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昕把路扇丟給龍憐,拉上游淺出門了。兩人看看時間,直接去了鄭亭的公司。
到公司時距離五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游淺帶着龍昕乘電梯直接到鄭亭的辦公樓層,走進總裁辦公室的外間,文畫居然沒有坐在助理位上,地上還散落了一些書籍、紙張,辦公室裏間傳了爭執的聲音。
龍昕左右看看,「人呢?」
游淺突然想起她應該聽不到房間裏面的聲音,遂不解釋直接打開門,門後房間裏有有五個人,除了鄭亭和文化這兩個本公司人外,盛海科技的于波和胡騰,還有文畫的男朋友劉洛斌。
辦公室里的女士們明顯處於一個弱勢的地位,于波一直肥手對着鄭亭指指點點,胡騰在一旁幫腔,劉洛斌雖然沒說話,但也沒幫他名義上的女朋友。
鄭亭勉強維持住自己的驕傲,冷眼看面前的三個男人,文畫一邊嚶嚶哭着一邊盡力攔住于波的鹹豬手。
游淺直接站在辦公桌前替鄭亭擋去漫天飛的唾沫星子,于波看到他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你又把這個神經病找來了?我還怕你不成!」
游淺咧嘴一笑,「於總是吧?」
于波聽他說話吐字清晰,梗着脖子說,「你上次居然敢給我裝神經病,這次正好,這筆賬咱們一起算。」
「我這是間歇性的,您上次正好碰上了我犯病的時候,但是我最近找到一家治療效果不錯的醫院,您要不也去看看?」
「你罵誰神經病呢!」于波漲紅了臉,鄭亭耐不住這種氣氛下游淺還能講笑話,嘴角稍稍上揚。
文畫發現有男人來幫她們說話,也直起腰杆,抽噎着擦乾臉上的淚痕,不時看幾眼劉洛斌。
龍昕斜倚在門口的牆邊,懶懶的開口,「於神經病,你就是想上了這個美女總裁唄,有必要追個女人還帶着小弟來充場面嗎?」
于波的心思雖然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但是不能有人說出來,說出來他就徹徹底底成了一個色狼,他立刻變臉,「哪來的野丫頭,出去!」
「這裏好像不是你家開的吧?我在哪你管的着麼?」龍昕走進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順手把鄭亭放在茶几上給客人備着的糖拆了丟進嘴裏。
于波還想說卻被劉洛斌攔下,「於總,我來。」
劉洛斌的心思一開始表現的並不明顯,可是現在居然直接對于波獻媚,文畫控制不住打擊又哭了出來。
鄭亭抽出幾張紙想塞進她的手中,可是她的手裏已經握了一把擦過眼淚的紙巾,只好親自上手擦去文畫的眼淚。
劉洛斌走到龍昕身邊,今天龍昕穿了一身藕荷色洛麗塔風格的連衣裙,裙下裸露出一雙纖纖細足,劉洛斌坐下之前這雙玉足穿着高跟皮鞋搶先放在了沙發上。龍昕仰頭看着他,「我不談姐弟戀。」
劉洛斌笑着說,「應該是兄妹戀,小妹妹,哥哥不是想跟你談戀愛,只是想聊聊,他們說他們的正事,我們聊我們的。」這個龍昕劉洛斌上次見過後回去查了各方資料都沒找到她的信息,這個神秘的小女孩徹底勾起了他的興趣和征服欲,「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小妹妹?」龍昕挑眼看他,「呵呵!」
劉洛斌臉黑了幾分,再傻他也知道這個小女孩是在罵他,「小妹妹,隨便說髒話不好。」
「我說髒話了嗎?我說你傻x呵呵了嗎?」龍昕不再看他,又剝開一粒糖往嘴裏放。
劉洛斌的臉徹底黑了,他一直自恃文化人,但是這樣被一個小女孩指着鼻子罵他是絕對忍不了的。可是龍昕更本不看他堪比包公的臉,「讓讓,別擋着我看熱鬧。」
劉洛斌轉身要走,他暗暗發狠一定要查出這個小女孩的底細。龍昕卻叫住了他,「你等等,誒,說的就是你,王斌。」
劉洛斌猛的回頭,王斌是他的真名,因為做商業臥底,所以一直用的都是假身份,但是這個假身份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這個小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王斌,商業臥底,哼。」龍昕冷哼一聲大聲說到,「你拿走了鄭氏的什麼就給我原樣交回來,如果不交出來,我保證只要出了這公司大門你幹過的事能出現在個大論壇的首頁。」
王斌瞪眼看她,「你知道什麼?別虛張聲勢,我做人坦蕩蕩,不怕你去弄什麼家曝光。」
「坦蕩蕩?」龍昕咬碎嘴裏的糖果,「真想坦蕩蕩我可以幫你啊,變態大叔蘿莉控。」
旁邊的人也在關注他們這邊的情況,沒想到居然變成了交鋒,而且龍昕佔有壓倒性的優勢。
龍昕站起來走到游淺身邊,背靠辦公桌,「于波,你的性癖我也知道,不就是喜歡穿女裝嘛,沒什麼,不用藏着掖着。胡騰,你下次背着眼前這個白痴做事藏嚴實點兒。」被點到名的胡騰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于波的臉整張脹紫,「你,你……」抖着手指龍昕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
龍昕拿起一張紙巾握住他的手指頭,「來,我幫您托住了,一會兒抖掉了可不好,您接着說。」
于波把他的小眼瞪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大小,抽出手,「你給我等着!」
「下一句是不是我還會回來的?」龍昕抱臂歪頭,「我等着你啊。」
于波氣的說不出話直接甩手走人,回去還要找胡騰算賬。見于波走了,胡騰和劉洛斌趕緊跟上,再留在這裏簡直就是受精神折磨。
龍昕玩着自己的手指甲頭也不抬的說,「還有啊,回去後把鄭氏這邊提供的合同直接簽了吧,然後你主動點寫份辭職信,別讓我來趕人。」
「你以為你是誰!我們走着瞧!」于波終於順暢的吼出了龍昕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我是誰?這個問題好。我姓龍,大名龍昕,我覺得你應該聽說過。」
于波這下臉色直接刷的變白,盛海科技只是龍家名下的產業之一,他這個有「老總」名號的人也只是代理人而已,龍家才是真正的所有人。
龍昕對着他已經灰敗的如同水泥牆一樣的臉揮揮小手,「拜拜了您嘞,好走不送。」
于波邁動雙腿沖回龍昕的面前,嘴角動了動,抱着僥倖心理轉念一想,「你真的是龍昕?」
龍昕也不看他,繼續玩手指,「給你看身份證太跌份兒了,這個時候你應該給你認識的最高層打個電話。」
胡騰急忙從公文包里拿出于波的手機,于波拿上手機翻出一個號碼,剛撥出又掐掉,咬牙換成了一個他知道的最高層的電話號碼,「您好,我是盛海科技的于波,我找龍先生。」
電話換到那位龍先生接聽,于波捧着手機交給龍昕,龍昕拎起電話湊到耳朵邊上霸氣的說,「喂,我是龍昕,你哪位?哦,闖爺呀,嗯,就是打電話讓你確認一下我的身份,行,你等一下。」
龍昕把手機打開免提,舉到于波的鼻尖上,「你說吧。」
「盛海科技是吧?這位是龍家的龍昕小姐,盛海科技也算是她產業之下的,她說什麼你就照做吧。龍昕,我單獨和你說幾句。」
龍昕看都不看三個人和死人一樣臉,關掉免提,「你說,嗯……我知道,龍憐就是在我這玩玩……別想來把人抓走。行,你跟他說一聲就好,以後少來煩我。」說完龍昕甩甩手上的手機,「掛了,需不需要我付話費呀?畢竟你已經是失業人員了。」
于波跌在地上哇一聲哭出來,今天就是他的死期。胡騰和劉洛斌戰戰兢兢的把他拖出去。游淺一直沒說話,這時候看到這一幕樂了,轉頭對兩個女人說,「看來他真的需要一家好的精神科醫院。」
鄭亭撲哧笑出來,拍着他的肩膀說,「沒正形。」文畫沒有笑,劉洛斌的背叛對她的打擊很大,「鄭總,我去外間收拾一下。」
鄭亭點頭,她很同情文畫,年紀輕輕就受到了商場上黑暗面的荼毒這會在她心裏永遠留下一道或深或淺的痕跡。雖然她也經歷了不少,可是看到這個年紀的女孩她總忍不住去心疼同為女性的妹妹們,就算現在宣揚女權、男女平等,可是千百年來該有的不平等它還存在着,無法消弭。
游淺沒有安慰文畫,這種事他一個男人說少了沒有說服力,說多了又顯得像是在趁人之危。看着文畫走出去,他對龍昕說,「你把那個叫王斌的偷走的東西都給消掉。章辰呢?」說到一半游淺轉而詢問鄭亭。
把蒼蠅趕走後終於清靜下來的鄭亭坐下來,「他去東京出差了,這段時間都不在。」鄭亭揉揉眉心,「現在幾點了?」
「四點四十了。」龍昕跑到茶几邊抓起一把糖果塞進隨身的小皮包里。
「差不多到時間了,走吧。」鄭亭起身,發現自己的衣衫有些凌亂,「等一下,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她走到辦公室的一角拉開暗門,游淺這才發現他之前睡過的休息間邊上就有一個洗手間。
龍昕把包放進游淺的手裏,「我也去。」說完跟着鄭亭擠進洗手間裏。
洗手間是裝修完成後單隔出來的,逼仄的空間裏只有一個坐便器、一個洗手池和一面鏡子,鄭亭禮貌的讓她先使用坐便器,自己則站在鏡子前整理着裝。
龍昕進來根本就不是為了解決身理問題,她放下坐便器的蓋子坐在上面看鄭亭重扎頭髮,「鄭亭,你怎麼看蝦米的?」
「他挺好的,今天謝謝你了。」鄭亭把頭髮紮好轉頭看龍昕,她知道龍昕進來就是想和她聊聊。
「不客氣,就當我交今晚的飯錢吧。」龍昕搖頭,「我問的是你喜歡蝦米到什麼程度?」
鄭亭垂眼整理衣服上的褶子,「我對他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我和他是朋友。」
「別當我傻,蝦米他是優質男,你可別錯過了,抓緊把他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你怎麼不去給他貼私有化標籤?」鄭亭也不傻,她看得出龍昕對游淺的愛,她一直瘋瘋癲癲的,用過猶不及來掩蓋自己的內心。
「因為我配不上他啊。」龍昕喟嘆一聲,「他是灰我是黑,他需要的是你這樣的白。」
兩人從衛生間出來已是二十分鐘之後,游淺看看兩人,「怎麼這麼長時間?」
「女人去洗手間的時長是視心情而定的。」也不知道龍昕跟鄭亭說了什麼,鄭亭出來的時候容光煥發,談笑間還是那個威面八方的女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