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蒙眼底閃過一絲冷色:「四弟沒回來,段湖,竟敢獨自返回?」
「哥。」林深桂喚了他一聲,有些發怔。
之前,林深蒙不是還說段湖是可用之人嗎?怎麼如今又翻臉了?他與林深幸,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
「榆木腦袋。」林深蒙看了林深桂一眼,咕噥一聲,沒搭理他。
林高金道:「他就在外面,說,是林深幸講他可以自己回來的。」
「但他總不會將四弟帶到琉璃谷就直接返回了吧?」林深蒙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林高金點點頭:「是,當然,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四弟。」
簡單一句話,蘊含的深意,卻足以又掀起一道巨浪。
林深幸恐怕沒在琉璃穀穀口出事,但是,沒等到,就意味着下落不明。
林深蒙笑道:「大長老,我這個人實在不會猜謎,還是請您告訴我,到底……要我們怎麼做吧?」
動用召集令將所有人召集到此處,提前舉行長老會,林高金必有深意。
總不會專門叫過來,大家一起靜|坐。
果然,林高金雖然不知道什麼叫讓步,什麼叫謙虛,可是,他起碼知道有問必答。
「四長老在琉璃谷中失蹤了,你還問我要怎麼做?」林高金反問。
林深蒙不為所動:「您才是大長老,這裏由您主持。」
林高金道:「四長老不見了,當然要人去找,你要我主持?好,我讓你去找。」
林深蒙依然保持笑容:「大長老,我們是讓您主持,不是讓您做主。」
林高金啞口無言。
看來,林深蒙也不是這麼容易上當的。他便放棄再攻擊林深蒙,轉而向所有人說道:「四長老在林家也是重要一員,自然不可以放着不管。我想,得讓讓去找他回來才行。」
去找他?
意思不就是……去琉璃谷。進礦道?
林深蒙道:「還是讓段湖進來吧,我們多問幾句,也好掌握一下情況。」
林高金無語。
剛剛不是還說讓我做主嗎?怎麼如今又成了你帶節奏?
他不滿意,道:「段湖嚇着了。我讓他去休息,現在,不用把他叫進來吧?」
是您說不用,就不用的嗎?林深蒙看着他,笑道:「大長老。不如也問問別人的意見吧?」
林深桂附和道:「難道只聽您一家之言嗎?您雖然是大長老,卻並非家主,怎能開一言堂!」
「你敢呵斥我?」林高金狠狠剜了他一眼。
林深桂往後一躺:「不是。」
林深蒙敢拂林高金的虎鬚,不代|表他也能。
「哼。」林高金哼了一聲,不再言語,也不提段湖下落。
然而,林深蒙要是肯讓林高金這樣混過去,他之前就不會那樣挑釁他了。
「大長老!」他提高聲音,「問問眾人,要不要讓段湖進來吧!」
林深桂這時才小聲附和:「是啊。總不能只聽您一家之言。也要問問段湖,究竟是怎麼回事才對。」
言下之意,是懷疑林高金說謊。
林深蒙和林深桂這麼一唱一和,再次挑起了林高金的怒火。
「好,我就讓你們見見段湖,等你們問完話,記得,我一定要選出一個人去琉璃谷找四長老!」他拋下這句預告後,便將一直在身邊侍奉的隨從驅使離開,讓他將段湖從歇息的地方帶來。
林深蒙聽到了林高金的警告。也知道他是警告誰,但他不以為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中連一丁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
林深桂悄悄問他:「哥,你不怕他讓我們去?」
林深蒙白了他一眼。深深嘆了口氣:「朽木不可雕!」
沒頭沒腦被罵了一句,林深桂也想不通是為什麼,他無奈地縮回來,暗道,好,我就看看你有什麼辦法逢凶化吉?同時。林深桂也有些後悔,早知道林深蒙如此瘋狂,他當時就不該陪他一起挑釁林高金。現在,林深蒙自身難保,還要拖他下水,可恨。
之前他要是乖乖呆着,如今就只要等林深蒙和林深幸一樣「失蹤」,他就能順利接受二|房了,就像之前的林深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只想自己本可能等林深蒙去|死,可當年三房卻只有一個林深幸,那又是為什麼呢?他若是敢學林深幸,也許……算了。林深蒙也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短短時間裏,林深桂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複雜的想法,都是一縱即逝。
「砰!」
開門聲驚醒了林深桂。
剛剛被林高金派出去找段湖的隨從回來了,太着急,所以直接將門狠狠推開。
說是推,不如說是砸。
只手化為拳頭,狠狠砸在了門板上,「砰」一聲將不少如林深桂這般陷入思索的人嚇醒。
「帶來了。」他將段湖拉進來,回到林高金身後站定。
段湖還有些茫,之前林高金讓他休息,怎麼又急匆匆將他叫來?
他今天一連被嚇了兩次,精神不振,渾渾噩噩,乍一進門看到所有人都用餓狼般的目光盯着他,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段湖!」林深蒙這時候早就恢復笑容,「你過來,我們有話要問你,問完你就能回去休息了。」
林深桂愣住,剛剛林深蒙不是還責罵段湖嗎?怎麼現在又變了臉?
剛剛段湖走進來的時候,不少人受到之前林深蒙話的影響,看他總覺得這孩子心思不正。於是,才有段湖所見,那一個個餓狼般的目光。然而,林深蒙這個真正掀起亂子的人,卻反而一臉無辜地看着段湖,還對他招手,十分和善。
他方才指責段湖時,疾言厲色的話只有一句,何況段湖根本不在那裏。
現如今,恐怕除了他自己和林深桂,都沒人還記得是林深蒙第一個說段湖膽小怕事。
林深桂剛要說什麼,林深蒙就投來一個目光,淡淡的,但立刻堵住了林深桂的嘴。
他何必趟這渾水呢?林深蒙顯然顯然是要招攬段湖,他說了,不過是讓段湖討厭林深蒙,讓林深蒙討厭他,對他自己有什麼好處?他又不覺得段湖有什麼值得招攬的,他連段榮有什麼值得招攬的都不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