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沾床就能睡着,而且睡得特別香的離九森。伏魔府 www.fumofu.com
華麗麗地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暗自罵謝延這個重色親友的男人。
詛咒他被雲蒔罵,被罰跪榴槤。
*
次日,謝延才回了離九森的消息:
【沒見過。】
離九森氣不打一處來,一個電話打過來。
謝延:「我猜測是雲蒔的妹妹,叫……」
「雲蒔哪裏來的妹妹?你當我沒腦子嗎?」離九森打斷他的話。
「你他媽的沒見過跟我說什麼未婚妻?知道我昨晚因為你一句話整的睡不着覺?上輩子該你還是欠你的要這麼整我?」
謝延瞅了眼身側秀麗的面容,心情不錯,隨離九森罵。
輕手輕腳走到陽台上,他單手叉腰,望着王宮裏面的大花園。
「勸你對我好點,或許以後我還能幫幫你。」
在你跟你未婚妻吵架時。
離九森火氣又長了起來,「滾犢子,做夢去吧。」
「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沒插上話的謝延:「……」
折回臥室,雲蒔已經醒了,躺在床上滾啊滾。
「不想起床,不想外出運動。」
明明春天過去了,為什麼她越來越不夠睡?
還有點懶。
私底下,雲蒔跟在外面素冷的模樣不一樣。
偶爾睡覺流口水,也會賴床。
清晨窗外一抹陽光灑在臥室的地毯上,照亮了整間臥室。
謝延放下手機,單膝跪在床邊,雙手圈住她,往她脖子處哼氣,壓着嗓音,「我有個辦法,讓你不用外出就能運動,既能瘦身,又能讓你舒服,要不要?」
「不要。」
雲蒔回答得毫不猶豫,順帶翻了個白眼。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吃一塹長一智,她不會在同一個坑摔倒兩次。
「但我有點想要。」他抬手撥開她海藻般的秀髮,躺在旁邊,側臥着盯着她看。
眼裏都要生出花來。
「閉上眼。」
謝延乖乖照做,內心湧起一股小刺激,這是要玩遊戲?
「繼續想吧,人有多大膽夢有多大產。」
謝延:「……」
小妖精!
*
沒有等到一個星期,唐政就已經向雲蒔求和了,表示願意退位。
理由說得冠冕堂皇,說什麼民心所向。
事實也的確如此。
請了占卜大臣定好日子,訂好了在兩個月後交換王權的事宜。
消息一傳出去,舉高歡慶,萬人空巷,新聞報紙全是王的回歸消息。
地下城也為女王重新登基而忙碌起來。
對於唐政這麼坦蕩交出王權,連謝延一個外人都覺得不簡單。
晚上躺在被窩裏,謝延跟雲蒔說了起來。
謝延一個人說得口乾舌燥,雲蒔除了嗯就是哦。
怎麼看着一點都不上心呢?
「阿蒔,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在聽。」
雲蒔剛洗完澡,身上還有股淡淡的桔梗花,特別沁人心脾。
冬天裏抱在懷裏,婀娜玲瓏,像個暖寶寶。
「我覺得,唐政可能會想害你。」
這個雲蒔自然知道,所以,「不管他是否主動臣服,早晚我都會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她可沒有忘記,因為唐政,她才會掛的。
這是血仇。
這乾淨利落的想法,深得謝延的心。
該狠的時候就得狠,一時心軟,到時候死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就算雲蒔不出手,他也會動手。
謝延心裏有個疙瘩,怕雲蒔再跟四年前那般,被人炸得連灰都不剩。
到時候他哪裏哭去?
第一次能重生,第二次?誰能保證?
「唐那音也不是個省油的,雖然我這麼說你可能不大高興,憑我的直覺……」
「別想太多,虎毒不食子,她是我生母,」雲蒔蹭了蹭枕頭,「之前我死了,她還得了抑鬱症。」
「那東西可以偽造的。」
「我當時被炸得連灰都不剩,如果真的對我別有用心,在我死後就會露出馬腳,怎麼會拖到現在?」
「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萬事留着後手總錯不了。」
「那你愛我這件事,是不是也留了後手?」
「這是兩件事情,兩個概念,怎麼能混為一談?或許,唐那音才是在後背運籌帷幄的人,她想要弄死你。」
雲蒔心如斷弦,臉色白了幾分。
「我身上有她的血液,她不會想要弄死我的。」
「只要事情沒有水落石出,萬事皆有可能,我覺得唐那音……」
「你不要說了!」
天地下,沒有幾個人願意自己的母親被揣測得如此骯髒。
雲蒔不大高興了,原本雙手還插在他衣兜里,這會抽出來,轉過身,背對着謝延。
謝延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坐了起來,「你這是在跟我置氣?」
「沒有。」
聲音悶悶的,而且後腦袋對着自己,明顯是口是心非。
謝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談戀愛加結婚快要四年了,第一次吵架竟然因為一個外人。
沒錯,他將唐那音歸類到外人的區域。
他的預感在大致方向上從來沒有出錯過,這次,他也相信。
偏偏,雲蒔卻跟他起了分歧。
蒼穹一片漆黑,連碎星都極少。
謝延覺得煩操,吐了口濁氣,瞅了眼身側的人兒,縮成一團春卷,一動不動。
平日裏,一睡覺她就往自己懷裏鑽的。
不能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就你有脾氣?
他也有!
謝延也別過身子,躺了五分鐘左右,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向來不矯情的霸道蟹,這會覺得委屈了。
轉過身子,盯着她的後腦勺,「我沒有錯。」
意思是自己的錯了?
雲蒔也睡不着,沒有回話,明明是謝延一直在說唐那音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
第二天天還沒亮,謝延就起床了,趿着拖鞋用力踩地板,用東西動作粗魯。
雲蒔索性用棉被蓋着腦袋,忍着。
過了半晌,正睡得迷糊,謝延從浴室出來,開始吹起了吹風機。
吹風機聲音有點響。
雲蒔憋了一肚子的氣,大清早的洗什麼頭,洗什麼澡!
蹬了蹬被子,她只能起床。
弘辰已經退休回了老家養老,雲蒔的生活起居打理者變成了弘辰的女兒張影。
四十多歲,沉穩內斂。
看見雲蒔獨自一人下樓,詫異,「王,謝先生呢?」
「不知道。」
都是睡在一張床上,怎麼就不知道呢?
小兩口鬧矛盾了?
「謝先生惹您生氣了?」
這就是王宮裏人的觀念,女王是不會犯錯的。
如果犯了錯,肯定是對方害得。
「沒有,」在外面,雲蒔還是很維護自家男人的臉面。
她沒胃口吃早餐,往玄關處走。
「王,您不吃早餐?」
「不想吃了。」
謝延剛從樓上下來,聽到雲蒔說不吃早餐,三步做兩步過來,「不想吃也得吃,不准空腹。」
「我不餓。」
「吵架歸吵架,飯必須得吃,」不吃要餓壞身子?
上一秒她還說沒鬧矛盾,現在……雲蒔覺得被打臉了,有點不自在。
「我去外面吃。」
「外面做的跟家裏做的能比嗎?」
有雲蒔在的地方,謝延還是很自來熟的。
說完,拉着雲蒔往飯廳走,雲蒔不配合,謝延彎腰抱着她過去。
公主抱特別嫻熟,也特別帥氣。
將她放在座位上。
「吃一點也行。」
他嗓音有點軟。
最受不了他這個模樣,雲蒔雙腳跟灌了鉛似的,乖乖地拿起調羹。
張影抿着笑意,立馬給雲蒔盛粥。
同是心裏暗暗吃驚,一物降一物。
想當初,雲蒔一個人的時候,多狂傲,只要她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鉗製得了。
現在,有了丈夫,果然不一樣。
張影看謝延,越發有正主模樣了。
決定待會告訴父親,讓父親大人安心。
吃完早餐,雲蒔也沒急着出去,待在客廳里磨磨蹭蹭的。
張影作為有兩個孩子的母親,自然很懂這點小動作。
昔日她聽父親說過,雲蒔最不愛搞衛生了。
如果她時不時擺一下果盤,擦一下桌子,那就說明做了些什麼愧疚事。
給室內的女傭們使了個眼色,大家紛紛退出長安殿。
殿內沒人了。
雲蒔立馬扔了抹布,往泳區裏面走。
清澈乾淨的水,通過光的折射,波光粼粼。
謝延還沒吃早餐,去了游泳。
男人身形修長高挑,晨光下,露出健美的胸肌,寬肩窄腰。
雲蒔鼻頭一熱,摸了摸鼻頭,渡步過去。
謝延在泳池裏來回遊了兩個回合,宛若一條靈活的魚兒。
雲蒔趿着拖鞋,在岸邊走,時不時瞅一眼游泳池裏的人。
上一秒還還在泳池裏面,下一秒,就不見了。
人呢?
她心底一慌,「延哥?謝延!」
她怕水,又怕謝延出事,一邊喊:「張尚宮!快來人!」
一邊跳下去。
一入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謝延!你在哪裏。」
聲線都發顫了。
不出三秒,面前騰起一股水花。
謝延竄出水面,一把抱住雲蒔的腰,將她抱起來。
雲蒔嚇得發怵了一會,雙手搭在他雙肩上,連呼吸都忘記了。
「謝延,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她用力錘他的肩膀。
謝延悶哼一聲,怕他受傷,雲蒔又收了力。
「阿蒔,別生……」
話還沒說完,雲蒔彎腰圈着他脖頸,「延哥,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昨晚我不該跟你發脾氣的。」
「更不該拿你對我的愛做比較,傷你的心了。」
她檢討得特別誠懇,緊緊摟着他脖頸,嗓音清冽。
濃長的睫毛沾着水滴,性感又嫵媚。
謝延心裏湧出一股感動,「我也有錯,那現在我們算和好了啊。」
雲蒔身上的衣服都濕掉了,緊緊貼在身上,勾勒着婀娜的曲線。
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一雙絕世璧人。
兩人額頭相抵,眸眼含笑。
原本聽到喊聲的張影帶了一群人跑過來,遠遠看見岸邊一個帥氣的背影。
「停!」
張影伸出五指,瞬間屏住呼吸,蹲在門後。
身後的人緊急剎車,紛紛整整齊齊排在門後。
偷看。
只能隱隱綽綽看見泳池裏面的兩人,姿態親昵。
泳池岸邊的畫面好養眼!
吃瓜者不光要吃瓜,還要議論這瓜怎麼地甜。
「王以前可霸氣,可攻了,結婚後倒是有點小女人的嬌氣了。」
「唉,這你就不懂了,男女那點事,偶爾換一下攻受,那才刺激好玩呢。」
「看來王跟謝先生感情很好,相信地下城很快就有新的繼承人了。」
「謝先生臂力真好。」
「怎麼說話的?沒規沒矩,都別看了,」張影轉身讓大家麻溜地滾,對着對講機命令,「將今日長安殿泳池裏的監控全部關掉,這是王的命令!」
她們張家,世代為王的臣子,無論做何事,都得為王考慮。
*
得知雲蒔要為雲嫵做甦醒計劃,唐那音第一個站出來否定。
「當初你選擇了讓小嫵沉睡,害的她跟死人沒什麼差別。」
「現在,你又想折騰她,是不是想弄得她連屍體都保不住,你才滿意?」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只有談及雲嫵的事情,雲蒔才能在唐那音身上看到作為一位母親的擔憂和心疼。
她蹲坐在雲嫵的冰櫃邊,隔着玻璃摸雲嫵的臉。
潸然淚下。
歲月在絕大部分人臉上都留下了痕跡,獨獨繞過了她。
冰櫃裏面的身,身着青梅色的長裙,皮膚白皙,濃密的睫毛像是梳子一班整齊。
看她一眼,仿佛整個世界都停止了跳動。
「甦醒計劃已經執行,如果不嘗試一下,小嫵這輩子都跟植物人沒有什麼差別。」
只能賭一把!
唐那音在雲嫵這裏,不願意賭。
「十幾年前,你的孤注一擲,讓小嫵睡了十年,她有幾個十年給你賭?」
「她是我親妹妹,我不會害她。」
唐那音這次沒有回話,垂眸,哂笑。
雲蒔上前,想要摸雲嫵一下,卻被唐那音狠狠推開,「你別碰我的小嫵!」
雲蒔鼻頭酸澀,腦子嗡嗡作響。
那是心碎的聲音。
*
雲蒔每天去做甦醒計劃的準備,特別努力,不放過任何一個安全隱患。
過了今日,明日就是甦醒計劃的執行期了。
雲蒔緊張得昨晚都沒睡好。
讓王宮裏的裁製師量好重新登基的王服尺寸,雲蒔跟謝延出去了,放鬆一下緊張情緒。
兩人冷戰了一晚上,感情越發好了。
看清諾大的車庫裏,停放着幾十輛豪車,謝延嘴角抽了抽,「你是個車迷?」
「不是,裏面的豪車都是別國送的。」
國與國之間送的禮物,肯定價值不菲。
「好久沒摸過我的愛車了,」雲蒔手癢,讓謝延去做副駕駛座,「我載你。」
「愛車?」
「對啊,不是,這車子,剛才說錯了。」
雲蒔剛摸上方向盤,張影就帶人趕來。
「王,您怎麼能開車呢?您沒有駕駛證。」
是哦,她是女王,矜貴無比,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這是唐那音所不容許的,還是有失王家風範。
可她會開車啊,還會賽車,偷偷學的。
「y國的駕駛證都是我批示下發的,開個車這麼了?」
雲蒔系安全帶,張影帶人啪的一聲跪下來,「王,請您別讓我們為難。」
行吧。
雲蒔不開車了,跟謝延低聲說話。
「延哥,你會騎馬嗎?」
「嗯,以前玩過。」
「地下城有個漂亮的彩虹湖,我帶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