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時語噎,但是看到袁紫煙氣鼓鼓的樣子,僅僅是蕭昭容呈現正常的老態,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誰人不老?
嗯,也有,眼前這位就是,那是真的不老。
「怎麼,覺得不服氣可以治我的罪!」袁紫煙擺出一副愛咋咋地的姿態。
李世民卻撲哧一聲笑了,把蕭昭容留在宮中,並不是因為她半老徐娘,風韻猶在,其中諸多原因不再贅述。只要能讓其在宮中得到善終,世人是不會有任何非議的。
「你啊,這脾氣,誰能受得了你!」
「沒事兒了啊,那我走了。」袁紫煙剛起身,李世民卻又叫住了她,認真說道:「紫煙,還有件事,需要你來處理一下。」
「說吧,聽着呢。」
李世民又是一愣,心裏暗自鄙夷一個,說你胖還喘上了,接着說道:「蕭昭容胞弟蕭瑀,前些日子被朕貶為太子少傅,其人倒也兢兢業業。如今高祖皇帝新喪,人心不穩,尤其是之前追隨高祖皇帝的舊臣,蕭瑀為人正直,做事公允,朕想重新啟用他為相,參與政事。」
「世民,你不會是想讓我去做說客吧?」袁紫煙皺眉說道。
「正有此意啊。」
「可是,我剛剛折騰了她的姐姐。」袁紫煙有些撓頭,李世民忍不住又是一通大笑:「這回知道自己捅了簍子了吧?不過在外人心中,你的錯誤便是朕的錯誤,比起你來,蕭瑀更忌憚朕,所以還是你去勸說比較好。」
「我不去,你為了面子躲清靜,卻讓我去蕭瑀那裏挨二臉。」袁紫煙還是有些頭疼。
「就當你將功補過,堵住悠悠之口。」李世民隨意的說道,然後批閱起奏摺,不再搭理袁紫煙。
真是賴皮!袁紫煙沖李世民皺皺鼻子。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哎,只怪自己一時衝動,現在皇帝給了任務,要去與仇人的兄弟談話。而且還是嘎嘎新的仇人,正在氣頭之上。
蕭瑀雖然後來追隨李唐,但是不代表他跟姐姐感情不好,反而是非常好,而且也很是依賴自己這個姐姐。該怎麼跟他張嘴呢?
想了想。袁紫煙還是想把這個皮球給踢出去,讓別人去好了,而且還是升遷的美事兒,蕭瑀肯定會痛快答應,還得是感激涕零那伙的。
袁紫煙認為房玄齡是脾氣最好的,說話也柔和,在朝臣之中頗有威信。好吧就是他了!
想到這裏,袁紫煙略感輕鬆,經過打聽,說是房大人還在辦公。於是袁紫煙溜達達的來到房玄齡的辦公室里。
只見房玄齡案台上的文案摞得小山似的,都看不到人的腦袋。
「房大人,忙着呢!」袁紫煙笑呵呵的走過去。
「呦,是國師大駕光臨,快請坐!」房玄齡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安排人給袁紫煙端茶倒水。
「呵呵,大人挺忙的啊,前來打擾真的很不好意思。」袁紫煙客氣的說道。
房玄齡不以為然的擺擺手,笑道:「只要是胳膊腿能動,就不願意閒着。這些文案處理一些便少一些。有時間便多做些,實在是累了,也不強求自己。」
「大人真是想得開,那真是太好了。」袁紫煙暗鬆一口氣。說道:「紫煙拙嘴笨舌的,有件事還希望大人能夠代為幫襯一把。」
「呵呵,國師客氣了,儘管開口便是!」
「大人痛快!是這樣的,陛下呢,感懷高祖。想要啟用一批老臣,告慰高祖。」
「好事啊!實不相瞞啊,我與一些老臣平日也有些書信來往,都甚是懷念長安啊。」
「對,對,當然了,也包括在長安的一些老臣!」
「國師說的是宇文士及吧?」
「此次名單上倒有他的名字,不過大人忘了,宇文士及現在外放蒲州。」
「那就是段志玄將軍?」
「我差點把他給忘了,這事兒還得謝大人提醒,我一定會親自向陛下提及。」
「國師,不知究竟是哪位啊?」房玄齡心頭升起了疑惑,看着袁紫煙滿臉不自在的表情,雖不知道是哪位大神,但是一定是個刺頭。
「那個,當然咱們大家都熟悉,就是蕭瑀蕭大人。」袁紫煙說道。
蕭瑀?房玄齡倍感意外,這絕對是大刺頭,刀子嘴刀子心,跟誰急了都掐架,三次拜相三次被罷免,看來陛下是想讓他四進宮啊!
不過稍微想想房玄齡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智商啊,看什麼都明鏡似的。袁紫煙在蕭昭容那裏闖了禍,陛下因此也間接得罪蕭瑀,恰逢想要再次啟用他,卻不好開口。
所以,陛下便讓袁紫煙做中間人,一是陛下找了個台階下,另外一點,同朝為官,不想看到大臣不和睦的場面。
「那個,房大人,此事就拜託你啦?」袁紫煙賠笑道。
「哎呀,不提蕭大人我還真是忘了。正好有前朝官員的檔案要整理,陛下催得很急,只怕是要熬夜加班了!」房玄齡說着裝迷糊又回到了案台之後。
「房大人,咱倆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你可不能不管啊!」袁紫煙急了,上前拉住房玄齡的胳膊。
「國師,實在是時間緊迫,愛莫能助啊!」
「胡說,你剛才還說這些不急呢,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歇着!」袁紫煙嘴巴撅的老高。
「這不是剛想起來嘛,國師,您還是另找高人吧!」房玄齡一味推諉。
「真是不夠義氣,我覺得這裏就屬你最高。不行,老房,你要是不幫我,我就不走了!」袁紫煙耍賴皮的說道。
「嘿嘿,香茶點心管夠。」房玄齡不受威脅。
「那你也不許辦公!」袁紫煙不客氣的將房玄齡手中的毛筆奪下來,讓你工作,沒門兒!房玄齡的頭立刻就大了,眼珠轉了幾圈,嘿嘿笑道:「紫煙,我推薦一人,管保能成!」
「誰啊?」
「魏徵,魏大人啊!」
「哎,老魏的脾氣你知道,他是真忙,不管閒事!」
「怎麼會是閒事呢?這蕭瑀目前也在東宮任職,一個太子太師,一個太子少傅,由魏徵出面,管保能行。」
「真的?」
「豈會有假!」
袁紫煙點點頭,覺得房玄齡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魏徵做事認真,答應了就會去做,所以還得忽悠着他先答應為好。
袁紫煙立刻前去尋找魏徵,房玄齡立刻吩咐手下將大門關上,三日內如果國師來找,一律說他不在。
且說袁紫煙興沖沖的找到了同樣在案台後忙碌的魏徵,魏徵也是吩咐人上茶,笑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國師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了吧?」
「嗯,有點小麻煩,不過也不大,只要是魏大人出手相助,一切問題迎刃而解。」袁紫煙說道。
魏徵呵呵直笑,問道:「說來聽聽。」
袁紫煙於是又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魏徵聽得很是認真,最後點頭道:「這也不難,讓我回去準備幾日。」
「哎呀,老哥啊,這有什麼準備的啊。你只要見到蕭瑀說一聲不就完了?」
「國師說的輕巧,為何陛下不直接下一道聖旨,豈不是比魏徵說話更有作用?」
嗯?也是啊,袁紫煙放低身段,可憐巴巴的說道:「魏徵大哥,你說我一個女孩子家的,要是讓那蕭瑀給罵出來,顏面何存啊?」
「確實如此,魏徵自然不能不管不顧!」魏徵正義的說道。
「還是魏大人最仁義,要不今天?」
「今日實在是不巧。國師啊,我剛好約了房大人商談國事,想必還要秉燭夜談,不如明日再說。呀,時辰不早了,我得去找房大人。」魏徵裝模作樣的開始收拾東西,抬腳就往外走。
袁紫煙不高興的擋在他面前,叉腰氣惱的說道:「魏大人,想不到你也會撒謊。我剛從老房那裏出來,沒聽說他要約你啊?」
啊?魏徵一怔,哎,說誰不好,怎麼一下子撞到了槍口之上,又改口道:「適才我派人去給房大人通傳,想必此時已經到了。紫煙啊,你現在這裏歇息片刻,我速去速回啊!」
魏徵瞅准機會,側身擦着袁紫煙身旁就小跑着跑開了。袁紫煙鼻子就氣歪了,這是不跟他一般見識,否則一個箭步飛出去就把他拎到百米高空,看他答應不答應!
算了,關鍵時候人都是自私的,袁紫煙上了倔脾氣,不幫拉倒!本姑娘自己去!
怎麼的,蕭瑀還會打自己,諒他也不敢!要真是那樣的話,反倒是好了,姐弟倆一併趕出宮去!
袁紫煙給自己壯壯膽,然後派人打聽蕭瑀的去向,說是每日都在東宮。罷了,侄媳婦剛入宮,只是太子大婚之時見過一面,前去先嘮嘮家常也不遲。
袁紫煙慢騰騰的往東宮趕去,守衛一見是國師,立刻要進去通傳。袁紫煙擺擺手,這麼麻煩幹什麼,她自己進去就是了。
不知道是否東宮有了女主人的緣故,裏面擺設別有洞天,充滿浪漫氣息。
「以後再說稱心不是,我絕不饒你!」耳邊傳來李承乾冷漠的聲音。
「臣妾萬萬不敢,臣妾只是認為稱心與東宮官員走動過甚,好意提醒太子。」一個女子的聲音,應該是太子妃。
「那也是奉了我的命令,你好生養胎,休管閒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