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為何這麼晚還不睡?」楊昭也聽到動靜,趕過來柔聲問道,還為李世民披了件衣服。
「睡不着。」李世民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有心事,能否說與我聽?」
「來了!」李世民突然看着門口的方向笑道,隨即拉着楊昭閃過一旁。
咦,這是李世民自己的家,有什麼好躲閃的,只見大門打開,一輛馬車駛入,從馬車上下來一名女子,正是袁紫煙。
楊昭心中滿是醋意,原來李世民半夜不睡等的就是這個夜不歸宿的女人,頓時不快,但還是換上一副笑臉,問道:「原來是在等紫煙姐姐,既然秦王如此牽掛,不如前去打個招呼。」
「萬萬不可,呵呵,只要能回來便好。昭兒,不可將今日之事說給紫煙聽,咱們也回房休息去吧!」李世民樂呵呵的摟着楊昭回房,心情好的不得了,晚上柔情蜜意,不在話下。
長孫無垢是這個秦王府的女主人,這種消息是不會瞞過她的耳目的,李世民深夜等待袁紫煙回府,而後又是楊昭漁翁得利,這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次日,李世民上朝之後,長孫無垢派人叫來自己的哥哥,將自己的憂慮告知了他,「哥哥,那袁紫煙好生厲害,世民的心都在他那裏,妹妹心裏實在是不甘。」
「妹妹啊,你怎就如此糊塗!」長孫無忌看看門外,謹慎的說道:「秦王是誰,當今陛下最為優秀的兒子,將來都有可能成為太子,你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將來妻妾眾多是必然,何必今日為了一個袁紫煙而苦惱。」
「哥哥,你怎就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來!」長孫無垢面現驚愕之色,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哥哥。
「若秦王不當太子,將來等陛下龍御歸天。勢必會為李建成所殺!」長孫無忌皺眉低聲說道。
啊?長孫無垢驚慌的捂住自己胸口:「當今太子可是世民的親哥哥啊!就像你我之間,怎會起殺心?」
「傻妹妹,你我是兄妹,又不在帝王之家。沒有王位可爭。你且想,世民擁有兵權,朝中多半朝臣都信服於他,李建成何德何能?要兵權沒有兵權,要人脈沒有人脈。若是太子登基,眼中怎會容下秦王。所以我大膽斷言,秦王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新君!」長孫無忌斬釘截鐵的說道。
長孫無垢畢竟是年輕女子,被這些話嚇得手腳冰涼,廢黜太子雖然古代也有發生,但畢竟不是易事,流血犧牲必不可免,一旦失敗便是滿門抄斬的局面。
「妹妹,誠如你所說,袁紫煙確實有能耐。有她輔佐秦王,你反而落得清閒。想想看,若是秦王登基,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當朝國母,就是我這當哥哥的見了你也得行叩拜之禮啊!」長孫無忌又說道:「若你真的為秦王着想,就該替他打點府中一切事宜,不要讓他為瑣事煩惱,另外多與宮中命婦走動,但也注意隱蔽。不要讓人察覺出動機。」
「哥哥,不要再說了,我怕。」長孫無垢臉色蒼白的說道。
「此時還有回頭的機會嗎?你能讓秦王放棄一切,對李建成俯首稱臣嗎?若不想被敵人殺害。唯有早一步除掉敵人!」長孫無忌眼中閃過一絲狠光。
等長孫無忌走後,長孫無垢歇了好大一會兒,才總算是調勻了呼吸。無情最是帝王家,她自幼也從書中得知這些事情,李世民樹大招風,手下收羅了天下不少英雄豪傑。甚至還有自己的親兵隊伍,除了府邸不如東宮太子奢華,其餘皆在其之上。
換位思考,如果李世民是太子,此時心裏也是憤憤不平的。既然不能讓李世民做一個悠閒之人,那就幫助他完成大業,向前邁出實質性的一步。
此時的李世民志得意滿,有了一幫好兄弟,還有紅顏知己,最為關鍵的是,他一度認為父親不夠愛自己,而他通過不懈的努力,九死一生,終於用勇氣和戰績換來了父親刮目相看。
朝中遇到大事,父皇都要徵詢李世民的意見,眾臣更是見風使舵,見到李世民比見到太子都要恭敬。
「呦,二哥,竟然都帶着士兵入宮了啊!」齊王李元吉攔住正想回府的李世民說道。
「原來是四弟啊,我帶着這支玄甲軍讓父皇過目,父皇對此……」
「玄甲軍,難道二哥也想打造自己的王牌軍不成?」李元吉說完瞅了一眼李建成,李建成也十分不悅,一品大員進宮後沒有特權都不能騎馬,李世民身為王爺,這麼做確實有些招搖。
「秦王征戰四方,所培養的這支玄甲軍並非是擺設,而是為了衝鋒殺敵,是走在最前面的隊伍。」袁紫煙不以為然的說道。
「袁紫煙,你並無官職,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李元吉惱道。
「你這裏?這裏不是皇宮嗎?在朝堂我都有資格發言,怎麼守着你就不能說話呢?」袁紫煙反唇相譏,看了一眼李建成,想起李密受重傷毀容都是拜他所賜,更是心生怒火,嘲諷道:「太子殿下,以後讓你的好弟弟說話注意點兒,省得有人說他圖謀不軌,要爭太子之位呢!」
「袁紫煙,你血口噴人,休要挑撥!」李元吉惱了,不顧什麼君子風度,揮去拳頭就衝着袁紫煙掃過來。
只聽嘭的一聲,一隻厚大的手掌迎上李元吉的拳頭,正是尉遲恭閃身來到袁紫煙跟前,冷笑道:「齊王請自重,紫煙姑娘雖無官職,但軍功赫赫,受陛下賞識,王公大臣莫不是高看一眼,齊王何苦要苦苦相逼呢?」
「老四,退下!」李建成冷着臉說道,魏徵一再強調,要動心忍性,千萬不能和李世民發生衝突,而是要抓緊一切機會建功立業,這才能保住太子之位。
哼,李元吉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幾眼尉遲恭,象徵性拱拱手:「想必你就是尉遲敬德吧!」
「正是在下!」
「聽說你使得一手長矛,可否敢與本王比試一下!」李元吉傲慢的問道。
「在下不敢!」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個慫包,本王要試試你究竟有何功夫,要讓二哥把你千方百計給弄來,儘管比試!」李元吉哈哈大笑道。
「在下並不慫,之所以說是不敢,是因為齊王征討劉武周,並未親自帶領一兵一卒,更未在疆場施展一拳一腳,在下實在不敢恭維!」
哈哈哈!尉遲恭說完,輪到袁紫煙程咬金一夥笑了,李世民也只是象徵性呵斥兩句,其實這件事兒他也十分不滿,損兵折將不說,還差點丟了大唐的面子,若不是自己弟弟,父皇的兒子,換做旁人早就是死路一條。
李元吉被笑惱了,上前揪住尉遲恭的脖領,瞪眼咬牙道:「你若如此說,我定要讓你知道本王的厲害!來人啊,準備好比武場地!」
哼!李元吉推開尉遲恭,氣哼哼的往前走,回頭又鄙夷的說道:「誰不敢比,就是孫子!」
尉遲恭也上火,就算是舊主子劉武周也沒有如此對待過他,不顧眾人的勸阻,大聲說道:「比就比,定讓你見識本將軍的厲害!」
一行人趕往練武場地,還有不少瞧熱鬧的也圍了過來,人山人海,都踮腳伸脖往裏看,李元吉翻身跨上一匹棗紅駿馬,輕蔑的說道:「聽說你最為擅長使用長矛,今日便比試長矛如何?」
尉遲恭剛要答應,袁紫煙拉住他,小聲問道:「尉遲大哥,長矛你是使用順手還是奪取更厲害些?」
尉遲恭想了想,說道:「奪取長矛更強些。」
「好,那就給他個下馬威,銼銼他的銳氣!」袁紫煙暗示道,尉遲恭會意一笑,翻身上了一匹黑亮白額駿馬,手中並沒有拿兵器。
李元吉感覺有些納悶,只聽袁紫煙突然高聲喊道:「比賽開始!」
口令一發,身着黑色玄甲騎着黑駿馬的尉遲恭化作一道烏光已經沖向了李元吉,李元吉惱羞,對方竟然想徒手就跟自己比試,真是太自大了!
李元吉大吼一聲,長矛直指尉遲恭,尉遲恭毫無懼色,正面迎了過去。李元吉心中竊喜,嘿嘿,是你自己撞到矛頭上的,可別怪我。
等到尉遲恭靠前,李元吉並沒有移開長矛,眼見矛頭就要刺中尉遲恭的喉嚨,尉遲恭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彎曲身體,同時反手一抓握住了李元吉的長矛。
李元吉並不提防,突然手上一松,四周已經爆發出喝彩之聲,好,好!
李元吉低頭一看,手上空空如也,那支長矛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尉遲恭手上,尉遲恭將長矛高高舉起,傲氣的騎着馬巡視一圈。
「比賽結束,齊王完敗!」袁紫煙毫不客氣的宣佈道。
李元吉的臉窘迫成一塊大紅布,惱羞的擺着手臂高喊道:「這不算,不算!我還未準備好,袁紫煙就喊了開始,分明是有失公允!」
「是啊,而且尉遲恭並未說不使用兵器。」李建成也幫腔道。
「怎麼,輸了不認賬啊?」袁紫煙一臉嘲諷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