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有餘,看來那大理寺的吃食還真不錯,看來你在那大牢裏也沒受什麼罪。」
聽到武則天的話,方回只能撓着後腦勺訕笑,這事他理虧啊,畢竟自己把人家閨女給那啥了,人家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她還有皇帝這層身份在。雖說皇家的事亂點吧,可人家畢竟都是自家亂。就說眼前這位吧,年輕的時候也沒少亂,可還是那句話,人家是在自己家裏亂,沒亂出宮門外去。現在不一樣,方回跟太平公主鬧出這一檔子事那屬於打她皇家的臉。這事萬幸是沒傳出去,不然方回——方回也不知道這屬於什麼罪,總之,要是沒有老神棍那一瓶子據說掏光家底的小藥丸,他恐怕得再穿越一次了。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武則天冷哼了一聲,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上——」方回苦笑一聲,道:「這些事情臣也不想的——」
「你不想?」武則天冷笑道:「你不想,你卻是做了——行了,既然朕已繞你不死,自然不會再追究此事。朕叫你來,是要問你,太平那裏你要怎麼辦?」
「公主——」方回試探道:「我娶她?」
「哦?」武則天似笑非笑看了放回一眼:「你可知太平的夫家是誰?——想必太平也與你說過吧?既然知道,你還敢做這等下作之事,你膽子當真大的很啊。」
方回張了張嘴,心裏不住的苦笑,這叫什麼?這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現在最正確的做法就是什麼話都別說,讓老太太損傷一頓出出氣也就差不多了。怎麼說那武家也是她本家,小武同學也算半個皇親國戚呢,自己給他帶里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就說是太平公主勾引他的,可這會他能說吧?顯然不能。
方回臊眉耷眼的站在那,低着頭也不出聲,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摸樣,反而讓武則天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也別做這副表情,你可知若是換了別人,這腦袋有一百個也不夠朕砍的——朕讓你在那大理寺牢裏反應也算是對你略施薄懲,至於太平那邊,你好自為之。」
「謝——」方回剛要道謝,猛然一愣:「皇上,這就完了?」
「怎麼?你在質疑朕?」武則天眉毛一抬:「你做了這等有辱我皇家威嚴之事,朕念在你平那賀氏有功,不砍你腦袋已經不錯了,你還要與朕討價還價不成?」
「可是——」
武則天冷哼一聲,打斷了方回:「沒有可是,給朕滾回去。」
——
方回灰溜溜的滾了,拉着程伯獻去了燒烤店,中途遇到譚三元,三人湊在一起一合計,決定不醉不歸。
「方回,少爺我算是佩服死你了。」程伯獻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頓,感嘆道:「這種事你也做的出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膽子大還是不怕死了。」
方回幽幽一嘆,攤手道:「我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屁的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程伯獻一撇嘴,不屑道:「這都是藉口,我怎麼就從來沒犯過這種錯?」
「你好意思說我?」方回冷笑:「那青青姑娘算什麼?還有,你欠我的銀子什麼時候還?」
程伯獻聞言一滯,訕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哈哈,那什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對了,你那個師弟最近折騰的很歡啊,說是明天要安排一場表演賽,你去嗎?」
「表演賽?」方回歪歪頭:「什麼表演賽?」
「就是你弄的那個足球啊。」譚三元拿竹籤挑着牙,慢吞吞道。
「這麼快?」方回愕然,早在去龍虎山攪合武林大會之前這事一直都是沈宗絮在安排,他一直沒過問,沈宗絮也沒提,從龍虎山回屁股還沒坐熱乎就直接進了大理寺,這些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一起去瞧瞧。」程伯獻拍板道。「今天就這樣吧,天不早了,回去睡覺。」
而這事,譚三元卻突然扭捏了起來,表情猶豫,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又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譚,怎麼了這是?」方回打量了譚三元一陣,奇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看你這臉色不對勁兒,病了?」
「哎,這事——哎,還真不好說。」譚三元唉聲嘆氣道。
方回笑道:「這又沒外人,怎麼不好說?」
程伯獻一腳踢在譚三元屁股上,笑罵道:「就是,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兒似的,痛快點。」
「那——好吧。」譚三元一臉扭捏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方回和程伯獻聽了半天,先是發了一陣愣,接着拍着桌子狂笑不止。
「你們別笑了。」譚三元憋的臉色通紅:「趕快幫我出個主意吧。再這麼下去,哎呦,我這小命都得搭進去啊。」
「你個作死的。」方回邊笑變道:「那是藥,你當糖吃呢?——話說,你怎麼不去找我師傅?」
「找過了啊。」譚三元臊眉耷眼道:「老神仙很奇怪,說什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再配上這大力丸,他也沒招。」
「那我就更沒招了。」方回攤了攤手,笑道:「忍忍吧,忍忍就過去了。」
「忍不了了啊。」譚三元拍着桌子,堂堂三尺大漢委屈的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什麼都往外說:「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家那婆娘我都鬧不住了啊,一晚上四五回,一回半個多時辰啊,這要是隔三差五的還行,可見天的來換成廟的金佛也架不住啊。」
「咳咳,譚兄,尺度——注意尺度啊。」
程伯獻笑了一陣,鄙視道:「虧你還是個男人,一個女人你都治不住了?」
「怎麼治啊?」譚三元吸了吸鼻子:「那婆娘給我生了兒子,我爹媽寶貝的緊呢。你們也知道,我譚家三代單傳,巴不得多生幾個兒子好人丁興旺呢。」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程伯獻便跑了過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譚三元。只見老譚雙眼黑如熊貓,一點精神都沒有,走路有氣無力,乍一看還以為馬上要駕鶴西去一般。
方回一邊吸溜着皺一邊道:「這麼早跑我這來做什麼?不是還有一個多時辰才開始嗎?」
程伯獻也不客氣,讓丫鬟拿添了一副碗筷,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早點去熱鬧熱鬧嘛。」說完,做賊似的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才小聲道:「方回,昨天晚上忘了問你了,你跟公主的事?」
一說起這個,方回就鬱悶了:「別提了,一提我腦袋都大,暫時讓我緩緩。」
「行,那就不說。」
吃完早飯,收拾妥當,一行人便坐了兩輛馬車向城外走去。本來他是不打算帶着馮素雲的,結果馮素雲非要跟着,方回拗不過,跟着便跟着吧,只是馮素雲一跟着,江雨晴也跟着,一路上跟馮素雲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低聲說着什麼,每次見方回看過來,便打住話頭,弄的方回很是鬱悶。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足球場外。這個足球場還是當時武則天賜給方回的那座行轅,方回只管出銀子,事情都是沈宗絮再半,幾個月下來,還真讓他弄的有模有樣的。
此時在行轅外極其熱鬧,一塊空地上已經停了不少馬車,還不斷的有馬車從城裏駛來,對於足球這種新鮮的不能再新鮮的事物,確實很能勾起人的興趣,尤其是今天第一次亮相,城內不少早就聽說過的富商巨賈和一些閒得沒事的功勳貴族便一個接一個的跑過來看熱鬧。
沈宗絮早就站在門口迎接,見方回來了,快步走了上來,笑着說道:「師兄來了,快些進去吧。」
在沈宗絮的帶路下,一行人便進了行轅。方回之前一次都沒來過這,繞過前院,視野便豁然開朗,原本是一處後花園,被沈宗絮改造成了足球場,這也多虧了這地方大,不然想改都改不成。
足球場四周是橢圓形的看台,都是用木頭搭建的,一共五層,在事業最好地方還有貴賓區——而這所謂的貴賓區也不過是搭了幾間木屋,前面開了窗戶,給那些功勳貴族準備的專座而已。
方回作為作協主席,自然是要進貴賓區的。此時,貴賓區里已經幾乎坐滿了人,一見方回進來,便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甭管方回認識不認識,都熱情的跟方回打着招呼。不過好在有程伯獻在,給方回一介紹,他這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什麼這個公爺家的公子,那個侯爺家的小姐,總的來說,都屬於家世顯赫這一類的。陪着笑臉應付了半天,直到有人宣佈比賽馬上要開始的時候,方回才算得了空閒。
一群公子小姐們各歸各位後,方回猛的發現了一個他沒想到的人竟然也來了,而且正笑眯眯的向他走了過來。
「方大人,最近可好?」張昌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方回。「聽說你弄的這足球今天有這什麼表演賽,在下着實好奇的緊,不請自來,還請方大人多多擔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