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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氏開始給兒子張羅再娶一門妻或是妾,只要有錢就行,不管相貌如何,只要女子的嫁妝豐厚,最好是自帶紋銀兩千兩。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想的倒不少,哪個農戶能有一大筆財產給女兒添妝?這不是痴心妄想嗎?
她就開始痴心妄想,沒有妄想的人心,哪來的意外收入,這種貪心的人都是獅子大開口的。
龔氏奪了常玉雲頭上僅有的一根金簪,到了當鋪你當七八兩銀。
這根簪子是她的嫁妝里唯一的一個念想了,常玉雲忍着悲哀只有受着,她爹總說張偉基聰明,能夠進士,她就是正經的官娘子。
從張偉基進了其父的學堂,常父就看他聰明也看好他的前程,早早的就抓住了這個人,給女兒謀劃一個富貴的前程。
十一歲就給她們定親,常父就在資助張偉基買筆墨紙硯的錢,吃飯不用花錢。
處處佔着常父的便宜十幾年了,供着他從一個小書生中得童生,三年前又中了秀才。
明年開春就是考鄉試的時候,如果能中了舉人,會試中了進士,女兒就熬出了頭。
張偉基長得不錯,純粹的小白臉一枚,肩不能擔,手不能提,虛心假意,善會偽裝。
常父看重他聰明長得好,可沒有考慮心地問題,那麼多年女兒艱苦勞作,張偉基就沒有憐惜一次,一個男人坐享其成女人的勞動成果,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品,常父就沒有想過閨女的辛苦受的罪。
只為了女婿飛黃騰達給他揚名,顯得他教書育人的本事,更顯他是一個進士的老丈人,榮華富貴好像是他的。
果然書讀多了就迂腐,不勞而獲的男人,沒有出過力的男人,就不知道妻子受的苦,不知道辛苦是什麼滋味兒?
常玉雲的母親也是和常玉雲這樣過來的,也不會想常玉雲是受苦,並未考慮女兒的狀況,辛不辛苦,姑爺疼她不?
因為她自己是過來人,就認為女兒種田姑爺讀書就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女兒就應該那樣做,她的公婆等着享受,兒媳婦伺候着,更是天經地義的。
一個村姑如果是從小就鍛煉出來的,成年後經營二十畝地不是多辛苦。
她的母親也是這樣過來的,虧得常父沒能中舉,中了進士也不會要這個村姑。
也是會去攀高枝的,找一個利於仕途的老丈人,飛黃騰達也是能迅速。
女兒傻狍子似的干,他掙點束修都培養了女婿,為的事什麼呢?還不就是想改換門庭,占女婿的光,他也能光宗耀祖。
如今癱瘓在床,自己沒有能力掙錢了,治病沒有錢,女兒手裏空空如也,最後一支金簪被婆婆奪走,給他的女婿去另娶妻去了,依仗他昏迷不醒,如果明白,不知道這個人後不後悔?
常玉雲到現在還不懂後悔,以為是家裏缺了銀錢轉不開,婆婆拿去救急了。
到現在還不醒悟男人對她不怎麼樣,她認為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真是愚昧無知,真是可憐又可悲,女戒女訓學過頭了吧?
學成了傻子,成了沒有一點兒主見的人。
看看自己身上的舊衣服,渾身的狼狽。
她一天到晚腳不沾地,種地經營地,伺候一家幾口人,餵豬打狗掛做飯洗衣挑水,刷鍋洗碗,沒有一刻的閒閒。
心甘情願,被罵覺得也是應該。
常父病的那麼嚴重龔氏不讓常玉雲回娘家一趟:「不許你回娘家,你要記住你是誰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早就不是常家人,你爹有病應該找侄子照顧,也是怪你爹,這麼些年怎麼就沒有過繼一個兒子養老?真是一個毒性的人,一定是你娘不喜歡侄子們?」
這人得有多不講理,如果過繼了侄子,能給女兒那麼多陪嫁,掙的錢能都貼補女婿?
這叫得了便宜賣乖,也叫忘恩負義,良心大大的壞了。
藺簫現在閒着沒事,就把常玉雲經過的事實回放,看看張家到底有多不要臉。
藺簫壓着心中的怒火,就想把這個婆娘的嘴掰碎,這就是飯鋼嚼鐵,口蜜腹劍騙完了就嘴上飛刀,真是欺負老實人無罪。
常玉雲一句也不敢分辨,一句嘴也不敢還,心裏苦,嘴上不敢說。
這個婆婆既是母老虎,也是滾刀肉,更甚的是心黑狠辣的母夜叉,她的心明白,就是不敢反抗,自古至今,女人就應該被婆婆管制,女子嫁人後就再也沒有自由。
這都是她母親教育的結果,她爹嘴上掛着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孝敬公婆,不要犯七出之條。
迂腐的秀才也有她的爹一個,吃軟飯她爹也算是一個吃的飽飽的。
她爹的秀才也是這樣用媳婦兒的嫁妝,老丈人的資助成的,他爹一樣對待了吃軟飯的女婿。
他也認為這樣是應該的,他爹願望沒有實現,繼續在女婿的身上出現奇蹟,指望他這個女婿中進士呢。
常玉雲心裏一片悽然,如果秀才中了進士。她這個婆婆龔氏非得讓丈夫停妻再娶,常玉雲軟弱也能看透一點兒事。
就龔氏這個態度,能不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
常玉雲渾身癱軟,想想家務事前路沒有指望,將來不定落到啥份上,還有秀才的態度,自己也不會有好結局。
可憐自己的女兒,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她可是把人看得太好了,沒有幾天的時間,張家就喜事盈門,她還以為中了進士會停妻再娶,她也不想想張偉基拿什麼中進士?她的積蓄花光,她爹不能再進錢了。
張家還需要她嗎?現在想要的就是要她種地干苦活兒,當個奴婢使喚。
從他爹一病倒,張偉基就再也不進她的房間,看她邋邋遢遢的,像個要飯婆子,面黃肌瘦像個七十的老太太。
張偉基見了她就倒胃口,自己是秀才,怎麼能和要飯婆子有牽扯。
還沒有中舉呢,就不要她了,龔氏迎接了媒婆商議兒子與白財主女兒千金小姐出身白氏的婚事。
根本不搭理她這個正妻,說什麼納妾需要正妻答應,再和岳家商議。
這次張偉基是娶正妻,常玉雲可是要一邊涼快去了。
現在,誰還拿她當人?倒不至於恨她死,她死了家裏就少了兩個勞動力。
常玉雲的女兒十二歲了,看着母親累那樣,主動幫母親幹活,從五六歲就幫着忙乎,割豬草,撿柴、挖野菜,頂個半大人幹活,常玉雲心疼女兒也沒轍,因為她的活兒太多,女兒也固執的要幫她。
這一家人受罪的就只有這對母女。
常玉雲聽到了媒婆和龔氏的談話,明知道龔氏是要給張偉基娶妻,那樣她算什麼?
她的爹病了還在人事不省。
誰能為她出頭?沒有一個人,她的父親有幾個侄子,關係也不好,侄子們都生氣她父親的錢都偏了閨女,不給侄子一文錢,個個都不忿,恨不得她壞呢。
她可不敢去求堂哥們,叔叔伯伯們都不喜,她佔了他爹的財產,沒有過繼侄子們,早就怨聲載道,她落這樣的下場,誰會心疼?
母親一個人連父親都照顧不了,根本就沒有一個照面的,自己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自己怎麼辦,就是有兒子傍身也管不了他爹停妻再娶。
以為他停妻再娶得中了進士,沒想到來的這樣快,還沒有中舉呢,就停妻再娶了。
他娶了財主的女兒,自己還要再多伺候幾個人,自己的女兒也得跟着倒霉。
這女人還是太單純,那可不是多伺候幾個人的問題,人家財主的女兒可不會做妾的,她就得讓位了。
重要的是她的小命兒就要休矣。
張偉基的婚事辦的特別快,說媒定親成親總共才三十五天,真是夠快的,因為財主的女兒是個寡~婦。
挑着家過日子呢,帶着一兒一女,孩子比張慧賢還要大着兩歲,女兒十四,兒子十二。這個女人的丈夫死了三年。
家裏也有點錢,有三十畝地,二十畝水田,十畝旱田。
女人有錢,說是有五千兩雪花銀。
嫁妝真是不少,整整的抬了四十八台。
一個鄉村寡~婦有這麼多財產,那可真是富婆。
可是龔氏不喜歡兩個孩子,要是他娘的財產沒有這倆孩子,那該多好。
女人的父親是財主,原來陪嫁就多,又得了男家人那麼多財產,還有那麼多土地,龔氏當然眼饞,面上笑的好看,心裏別提多嫌棄這倆孩子。
可是媳婦兒有銀子,兒子需要。
不娶不行,明年趕考就需要銀子,中了進士還得活動需要銀子,想當官,哪裏都需要銀子。
龔氏是惦記這個財主的小女兒,才十八歲,再帶二千銀子的嫁妝,再來個百八十抬的,她也能穿穿綢緞,花花銀子,過過財主的癮。
可是那財主怎麼會把那么小的女兒給張偉基那個三十歲的男人,要是他肯定高中財主也會動心,可是張偉基才是秀才,連舉人的功名還沒有呢,談中進士豈不是兒戲,有幾個能中進士的?
進士可不是大白菜,比萬年的老山參還難尋。
龔氏惦記的是財主的這個小女兒,惦記不來,只有接納這個寡~婦。
比張偉基還大了五歲,長得一般般,龔氏惦記的就是那些錢和三十畝地。
等這個女人嫁進來,真的是常玉雲成了使喚丫頭。
這個地主女兒白氏,是白財主的長女,從小就有丫環伺候,嫁人後還帶了倆丫環,現在倆丫環一起進門。
有常玉雲這個奴隸,丫環也不幹活只伺候白氏和兒女,所有的人就等吃現成的。
可是龔氏這個家底能讓財主的女兒滿意嗎?那是不可能的。
白氏吃飯都有條件,早晨要肉包子,白米粥、炒蛋煎魚下飯,或是肉粥,煎蛋、荷包蛋、油炸黃花魚。
中午,要肉餃子,一壺酒、四個菜。
要不就是米飯,八個菜,紅燒肉、油燜鮭魚,紅燒蹄髈,烤鹿肉、炸雞、幾個青菜炒肉。
或是清蒸鯉魚,五香牛肉,花椒片肉,燒鴨,還有幾個青菜炒肉。
晚上是小餛飩,外加四個小菜兒。
這一天光給她擺貨這些飯菜就得倆廚子。
常玉雲連這些東西都沒有吃過,龔氏也沒有多大的見識,只是在紅白喜事上吃過幾道菜。
白氏不出錢,只要吃的,龔氏為的是要她的錢,拿錢錢給她吃。
第一天,白氏就列出了菜單,龔氏嚇得一哆嗦,看着那麼一大篇,龔氏就覺得毛骨悚然,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不白氏拿給龔氏看,就是為的朝她要錢。
龔氏哪來的錢?一個農戶。就那二十畝地,供着四五家人的口糧,吃的都不足裕,還有錢?龔氏就是為的跟她要錢,才娶的她,跟她要錢,龔氏不得氣死!
帶着四個拖油瓶,倆孩子倆丫環,五口子人就想干靠她的二十畝地,這不是扯淡嗎!
這可是倒搭,你就是皇上他親媽也不行,不是她沒有,就是有八百萬兩,她也不會去吃虧的。
白氏讓她看,她怎麼會識字呢?這不是磕磣她嗎?龔氏尷尬萬分,不由得惱怒,可是她也不敢露出半分。
只有嘿嘿嘿的笑:「兒媳婦兒!我這老眼昏花的,怎麼能看清楚,還是你念念吧,我聽聽。」
「哦!你老不識字啊!那我就念念你老聽清楚。」白氏把菜單一念,龔氏的臉清白二湛。
龔氏可不是好脾氣的人,為了錢他可以忍:「媳婦兒,你是不是還要顧一個廚子,常氏可沒有那兩下子,她都沒見過那些好菜,她怎麼會做呢,那些菜這隻有大廚能做得上來。」
龔氏還以為白氏不定多麼有錢呢,這下子可是要撈着了跟着這個媳婦兒撿點剩下的也比宴席不差什麼。
這回可有口福了,天天得吃香喝辣的,有以後伺候,自己就是進士老太太。
沒想到這個媳婦兒是來要賬的。
龔氏渾身都是冰冷的,這真是晴天霹靂,冰水澆頭,挨了打槓子不的悶棍,龔氏已經懵登。、
遲疑一陣,她終於回神。
白氏的咒語念得她耳朵嗡嗡響。
「她不會做?她怎麼不會做菜呢?那不是白活了,有這麼廢物的女人沒有?家常便飯都不會做,那還要她有何用?就賣去花樓得了,那個丫頭挺好看的可賣個高價,把她們買個二三百兩,夠吃一個月的。」
龔氏懵:一個月吃二三百兩,你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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