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洗澡前,給雲蒔洗了一碟子的櫻桃,擺在桌面上。筆神閣 bishenge.com
雲蒔提起一顆,扔進嘴裏,看不清什麼表情,「這是我的宮殿,我的所有物,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霸佔。」
「雲蒔!」
「我聽得到在,母后,君臣有別,希望你日後說話放端正些,」雲蒔又吃了一顆櫻桃,「你是知道,我脾氣並不怎麼好,衝撞了我,保不准我會砍了你的腦袋。」
「我是你母親。」
「就是因為你是我母親,我容忍你多年,但我發現,」她將櫻桃根狠狠折斷,「我的討好換來的是輕賤和厭惡,我不會再一昧容忍了。」
「你……嘟嘟!」
唐那音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不遠處,唐沐雨還在抽抽噎噎哭泣。
談話不順利,她有些心煩意亂,偏偏,唐沐雨不是個會看臉色行事的。
「姑媽,你一定要好好訓表姐一頓,我住慣了長安殿,我以後還是要繼續住在那裏……」
「夠了,」唐那音將手機放在一邊,「你搬回自己的泰揚殿。」
她沒聽錯?
姑媽竟然不站在自己這邊?
唐沐雨吸了吸鼻子,「姑媽你怎麼了?你不知道表姐跟她丈夫怎麼羞辱我的,這口氣我咽不下……」
「咽不下也得咽下,以後,別去招惹雲蒔了。」
說完,她往臥室裏面走,面色寡淡。
唐沐雨狠狠地錘桌子。
長安殿裏。
謝延洗完澡後出來,「跟誰打電話?」
「推銷的,」不開心的事情,也不想將謝延拉進來。
難怪剛才他聽見雲蒔的聲音有點沖。
他洗了頭,黑色的碎發凝聚着水滴,落在浴袍里,有些魅惑,看見一碟的櫻桃,基本都沒了,「大晚上別吃生冷的水果。」
「你洗了這麼多,不吃完就不新鮮了。」
「這裏有冰箱,也沒窮到要你用肚子保鮮。」
雲蒔嘴上乖巧地哦了聲,手卻將最後一顆櫻桃塞進嘴裏。
謝延倏然湊過去,吃了她的櫻桃。
還親了親她嘴角的櫻桃果漬。
雲蒔耳根一熱,「你要吃就說一聲,幹嘛搶?」
「我說一聲你會給我嗎?」謝延將她抱坐起來,「不過,你吃過的櫻桃更加甜了。」
「還能再不要臉點?」
當然可以,「你要摸摸老公的腹肌嗎?你最喜歡的。」
雲蒔:「……在外面不准胡說。」
「遵命,我只跟你一個人說。」
就在他想要做點可能會被屏蔽的動作時,凌澤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上輩子是挖了岳父大人的墳墓嗎?這輩子這麼「針對」他。
謝延狠狠親了自家媳婦一下,才將她放下。
雲蒔開了視頻。
界面出現凌澤的俊臉。
「到了嗎?」
「到了,」雲蒔轉換攝像頭,給凌澤看了一下長安殿的佈局,「今天中午左右就到了,爸,你吃飯沒?」
「還沒,待會跟你楊姨一起出去吃。」
哦,燭光晚餐啊。
凌澤在那邊碎碎念,「你楊姨換了快一個鐘的衣服了。」
天知道他有多餓,但又不敢跟本人吐槽。
一想到待會楊初雪還要化妝……離出門時間更加近了……心累。
只能跟閨女說會話,打發無聊時間了。
「女生都這樣子,」雲蒔以前查過一些資料,知道自己沒回到凌宅時,凌澤有多麼不好過,現在,苦盡甘來,她起身走到陽台上,「爸,我很高興,你跟楊姨幸福地生活着。」
如果這個世界有鬼魂存在,如果,她想,秦枝一定也能諒解並祝福的。
「你也會的,」凌澤不太擅長煽情,雖然謝延跟他心目中的女婿有點差距,但總體還是滿意的。
雲蒔想着,等她跟謝延老了,也得依舊這般甜蜜。
話筒那邊,時不時傳來楊姨詢問自己搭配得美不美的話,凌澤毫不猶豫地說美。
誇得很真摯。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吃的開心。」
「嗯。」
關了視頻,凌澤隨手給楊初雪拍了張照片,發到家族群里。
家族群里起初有三個,後來多了雲蒔,雲蒔結婚後,又拉了謝延。
圖片是楊初雪坐在梳妝枱上,正在畫眉,穿着一條水母色的奧黛旗袍,空谷幽蘭。
雲蒔看完,立馬發了個【歲月從不敗美人】的表情包。
謝延實力接檔媳婦,發送同款表情包【歲月從不敗美人】。
凌驚弦跟花漸濃外出約會,看了照片,實力吐槽凌澤:【拍得黑黝黝的,丑出新境界,哈哈哈。】
凌澤嘴角的笑容一凝。
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眼界的兔崽子?
凌驚弦敲出第二句話,一發出去,旁邊多了個紅色的感嘆號。
【您已經被群主凌爸踢出群聊!】
凌驚弦:「……」
他去私聊凌澤:【爸,你幹嘛將我踢出來了?】
凌澤:【你長了張被踢的臉,看着你就礙眼。】
凌驚弦:【……】
他側頭問了句花漸濃,「我的臉好看嗎?」
「好看,長在我審美點上了。」
看吧,他爸眼睛捐了。
花漸濃看他衣領有點亂,踮起腳給他撫平。
大夏天的,很多人在吃雪糕,凌驚弦兩人也不例外。
有個有強迫症的女,做什麼事情都是一絲不苟的。
就比如,氣氛來了,凌驚弦想親她,還湊到她面前。
上一秒她還是嬌羞無措模樣,下一秒,看清他的唇痕後,立馬推開他。
一本正經掏出自己的唇膏,幫他擦唇。
「你唇乾得有點起皮,還有唇紋,有點嚴重,你都不保養一下嗎?」
被嫌棄的凌驚弦:「……」
他爸媽都忙着談戀愛了,誰管他?
前天,他收到了女朋友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是一套護唇品。
什麼驚喜,什麼亢奮,什麼感動,在看清禮物的那瞬間統統化為虛無!
「漸濃,我一個大男人,沒必要那麼嬌養,真的。」
畢竟粗糙了快二十年了。
剛交往的那段日子,凌驚弦挺愁的。
後來,他換了另外一種思考方式。
就比現在,故意將雪糕蹭在唇上。
「驚弦,你唇上沾了雪糕,」花漸濃抽出紙巾,遞過去。
凌驚弦不接,覷了眼斜對面在偷偷kiss的小情侶,用下巴指了指,「你要不要那樣子幫我擦一下?」
花漸濃扭頭一看,一張臉紅成煮熟的大蝦,絞着手指,「愛擦不擦。」
「那不擦好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無賴?
強迫症是病啊,花漸濃看得手癢,只能用紙巾給他擦。
周圍傳來羨慕的眼光,反正凌驚弦心裏挺美的。
*
雲蒔回國的事情,很快就被y國媒體們知道,紛紛大肆報道起來。
重言殿內。
「王上,很多媒體和子民們都說,說……」
「說什麼?」唐政有種不安。
心腹何涯單膝跪在地上,「說讓您退位,讓玥幽特女王重新繼承王位。」
「一派胡言!」
他這輩子都要被雲蒔踩在腳底下嗎?
他哪裏不如雲蒔了?!
心裏燃起一團熊熊烈火。
「砰!」
唐政將桌子上的玉璽掃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眼白起了不少的紅色血絲。
書房內靜得有些詭異。
何涯屏住呼吸,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將那些胡言亂語的主流媒體,狠狠敲打一下,殺雞儆猴。」
一寸真心難換一尺回報。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血液也是有溫度的。
哪怕主流媒介被打壓,可還是有不少子民的心向着雲蒔的。
雲蒔統治y國時,讓他們明白,什麼叫盛世盛景,什麼是國泰民安。
有了優秀的對比,唐政在雲蒔的功績面前,簡直不夠看,甚至有點尷尬。
唐政用強權壓制,適得其反。
他更加擔心的是一周後,雲蒔要他給王位的事情。
為此,連夜去拜見了唐那音。
「姑母,我該怎麼辦?」
讓他將王位拱手相讓,他着實捨不得,如果自己真的跟她剛,勝算的可能很小。
他相信唐那音。
他們都姓唐,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唐那音沒有立馬說話。
但唐政不怕,如果唐那音敢對他叛變,他也不會放過她的。
「姑媽,只要我的王位坐穩了,以後,y國就是唐家的天下了。」
沒錯,當年,唐那音出嫁前,唐父就是這麼說的。
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唐家能扶搖而上,成為這個國家的正主。
很多鐘鳴鼎食,皇親國戚,都盯着這塊肥肉。
「王上,冷靜。」
遇事不慌不忙,行事狠厲不留對手餘地,才是個好的王者。
她不得不承認,唐政在很多方面,的確不如雲蒔。
偏偏,雲蒔是她丈夫雲馳的女兒,流着雲家的血液。
連性格也像極了,這是她所厭惡的。
可唐政怎麼冷靜得了。
「要不,我,」唐政將手掌比在脖子上。
「不行!」
「你變心了?」
「你胡說什麼?這個不行。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在暗中保護她的人,肯定會更加謹慎。
如果被查到,不止連累你一人,連唐家其他族人都會受到牽連。」
這也是為什麼三十多年來,她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唐政喘着粗氣,在會客廳里來回徘徊,「總之,我不會退位的。」
「只要最後贏了,為什麼要在乎短暫的彎腰?」
唐政狐疑。
唐那音卻勾了勾嘴角,眸底是一片老謀深算。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一串話。
越聽,唐政緊蹙的眉眼越舒展開來。
「姑媽說得好。」
*
雲蒔休息了一天,立馬就聯繫y國的名醫。
還找來了之前讓雲嫵沉睡的主治醫生,這個醫生讀研時對生物科學挺有建樹。
主治醫生阿爾傑挺惶恐的。
「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只要盡力就好。」
這一句話,讓阿爾傑壓力小了不少。
雲蒔之前跟京大實驗室的教授們說話,提前調整好生物鐘,當時就開始越洋視頻通話,彼此交流一下。
還定好了給雲嫵治療的時間。
雲蒔沒有系統學過醫,在給雲嫵救助的期間,只能打輔助。
在這個方面,謝延是幫不上忙的,就待在長安殿,除了處理一下公司的事務,就聽弘辰講雲蒔以前的事情。
聽得津津有味。
弘辰是看着雲蒔長大的,骨子裏覺得,女王的丈夫,就要做好「三從四德」。
這個「三從四德」是建立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大致就是讓他好好伺候雲蒔。
談話中也無不提到這個問題。
謝延表示ok,端起面前的香茶淺啜起來。
但他想的伺候跟弘辰想的伺候,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弘辰覺得,這小伙子不錯,女王的眼光是一如既往地好。
「等女王處理好唐政,肯定會給您冊封皇后的。」
「噗!咳咳……」
謝延一口香茶噴了出來,劇烈咳嗽着。
這是他最失態的一次,正巧被剛回來的雲蒔看見了。
「喝茶也能這樣子?」
弘辰剛要說話,謝延朝他擺了擺手,弘辰跟雲蒔答了聲招呼,淺笑着離開了。
「不小心嗆到了,」謝延放下茶杯,
此時諾大的宮殿內只有他跟雲蒔。
「剛才你跟弘辰說什麼?」
謝延抓着她手腕,輕輕一扯,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
雲蒔心裏咯噔一跳,「我不會納男寵的。」
什麼?
「你們y國女王還能納男寵的?」
「有時候,王室人脈單薄,就會稍微寬鬆一點。」
看來,以後不止要塗護手霜,還得敷面膜了,得保持年輕。
還得多鍛煉,到時候要是滿足不了自家小媳婦……
雲蒔絕對想不到這男人想到遙遠的天國去了。
「你放心,我有你就夠了。」
「自然,就我一個人你都吃不消,」謝延擰了擰她的臉,像是破殼的雞蛋,真滑溜,「你要是敢納,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雲蒔才不信他的鬼話,把玩着他的領帶,「你還沒回答我的話,跟弘辰說了什麼。」
謝延笑了起來,因為笑意,胸膛輕微顫動,「他讓我好好伺候你。」
說的話特別不正經。
「你胡扯,弘辰才不會說這種話。」
「不信你自個去問問他,我都答應下來了。」
這種事情雲蒔怎麼好意思去問,她要起身,細腰被他扣住,「別動來動去。」
聲音,都啞了好幾度,染了靡音。
雲蒔身子瞬間僵硬了,為了防止他亂來,立馬轉移話題,「我需要京大實驗室那邊的藥物,延哥,讓你兄弟幫忙送過來一下?」
「什麼時候?」
「十六天後。」
「那還早,計劃好了?」
「嗯,」她們管着叫甦醒計劃,想到這些年的努力很快就要落實了,很是緊張。
希望快點,又害怕失望。
謝延明白她的不安,抱着她,給她安慰,「不管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給她最大的安心。
「你放心去做,」哪怕整個y國都拋棄了她,他依然會陪着她。
「嗯。」
當晚睡覺時,想到雲嫵被沉睡的狀態,又聯想到離九森之前跟自己吐槽的算命大師。
這麼狗血的事情都被他撞到了?
也好,雲嫵是雲蒔的妹妹,如果他們兩在一起,那自己也比離九森長一個輩分,不虧。
男人的腦迴路,有時候就是這麼奇葩。
想到這個事情目前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看在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份上,給他點提示吧。
摸出手機,他給離九森先發了個抖窗口的功能,然後敲字:
【你未婚妻快出現了。】
剛才離父母因為雞皮蒜毛事情吵架了,離九森去當和事佬,無聊時看到謝延的消息。
瞬間緊張了。
【玩我?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真的比我年齡大?】
一連串的問題,謝延擰眉。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般聒噪?
正踟躕要先回答哪個是,枕邊傳來不悅聲。
「大半夜你幹嘛玩手機?屏幕亮度射到我眼睛了。」
聲音帶着倦意,鼻音也重。
雲蒔被吵醒,不高興了。
她有點起床氣,謝延是後來才知道,立馬將手機扔出去,轉身摟着雲蒔,親了親她額頭,「不玩了不玩了,不生氣啊。」
哄寶貝呢。
雲蒔閉着眼,習慣性往他懷裏鑽,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謝延一顆心被填得滿噹噹的。
有雲蒔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離九森打了個哈欠,久久等不到回答,又將電話撥過去,沒人接。
艹!
他敲字:【謝延,是不是兄弟?】
------題外話------
ps:雲馳是雲蒔在地下城的父王,而凌澤是雲蒔在a國的父親,我解釋得應該清楚吧?嘿嘿~
錯別字晚點改,五一前好多事情要做,頭髮都禿了,寶寶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