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的思緒都慢慢恢復了,我轉過頭去發現雲瑛已經不在我身邊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險些驚出一身的汗,我急忙去找她,卻發現,她又走到了院中,神色不太對勁。
「雲瑛,怎麼了?」我叫住她。
她卻伸出手指給我看,「那兒!」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發現了一棵老樹,二十六年前的一場大火,並沒有讓這棵老樹因此喪命,只是在它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跡。
里翀滿懷疑惑,三步並作兩步就走了過去,圍着那棵老樹轉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我看到里翀向我們示意的眼色,也覺得不可理喻。
「雲瑛,那兒什麼也沒有。」我對雲瑛說。
她搖頭,「是那兒!我記得很清楚......霍汐,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被你催眠之後就回到了這裏,我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就是在那兒!我看到了另一個,她從樹後探出頭來,霍汐,就是那棵樹!」
聽她說完,我倒覺得有些陰冷。兩個小女孩的故事本就有些嚇人了,更何況,眼下她所說的那棵樹就赫然豎在我們面前了。
「可是那兒現在什麼也沒有。」我告訴她,「雲瑛,你看看,那兒什麼都沒有。沒有你說的小女孩。」
「我真的看到了!」她說,「霍汐,我真的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眼見她情緒又激動了,我連忙勸阻,「好,我知道。我知道有兩個小女孩,可是關於那兩個小女孩,你還記得一些什麼呢?」
「......」她定住了一樣,竟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了,她轉過頭盯着那棵樹,眼神呆滯,眼底有種憂鬱。「我......」
「不着急,慢慢想,看看你還能想起些什麼。」我說,「這樣,讓紅玉陪着你就在附近走走,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我怕你想得太多頭又疼了,一個人不知會暈在哪兒。」
她這才點頭答應。
紅玉連忙跟上去,攙扶着她。
我看到雲瑛向院子裏走去,再回過頭,蕭珏壓低了眉頭,心事很重的樣子。「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看到這裏,也會想到些什麼事情嗎?」
他輕聲笑着。
「霍汐,你還記不記得三嬸說過,玉娘看不下去麗夫人被她父親和繼母欺負,才把她帶回來照顧的。可是雲瑛自己卻對玉娘住過的院子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是為何?」
「她失憶了嘛。」我說,「並不是她想忘記就能忘記,她想記得就能記得,如果成為心理的創傷,她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到底是要記得還是要忘記的。」
「可為什麼偏偏是那一段呢?你以前也說過,要成為心理創傷的話,不是首先得有傷嗎?她的姑母玉娘正是因為心疼她,怕她的父親和繼母再虐待她,才會把她帶回來的。況且據說玉娘對她很好,各種照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對麗夫人而言,真正痛苦的是她的父親和繼母虐待她的時候,反而和她姑母玉娘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應該是她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了吧。」
蕭珏對於雲瑛的失憶,有太多的不理解。
「......你想說什麼?」一直以來,我都和他保持着高度默契,即使有時候,我們並不是完全的想法一致,但是只要很簡單的交流,就能夠明白對方心裏的意思。
可這一次,我漸漸發現,我已經不是那麼確定,我還能明白蕭珏真正的意思。
「霍汐,麗夫人並不記得她和姑母玉娘一起生活的事情了,反而卻知道子循家的密道和地牢,你認為這只是僅僅的巧合嗎?按理說,麗夫人和子循成婚的時候,已經是當年鼠疫之患以後了。按照你的推理,鼠疫的事情之後,那些人把死去的十三個女孩埋在了院子裏,並且永遠的關閉了地牢,還用那麼一個......大箱子擋上。對於那件事情,恐怕所有人都會選擇緘口不言,為何麗夫人卻會知道?她還好像對密道十分熟悉一樣。」蕭珏提醒我注意。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裏卻好像驚起了一聲悶雷。「你認為,雲瑛並不是雲瑛?而是當年,被關在這裏的......」
其實在我冷靜下來以後,我能夠理解蕭珏所說的。但是在當時,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雲瑛並不是雲瑛,而是曾經被關在這裏的某個女孩?這樣的說法,太嚇人了。
「也只有這樣,方才能解釋,為什麼她會正好知道這麼多事情。」蕭珏認定此事並不簡單。雲瑛在這個事件里,到底以一種什麼樣的身份存在,依舊是個謎。
我怔然向雲瑛看去,她的背影佇立在破敗不堪的院子裏,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子循家,雖然都不知道子循家是做什麼的,可是以當時子循家的身份地位來說。如果雲瑛真的是子循家曾經關在地牢裏的某個女孩,那子循家的人怎麼可能答應,讓子循與她成婚呢?」
我還是相信,在這個極其看重身份地位的時候里,子循和蕭珏所說的那個雲瑛,是絕不會有機會能夠成婚的。且不說他們之間的身份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鴻溝,單就是子循家裏的做的事情,雲瑛又是知情人的話,子循的母親怎麼可能讓雲瑛進門呢?她自然會懷疑,雲瑛和子循的事情是另有目的的吧,兩個人之間怎麼可能沒有心結呢?而且只要子循的母親看到雲瑛的時候,她應該就會想起埋在地下的那十三具少女的屍體吧。
雲瑛曾經到底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蕭珏默認了我的話,他認為我說的也在理,可是現在,我們依舊不能解釋雲瑛和玉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娘!」
毓兒從外面追了過來,急赤白臉的。
「急什麼。」我說。
「娘,出事了。」毓兒氣都沒喘勻呢,剛才跑得急了些,現在話都說不清楚。「出、出大事了,村子裏......死人了......死,死人了......」
村子裏死人了,這是......我們現在最害怕聽到的消息了。
「難道是三叔伯?」蕭珏問。
三叔伯自從那天失蹤以後,就再沒出現過,這也好幾天了,要是還活着的話不可能音信全無的。所以,他會懷疑是三叔伯也沒錯。
毓兒擺手否認,「不,不是三叔伯,是豈伯!」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