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蕭季冰從車底下鑽了出來,蘇青忙過來,將人拉了起來,一邊幫着蕭季冰拍打着身上的灰塵,一邊開口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蕭季冰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證物袋在蘇青的眼前晃了晃:「在車底下發現了一點血跡,應該是從車斗里滴落下來的!」
蘇青看着證物袋裏那小小的棉簽,眼睛卻是亮了亮,太好了,只要有收穫就好!
而仲秋仁在聽到蕭季冰的話時,身形卻是晃了晃,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蘇青側首,目光特意在仲秋仁的臉上落了落,看着這個男人豁然變得一片慘白的臉色,卻是微勾了勾唇角。
仲秋仁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然後小心地抬起了頭,目光也是小心翼翼的向着蘇青這邊看了一眼過來,只是他竟然不期然地直接撞上了蘇青正投過來的目光,當下,仲秋仁的眼瞳就是一縮,一張臉上的神色,越發白的像紙了。
蘇青卻笑眯眯的,向着仲秋仁走近了幾步,仲秋仁低垂着頭,沒敢再抬頭向蘇青看過去,不過他卻一直看着蘇青的一雙腳尖,隨着蘇青一步一步地緩緩走了過來,仲秋仁也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幾步。
仲秋仁在盯着蘇青腳尖的時候,蘇青也同樣有留意着仲秋仁的一舉一動,在看到仲秋仁直往後退的時候,蘇青倒是非常感興趣的直接挑了挑眉。
包小黑一推孫晨,孫晨沒有防備,倒是直接被包小黑推得向前踉蹌了幾步,孫晨穩住身形,一臉不爽地扭頭向着包小黑看去,眼底里俱是濃濃的不滿,丫的,這個死混蛋到底想要幹嘛。
包小黑毫無形象地對着孫晨直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個二貨,他能說自己不認識孫晨嗎?
而孫晨這貨到現在也沒有發現,自己竟然直接被包小黑推到了仲秋仁的身後。
於是在仲秋仁又不知不覺地往後退了兩步的時候,便退不了了,因為他和身後的人撞在了一起。
腳下的步子不得不停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蘇青也緩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蘇青的目光在仲秋仁驟然起伏幅度變得又大又急的胸膛上落了落,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仲先生,不知道仲先生是不是還記得,這車底下的血是從哪裏來的嗎?」
仲秋仁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禁抬了起來,在小腹前交叉相握,嘴唇一連哆嗦了好幾下,然後這才發出了聲音:「那個,那個,應該是我拉羊的時候,滴下去的!」
蘇青點了點頭,但是卻直接話鋒一轉,面色也嚴肅了起來。
仲秋仁的心底里陡然一驚,沒有法子,這一刻他似乎被蘇青驟然釋放出來的冷意給凍到了。
「看來得麻煩仲先生和我們走一趟了,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
還不等仲秋仁再說什麼呢,蘇青一揮手,孫晨便直接一抬手,一隻爪子便按在了仲秋仁的肩膀上。
「上車,回龍城!」
蘇青一聲令下,特案組的大家便帶着仲秋仁坐到了車裏,然後在黑色悍馬車的帶領下,一行車浩浩蕩蕩的向着龍城市的方向飛速馳行。
……
一回到局裏,大家也不用蘇青再說什麼,直接便進入了自動自發的加班狀態。
只是,那滴血液能不能證明是張蘭的,卻需要等待結果出來,而結果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出來。
仲秋仁被帶回到了龍城市市局,不過卻沒有人過來陪他喝茶聊天談人生,只是讓他一個人等在審問室里。
仲秋仁時不時地搓搓自己的雙手,一會兒又用力地揉揉自己的臉,審問室里的地磚,被他來來回回的險些蹚出一條溝來。
而時間就在仲秋仁坐立不安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在等待檢驗報告的時候,蕭季冰已經很認真地將蘇青拾的仲秋仁抽過的那枚煙蒂,還有從焚屍現場帶回來的那枚煙蒂進行了對比。
從焚屍現場帶回來的那枚煙蒂,因為在戶外,經歷了足足一個半月的風吹雨打,所以想要在其上提取吸煙者的dna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
這枚從焚屍現場帶回來的煙蒂上,在過濾嘴的端頭處,卻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有兩枚很深的牙印。
這就是吸煙人的習慣,在抽煙的時候,習慣性的喜歡咬住煙蒂。
而這樣的習慣是一個人在生活的時候,不經意形成的,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下意識的習慣是什麼。
至於蘇青揀回來的那枚仲秋仁吸過後扔掉的煙蒂,真的是又新鮮又明顯,在那過濾嘴的端頭處也赫赫然有着一組牙齒的痕跡。
蕭季冰將兩枚過濾嘴上的牙齒痕跡進行了比對,最後得出來的結果是:兩個過濾嘴上的牙齒痕跡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特案組的眾人一個個的神情不禁都是一振。
大家的眼睛也都是亮晶晶的,太好了,真的不枉他們辛苦了這麼久。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包一來上班,便看到特案組的門開了,當下也不去自己的局長辦了,便直接進了特案組辦公室。
「包局!」李傑正拎着一袋子的包子也走進來,看到老包忙打招呼。
老包掃了一圈眾人,咦,竟然沒有看到自己那個不肖徒:「蘇青人呢?」
包小黑本來正在桌子上趴着呢,現在一聽到自家老子的聲音,當下脖子微微一僵,想了想,乾脆沒抬頭。
不過,總有小夥伴想要坑他。
孫晨和吳凡兩隻,一左一右地來到包小黑的身邊。
「啪」吳凡抬起爪子直接拍在了包小黑的肩膀上:「包子來了,小黑黑快起來!」
孫晨沒有說話,直接用動作表示了自己的直接,這貨居然直接一搬包小黑的腦袋瓜,生生地將他的那張臉給抬了起來。
而且這方向,居然還是真對着包大局長,於是包小黑一抬頭眼皮,便不偏不倚地正與他自家老子來了一個大墨小黑的瞬間凝視,當下老包的眼睛陡然瞪大了,自家的這個混蛋兒子,那雙眼睛分明就是格外的清醒,所以自己剛才進來,這個混小子是在裝睡了。
而包小黑的一張小臉也更黑了三分,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吳凡和孫晨兩隻,然後抬手向着自家老子一招手:「包局早上好!」
說着又補充了一句:「那個我們頭兒現在在法醫室,不過昨天晚上的時候,蕭法醫已經證實了,仲秋仁吸過的煙蒂上的牙齒印和我們在焚屍現場所發現的那個煙蒂上的牙齒印是一樣的!」
老包皺眉:「煙蒂上的牙齒印?」
馬維忠接話道:「是的,這個仲秋仁吸煙有一個習慣,就是咬着過濾嘴的頭,所以他所吸過的煙,過濾嘴上都有一個清清楚楚的齒印,而且仲秋仁吸的煙與我們在焚屍現場所發現的那個煙頭是同樣的香煙!」
老包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現在蘇青和蕭季冰兩個在忙什麼?」
金鈴道:「蕭法醫在仲秋仁的三輪車下,發現了一滴血,結果應該快出來!」
「如果能證明那滴血就是死者張蘭的血,那麼仲秋仁是殺人兇手便實錘了。」
而現在其實也是十之八九了。
老包聽着點了點頭,特案組辦的案子他一向很放心。
不過……
於是包小黑便發現自家老子的那雙目光竟然又盯上了自己,當下包小黑的嘴角一抽,直覺上便問了兩個字:「幹嘛?」
老包笑了:「我進來的時候你睡着了?」
包小黑點頭,很肯定地點頭:「是的,是的!」
他必須是睡着了,否則的話自家老子肯定要收拾自己,自家老子進了辦公室,自己居然裝睡,這不是找死的行為又是什麼?
老包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嗯!」
不過一開口話鋒便直接一轉彎:「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問了什麼問題?還是你想說這是你在夢裏聽到的?」
包小黑:……
臥槽……
敢情自家老爹居然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瞬間感覺不好了。
求救性地看看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哥哥們,姐姐們,求求大家了,趕緊幫幫我啊,把這事兒圓過去啊!
不過雷動先開口了:「啊,李傑回來了,都是什麼餡的包子啊?」
李傑嘿嘿一笑:「牛肉餡的,豬肉餡的,香菇油菜的,素三鮮的,土豆餡的,還有豆沙的,茄子的!」
雷動一抬手:「五個牛肉的!」
李傑立刻提高了聲音:「好咧!」
而立刻其他人也都紛紛聚到了李傑那裏,伸手去抓包子。
包小黑:……
丫的,難道他還沒有包子有吸引力。
老包的手裏,也被孫晨這個少根筋的,特別熱情的塞了兩個牛肉包子,兩個素三鮮的包子。
包小黑看看自己一雙空空的爪子,再看看自家老子手裏的四個大包子……
人比人果然淚汪汪呢,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在特案組裏的人緣竟然會差到如此地步呢。
就在他們剛剛將包子裏叼在嘴裏,蘇青和蕭季冰兩個人便已經走了進來。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夜未眠的疲憊,但是兩個人的兩雙眼睛都是極亮的。
一看到蘇青和蕭季冰走了進來,特案組的大家立刻一個個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蘇青的身上,準確地說,是在蘇青手裏的那張紙上。
蘇青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微微一笑,伸手先抓起一個包子,也不管是什麼餡的,便直接先塞給了蕭季冰,然後又抓起第二個包子,這一次是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老包:……
特案組的眾人:……
丫的,這貨就不能先說句話嗎,說一句的功夫還能餓死你不成?
蘇青可是真的餓了,直接三口兩口地解決掉了一個包子,金鈴很貼心地將一盒牛奶遞給了蘇青。
於是蘇青將這盒牛奶喝完了,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還是沒有吃飽,不過卻也填了大半了。
蘇青這才迎着大家的目光,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那張紙:「已經確定了,仲秋仁軍綠色三輪車下的那滴血跡,就是張蘭的,所以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所有證據來看,仲秋仁就是殺案張蘭,並且碎屍,然後運送了一百多公里進行焚燒的兇手。」
特案組的眾人一個個立刻都發出了一聲歡呼。
老包也笑了起來。
這個案子,特案組的眾人,付出得太多了。
其實在市局上下,甚至就算是廳里,在知道特案組接手的焚屍案,只在焚屍後的灰堆里找到了一截六厘米長的掌骨,還有兩顆牙齒的時候,大多數的人都以為這樣的案子,只怕會成為一個懸案,沒有辦法,已知的信息簡直太少了。
而這樣的一樁案子,如果成為懸案,相信大家都不會覺得意外的,甚至還會覺得理所當然。
或者應該這麼說,這樣的一樁案子,破獲了,才令人萬萬沒想到呢。
但是,偏偏的特案組的眾人,還就是成功地破獲了,不但破獲了,而且在完成這個案子的過程中,他們還破獲了一起密室殺人案。
老包看着特案組的里這一張張歡笑着的年輕的臉孔,也笑了。
年輕真好啊!
這些年輕人,正直,真誠,堅持,仔細……
他從這些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j察的未來。
只有這樣的年輕人,才可以從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肩膀上接下這份為國為民,認真負責的擔子,為生者權,為死者言!
於是老包在大家歡呼完了,便開口了:「好了,既然證據已經實錘了,那麼你們今天最好拿到仲秋仁的口供,然後做好結案報告,今天晚上我請你們特案組吃飯!」
老包的一句話,特案組大家集體沉默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老包的身上。
靜得有些詭異。
老包皺眉:「你們這樣看着我幹嘛?」
還是小包率先開口了:「爸,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你不是一向很摳門的嗎?」
老包:……
這特麼的是他兒子嗎?
他的兒子居然在這裏拆他這個老子的台?
老包突然間發現,自己果然平時打這個混帳兒子打得還是太少了。
而特案組的大家一個個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老包深沉地看了一眼包小黑,然後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包思遠同志啊,和我來一趟局長辦吧,我有事兒找你。」
說着,老包便背着手,邁着六親不認的步子走出了特案組辦公室。
包小黑一縮脖子,立刻向自家師姐求救:「姐,姐,姐,你說我老子會不會揍我?」
蘇青抬手在這貨的腦袋瓜上拍了拍:「兄弟,放心吧,肯定會的!」
包小黑忙抱住蘇青的手臂,搖啊搖,晃啊晃的:「姐,姐,救我啊,救命啊,我家老子會拆了我的。」
包小黑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嘴巴果然是有點太欠了。
吳凡笑眯眯地安慰了一句:「放心吧,拆了你不至於,也就是腦袋瓜上多幾個包罷了!」
說着,吳凡一招手,於是孫晨立刻將手裏最後一口包子塞到了嘴巴里,然後和吳凡一起,一個人架着包小黑的左胳膊,一個人架着包小黑的右胳膊,然後便連拖帶拉的就往外走去。
「吳凡,你混蛋!」
「死猴子,你吃完了包子都沒有洗手,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爪子上全都油!」
……
包小黑的抗議聲越來越遠了。
蘇青一打響指:「雷動,你帶着人去審!」
雷動點頭應了一聲!
證據既然已經實錘了,那麼仲秋仁那邊……現在已經在審訊室里關了整整一夜了,心裏建設只怕也早就潰不成軍了,所以想要讓仲秋仁開口,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於是雷動便直接帶着李傑,馬維忠進了審訊室。
仲秋仁正呆呆地坐在審訊室,手裏拿着一個包子,包子只咬了一口,聽到開門聲,他忙抬頭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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