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仙冷笑道:「苦衷?有什麼苦衷不能說出來?事無不能對人言,除非,除非他就是獨孤求敗本人,不然再有什麼苦衷,能看着我們這些人一個個死在雲涯子的手下而不救嗎?他不是說很愛你嗎,現在還愛着,那看着你給雲涯子快打死了,也沒見他出手。當時救你的是滄行,可不是你的這個徐林宗!」
屈彩鳳緊緊地咬着嘴唇,說話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我,我當然知道,我知道滄行才是捨命救我,但,但徐林宗他,他的全家都在獨孤求敗的手上,他,他那樣是不得已啊。」
林瑤仙哈哈一笑:「還真是不得已,首先,獨孤求敗不是雲涯子,如果說徐林宗的家人給雲涯子控制,那這條還勉強說得通,但獨孤求敗本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取雲涯子的性命,甚至後來安排了陸炳來反殺雲涯子,既然徐林宗也是他的人,為什麼不出手?哼,他明明就是留下徐林宗來對付滄行的,而不是雲涯子,如果徐林宗只是他的一個手下,而不是他本人,他有什麼不好出手的,要裝死?!」
屈彩鳳的眼中淚光閃閃,從她的心裏,是一萬個不願意相信,徐林宗居然是策劃一切的獨孤求敗,但這一句一句地,卻象刀子一樣,刺着她的心。她求助式地看向了沐蘭湘,近乎哀求式地說道:「沐妹妹,你,你也這樣看嗎?」
屈彩鳳的心思,沐蘭湘又怎麼會不知道?作為徐林宗的多年師妹,甚至作為她第一個初戀的情人,徐林宗在她的心中,雖然現在完全無法與李滄行相比,但她也和屈彩鳳一樣,不想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看着在自己的腳邊抽搐的雲涯子,沐蘭湘輕輕地嘆了口氣:「也許,也許徐師兄給那獨孤求敗下的任務,就是想要趁機偷襲大師兄。或者是在關鍵時候要以我們為人質吧,也許,也許那獨孤求敗有辦法讓他相信,大師兄一定會在關鍵時候出手。救下我們的。」
林瑤仙冷笑道:「沐妹妹,你不必為你的徐師兄說話,剛才你也看到了,那陸炳在吼叫的時候,生死關頭。徐林宗用的是什麼來對抗的?!」
沐蘭湘的嬌軀輕輕一震:「你是說,你是說那些黑氣?!」
林瑤仙哈哈一笑:「正是,那明明就是終極魔氣,徐林宗不僅投靠了獨孤求敗,連他自己,也把身體出賣了,練起了終極魔功,甚至,甚至他早早地就練了這功夫了,屈彩鳳。滄行說得對,以前的那個和你纏綿徘側,成了夫妻的徐林宗,早已經不在了,現在的他,之所以不敢再回來找你,要麼是因為他就是獨孤求敗,要麼,就是因為他練了終極魔功,也跟雲涯子。陸炳這樣變得不人不鬼,連心肝五臟都是那蠱蟲所變啦!」
屈彩鳳尖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淚終於忍不住地落下:「別說了。你別說了!」
林瑤仙輕輕地嘆了口氣:「屈彩鳳,你我以後都要成為滄行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一些以前的事情,最好忘掉,現在的徐林宗。正想盡他的一切力量,去殺了滄行,傷害滄行,你居然還在這裏為他說話,不管他是不是獨孤求敗,都是滄行的致命勁敵,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要你認清楚立場,不要站錯了隊,給自己留下一生的遺憾。」
屈彩鳳咬了咬牙,臉上的神色轉為堅毅:「我知道我的立場,林瑤仙,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在這裏守住你們的,不過要是滄行有危險,我一定會上去幫他。」
沐蘭湘的臉上勾起一絲笑容:「這就對了,屈姐姐,大師兄答應過你,不會傷了徐師兄的,到時候,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辨認出徐師兄究竟是不是獨孤求敗,就算,就算徐師兄他真的是……」
林瑤仙馬上打斷了沐蘭湘的話:「徐林宗基本上就是獨孤求敗了,這點我也同意滄行的判斷,他不會殺了他,但會破了他的修為,讓他無法害人,我想,這應該是滄行能做到的極致了。獨孤求敗和雲涯子一樣,作惡多端,為禍人間,能留他們一命,已經不錯啦。」
說到這裏,林瑤仙看着仍然秀眉緊鎖的屈彩鳳,淡淡地說道:「屈姑娘,這樣應該能讓你滿意了吧。」
屈彩鳳嘆了口氣,轉過了身子,仍然對着前方,但她的那把玄冰長刀,卻是交在了左手,刀柄倒轉在手,反持此刀,而刀尖卻是有意無意地指着雲涯子的脖子那裏,這個架勢很清楚,若是雲涯子再有什麼對沐蘭湘不利的舉動,則她的這把刀,直接就會斷了雲涯子的頭,那刀身上血槽里的一抹淡淡的龍血,時而閃閃發光,就象是死亡的顏色,也是給雲涯子的最後警告。
三美正在說話間,那邊戰場中的形勢也起了變化,陸炳和徐林宗咬着牙,運起全身的力量,在艱難地前行了,兩人手中持着的寶劍,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突進。
李滄行所布的三道天狼氣牆上,無數個狼頭和狼爪,狼牙狀的真氣,正在嘶咬,啃噬着二人的護體真氣,把兩人拼命地向後拖,讓他們每前進一步,都是那麼地困難。
但二人畢竟是蓋世級別的高手,即使如此,仍然在逆氣前行,只是,每接近李滄行一步,要付出的代價越大,而他們周身的護體真氣,也是越來越地稀薄,衝進去時是兩團黑如濃墨,青若藍天的戰氣,看不到人影,而現在,戰氣只是貼在身上薄薄一層,不到三寸,連五官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突然,原來半蹲在地上的李滄行,猛地抬起了頭,兩道閃着紅光的,兇殘而原始的眼光,直刺陸炳的雙眼,陸炳的心中一驚,那兩道目光之中,分明透出的是無盡的殺意,已非人類的雙眼,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卻只見兇猛的天狼戰氣一陣暴涌,如同七級大浪,直衝他胸前衝來,他再也立定不住,手中的太阿劍幾乎要脫手飛出,而整個人,也被沖得向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