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這邊,空闊,雖然有些東南風不斷吹來,但已完全吹不去那種悶熱。
過了7月,海沙市已慢慢進入酷熱的炎夏,但是,清晨,深夜,溫差較大,還是有些微冷。
叮囑了小蘭注意喝水,趕快忙完那些花盆就回去歇息後,唐逐雀趕緊往回走。
自她嫁進葉宅後,做得最成功的事是與葉宅的傭人們相處得極好。小桃,小蘭等女傭很善良,勤勞,唐稍微對她們好些,小桃,小蘭就會記在心上,加倍回報。
同時,她明白到為何之前葉芷玥從國外回家前,小桃等人會表現得那麼焦急,其實也不是因≠∑ωáń≠∑≠∑ロ巴,▽.▼ns●b.♂m為葉芷玥是甚麼嬌蠻霸道,打罵下人的千金,反倒是因為,花園那些花盆是葉芷玥空暇時,與下人們一塊種植的,吩咐屋內屋外周圍的綠化要做好,所以,小桃她們才顯得那般緊張。
太陽如此刺眼,乾燥悶熱的天氣,葉庭鷹那男人最討厭,想必他下午也不會再出門,唐逐雀返回的路上,不禁心想着。
客廳的門外,古東然正東張西望,見到她返回來,大步奔過來,稟告道,「夫人,總裁心情不好,先回房休息了,他囑咐你沒事別亂跑。」
葉庭鷹交代的這些話語,總像父母教導小孩子,瑣碎又帶有強制性,讓人聽着便是不舒服。但是,這次,唐逐雀反倒沒那麼反感了,或許是因為古東然衷心希望她過得開心的緣故。
「古大哥,聽說你們要談甚麼車展會?葉氏集團有合作跑車展銷的規劃麽?」唐逐雀隨口問。
「不是。總裁想給車庫那些跑車開辦個私人展會,吸引合適的買主,希望集中一塊轉賣出售,儘快籌資,看能否最短時間籌得60億。」古東然應道。
「全部賣掉?籌資60億?他突然要這麼多錢做甚麼?」唐逐雀脫口而出。
若是公事,葉庭鷹直接從葉氏集團挪用便是了,但肯定不是公事。
因為,薑還是老的辣,葉博宏撒手不管葉氏集團前,暗地裏強令財務部的財務總監等高官每月要把公司日常開銷。盈利清單。以及孫子投資花銷等組織好,向他作一個簡短的視頻匯報。
這樣一來,葉庭鷹挪用資金,葉博宏都會知悉並追問。
當然。這事也瞞不過葉庭鷹。前些日。他才在電話里勒令陸風設法把自己挪用部分公司待用資金用來炒股的資金,全部填還回去,免得到月尾爺爺知道後。會大動肝火——
那晚,夜很深,葉庭鷹估計以為她睡着了或也不打算瞞她,就在房門外給陸風低聲打電話,唐逐雀聽得一清二楚。
「夫人,這我就不清楚了,總裁他只說要轉賣掉那些跑車,籌夠60億,其它甚麼也沒說。」古東然笑笑。
唐逐雀無奈了,不再追問。
她相信古東然說的全是實話,因為他這人老實得厲害,而葉庭鷹那男人老闆的作風太過強勢。
無論何事,葉庭鷹不說,古東然便從不多嘴過問,而葉庭鷹說的話,他又滴字不漏地記住。
待古東然返回小洋房後,她也跟着徑自返回臥房。
對面的臥室那扇房門微掩,唐逐雀剛打開自己的房門,準備進去,低沉,平靜的男音從房內傳出來,「捨得回來了?有空的話,進來給寡人倒杯酒。」
又是寡人?這自我稱呼,在古代只有皇帝才能使用,他真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剝削者了。…
沒空的話,他恐怕也會像勒令陸風般勒令自己進屋去給使喚,唐逐雀溫順地推門進去。
葉庭鷹坐在酒桌前的沙發椅里,兩膝合併,膝蓋上面放着台輕薄平板電腦。
他那些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面不斷敲打,熟練的手勢,飛快敲打的修長指節,看上去,機械又帶些美感。
他屋內的客廳,家具不多,看上去一目了然。
除了房門旁的玻璃鞋櫃,不遠處兩張舒適的沙發椅,一張花梨木的酒桌,對面便是一體式的簡約風格的楠木辦公桌,書櫃。
「葉庭鷹,你要喝甚麼酒,你的酒放在哪?」唐逐雀環視一圈後,並沒發現他需要的東西。
垂首敲字的葉庭鷹應聲抬首,黑眸不悅又有些詫異地盯着她,那有些複雜的目光,就像生性內斂低調,有良好修養的男人在打探一塊異形怪狀的玩意兒。
「我真沒找到,酒放在哪?」唐逐雀再次問道。
「白痴!酒櫃在臥室裏面。」葉庭鷹罵了一句,提醒。
罵完,他苦澀地搖搖頭,這回不該罵。回想下,這麼多天了,她連自己的臥房也沒進過。
唐逐雀快步走進他的臥房。
他的臥室,家私佈置更簡單,一大片灰白的地板,那張靠牆帶床頭櫃的歐式大.床,床被枕頭全是低調的灰色調;一個簡約風格,佈滿米蘭方格的麥芽白啞光衣櫃,便是個酒紅色,琉璃質感強烈的酒櫃。
酒櫃的正面,附帶扇灰白的玻璃移門,移門的盡頭,那醒目的銀色密碼鎖告訴她,要輸入密碼,才能打開那扇移門。
該死的控制狂!唐逐雀低聲罵了一句,悶悶地折回廳外,不滿地怨道,「葉庭鷹,你幹嘛要把酒櫃都鎖了,都不知道密碼,我怎麼拿酒?」
葉庭鷹正敲打的手指頓住,他輕輕把那台輕薄平板電腦移開,放在沙發里,大步起身返回臥室,很快,就拿了支原裝的紅酒踱步出來。
他坐在沙發里,從酒桌下面的抽屜拿了開瓶器,利落地打開紅酒瓶,沉聲道,「還不過來?」
唐逐雀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冷笑地指着那瓶紅酒,道,「葉庭鷹,這種鳴鷹牌的紅酒你到底拍了多少支,一共花了多少錢,爺爺他知不知道?」
這些鳴鷹牌的紅酒,因為口感香醇綿長,口味獨特,已被紅酒喜好者炒賣得很高,拍賣價已經是紅酒品類中最高的。
葉庭鷹冷冷瞪了眼多嘴的女人,把那支酒放進酒.托里,往晶瑩剔透的酒杯倒了兩杯酒,沉聲道,「來,快嘗嘗,喝完陪我睡會。」
唐逐雀立時皺眉,「你自己睡,我不睡了,我今天已經睡了快12個鐘,再睡今晚我會失眠。」
這下,葉庭鷹破天荒地不再扭改她的辯解,淺淺抿了口酒後,再次搬過那台輕薄的平板電腦,又快速地敲起字來——
唐逐雀好奇地湊過去,她兩眼剛看到屏幕,下一瞬,頭部已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
「不該看的別看!喝你的酒去。」葉庭鷹緩緩把平板電腦合上,冷聲警告。
唐逐雀摸了摸被人敲得微痛的後腦勺,再次想起那次被他一拳打昏的事,心裏生出了委屈。
她撅起嘴,放下手裏的酒杯,生氣地開口,「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葉庭鷹,你永遠是君子的反面,小人。連女人都打,真沒風度,你骨子裏,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葉庭鷹冷眼斜睨她一眼,淡淡開腔,「在我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君子的定義。但寡人是不是小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還有,女人也要分很多種,像你這種表面溫順,實則叛逆的女人,不但要罵,還得狠狠打,好好調.教一番才行。如果能從娃娃抓起,你還可能是個好妻子。」
「剛才,莞音她跟你談過甚麼來?」葉庭鷹一邊問着,一邊自顧自地喝酒。
他喝酒的姿勢很優雅,先是薄唇微張,淺淺啜了一小口,含住那些酒體,像要用來漱口,兩三秒後才咕嚕全部吞下,微凸的喉結只是動了下,完全沒有其它男人豪飲的痛快。
「不告訴你,想知道的話,你不會自己去問她?」怎麼又來關心那個高挑女人,SH.IT!
唐逐雀兩手交叉,放在後腦勺,靠在椅背上,鼻子用力吸了吸,不得不說,這紅酒是有些昂貴,但酒香味很濃很濃,空氣里瀰漫着香醇的酒香味,很是好聞。
他是第一個說自己骨子裏含有叛逆精神的人,以前那些人只會說她知書識禮,勤奮好學,謙虛,脾氣溫和。
被人冠上,千篇一律,太多褒性的讚美詞,她鮮少聽到別人對自己不好的評價,真是新鮮。
如果能從娃娃抓起,你還可能是個好妻子!葉庭鷹他說的這句話,唐逐雀真不愛聽,但聽了一遍,卻就記住了。因為,他的字面意思是:你現在根本就不是個好妻子,小時候的教育不到位。
想起那個有着高挺俏鼻,明顯雙眼皮下,兩隻清澈的丹鳳眼顧盼生輝,海拔高達172的高挑身材的混血兒女人,林莞音,唐逐雀心裏突然興起莫名的妒火。
今天中午,她看得出來,葉庭鷹是很真誠地關心林莞音那女人的身體健康,感情幸福,甚至包括她未來的婚姻,關心到要與別的男人,像徐懷軒那般脾氣暴躁的男人起爭執。
可是,這男人不是眼界那般高的傢伙麽?為何要多管閒事——
或許,林莞音與他一起長大,兩人青梅竹馬,絕對不止好朋友這麼簡單的關係。
唐逐雀吞下無故湧上喉嚨里的那抹苦澀,起身,點頭,強作微笑道,「葉先生,不打擾你繼續忙了,我先回房睡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