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自然需要陛下定奪。」周珊珊柔順的笑道。
「禁衛軍個個身手不凡,但也需得是更為傑出人才方能保護紫煙。」楊廣不想袁紫煙有任何閃失,更不想她哪天不耐煩忽閃着小翅膀飛走了,還真就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宇文化及次子宇文承趾熟知宮外情形,便讓她保護紫煙如何?」
袁紫煙無所謂,但是她卻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提到這個人時,周珊珊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甚至額頭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嬌軀微微發顫。
這個現象自然也沒逃過楊廣的眼睛,不安的問道:「珊珊,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有,有點頭暈。」周珊珊緊咬着嘴唇含糊說道。
「宣御醫!」
楊廣立刻吩咐道,卻被周珊珊制止,笑道:「陛下無需多慮,臣妾自幼在這季節交替之際便有心悸頭暈的毛病,有時皮膚上還會起成片的小疙瘩,只消熬過這幾日便無礙。」
「愛妃為何不早說,有病就要早治,切莫耽擱了。」
「多謝陛下厚愛,臣妾自會照顧好自己。」周珊珊又沉吟片刻,也許是想岔開話題,試探的說道:「陛下,宇文二公子雖說是武藝高超,聰明絕頂,但此時卻不在皇宮之中,其兄長宇文承基為人持重,且與紫煙熟悉,臣妾看他倒比二公子還適合呢。」
哦?其實楊廣也想到了這個年輕人,只是覺得他還要負責宮中安危,也罷,便調回宇文承趾,讓他哥哥宇文承基照顧袁紫煙宮外的事宜吧。反正袁紫煙也不是經常出宮,偶爾借調一下宇文承基還是沒有問題的。
事情這麼敲定之後,楊廣還有政務需要處理,只留下了袁紫煙和周珊珊。袁紫煙萬萬沒想到自由出入皇宮的特權竟然還是周珊珊替她求來的,不由笑道,「周珊珊,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今天這個特權肯定求不下來。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周珊珊微微一愣,冷笑道:「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陛下寵你,今日不答應,明日也許就會首肯,所以我也並未起到什麼作用,更無他求。」
「可是周珊珊,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好?你真的脫胎換骨,改邪歸正了?」袁紫煙很是不解的問道。
周珊珊並未回答,眼神中再度出現那抹憂鬱,起身道:「紫煙,我此生已經成為定局,悔不當初。希望你能像天上的鳥兒一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看着飛得高遠,心裏也跟着高興着呢。」
境界竟然這麼高?袁紫煙還想問個明白,但周珊珊已經走遠了。
來時高高興興,走時一臉落寞,這個周珊珊變臉還真是挺快。不對,一定是今天的哪個話題惹得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情。
不就是自己出宮嗎?周珊珊可是一直竭力促成的,還幫袁紫煙說了不少好話。再就是負責袁紫煙安危的人選,開始是宇文承趾,
打住,宇文承趾?
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映入袁紫煙的腦海,心頭一沉,很明顯周珊珊不喜歡宇文承趾這個人,甚至提到他的名字還很驚恐的樣子。
突然,袁紫煙想到,那天周珊珊落水之後,是宇文承趾把她找到的,之後周珊珊就表現的十分不正常,總嚷嚷自己配不上皇帝。
難道那個色膽包天的人就是宇文承趾?他竟然敢仗着家族勢力,對皇帝的女人下手?
想到這裏,袁紫煙連忙叫來雨竹,私下問道:「雨竹,這幾日你盯梢周珊珊,有什麼特殊發現沒?」
「有!」
「快點說!」
「周珊珊也太臭顯擺了,她的寢宮好幾道防守,簡直比皇后的還要多。里三層外三層,進去的人通傳一圈都得半個時辰,而且她每次出門都是前呼後擁的樣子,特別喜歡排場。我聽服侍她的宮女說啊,周珊珊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必須亮着燈,而且還得有五六個宮女跟前守夜才行。」雨竹撇嘴道。
哦?聽起來是有點誇張,袁紫煙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問道:「除了這個,你看見她和誰接觸過?」
嘻嘻,雨竹咧嘴笑了起來,「小姐,你想啊,周珊珊身邊從來不離開人,有誰能秘密接觸?哼,就讓她這麼瞎折騰吧,宮裏好多女人都看不慣她,說她恃寵而驕,做事張揚,連皇后現在也不怎麼願意搭理她呢!」
但是透過這件事情,袁紫煙好像看清另外一個現實,那就是周珊珊膽子很小,白天晚上都必須有人陪着才行。而且她之所以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也許是因為怕有小人突然靠近。
要是按照這個思路想的話,當初侵犯周珊珊的人是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甚至都有機會出入後廷,除了禁衛軍,似乎沒有比這些人更有機會。
而宇文家這哥倆,都具備這個條件。周珊珊對宇文承基讚不絕口,而且她被得救之後,將賞賜給了許多不相干的人,卻獨獨沒向楊廣提出封賞宇文承趾,好像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小姐,想什麼呢,那麼出神?」雨竹見袁紫煙好半天不說話,不由推了她一把。
被雨竹這麼一打擾,袁紫煙剛才的思路又有些混亂,但是宇文承趾總讓她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小姐!」
雨竹又喊了一句,袁紫煙這才算是回過神來,面色嚴肅的說道:「雨竹,平日除了再繼續關注周珊珊之外,另外也注意着點宇文家族的人,尤其是他家的二公子宇文承趾。」
「小姐,這盯梢的活看似清閒,實則挺耗功夫的,一個人整功夫守着,再累再困都不能歇着。」
看着雨竹的小嘴巴撅的高高的,叫苦連天的樣子,袁紫煙好笑道:「知道你很辛苦,以後會給你多發點餉銀的。」
「小姐,這宮中一應俱全,我要那些銀子做什麼。我就是覺得分身乏術嘛,怕完不成小姐交代給的任務。」雨竹如實說道。
袁紫煙想了想,又問道:「雨竹,你在宮中這麼久,也有信得過的朋友嗎?」
「有啊?」
「誰?」
「楚美人啊!」
楚靈兒,袁紫煙一陣咂舌,「我的意思是,咱們司天監可以發展壯大隊伍,是那種可以跑腿的。」
一說這個,雨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高興的問道:「那是不是這些新來的,都必須要聽我的使喚?」
「那當然,不過還得注意遵守宮中的制度,那就是尊卑有別,像是楚靈兒這種的,怎麼可能會給咱們跑腿賣力呢!」袁紫煙說道。
「為何不可?就說周珊珊那裏吧,我這種奴婢身份是不可能靠近的,相反的,楚美人就可以常去走動。」雨竹撅着小嘴辯解道。
聽起來好像也有道理,雨竹自然可以在宮中以奴婢的身份走動,但是擁有皇家封號的楚靈兒就不同了,說不定平日沒事兒的時候可以和周珊珊走動走動,觀察她的動向。
「說的不錯!」袁紫煙滿意的拍拍雨竹的小腦袋,下令道:「這樣吧,挑你平時要好的朋友,記住,一定是絕對靠得住的朋友,慢慢拉攏到咱們這裏來。另外,不要明說什麼跟蹤不跟蹤的,反正什麼理由都好,要讓她們覺得沒有異議明白嗎?」
「明白,但是小姐,宮中關係哪有靠得住的。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得有賞金什麼的,她們才願意真心實意的辦事。」雨竹又說道。
賞金?
哎,司天監光杆司令一個,自己的餉銀都沒有着落呢,上哪裏再去打發這些人,何況平日裏還沒有交情。
跟皇帝商量肯定也不行,總不能讓他資助自己成立一個特務機構,專門監督他的大臣和妃子吧?那不等於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可是沒錢還真不好辦事,指不定這些人哪天膩煩了,還會說出去很多關於自己的秘密。繞老繞去還是那個問題,錢從哪裏弄呢?
「小姐,老爺可是有不少積蓄呢。」雨竹看出了袁紫煙的心思,沖她眨眨眼睛。
死丫頭!袁紫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哪有拿着自家的錢貼補公家的啊,這買賣可真虧,再說自己穿越而來,和袁天罡沒見過幾次,怎麼好意思拿人家的錢啊?
不過話說回來,袁天罡將來是要走修行道路的,他兒子也有自家的大買賣,不缺他這些錢,其實袁紫煙作為女兒,拿點花也沒什麼的吧?
想着想着,袁紫煙的心思就活絡了,實在不行,厚着臉皮跟袁天罡要點錢啊?哎,真是難為死人了,怎麼跟這個老爹開口呢?
爸,需要打通關係,給點銀子?
爹,女兒手頭緊張,先借點錢?
袁紫煙皺着眉頭想了好幾個藉口,都感覺不合理,自己吃住在皇宮,沒有什麼花銷,至於買通關係更是無稽之談,因為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都巴着能和袁紫煙接上茬呢。
雨竹鬼機靈,捂着小嘴巴又笑了,「小姐,袁府那麼有錢,即便你自己從賬上支些老爺也絕對不會過問的。」
嘿,還真不知道家裏這麼有錢呢!袁紫煙多少心裏有了些底,心想着最近出宮一趟,跟袁天罡要點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