疑惑問道:「媽,都有那麼多錢了,你幹嘛還要找人借?」
「這你就不懂了吧?跟親戚借錢後,他們要是不肯借的話,知道我們家有錢,他們也沒臉過來跟我借了。」
鄭翼晨對於母親的詭計多端不予置評,只能扯動嘴巴,呵呵笑了兩聲。
鄭華茹又說道:「乖兒子,你放心,這筆錢我們不會亂花,存起來給你當老婆本,等你娶了媳婦就交給你,說到媳婦這方面,最近你奶奶一直念叨,盼着抱曾孫呢,我和你爸二十二歲就結婚了,你都二十四了,終身大事要早點落實……」
鄭翼晨頭痛欲裂,這就是他不經常打電話回家的原因,和家人說不到幾句話,就一定會扯到終身大事這方面來,讓鄭翼晨不勝其擾。
鄭翼晨急中生智,藉口明天要早起上班,到了睡覺的時候,為了驗證自己的說法,還打了幾個響亮的哈欠,說起話來,也開始變得無精打采。
鄭華茹正說在興頭上,突然間被大煞風景的哈欠聲打斷,很不甘心,不情不願說了一句:「那你就睡吧。」
鄭雙木搶過鄭華茹的電話,淡淡說道:「有空多打幾個電話回家,你媽一直念叨着你。」
鄭翼晨聽到這句平淡的話,忍不住心生愧疚,自己自從工作以來,打電話回家的次數銳減,事實上,大學的時候跟父母聯繫的次數多,也是為了要生活費,古人都說了,「父母在,不遠行」,他卻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難得回家一趟,從某個角度來講,他也算是一個不孝子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鄭翼晨認真說道:「爸,我知道,我以後會經常打電話給你們,有長假的話,我一定回家。領導肯定會批准我的假期,你知道嗎,最近國家出台了一條新的政策,『常回家看看』已經納入法律了,在外打工的人,要是太久沒有回家,是犯法的。」
鄭華茹在旁插了一句話:「不回家還要判刑?太狠了。國家怎麼不制定一條二十五歲之前不結婚就要判刑的法律呢?」
鄭翼晨頭又開始痛了,自家母親真是彪悍,這也能讓她扯到婚姻的話題上去,忙不迭道了聲晚安,掛斷電話,長長鬆了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他原本還打算把父母接到這裏來居住,現在看來,這個設想要無限期擱置了,連區區二十萬,都能引來兩人的猜疑,要是見了這座豪宅,估計當場就掏出電話報警了。
鄭雙木威脅要打斷他雙腿的言論猶在耳際繚繞,讓鄭翼晨心裏直打寒顫:「看來,以後每個月還是匯個兩三千就行了,免得又嚇到他們。嗯,重點是能保住我的雙腿。」
洗完澡後,他到樓下看了一會兒電視,直到十一點半,才看到李軒風塵僕僕的身影。
他一貫以來,都自詡是一個聰明人,事實也是如此,一個智力過人的人,腦筋開動了,自然就對埋頭苦幹,付出體力勞動的行為不屑一顧,李軒礙於鄭翼晨的面子,終於肯接手家族生意,開動了『幸福里』的樓盤計劃,每一個細節,都儘量做到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只有心生『虎父無犬子』的感慨。
這份工作,在李軒看來,遊刃有餘,不值得自己耗費太大的心力去經營,因此,大多數時候,他就跟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樣,比鄭翼晨更早下班回到家裏。
看李軒進門的頹廢樣,鄭翼晨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去花天酒地,而是在辦公的地點加班,才累成這副樣子。
這個發現讓鄭翼晨暗暗驚訝,也意識到李軒肯定是遇到大麻煩,才會一反常態,主動加班。
「看樣子,李軒的對頭,不好對付啊!」
一個人智力超群,表面上和和氣氣,骨子裏還是心高氣傲,李軒的傲氣與傲骨都不缺少,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雲淡風輕,看似對什麼事都不在乎,其實是一個假象,他還沒有被人逼迫到絕路的假象。
所以,他才肯違背自己的習性,加班加點到深夜才回來。
李軒絕不會服輸,在他的字典里,容不了「失敗」兩個字!
鄭翼晨深切感受到李軒身上的壓力,很識趣的沒有詢問他工作的進度,直接叫他趴在長沙發上,用推拿手法給他按摩了身子,激活氣血,松解肌肉,緩解他一身的疲勞。
十多分鐘後,李軒精神抖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疲態盡消,他恢復精力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放置的公文包,掏出一疊厚達六公分的文件資料,聚精會神瀏覽起來。
鄭翼晨暗暗皺眉,伸手合上文件夾:「快點去洗澡休息,不要再看這些了,今天一整天還看不夠嗎?」
李軒苦笑道:「時間緊迫,今晚估計要挑燈夜戰,哪裏有休息的時間?」
鄭翼晨淡淡吐出了兩個字:「蠢貨!」
他怒聲罵道:「我幫你緩解疲勞,可不是讓你繼續給自己的身子施壓。現在的你,就跟一根繃緊的弓弦,我好不容易鬆弛了,你還要自己拉緊,這不是自找罪受嗎?有急迫感是對的,但是緊張之餘的適當休息,比一昧透支身體工作更來得高效,你熬夜工作,肯定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效率,事倍功半。『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這句話不用我教你吧?」
李軒沉默半晌,這才將文件放到公文包里:「你說得對,我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才能更好的工作,我現在就去洗澡。」
鄭翼晨露出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孺子可教,快點去吧。」
李軒走在樓梯口,回頭說道:「翼晨……」
鄭翼晨看也不看他,招招手說道:「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
「你想多了,我沒有要謝你的意思。」
「那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明晚繼續做我的私人按摩師吧,我可以把腳底板都奉獻給你,來個腳底按摩。」
鄭翼晨青筋暴露,險些將遙控器捏碎:「滾!」
十二點半時,鄭翼晨關上電視機,上樓準備回房睡覺,路過李軒房間時,看到門縫裏投射出的微光,苦笑一聲,李軒看似聽勸,也不過是在敷衍了事,鄭翼晨說的道理,他何嘗不懂,只不過身體力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得,為了維持他的精神狀態,每天的全身按摩,是免不了了。」
鄭翼晨關上走廊的燈,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