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煙動搖了,單雄信又趁機說道:「紫煙,我等昔日何等親密,各自為主也是迫於形勢,若是你不便開口,煩請茂公為我說情啊!」
「將單雄信留下!」
袁紫煙高喊一聲,單雄信面露喜色,然而李元吉制止了袁紫煙的行為,說道:「紫煙,單雄信與這干人皆是我大唐的叛逆之輩,若是對其網開一面,又當如何服眾?」
「這事兒你管不着,反正是單雄信不能殺!」袁紫煙堅定的說道。
「你雖為軍師,但也不能違背我二哥的意願!」
哼,袁紫煙十分鄙夷,嘲諷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咱們的四公子開始聽二哥的話了!」
袁紫煙話鋒一轉,呵斥道:「都聾了嗎,將單雄信給我留下,其餘的事情我自然可以向秦王說明!」
侍衛們都知道袁紫煙是李世民跟前的小紅人,因為她的面子,竟然還承諾不殺王世充。相比較之下,單雄信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侍衛們試量半天,但也沒敢把單雄信交給袁紫煙,而是又關回大牢之中。
緊接着袁紫煙去找李世民,他依然還在翻閱整理那些殘缺不全的圖書,眉頭一直緊鎖,似乎還在為書籍的流失感到萬分痛心。
「世民,單雄信也是受人指使,還是放了他吧。」袁紫煙上來就開口說道。
可惜袁紫煙並沒有挑到一個好時候,李世民正心煩,頭也沒抬,說道:「想必是他向你求情了吧?」
「不管那些,單雄信是我還有徐茂公的好朋友,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袁紫煙直言道。
你們?李世民這才抬頭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此更該殺!單雄信幾次置我於危難之地,其人搖擺不定,貪生怕死,留着必定是個禍害!」
「世民。我來到這裏之後發現,真正的歷史也許不像是書上寫的那樣,比如像是李密,原本他就該在史書中被記上一筆。已經死去的,但是他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嗎?」袁紫煙舉例說明。
「一會兒拿徐茂公來壓我,一會兒又是李密。紫煙,你我本是普通人,哪裏管得了歷史。你還是下去歇息吧。單雄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李世民決絕的說道。
「沒想到你也是個心胸狹隘記仇的人!」
「紫煙,他要殺我啊,於大唐又毫無功勞,我為何要留着他?」李世民惱道。
「他不是沒殺成嗎,完全可以先將單雄信發配到哪裏,留着他一條性命即可!」
「你又不是單雄信,怎知他不會再度圖謀造反?」
「你也不是他,怎麼知道他不會誠心歸順!」
……
很快,室外就聽到袁紫煙和李世民的吵鬧之上。還有摔砸案台的聲音。路過的將士們一臉苦笑,就沒見過這麼一對冤家,平日看關係還很好,沒過幾天就大吵一次,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這又是為了誰啊?」聽到動靜趕來的程咬金好奇的問道。
「聽說是紫煙為單雄信求情,惹秦王動怒。」尉遲恭說道。
「沒想到紫煙早就來了,我等也是為了單雄信一事兒而來。」
程咬金說着就往裏面走,卻被尉遲恭給拉住,低聲說道:「秦王好強,有紫煙壓壓他的勢頭就罷了。你此時再進去,單雄信必死無疑,不如聽動靜。」
「有理,敬德。你說秦王會放過單雄信嗎?」程咬金擔憂的問道。
「依我看,必定是難上加難。對於單雄信這等英雄人物,苟且偷生或者倒還不如死了更痛快。」尉遲恭嘆息着走到一旁去。
程咬金思索半天還是沒敢進去,正在氣頭上,進去只會添亂,起不到任何積極作用。回去之後。程咬金立刻給徐茂公寫了一封密信,告訴他現在的情況,讓他做好準備,到時候向陛下替單雄信求情。
徐茂公被袁紫煙說服,終於從頹廢之中走了出來,不過卻是變得少言寡語,而且他並沒有回到秦王帳下,而是效忠李淵,聽從他的吩咐。
李淵是個明白人,袁紫煙是徐茂公最為心愛的女人,可是兒子李世民卻偏偏把她霸佔在自己身邊,幸虧徐茂公歸順的早,否則又是一個勁敵。
感情的事,李淵不好插嘴,誰讓另外一方是自己的兒子呢,於是在兵權上面不斷的給徐茂公以特權,徐茂公也將所有精力都放在研習兵法之上,對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
武德四年七月,征討王世充的唐軍還一併帶回了竇建德,任務圓滿完成,凱旋而歸。
在長安,從高高在上的皇帝到黎民百姓,無不處在歡慶之中,幾天幾夜都不知疲倦。
要說最累的,當屬太子李建成,明明心裏不高興,卻還要裝作是激動萬分的樣子,簡直要累死了。
「太子無需煩惱,秦王統領大唐武將,名震天下,但樹大招風,來日若是讓陛下覺察到了危機之感,便會除去他的兵權,久而久之,與那些武將也就漸行漸遠。而太子殿下與宮中文官交好,卻是長久之策,關係只會愈加親密,卻無生二心者。」魏徵安慰道。
哎,李建成嘆了口氣,聽魏徵這麼說,心裏確實舒坦了不少,「大唐建立功勞若有四分,李世民便佔去了三分,功蓋天下,內外歸心,我每日倒也忙碌,卻無半點功績,難以服眾啊。」
「這有何難!」魏徵低聲說道:「此番作戰,竇建德舊部劉黑達帶領萬餘人逃躥而去,至今不知所蹤。我估算,此人必定自立山頭,與大唐抗衡。」
「區區萬人兵馬,大軍攻之,如同摧枯拉朽,不堪一擊。」李建成不以為然的說道。
「既是如此,太子殿下為何不主動請命前去征討,劉黑達糧餉皆無,太子出兵必定大獲全勝。」魏徵自信的說道。
李建成想了想,哭喪着臉說道:「先生所言雖好,但總有投機取巧之嫌,不如不去。」
「太子好不糊塗!」魏徵不免埋怨了一句,說道:「降服竇建德雖然不易,但功勞簿上記載與降服劉黑達一個道理。不僅可以建立功勳,殿下還可以趁機結交河北道以及河南道地方豪傑,壯大自己的聲勢,繼而保全自己的地位,何樂而不為?」
呀!李建成猛地一拍大腿,終於露出個笑模樣,「先生字字珠玉,建成受教。他日建成登記,必拜先生為丞相!」
魏徵卻擺擺手,說道:「魏徵不堪大用,若太子正抬舉魏徵,只消記住一句話,莫要抬舉齊王便是。」
李建成微微皺眉,魏徵什麼都好,就是跟自己的寶貝弟弟不和睦,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談論尚早。
這一日,天空之中還下着雨,雨勢不大,但也打的人睜不開眼睛,地面濕滑泥濘,每個人都得透濕。儘管如此,李淵還是帶領文武百官,王公貴族全體出城五十里迎接。
這也許是建唐以來從未有過的最高級別待遇,李世民不僅是李淵的兒子,還是奠定大唐紮實基礎的功臣,任何人都沒有絲毫埋怨。
遠遠的,李世民看到已經鬢邊花白的父親在風雨之中等待自己,心頭一酸,連忙跳下馬背,一路小跑着過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說道:「兒臣叩見父皇,怎勞父皇親自冒雨前來,兒臣罪該萬死!」
「地上寒濕,我兒快快起身!」李淵含淚扶起李世民,撫摸着他消瘦的臉龐,眼淚奪眶而出:「我兒為大唐九死一生,立下蓋世功勞,朕心甚慰!」
「願為父皇效犬馬之勞!」李世民後退幾步高聲說道。
「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身後幾十萬將士齊聲喊道,聲震雲霄,擊碎了天上的烏雲,日頭竟然露了出來,晴天了。
一行人回到了宮中,李淵高興萬分,眾人皆有封賞,個個皆大歡喜。齊王李元吉收穫也不小,加司空,加賜袞冕之服、前後部鼓吹樂二部、班劍二十人、黃金二千斤!
李元吉樂得差點沒哭出來,這次還真是發大了。
最讓李淵頭疼的便是此戰功勞最大的李世民了,李世民如今已經是三公之一的司徒,還是尚書令,中書令,相當於宰相職務,已經無可再封了。
然而不封總歸說不過去,也可以說,沒有李世民,起碼沒有李唐的今天,起碼今日的輝煌也不會來的太快。
於是乎,李淵想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職務,笑呵呵的說道:「李世民上前聽封!」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世民連忙上前。
「李世民平定四方,威震四海,功標青史,特封為天策上將,將洛陽……」
「父皇,可在洛陽為二弟開設府衙,彰顯其功!」李建成冒然上前,打斷了李淵的話,其餘與太子交好的幾員大臣也連聲附和。
李淵高興過了頭,剛才就是想把洛陽陪都賞給李世民,此時也清醒了,借勢說道:「朕正有此意,朕一併給取個名字,就叫做是天策府吧!」
「兒臣叩謝皇恩!」李世民激動的叩頭道謝,這也就意味着他本人的地位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三把手,除了父皇和太子。
李淵看了看袁紫煙,有些猶豫,袁紫煙確實也起到了關鍵作用,但到底是封還是不封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