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麼說來大家都在的樣子啊,那個啥,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殺殺什麼的多沒意思,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看着房間內一副劍拔弩張的景象,作為人質被鮑德溫當做盾牌擋在身前的得文教授擺動着他高舉的手道,就好像是一朵隨風拂動的太陽花似的。
「得文,我可不記得你會弱到被這麼只蟲子給劫持。」
雖然得文表現的相當配合沒錯,不過貝拉克還是一眼看穿了這傢伙只不過是在跟自己裝蒜罷了,身為人質卻絲毫讓人看不出他有一點作為受害者的自覺來,泰然處之的樣子仿佛是被媽媽抱在懷裏的小寶貝似的安詳。
「人家可是教會的大人們好嗎?像我這樣一個窮教書的怎麼可能惹得起人家呢貝拉克大人?」
得文一臉惶恐的開口答道,雖然他努力的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市民形象,不過就連凪都能輕易看穿他顏藝指數MAX的表情下做作的演技和敷衍的態度,就更不要提作為挾持者的鮑德溫陛下會有怎樣蛋疼的感想了。
「真是無聊,得文,你們學院的人我可以放他們一馬,但是為了我們寶貴的時間,趕緊幫我把這幾隻教會的蛆蟲除掉好嗎?我們來這鬼地方可不是為了度假的!」
懸浮在空中的貝拉克以手扶額,心中的無奈不用言表便已然浮現在他的臉上,不難看出,得文這傢伙恐怕在被鮑德溫找到之後,恐怕連最基本的反抗——不甚至連打打嘴炮為自己辯解一下都沒有做便束手就擒了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高傲的得文為什麼會慫成這樣,不過貝拉克也並沒有心情去探究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學生心裏到底打着什么小算盤,他就像一位一進家門就發現老婆躺在地上裝死的丈夫一樣,選擇性的無視了某些被得文強加到他身上的奇奇怪怪的設定,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貝拉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教會和法師協會這麼多年來不斷的努力才建立了現在的和平,你難道想親手把它推翻嗎?教皇陛下已經親口宣佈過,魔法並不是異端,魔法師是值得尊敬的存在,我們是共同生活在神聖的光輝之下的神的子民,這一點也是你們的會長付出無數努力才做到的不是嗎?」
沒等得文想好要這麼應付貝拉克的要求,鮑德溫便率先開口道,相比於瓊那種欲先殺之而後快的暴躁態度,深明大義的鮑德溫的表現明顯沉穩的多,他從得文口中得知了貝拉克的真實身份後,便很清楚自己與對方直接的衝突絕不是什麼流氓地痞之間的打架鬥毆那麼簡單。
十二使徒是魔法師協會會長之下最高層的領導者,其地位基本可以和教會的樞密主教相當,而自己,則是教皇的機要秘書,更是未來的政教合一國家耶布斯王國的統治者,他們兩人之間的衝突很容易便會演變成教會和魔法師們之間再次的全面戰爭。而這種沒有任何利益可言,只會徒勞的內耗導致神聖同盟自身實力大幅消弱的戰爭,絕不是即將前往三面被鄂圖曼帝國領地合圍的耶布斯城繼承王位的鮑德溫想要看到的。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是你來到這裏的目的你也應該很清楚吧,為了那個可以實現一切願望的金蘋果,」雖然鮑德溫努力的向貝拉克拋出自己的橄欖枝,不過對此貝拉克似乎絲毫沒有領情的樣子,嘴角掛着不屑的輕笑,他俯視着面前的鮑德溫道,「這是本世紀,不,應該說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魔法師和占星學家,魔法師協會的會長大人預言中可以改變我們悲慘命運之物。」
「當第一片落葉被秋風捲走,遙遠東方的初始之地上,命運的果實已經生根發芽,囚禁着我們的牢籠將被打破,利劍將懸在我們的頭頂,審判,毀滅,或者將劍粉碎,然後獲得新生。」
張開雙臂,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神像前禱告一般,貝拉克用他充滿着磁性的嗓音將他所聽到的預言轉述出來。不得不說,他鏗鏘有力抑揚頓挫的演說極富有感染力,一開始時,他的聲音是低沉的,像是在黑夜中摸索前行的旅人一般,
而當他提到審判與毀滅之時,他的聲音又立馬變得高亢起來,仿佛是在絕境之中像百倍與自己的敵人發起衝鋒的騎士般慷慨激昂。
「偽信者,聽到了嗎?你們趾高氣昂的日子已經到頭了,預言已經得到了應驗,命運之果已經成熟,那麼我們將不再隱忍和妥協,懸在魔法師頭頂之上的利劍是時候被我們親手擊碎了,你們那個從不露面的虛偽神坻將會在魔法本源的真理面前損落,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忍氣吞聲下去了!」
「你不來教會當傳教士真是屈才了啊,貝拉克,」把身前礙事的得文推到一邊,將手中被教皇親自施加以祝福的聖劍高高舉去對準抱臂於空中的貝拉克,雖然看不到他盔甲之下的表情,不過從他的聲音中不難聽出,這位向來淡定的聖地國王動了火氣,「我可以准許你侮辱我,侮辱現在這個腐朽的教會,但是,你居然膽敢侮辱神聖的創世神大人。」
「我不僅要侮辱他,我還要幹掉他哩!你們這幫只會匍匐於地祈求得到神的恩惠的下等人這麼會明白魔法——以及使用它們的人類是怎樣高貴的存在,」毫不客氣的與鮑德溫針鋒相對道,貝拉克的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虛偽的和平可以結束了,自稱神的牧羊人的蠢貨們,你們只不過是被他所飼養的豬玀罷了,無論怎樣華貴的衣服和精美的粉飾都無法改變你們低賤的本質,你們只要生活在我們高貴的魔法師恩澤之下就夠了,這個世界的羅盤理應掌握在我們手上!」
「殺掉他,不必留情。」
將聖劍舉在自己面前,鮑德溫右手上的令咒一陣閃爍,一個同樣一身戎裝,手中卻拿着比自己身體還高的戰旗的少女便陡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英靈嗎?」
眉頭一挑,對於鮑德溫能召喚出傳說中的英靈為自己戰鬥這件事,貝拉克似乎還有些驚奇。
「接受指令,我的主人。」
將尖端裝有槍頭的戰旗輕輕挑在身後,貞德冷聲應道,身後寬大的落地披風隨着她前進的腳步緩緩浮動,那繡在黑綢披風上的巨大白色十字架在眾人眼中顯得格外的醒目,被教會視作異端魔女的她直到死後依舊堅定不移的信仰着曾經幫助過她的神大人,對於教會出身的鮑德溫的命令亦是準確無二的執行着,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執着還是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