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實地拿到身份證和銀行卡後,陳尚東才終於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下山後也沒多待,立刻便要離開四海胡同。
趙普等人也沒多留,刀仔卻頗有不舍,送到外面還一個勁地問:「那妞真沒給你電話?」
陳尚東哭笑不得,拍他肩膀道:「你馬上要自首了,想這事有什麼用?」
刀仔辯道:「想想而已,這也不行?」
陳尚東點頭道:「行,當然行,我幫你留意,或者真碰到她,一定給你寄照片過來。」
刀仔流下了口水:「此話當真?」
陳尚東毫不含糊地說:「自然當真。」揮手告別後,他肩背挎包打車離開了胡同。
青芝塢離浙大不遠,在正門以南,景色很美很幽靜,約有十米寬的馬路旁綠樹成蔭屋舍林立,各種食鋪商店一應俱全。
一間名喚「唯品」的咖啡館裏,陳尚東跟宓妃面對面坐下來,「你出來得很快啊,就住附近不成?」
宓妃嫣然笑道:「不,我剛好有事就在附近,駐地還在南山路,離這有段距離。」
「你一個人麼?」陳尚東問道。
「不,還有一個。」宓妃見陳尚東看往門口便笑着解釋:「她叫芙羅拉,是俄羅斯人,不過沒有跟來。」
「芙羅拉?是《大劍》裏的劍師麼?還是長得像花神一樣?」陳尚東笑着說。
劍師芙羅拉是rb著名的動漫小說《大劍》裏的人物,成名絕技有『』風之斬「,是所有大劍師里拔劍、揮劍、收劍這一連串動作做得最快最好的戰士,外貌極其出眾。
而古羅馬神話里的花神也叫芙羅拉,相傳以綴滿玫瑰之姿現身,被西風之神窮追不捨,成婚後玫瑰紛紛而落,遂成花神,是完美女人的象徵。
「她呀,人如其名,既有花神的美麗,也有劍師的性格,所以你要見到她最好小心點。」說到這裏,宓妃臉上閃過一絲憂色,『』不過你放心,她快要離開華夏了。」
「為什麼?」
「她來了很多年了,比我還久,足足有七年,家裏人不斷催促回去。」宓妃迷離地望着窗外道:「不久的將來,我也會這樣的。」
陳尚東好奇地問:「你也要回去麼?」
「瞧你問得多新鮮,我不回去,難道在這異國他鄉待一輩子?」
「不行?」
「當然不行,我的根在白俄羅斯,不管飄得再遠也要回去的。」
陳尚東點點頭,默然不語。宓妃轉移話題道:「你呢?事情解決了?」
「對啊,解決了,謝謝你。」陳尚東笑道:「我本想去買只兔子送你,可惜店面都關門了,等明天吧。」
宓妃急忙道:「拜託你千萬別買,因為我根本沒時間照料,它要跟着我,保管活不過三天。」
陳尚東想想道:「好吧,那我明天請你吃飯,這總沒問題吧?對了,那幅畫你花了多少錢?」
宓妃笑眯眯地說:「我沒花錢,真的,就找了學校里的老師一揮而就。」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兩人笑笑,宓妃綴一口咖啡問道:「你原本想要去哪裏?」
陳尚東看她一眼如實答道:「去京城。」
宓妃奇道:「去京城?做什麼?為了寫小說?」
陳尚東笑着解釋:「當然不是啦,我去京城主要想看看能不能在暑假參加一個音樂短訓班。」
「你懂音樂?」話一出口宓妃就感覺到了不對,急忙解釋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陳尚東擺手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釋的,就因為不懂,所以才要學嘛,你覺得呢?」
宓妃點點頭:「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京城消費很高的,你有朋友在那邊麼?」
陳尚東搖頭道:「那倒沒有。」
「那你何必現在就去京城?好賴暑假還遠,你不如就待在杭城,住宿吃飯根本花不了什麼錢,等暑假到了,咱倆可以一起去京城,多好?」
「怎麼,你也要去京城?」
「對啊,我不跟你提過的麼?」
陳尚東恍然道:「還真是啊,不過你在杭城待了這麼久,跑去京城適應麼?」
宓妃理所當然道:「環境使然,不適應也得適應啊,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陳尚東拍手道:「好,那咱們一起北上,來一番龍虎鬥京華。」
「哈哈哈,「宓妃掩嘴大笑,過一會才問:「那你今晚住在哪裏?」
「前面有個旅館,我去相看了,條件還不錯。」
宓妃勸道:「老住旅館也不行啊,等明天我幫你瞧瞧南山路地段還有沒有空房子,要有呢就租一間,跟人搭夥住也可以考慮嘛。」
陳尚東不好意思:「那多麻煩你啊!」
宓妃笑道:「不麻煩的,咱們是朋友嘛。對了,你的書今天更新了沒有?」
「更了,不過看的人真心不多。」陳尚東灰心地道。
「元宵節嘛,大夥都出去玩了,誰還看書?別想這些了,反正你答應過我,只要我還在訂閱,你的書就不准太監。」
陳尚東點頭:「那沒問題。」
這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推門進來,傲然地環掃一周後往這邊走來。
陳尚東對着大門,一眼就看到了,見他徑直奔宓妃而去,於是敲敲桌子示意,宓妃回過頭去。
走來的年輕人瞪了陳尚東一眼後問宓妃:「嗨,咱們咖啡喝得好好的,你跑這裏來做什麼?」
宓妃也不起身,更沒介紹的心思,直接開口問道:「芙羅拉呢?回去了?」
年輕人點頭道:「對,她回去了。」
「你送的?」
年輕人遲疑一下答道:「不,她自己打車走的。」
宓妃頓時急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她喝了酒,一個人回去出了事怎麼辦?」
年輕人紅着臉辯道:「宓妃,你該知道我心裏更擔心誰。」
宓妃站起來提高了聲音道:「閻秉初,我早就說過咱倆不適合,你為什麼非要死腦筋呢?同班同學這麼久了,大家知根知底的,你要讓我怎麼做?我的根不在這裏,所以我不會在這邊發展感情的,你ok?」
年輕人指着陳尚東道:「那他是怎麼回事?」
宓妃平靜地說:「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第一次見。」
「你認為我信嗎?」
宓妃沒好氣地說:「你信不信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行了,咱倆沒什麼說的,請你現在走開,不要打擾我招待朋友。」
「不行,你得先陪我。」年輕人開始死皮賴臉。
宓妃頓時生氣了,「閻秉初,你要我潑你一臉咖啡才甘心是嗎?」
閻秉初不信:「你忍心?你敢麼?」
陳尚東搖搖頭,抓起杯子就要潑過去,「喊你滾就滾,廢他麼什麼話?」
閻秉初低頭便躲,卻見陳尚東只是警告,咖啡並沒潑出來,於是色厲內荏道:「你...你他麼敢......」
陳尚東長身而起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閻秉初脹紅了臉,宓妃一見立刻攔住道:「你想讓人看笑話就直管鬧,我帶他走就是。」
閻秉初陰毒地瞪一眼陳尚東,罵罵咧咧道:「你他麼等着,老子沒完。」
等他消失不見,宓妃才笑道:「你剛才怎麼弄的?滿杯的咖啡竟沒潑出丁點來?」
「手法而已。」陳尚東淡然道。
宓妃笑笑,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啊。」
陳尚東擺手道:「這不關你事,那小子太無賴,明顯是個二世祖。」
宓妃瞪圓了眼,「你連這都猜得到他就是個二世祖。」
「父親當官?」
宓妃道:「曾經是,現在退了,留在南楚。」
「南楚?叫什麼名字?」
宓妃想了想道:「叫閻紹敏,當什麼官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閻紹敏?陳尚東覺得有印象卻也不以為意,「他是你同班同學?」
「對啊,他畢業後在這邊開了家超市,連分配的工作也不要。知道嗎?你跟他算得上是熟人呢。」
陳尚東奇道:「熟人?不可能。」
宓妃笑了笑,「『乾坤無極』你還記得麼?」
「記得啊,難不成就是他?」陳尚東不敢置信。
宓妃拍手道:「沒錯,就是他。我之所以想去京城,擺脫他的騷擾也算原因之一。」
陳尚東恍然道:「鬧半天他跟『曠世奇才』鬥法、裝模做樣幫我又敲詐我都是因為你?」
宓妃苦笑道:「對啊,我只提了那麼一句,他就上趕着來幫,最後趕也趕不走。」
陳尚東點頭道:「說真的,他為人陰毒心眼太小。寫書人吵兩句很正常,你要覺得不忿將來可以把場子扳回來嘛,動不動就舉報封書確實有些過了,人家還指望寫書過日子呢。」
「這話我同意,你們華夏不有句老話嗎?叫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陳尚東哈哈笑道:「這可不是老話,再說這話成立與否還有爭論呢。」
宓妃紅着臉道:「那你是笑話我唄?」
陳尚東察言觀色立刻豎起大拇哥道:「哪能啊,你是浙大高材生,你的中文我可沒有取笑的資格,是真的很棒,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