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團墨一般,松香和凝香親自打着燈籠走在前面,聽着身後太子妃和太子的溫言軟語,心情十分複雜。筆神閣 bishenge.com
就在昨夜,兩人還鬧得不可開交,太子甚至動手打了太子妃,可是現在兩人又黏黏糊糊地纏在一起,她們簡直理解不了。
「太子殿下以後還是不要出去胡亂吃酒了,吃的醉醺醺地回來鬧,臣妾也就算了,若是讓旁人聽了傳到了父皇的耳朵里,豈不是對您的名聲有損嗎?」
楚天歌款款地走着,看似苦口婆心地勸着雲燁,心中卻有另外的打算。
雲燁為什麼出去吃的醉醺醺的回來?今日又是為何抗拒自己想要遠離自己?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楚天歌一定要找出來的!
她楚天歌,從來就是天之驕女,如今是這太子府中最尊貴的女人,以後她還要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雲燁木然地走着,心中空空蕩蕩,似乎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他奮力地想了想,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身邊的女人嘰嘰喳喳地一路說着什麼,可是到底在說什麼,雲燁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到了。」
到了楚天歌的院子,松香和凝香識相地守在門口,沒有進去打攪他們的好事。
「殿下今日怎麼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麼心事嗎?」
楚天歌親自倒了一杯水給雲燁,雲燁皺眉接過來喝了,這才愣愣地抬頭看着她。
那有些茫然空洞的眼神,叫楚天歌有些不舒服。
她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一個聽話乖巧任由自己擺弄的男人,卻不是一個牽線木偶!
許是昨晚餵了那雌蠱太多的血,使得藥效有些重了?
楚天歌心頭不禁有些厭煩。
既然雲燁現在如同一個木頭一般,那她也懶得再裝腔作勢:「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
雲燁動了動唇,木然地回答:「昨日去了大牢,見了楚凰歌……」
楚天歌聽到他的話,頓時一愣,皺眉問道:「在大牢裏見了楚凰歌?楚凰歌那個小賤人已經被抓起來了?」
當初雲燁設計抓凰歌的時候,楚天歌也有參與,但是她沒想到,溫家的人動作竟然這麼快。
楚天歌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雲燁。
還有雲燁,他竟然沒有先跟自己報備?這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雲燁顯然不在狀態,一五一十地道:「被舅父抓起來了,關在暗牢裏。」
楚天歌眼睛一轉:「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她?
楚天歌是不是跟雲燁說了什麼?才讓雲燁跑去喝酒?
聽到楚天歌問起凰歌,雲燁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冷光:「雖然現在沒殺了她,可她也活不長了。」
他本來就做好了殺了凰歌的打算的,如今雖然不記得其中細節,卻也牢牢地記着自己要殺了凰歌!
雲燁說的是真話,楚天歌能分辨出來,嫣紅的唇角便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來。
「太子累了,先去休息吧。松香凝香,你們去把水清給我叫來。」
今日不知怎麼回事 ,雲燁的狀態有些不佳,楚天歌知道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麼具體細節來,還不如從水清身上打開一個口子。
反正水清這個小畜生,是時刻跟在太子身邊的,她就不信從水清口中問不出什麼來!
而且,最近這個水清很是可疑,她倒是要好好地收拾收拾他了!
松香凝香自然領命,親自去了那個小院子,去喊水清了。
「太子妃喚我做什麼?兩位姐姐可知道?」
水清臉色有些凝重,遲疑了一下問道。
「這個我們哪裏知道?左右不過是你自己說胡話得罪了太子妃,太子妃找你問罪罷了。」
松香冷哼一聲,不屑地道。
凝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對着水清道:「太子妃可能是想問你一些事情,到時候你老實回答就是了。」
水清連忙又問:「太子殿下呢?」
「我們出來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在休息了。」
凝香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冷不熱地說。
水清心中一個咯噔。
直覺告訴他,今日的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簡單。
不過,這個太子妃也太有手段了,昨日太子醉酒還對她言辭之間多有厭惡,沒想到今日她三言兩語便能哄的太子跟她去了她的房間。
而且最重要的是,睡了將近一天一夜剛清醒的太子殿下,竟然到了她的房間中又睡了?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難道是太子妃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
水清心中忐忑不安,跟着松香和凝香走進了後院。
楚天歌穿了一攏粉色的披風,上面用銀線繡着大朵的合歡花, 領口是用上好的白狐毛做的,圍住了嬌嫩修長的脖頸。
楚天歌站在門口,髮髻略微鬆散,柔媚的臉上帶着一絲冷笑,就那麼涼涼地看着水清。
水清也不敢細看,直接跪在了門口:「不知太子妃喚了屬下來是為了何事?」
楚天歌白皙的手收在袖子裏,勾唇冷笑道:「為了什麼事情,你心中難道不該清楚嗎?」
「屬下不知,請太子妃明示。」
水清頭也不抬,聲音凝重地道。
「水清,自打你從敬王府回來,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每日帶着太子廝混喝酒不說,今日竟然還敢編排本太子妃的不是?」
楚天歌聲音冷厲,眸色如冰:「說!你是不是被夜千丞和楚凰歌收買了?」
水清心頭狂跳。
想到自己悄悄送去了敬王府的那封信,伏在地上的身體有些顫抖。
不,他做的那麼隱秘,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太子妃一定是在詐他!
水清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屬下沒有,請太子妃明鑑!」
楚天歌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着水清道:「這些本太子妃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把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交代清楚了。」
水清抬頭一愣,問道:「昨天?太子妃想知道什麼?」
楚天歌先前本來就是在恐嚇水清,這樣一來,她再問其他的問題自然簡單,見水清鬆口,楚天歌冷聲道:「聽說太子昨日去見了楚凰歌那個小賤人,兩人都說了什麼?」
水清臉色一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太子妃,太子殿下與敬王妃說話的時候,屬下在牢房外面守着,兩人說了什麼,屬下並不清楚。」
「你是太子的貼身侍衛,太子跟那個賤人說了什麼你會不知道?」
見水清不肯說,楚天歌的臉色頓時有些扭曲,她聲音尖利地叫了一句,似乎快要崩不住體內的怒火了。
水清默默地低下了頭:「太子妃,屬下真的不知道,不如您去問問太子?」
水清發誓,自己說的是掏心窩子的實話。
太子殿下和敬王妃說話的時候,他確實沒在場,只守在監牢門口了,他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怎麼會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呢?
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太子殿下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隨後又去了溫家跟溫大人和溫公子交涉,他只從太子的口中聽到,敬王妃似乎是和太子殿下達成了什麼交易。
「水清,你這是在威脅本太子妃嗎?」
楚天歌的臉色瞬間難看的像是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