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又在衣服其他地方摸索了一番,發現沒什麼異常了,便將衣裳扔給了守月。美國小說網 https://m.gogogous.com/
「幫他把衣裳穿上,你摸着他不覺得膈應嗎?」杜塵瀾調侃道。
守月頓時覺得心中噁心起來,有點想吐了。人剛死不久,還是熱的,屍身並未僵硬,守月不用多久就將衣裳給此人套上了,還替此人重新包紮了一番。
他要背着此人去亂葬崗,可別被人看出不妥來,這樣還能謊稱是喝醉了。
「快着些,別讓人看出端倪來。」杜塵瀾他們此刻已經到了知客酒樓的不遠處,他下了馬車,看着守月將馬車駛離原地。
原本守月是想背着人去亂葬崗的,可後來想了想,這幾日嚴查,還是駕了馬車去,等到亂葬崗不遠處,再將馬車停放在某一處。
杜塵瀾信步往前走着,當來到酒樓的角門處,輕輕地扣了五下。
「誰啊?」裏頭迅速傳來問話,是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母親晚上想吃獅子頭,勞煩給做上一盤!」杜塵瀾輕聲回道。
門內安靜了片刻,隨後杜塵瀾才聽到了腳步聲,接着角門被打開了。
「進來吧!」這是一名廚子打扮的老者,頭髮中夾雜着銀絲,然而身板卻很壯實。他將手放在腰間的圍布上擦了擦,而後瞥了杜塵瀾一眼,眼神中帶着厲芒。
「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就給你做了。」說着,便將門給關上了。
杜塵瀾只覺得好笑,竟然這麼謹慎,還得對暗號。
「我家主子在二樓,大人請隨我來。」此人說完,便率先走在了前面。
杜塵瀾跟在其身後,看着對方矯健的步伐,便知此人是個練家子,外家功夫不弱。
杜塵瀾邊跟着前面的人上樓,邊仔細觀察着四周的佈置。知客酒樓不大,在京城也不算知名,他並沒有來過。
「到了!我就送到這裏,大人進去便是!」這廚子將杜塵瀾領到了一間雅間門口,便頓住了腳步。
杜塵瀾看着門口守着兩名黑衣人,二人只是打量了他一眼,而後其中一人便轉身敲門了。
「主子!杜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一道女聲從雅間內傳來,聲音略帶沙啞,摻雜着幾分滄桑。
「杜大人請進!」
杜塵瀾一跨進雅間,身後的門便迅速關上了。他立刻打量雅間內的環境,一間並不大的屋子,然而卻站了不少人。
三名護衛,一名婆子,另外背對着他坐着的是一名披身披織錦斗篷之人,看身量是女子。
杜塵瀾連忙恭敬地行了禮,「臣杜塵瀾參見太后娘娘!」
女子沒有轉身,但他卻見過站着的那個婆子,這不正是楊嬤嬤嗎?
「杜大人不必多禮!」女子這才轉過頭來,不是慈寧太后又是誰?
「想見你一面可不容易,要花不少心思!」查太后冷哼了一聲,接着便站起身,看向杜塵瀾眼神中滿是複雜。
她仔細端詳着眼前少年的容貌,與印象中那人像極了,她看着少年抬起頭來朝着她笑了笑。這一笑,如晴光映雪,將少年整張臉襯托的溫潤如玉,她不禁將其與印象中孤傲的面容區分開來。
截然不同的性子,人生的軌跡自然不一樣。
杜塵瀾暗自腹誹,可不是嗎?大晚上的,從宮裏跑出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但絕對不容易就是了。
「娘娘要召見臣,只需下令便是,何須您親自跑一趟?」
「哼!皇帝他對你是寶貝得很,哀家要是傳召你,皇帝能捨得?」
查太后仔仔細細打量着杜塵瀾,不得不承認,相貌好又足智多謀,倘若顧氏還在,杜塵瀾就是天之驕子,讓京城所有世家子都難以企及,媒婆都要將侯府的門檻踏破。
可惜了!要怪只能怪當年顧玄瑧太過鋒芒畢露,不懂得韜光養晦,偏偏又心軟,才害了顧氏,也不知這杜塵瀾會不會步他父親的老路?
「皇上日理萬機,如何會理會這些?」杜塵瀾抿唇一笑,反正他是不急的,該急的是查太后。
查太后出宮皇上一定不曉得吧?他不相信查太后會浪費時間。
「好了,今日找你來所為何事,相信你也猜到了。當年之事你一直以為是哀家所為,但哀家告訴你,哀家當年也不過是旁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查太后開門見山,當年之事怎能讓她一人承擔?明明始作俑者是那賤人。
杜塵瀾揚起了眉峰,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查太后撇了撇嘴,這小子剛才進來時,看到是她毫不意外,可見早就猜到是她了。既然能猜到是她,那自然就能猜到她的目的。這麼沉得住氣,也是她之前小看了對方。
「你也別否認你是顧玄瑧的兒子,咱們開誠佈公地談談。當年顧家被誅九族,的確是哀家下的令,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查太后嘆了口氣,眼神中帶着幾分蕭瑟。
杜塵瀾冷笑,迫不得已?鬼話連篇!顧氏被誅九族,是在查氏發現她自己懷有遺腹子之後,那時他已經三歲了,紀蘊比他還大了一歲。查太后是為了誰鋪路,自不必多說。
看見杜塵瀾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查太后臉色一沉,可一想到還有事相求,便只得忍耐了下來。
「通敵賣國的罪名自然是假的,然而當年陷害顧氏之人在朝中佔了大多數,你想不到吧?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皇室勢弱,顧氏在先帝仙逝之後,在朝中的地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說是權傾朝野,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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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太后回憶起了當年之事,臉上閃過一絲悵然。
「當年誰敢說顧氏的不是?就連邊關的軍權都在顧氏手上捏着,朝中內閣和皇帝批閱奏摺,都要先經過顧氏之手。可謂是一時風頭無兩,每日去侯府巴結之人數不勝數。」
杜塵瀾聽到此處,不禁嘆了一聲。皇上登基之時,還是個少年。顧氏對皇上自然是忠心的,然而朝中還有不少虎視眈眈之人,自然不放心將朝政交到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