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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宸琅和宋振理都已負傷,其餘人更是不用說。
「快,快把影卿帶回去!」沈安嫣喊道,宋振理馬上跑了過來,也不管自己的傷還在出血。
沈影卿剛碰到宋振理,就倒了下去,撐着一口氣,在暈倒前只是對沈安嫣說了一句話:「姐姐,你答應我了,好好活着。」
「好,好,日後再也不會犯陷,你先不要睡,等進城了就沒事了。」沈安嫣哭道,看着宋振理背上沈影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分一秒都很寶貴,要儘快找到大夫處理傷口才是。
「你帶着她去找大夫,我們還是按這條路走,去救秉德。」尹宸琅吩咐道,帶着沈安嫣,準備上馬車。
不幸中的萬幸,宋振理來時的三輛馬車都是完好無損的。
「咻——」
幾支箭射來,不僅僅是馬匹,有幾人也中了箭。
馬一命嗚呼,有幾人人亦是如此。
盛宇手臂中了一箭,輕呼一聲之後,便皺眉拔掉了,拉開袖子看裏頭的護甲,竟然已經裂開了,是護甲的碎片戳進了皮膚里。
有幾人中箭,明明沒有中道他們的要害,卻突然臉色煞白,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完後,吐出來一口鮮血,黑的那樣扎眼。
「不好,那些人還未離去。」宋振理意識到不對。
「分開走。」尹宸琅下命後,宋振理絲毫沒有耽誤,立即會意,背着沈影卿,飛躍而起。
「我帶她。」尹宸琅對盛宇和引武道,便摟過沈安嫣。
盛宇和引武起身,往不同的地方離去。
宋振理帶來的人見狀,也四下離去。
沈安嫣他們作為路過的路人,對方只是想殺他們滅口而已,並沒有主要要攻擊誰的意思。所以看着眼前的人四下跑去也不知該追誰。他們本就是在暗處放毒箭,讓尹宸琅他們全部斃命,所以站在遠處,這想要追上也得花一番功夫。
對方的人並沒有多少,猶豫半晌,領頭的人道:「分開追,進城了就回來,能殺多少是多少。」
現在追人已經沒有意義,他們的人不夠,總有人會殺不乾淨溜掉,將事情說出去。
領頭的人帶了一半人往城外追去。
尹宸琅帶沈安嫣上的路正是往城外的路,他還是抱一線希望,去救沈秉德。
沈安嫣猜到這點,心下一愣,手本來搭在尹宸琅肩上,無法再淡定了。兩人現在停靠在一棵樹上,因為前方明顯有了來人的聲音,看來是有人要尋過來了。
沈安嫣手抓緊了他的肩膀,小聲道:「算了,我們往城裏去吧,這些人選在人煙稀少地方,還要大動干戈殺我們滅口,就是不想惹人注意,往城裏跑或許還能保命。」
尹宸琅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不動。
沈安嫣低下了頭,道:「現在趕去估計也趕不上了,還有一段路程,等我們去了秉德早就行刑了。若你因為幫我而受傷,且不說我,秉德也會一輩子內疚和不安的。」
尹宸琅這下倒是將目光從鎖定林子外收了回來,看向沈安嫣,緩緩道:「事關你的前程,秉德我一定要救。雖然困難,但只要有希望,我就不能放棄。就像我證明給你看的一樣。」
沈安嫣一愣,卻又惱了起來,道:「有命你再說這些,聽我一次,先回去。」
「若我們有命回去,你會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和我重新開始?」尹宸琅問道。
沈安嫣才哭過的眼睛又紅了起來,道:「你不怕死?」
林子下的腳步聲原來越近,他們好像已經被這腳步聲包圍了。這棵樹樹葉並不多,暴露眼前的地方太大了,兩人現在命懸一線。
「不怕,就算死,也有你陪我一起死
。」尹宸琅說罷,摟過沈安嫣,飛躍到另一棵有鳥巢的樹上。聽見動靜,有人循聲準備趕來,尹宸琅拿劍碰了碰那鳥巢,裏面的鳥以為有捕食者,全飛了出來。
「是鳥。」地下的人還未靠近,就往另一邊巡去了。
領頭的人卻回頭,劈頭蓋臉一頓罵,道:「什麼?有鳥?大雨天的鳥怎會亂飛,還不去追!」
說罷,所有人往他們這跑來。
尹宸琅帶着沈安嫣,行動多有不便,只的靠着樹躲藏。
「他們在那裏!」有人看見了兩人,立馬一把劍丟了過去,尹宸琅抬手揮劍擋開,摟過沈安嫣開始逃跑。
那些人是高手,可像是不怎麼走山路一般,速度倒不似樹林外面那樣快了。尹宸琅其實也沒有什麼機會會走山路,不過他作為點蒼派的名譽長老,有時會回點蒼派,所以山路也常走。
尹宸琅也不敢貿然出林。雖然現在已經靠近秉德行刑的城南,往那個方向前進必有人煙,對方也就不敢追了。可是一旦出林,怕還沒看見人煙,便被追上殺害。
在林中繞了幾段,對方也不追了,而是四下堵着。
「啊。」尹宸琅突然輕呼一聲,沈安嫣看見他被人用一塊尖銳的石頭砸中了腿,那人無聲無息的,不知什麼時候靠近的,隨着石頭落地的聲音,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尹宸琅也沒站穩,帶着沈安嫣摔了下去。摔下去的時候,還護着沈安嫣,手臂上蹭傷一片。
「終於堵到你們了,有點功夫。」領頭的人嘖嘖不已,對眼前的男子感到惋惜,眼看就要成為劍下亡魂,突然發現什麼似的。
「你……把腰上的東西取下來。」那人有些驚詫,命尹宸琅取下來。
尹宸琅靠着樹,剛才那塊石頭力道的確大,現在腿還在酸痛,可見眼前這群人皆是高手。
尹宸琅和沈安嫣都有些奇怪,這波人不像是為財之人,現在為什麼卻要尹宸琅取下玉佩?
尹宸琅雖然疑惑,還是把玉佩取下來了。
「不是,把你腰牌取下來。」那人一直拿劍指着尹宸琅,呵道。
尹宸琅和沈安嫣現在才會過意,對方也許是怕死後屍體上的物品被人認出來,又或者想那尹宸琅的腰牌入宮幹什麼。不過這可以等人死後再取,現在他們的行為還是很奇怪。
尹宸琅取下腰牌,遞給那人,那人看了一眼,雖然蒙面,沈安嫣卻依然看出他眼神突然的變化,像是有些發愁的微微皺眉:「你是皇子?」
「嗯。」尹宸琅應了一聲。
「皇子為何會來這城郊?」旁邊有一個人問道。
「許是皇子給他的腰牌,要他來辦事的。」又有一個人應道。「他這麼幹脆就把東西拿出來了,若是皇子不怕我們拿了腰牌進宮行兇嗎?」
領頭的人卻輕聲一笑,把腰牌丟回給尹宸琅,道:「年紀輕輕倒是心腸歹毒。」
旁人疑惑,尹宸琅眼色卻又冷了一分,道:「是,這不是給人用的腰牌,是我隨身腰牌,若你們拿了這東西,被人看見手持這腰牌者必死無疑。」
「你是皇子,我們江湖中人不願惹這樣大的麻煩,你可以走了,她,留下。」那人把劍從尹宸琅面前移開,指向了沈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