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事務所,路扇還在睡,游淺拿上文件和龍昕在小黑屋裏做簡短的說明。
「這是星川夜夜子給的合同。」游淺拿出那份合同給龍昕過目,「她還給介紹了一個人,賀凜然,這是她的簡歷。」
龍昕放下合同,直接閱讀簡歷,「你不看合同嗎?」
「合同的內容我早就知道了。」龍昕一手把碎發挽至耳後,一手捏着薄薄一紙簡歷,「這個人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星川夜夜子的防火牆做的還是有可取之處。」龍昕把賀凜然的簡歷掃視兩遍,轉身在噼里啪啦的敲響電腦鍵盤,很快調出了和賀凜然相關的各種檔案。
「賀凜然,今年二十七歲,和你是高中同學?」龍昕看到她的高中校名時不由的驚呼出聲,「還是同班的?」
「嗯,我也沒想到。」游淺把賀凜然的檔案看了一遍,和她說得差不多,甚至檔案上詳細的記載了她是三年前在日本接受的實驗,被改造後成為星川家的私兵。「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這些資料是從哪找來的?」
「商業機密,我混的就是這口飯,告訴你了我還怎麼混。」龍昕關了電腦界面,只給游淺看桌面壁紙上的一隻卡通恐龍。
游淺沒有深究,本來就是因為好奇一時興起問了一句,既然不能說那就算了,他把合同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龍昕斜眼瞄了他幾眼,「其實也就是一些論壇,我們這些黑客、情報人員會在上面交易手頭有的信息,靠積分、虛擬貨幣或者情報交換來獲取信息。」
「嗯,挺便利的。」游淺繼續看合同。
龍昕兩手把桌上的數據線來迴繞了好幾圈,咬着下唇劈手把合同書搶下,還好游淺反應快及時鬆手,否則差點被撕破。
「別看了,合同沒有問題,算是雙贏的。」龍昕拿起一支筆,刷刷幾筆在乙方那欄簽上自己的大名,接着拿出黑曜公司的公章,好爽的蓋了上去,把合同放在一邊,「這樣子行了吧,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游淺低頭從文件夾里又拿出一份合同,「一式兩份。」
「……」龍昕氣焰被滅,蔫蔫的又寫了一份蓋好章和另一份放在一起。
「你要說什麼事?」游淺探身把兩份合同塞進文件夾里。
「灰人計劃確實和政府有關,我查到了一些關於你們當初在弗羅倫薩發生的事的實情。」龍昕嚴肅的看着游淺,等着他作出反應。可惜游淺一直沒有搭話,只是沉默的看着桌子的一角。
「還有就是灰人計劃的實驗目的。」龍昕找出一份英文文件,「這個人奧德里奇 哈里曼,他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根據文件看,初期的實驗目的只是為了科學研究,也就是還原人種的一個多樣性、以及醫學和人類學科方面的研究。但是他接手任務之後,這個灰人計劃就徹底變成了一個軍事計劃。」
龍昕打開另一份文件,「關於這個奧德里奇 哈里曼的資料不多,只有寥寥幾句,但也能看出此人野心勃勃。這是現在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龍昕打開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國男人,「傑拉爾德 哈里曼。」
游淺看到照片,猛然起身,「我見過他!」他湊到電腦屏幕前,「就是他!當初在佛羅倫薩我見過他!」
龍昕又放大幾張照片,照片上這個男人或是在馬路上和人交談,或是跟在政府要員的身後和來賓握手。
「就是他。」游淺把幾張照片再三確認,這個人他確實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你當初在哪見到他的?」龍昕皺眉,這個人只是項目負責人,並不是科研人員,游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機會見到他。
「在佛羅倫薩,百靈的辦公室。」游淺坐回床墊上,「見過他兩次,百靈說他是客戶。」
「在她那見到其他人你們沒懷疑?」
「他還是百靈的情人,我們當時懷疑了,但是只懷疑了百靈,沒想到他是灰人計劃的負責人。」
「他那個時候還不是,這個項目是近期才轉手到他手上的。」龍昕調出一張照片,剛想接着開口說話,警報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
游淺急忙起身出門,發現是路扇出了狀況,一個女孩跨坐在他的肚子上,兩手掐着他的脖子,面無表情的抬頭看游淺。
游淺一步跨過去,抓住女孩的手翻手把她拽下來,女孩一個凌空翻身在跳到他的身後蹲下,橫掃出腿。游淺一腳踹出迎上女孩的小腿,攔截下出腿立刻轉身迴旋踢,女孩後仰躲過一擊,連着一個後空翻,手在腰間掏出一把軍刺。
「龍憐!」龍昕厲聲吼道,「把刀收回去!」
叫龍憐的女孩站直慢慢的把刀收回腰間,用上衣蓋住,和初見時一樣看不出女孩的纖細的腰肢後藏着一把兇器。
游淺也收起架勢,回身看路扇,路扇捂着脖子劇烈的咳着,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這麼回事兒?一來就給我惹事。」龍昕把龍憐拽到牆角問話,龍憐冷着一張小臉,「他對我進行了性騷擾。」
龍昕沒想到龍憐會這樣回答,「他怎麼騷擾你的?」
龍憐沒說話,直指路扇,「我就是問她要電話號碼。」見眾人明顯不信的表情,他瑟縮了一下,「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衣角。」
龍昕扶額,「你就不能把你的處男欲望掩飾一下嗎?」
「我是不小心!還有我不是處男!」路扇漲紅了臉解釋,游淺和龍昕都不說話,用一種「大家都懂」、不想傷害他的表情看着他。
龍昕把龍憐從牆角拉出來,「介紹一下,這是龍憐,我妹妹。龍憐,這個帥哥是游淺,那個騷擾你的人形變態是路扇。」
「歧視,這是**裸的歧視!」路扇聲淚俱下的控訴,可惜沒人理他。
說了這麼久,龍憐臉上的表情始終沒變,游淺戳戳龍昕,「親妹妹?」
「不是,領養的。」難怪長的不像。龍昕把龍憐安排在一個一直空着的工位上,「這裏以後就是你的位置了。」
安頓好龍憐,龍昕把游淺推進小黑屋裏,「龍憐雖然不是我的親妹妹,但是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游淺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龍昕眼神晃了幾下,沒有直視游淺,「我昨天回家了,龍憐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
「你家?」
「嗯,我家挺有錢的。」龍昕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的家世,「龍憐是家裏從小養到大的殺手。」
游淺瞭然,難怪她的身手那麼好,剛剛短短的交手遊淺就發現了這個小女孩的身手在孔良燕之上,如果單靠近身搏擊打下去,游淺說不準最後誰會贏。
「我的錢繼承於姑姑,手中的股份也足夠在家族裏說上幾句話,所以能把家養的殺手龍憐帶出來。把她帶出來就是想要她跟在你身邊。」
「就算是殺手,她也只是普通人,跟着我不合適。」
「蝦米,你聽我說。」龍昕自己說完突然樂了,「突然想到《紅燈記》了。」見游淺沒笑,龍昕癟嘴,「我一直把龍憐當作自己的妹妹,這次回去我發現她過的不好,然後一怒之下就把人搶了出來。」
龍昕喝口水接着說,「可是她也不能跟着我坐辦公室,所以只能讓她跟着你這個業務人員了。」
游淺明白了,和一些老兵退伍了之後不能很快適應社會一樣,作為殺手的龍憐需要的是和以前相似的工作環境。「這事我和星川夜夜子那邊商量一下。」
說完這事,龍昕長舒一口氣,「接着說我們剛才說的事。」龍昕剛張嘴,警報聲又響起。
龍昕翻個白眼,衝出去看到路扇頭髮還未擦乾、手足無措的站在桌子上,手上握着警報器。「你知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警報器不是你的魔法棒!」
路扇哆嗦着指着自己的腳下,「把她弄走啊。」他的腳下龍憐一腿跪在桌子上,兩手抱着他的腰,小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專注的盯着路扇的臉。她死抱着路扇的腰、任憑路扇怎麼蹬腿都不鬆手。
「龍憐?」龍昕把龍憐拔下來,「怎麼了?」
「我要他做我的男人。」龍憐認真的說。
游淺出來看到這一幕,問龍昕,「她有沒有什麼被男人看到就一定要嫁之類的規定嗎?」
「沒有啊。」龍昕莫名其妙的搖頭,「龍憐你為什麼要他做你的男人。」
龍憐緊緊盯着路扇的臉,「他長的合我胃口。」
路扇差點從桌子上摔下來,「你!剛才還說我是性騷擾,現在你這是在性騷擾我!」
「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我也喜歡你了,你應該接受才對。」龍憐理所當然的一手拽着路扇的手,路扇沒站穩栽了下來,龍憐熟練的一手勾住他的膝蓋窩,半扛着抱在懷裏,路扇嚇得推開她跳下來,沒想到撞到後面的桌子,往前摔倒跪在了女孩小巧的鞋子前。
「我不喜歡你啊,你不用勉為其難的喜歡我。」路扇坐在地上嚇的快要哭出來了。
龍憐蹲下來,挑起他的下巴,「我對你很滿意,一點都不勉強。」
游淺嘆口氣,轉頭對看戲的龍昕說,「真不是你親妹妹?」
龍昕的模樣開心極了,「真不枉我從小教育她只能找長得好看的男人做老公。」游淺抹把臉,龍家的女人都非凡人,他早該知道龍昕其人的荒唐程度不是他能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