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於江湖 第四十六章

    張森律師，作為張焱公司的法律顧問，不屬於公司職員，是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相對其他職員，張森跟張焱聊天輕鬆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張生，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麼喜歡把三個助理放一起？」

    「易有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吉凶，吉凶生大業，三個助理，加我上，就是四個，成四象之意，以成大業。」張焱解釋。

    「你看，劉備找了三個人，關羽，張飛，諸葛亮，建成蜀國，唐僧找了三個徒弟，取得真經，其中奧妙就在於此」張焱詼諧的舉例。

    「哈哈，有道理，明白了」張森對張焱的易學水平是深信的。

    高桐今天打電話問張焱，過去總公司找他，是否方便？

    「沒問題，過去吧，我等你」張焱一聽，感覺到了會有什麼事，經營管理了這麼多年，加上第六感覺比較靈敏，想了下，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隨緣吧。

    「張焱，這是我的辭職信」高桐一到張焱的辦公室，首先遞了封信過來，這在張焱的預料之中。

    「為什麼？」張焱不做挽留，也沒看辭職信，但問問原因。

    一個人，辭職，往往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一個職員，一旦有了辭職的想法，是無法用心，盡心工作的，尤其把辭職的想法表達了出來，沒有挽留的必要，這是張焱對職員辭職的理解和處理風格。

    「我需要對上次公司的網絡事件負責，沒有及時發現，沒有及時處理，需要你親自來解決，是我的失職。」高桐說的，有道理，是負責的態度。

    「你說的有道理，一個管理者，應該有這樣的負責精神和態度。」張焱贊成。

    「我安排樂小敏跟你交接工作，她對公司情況熟悉。」張焱安排。

    「工作上的事，就這麼定了，今晚我請你吃飯。」張焱緩和下氣氛。

    「好呀，謝謝，這樣吧，不用破費，我買菜去你家裏煮吧，方便嗎？」高桐建議。

    「這樣也好，吃得輕鬆些。」張焱贊成。

    「我先回公司了，晚上，我買菜直接過去你家，走了」高桐告辭了。

    「張焱厲害，厲害，佩服，佩服」總公司門外有把聲音大聲自言自語。說着，進到公司。

    「請問，先生有什麼事？找哪位？」前台文員禮貌的問。

    「我找你們老闆張焱」來者大聲的說。

    「請問貴姓？有預約嗎？」前台規範的問。

    「我姓金，金正義，我找張焱還要預約？」來者以熟賣熟。

    「你請坐，稍等，我看看張總在不在」前台禮貌的回答。

    「哎呀，張焱厲害了，又要預約，又要等候，架子不小呀」金正義幾乎在喊。

    前台用分機告訴了張焱來訪者，張焱聽了，知道是大學的同學，叫他進來吧。

    「老同學，別來無恙」張焱站了起來，伸手跟金正義握手。

    「你這傢伙，混得不錯呀」金正義邊握手邊說。

    「還在努力，還望多多指教。」張焱回應。

    「你真客氣」金正義說。

    「來，邊飲茶邊聊」張焱開始泡茶。

    「哎呀，真講究，泡茶也搞得這麼複雜的程序。」金正義又在大聲說話。

    金正義是黃土高坡陝西人，大學畢業後，跟一個河南的同學結婚了，一起去了鄭州發展，他老婆進了銀行信用卡部門工作。利用關係，拉了催收業務給他在外面開公司，他逢人便說是從事金融工作。

    「聽說你從事金融行業，是個賺錢的行業呀，做了幾年，賺了不少錢吧」張焱聊了起來。

    「別提了，好聽的，是金融行業，其實，跟金融根本不搭邊。」金正義說。

    「還有這行業？具體做什麼？」張焱問。

    「就是信用卡的逾期催收。我自己開了公司，請了幾個人」金正義說。

    「那也是跟銀行的合作，應該賺錢呀」張焱不懂那行業，問。

    「說是跟銀行合作，其實，都是靠關係，銀行把信用卡逾期客戶的資料傳過來，我們就開始催收，催到了，就有提成。就賺這些錢」金正義說。

    「好做嗎？」張焱問。

    「以前好做呀，軟暴力，硬暴力，打擊，謾罵，嘲笑，恐嚇，騷擾，各種手段都使用，現在，開始規範了，不好做了。」金正義回答。

    「信用卡逾期，誰都不想，真的沒錢，怎麼還？但一定會盡力去償還的，再怎麼催也沒有用呀？有錢的話，不用催，會第一時間補卡的呀」張焱自己性用卡，知道用卡人的心態。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既然有這業務，也是個賺錢的機會，肯定有人做」金正義。

    「銀行這樣催收，要給你們提成，成本不低呀」張焱繼續聊。

    「提成，不是我們全部拿到的，要給回扣，否則，業務部會給你做，這是慣例了」金正義說。

    「怪不得，原來還有這潛規則，銀行明知道這樣催收效果不大，也這麼做」張焱現在才明白。

    「其實，信用卡一旦逾期，已經無法繼續使用，銀行也只是在額度範圍內被拖欠，不會繼續被透支，也就是數額是可控的，完全沒有必要催收，投入的成本沒有意義，反倒讓持卡人對銀行不滿厭惡，現在信用卡之間也競爭激烈，銀行這樣做，得不償失。」張焱分析。

    「那總要催收呀」金正義說。

    「你也是學經濟的，這道理你不懂？持卡人，有錢，會還卡的，完全不需要催，不還卡，沒法繼續使用，還了，就可以繼續使用，道理太簡單了。錢，是催不來的。這是本質，我用過卡，知道其中的心態。」張焱聊了用卡人的心理。

    「銀行被欠債的多了，也受不了呀」金正義說。

    「這其實跟具體的持卡人的關係不大，主要跟經濟環境有關，經濟大環境好的時候，欠債率就低，經濟大環境不好的時候，欠債率升高，正常呀，從這個角度看，你們的催收沒有任何的意義，只增加了銀行的運營成本，某種角度，也催生了腐敗」張焱用經濟學的原來解釋。

    「那為什麼銀行要外包催收？」金正義問。

    「這是銀行把惡的一面轉嫁出去，萬一催收導致了問題，可以推卸說是外包公司的事，不是銀行乾的，但銀行忘了，外包公司也是以銀行的名義進行的催收，所有的負面影響，最終還是銀行在承擔。」

    「唉，別提了，現在沒有做了，反過來，現在，每天都在被催收的人打電話，現在才知道，當時自己做了多麼下賤的事。」金正義慨嘆。

    「怎麼啦？你也被催收騷擾？」張焱問。

    「是呀，催收工作習慣了，整天職責，嘲諷，譏笑，打擊，謾罵，恐嚇習慣了，回到家，也這樣跟老婆相處，結果，老婆受不了，離婚了」金正義說實話。

    「離婚了，也可以繼續做呀，反正能賺錢。」張焱調侃。

    「離婚了，她不幫我，我就沒法跟銀行合作了，這都是要靠關係的。」金正義說。

    「這樣的處事風格，確實讓人討厭」張焱沒有同情的感覺。對這樣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言歸正傳，我這不請自到，是從同學那裏得到你的信息的，知道你混得挺好，想來某個職位，混口飯吃。以我跟你在大學讀書時候的關係，你不會拒絕吧？」金正義搬出同學關係的旗幟，爭取機會。

    「我們公司正在進行規範，一切以穩定為主，暫時不招聘，不對人事做調整，以後發展需要了，一定會考慮你的」張焱客套的推辭。

    「對於從事過催收工作的人，我們公司從來不要，試想，一個沒有同理心，沒有同情心的人，神憎鬼厭，人神共憤，能有什麼出息？當然，你是例外，哈哈」張焱順帶調侃他一下。

    「今晚一起吃飯？」金正義說一起吃飯，沒有說誰請誰，這樣的風格也是張焱最厭惡的。

    「以後有機會吧，今晚我已經約人了」張焱說的也確實是實話。說完，站了起來，送客的意思。

    金正義也是個醒目的人，一看張焱站起來了，知道該告辭了。

    金正義走後，張焱打電話交代前台，「記錄下，以後這個人來訪，一律說我不在，我不想接待他，影響我的好心情」

    「知道了，張生」前台文員回應，並做了記錄備忘。

    張焱剛回到家，高桐買菜也到了。

    「我先做飯菜，等下再慢慢聊」高桐說。

    高桐忙了一陣，飯菜飄香，充滿整個大廳。

    「哇，好香，久違的客家風味」張焱使勁的吸了幾下。

    菜上桌了，有煎釀三寶，就是煎釀涼瓜，茄子，辣椒。客家咸雞，豬雜枸杞湯，清蒸鱸魚，香芋燜排骨。

    張焱一看，被饞得迫不及待的用手拿了塊咸雞，先嘗為快。

    入席起筷。高桐還準備了二罐客家娘酒，滿滿的倒了二大杯。

    這酒，入口很甜，容易大口的喝，但喝着喝着，酒意已經上頭。

    「張焱，來，這杯敬你的，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安頓和照顧」高桐說完，自己先喝了一杯。

    「你客氣了，這是應該的。」張焱也幹了一杯。

    「說實話，你真的很聰明，很努力，現在的成就是應該的，實至名歸」高桐真心的讚揚。

    「來，幹了這杯，祝你事業蒸蒸日上」高桐又是一干到底。爽。

    「高桐，你說實話，除了這次的公司的網絡事件，你辭職還有其他原因嗎？」張焱問。

    「好，喝了這杯告訴你實話，干」高桐的酒量不錯。

    「說實話，我感覺你對我不重視，我的能力不會比樂小敏差，但你更重用她，我感到委屈，網絡事件只是導火索，我想辭職有段時間了」高桐坦白。

    「你誤會了，公司總需要有個可以信任的人看着，對你，我是信任的，起碼，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張焱說的也是實話。

    「一切過去了，不說了，來，干」高桐繼續喝。

    「好，干」張焱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只好繼續喝。

    「張焱，說實話，你還喜歡我嗎？」高桐突然問。

    「你人很不錯」張焱不知道怎麼回答，對高桐，張焱還是有怨恨的，只是，沒有表露而已。但又不能直說，只好敷衍，打哈哈。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浪漫嗎？」高桐趁着酒意，回憶二人以前的往事。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們關鍵是要展望未來，來，祝福你開心，快樂」張焱不想糾纏這個話題，岔開了。

    「張焱，來，幹了這杯，我臨走前，再給你一次。」高桐幹完，站了起來。

    「高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張焱說這話，明顯的就是在拒絕，張焱對高桐，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也沒有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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