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不服!」李元吉直擺手。
袁紫煙看了尉遲恭一眼,尉遲恭不以為然的說道:「若是如此,在下願與齊王再度比試一番。提前說明,不使用兵器。」
「你?!」李元吉牙齒咬得咯嘣嘣直響,心中暗罵尉遲恭張狂,為了面子,還是說道:「好吧,待本王將長矛矛頭去掉,僅用這矛杆與你比試!」
「無需摘除!」尉遲恭大聲說道,話音剛落,袁紫煙立刻高聲喊道:「比試第二輪,開始!」
李元吉一愣,還沒準備好,這袁紫煙實在是耍無賴,但還是屏住呼吸,全力應對。玄甲程亮,看似硬度不低,李元吉好像突然發現了對方的薄弱之處,那便是那匹如墨駿馬,既然對方不講規矩,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當君子,於是臉上現出一抹陰笑,想着用長矛刺中馬匹,尉遲恭定然會被甩下馬背,屆時再將他制服便十分容易。
尉遲恭經歷戰事無數,雖然不會紙上談兵,但是實戰經驗十分豐富,尤其是大將之間的對戰,對於他來說,對方一個眼神他都能判斷出未來三招是如何使出。
李元吉眼中的一抹狡黠沒有逃過尉遲恭的眼睛,冷笑一聲,並沒有放緩速度,等到跟前,突然猛扯韁繩。
與此同時,李元吉的長矛也猛然刺向戰馬的脖頸處,只聽一聲嘶鳴,這匹經過嚴格訓練的戰馬突然後腿發力,一雙前蹄高高抬起。
李元吉驚呆了,傻愣愣的仰頭看着高處,緊接着馬蹄落下,似乎要踏在他的身上。
「救命啊!」李元吉嚇得連忙抱住自己的頭,而就在這剎那之間,手上一松,不用說,長矛又被人搶走了,左側也傳來馬蹄落地的聲音。尉遲恭怎麼會當眾謀殺王爺呢!
叫好之聲較比之前更加雷動,李元吉一直抱着頭,開始是因為害怕,再後來是因為沒臉見人。
李建成大怒。也跳上比武場,冷聲背着手說道:「尉遲將軍果然出手不凡,但是四弟未曾與你交手,又不熟悉這戰馬威力,故而暫時落敗。本太子願與你比試一番。不知尉遲將軍是否賞臉啊?」
袁紫煙不由看了李世民一眼,李建成貴為太子,當然不能有任何閃失,也不能像戲弄李元吉那樣對待他,李世民也是這麼考慮的,兄弟倆人本就關係緊張,再因手下翻臉,得不償失。
李世民剛想婉拒之時,不想李元吉不知死活的跳下馬背,叫囂的來到太子跟前。指着尉遲恭說道:「何須太子親自出面,尉遲恭,本王與你再比試一次,若你還能贏我,本王便賞你一支黃金長矛,白銀千兩如何!」
尉遲恭也不願跟李建成比試,聽到李元吉這樣說,連忙一口應承下來:「齊王抬舉了!」
「比試第三輪,一局定輸贏,開始!」袁紫煙唯恐李建成有變。連忙又高聲喊道。
這次兩人都沒有騎馬,就在空場地比試起來,尉遲恭依舊沒有拿武器,李元吉卻將長矛抖成一團團銀光。罩着尉遲恭鋪天蓋地的襲擊過來。
尉遲恭不慌不忙,並不急着出招,紛紛躲過這些招式,其實也是給李元吉留情面。
「尉遲恭,去死吧!」李元吉發出一聲暴喝,刺出長矛的同時。手中卻拋出一物,快如閃電,直擊尉遲恭面門。
尉遲恭側臉躲過,飛快用牙齒咬住,竟然是一把尖刀,場上立刻傳來唏噓之聲,堂堂齊王竟然使用暗器,實在是太任性。
尉遲恭的火氣也被激發出來,鋼牙一咬,尖刀斷成兩半,刀柄落在地上,而刀尖被他隨口吐出,李元吉的戰馬應聲倒地,抽搐幾下,死在了當場。
過了幾秒鐘,才看見脖頸處流出咕咕鮮血。
李元吉的眼睛通紅,這可是他最為心愛的馬匹,竟然慘死在尉遲恭手下,大吼着要與尉遲恭拼命。尉遲恭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兩個榔錘般的拳頭如同雨點揮向了李元吉。
李元吉被逼的節節後退,一時間眼花繚亂,竟然分不清虛實,突然這些光影之中,一隻手臂赫然暴漲,李元吉驚得險些叫出聲,不過拳頭逼近鼻樑之時猛然改了方向,握住了長矛。
咔嚓一聲,長矛被尉遲恭折斷,扔在了地上。
李元吉惱羞成怒,哪裏還講什麼規矩,又去兵器架子上取來兩把大刀,左右舞成兩個閃亮的車輪,打算拋向尉遲恭。
「元吉,夠了!」
不遠處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眾人聽着耳熟,連忙畢恭畢敬的低下頭,來人正是李淵。
李淵看見了比武的整個過程,龍行虎步來到跟前,讚賞道:「尉遲恭空手奪長矛,令人大開眼界。」
「多謝陛下誇讚,若非是當日紫煙姑娘箭下留人,我此時已經成為孤魂野鬼。」尉遲恭不忘恩情,再度將袁紫煙給搬了出來。
「呵呵,看來尉遲將軍對於我當日要射殺他,依然還是懷恨在心呢!」李世民心知父皇並不怎麼喜歡袁紫煙,於是笑着打圓場的說道。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李淵也是忍俊不禁,回頭看到自己不爭氣的兩個兒子,越看越生氣,不好當眾呵斥,招手說道:「元吉,願賭服輸,莫要失了皇子身份。」
李建成推了李元吉一把,李元吉這才拉着臉上前,瓮聲瓮氣說道:「將軍臂力驚人,身手敏捷,元吉自嘆不如。」
「尉遲將軍,來日世民征討王世充,可離不開你的護佑啊。朕被縛在這四角皇宮之中,不能再輕易上陣暢快淋漓廝殺一番,只能寄希望在你等身上,朕的兒子可就交給你了。」李淵笑着說道。
一席話感動的尉遲恭熱淚盈眶,倒頭便拜:「臣誓死保護秦王安危,若秦王少了一根汗毛,臣拔刀自刎,絕不含糊!」
「父皇,何時出兵?」李世民一聽說,雙眼立刻放光,李淵則笑呵呵的帶着他一邊走一邊詳細商討,留下兩個多餘的人,太子和齊王。
「老四,剛才我要上場,你為何逞強!」太子李建成一肚子氣,背起手不悅的呵斥道。
「大哥,那尉遲恭好生厲害,我打不過最多讓人看笑話。但是若太子輸了,勢必會讓某些小人得償所願!」李元吉憤憤的說道。
李建成無語,只得拍拍弟弟的肩頭,然後一人悶悶的回到自己寢宮。
魏徵自然也聽說了比武的事情,此時正焦急的在廳內走來走去,看見李建成回來,上來就抱怨道:「太子好不魯莽,如今顏面盡失不說,連陛下對你都頗有微詞!」
李建成雖說尊重魏徵,但此時心裏正煩,魏徵說話又太直接,不悅的登時冷下臉來:「魏先生言過了,是四弟與一員降將比試拳腳而已,輸贏無傷大雅!」
「太子,那尉遲恭何等人物,可是劉武周的左右臂膀,沒有真本事能到由一個鑄鐵匠爬上此位?齊王自不量力,難道太子就不了解自己的兄弟嗎,任由他胡作非為,為太子抹黑!」魏徵越說越氣。
「好了,我已知錯,下不為例!」李建成不耐煩的擺擺手。
「難道皇宮之中,有那麼多機會都留給殿下嗎?依屬下之見,太子當與齊王斷絕關係,至少也停止來往,發奮圖強,爭取陛下信任!」魏徵堅持說道。
李建成悶聲不說話,齊王雖然魯莽,但卻是自己在這宮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還年輕,以後可以慢慢教導。
魏徵的嘴並沒有因為李建成的沉默而停止,又拱手建議道:「當下之計,陛下應向秦王示好,要懷有謙卑之態……」
「夠了!」李建成終於爆發了,忍受了魏徵這麼久,說什麼都可以承受,但是唯獨巴結李世民卻是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情:「先生不要再說了,此事絕無可能!」
「那就只能眼見秦王勢大!」
「有父皇偏袒,就算他奪了我的太子之位我又能如何!」李建成通紅着眼珠咆哮道,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極度壓抑,惱道:「魏徵,你不是太子,怎麼知道太子的苦處?看似高高在上,但是上頭有個父皇,你得察言觀色,整日擔驚受怕那句話說錯,哪件事做錯惹怒龍顏!還有下面,李世民羽翼豐滿,府上籠絡出一個小朝廷,文武皆有,甚至還有什麼玄甲軍,他這是要造反嗎?!」
「為何太子不以此為藉口參他一本呢!」魏徵突然說道。
李建成愣住了,隨即沮喪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手指插入發間,喃喃道:「如今誰還能動得了李世民,一個小小的尉遲恭就敢讓元吉難堪,分明是李世民的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說着,李建成猛地抽了自己幾巴掌,心中惱恨可想而知。魏徵上前拉住李建成的胳膊,滿臉誠懇的說道:「陛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李世民勢頭再盛,只要太子無大錯,就不會得到陛下的責罰。然而,誰能保證這期間不會有人給太子殿下暗中使壞呢?」
李建成終於清醒過來,含淚拉住魏徵的手:「先生,建成實在是茫然,還望先生指點迷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