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白茶這才想起了一條野嶺坡的規定:眾花草夜半三更不准露宿別家,一經發現剔除仙籍永世為奴!
看到芒草的疑慮,白茶則會心一笑:「顧不得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主兒----」芒草還是疑慮重重:「可這是野嶺坡的規矩,要是被魔君焱皛知道了,就算他賣老龍王面子,可這小花神也是必死無疑啊----」芒草想都不敢想後果,先不說魔君焱皛是個什麼樣的帝王,他若不肯給老龍王面子,單憑這條規矩那就可以清除了整個白茶府,芒草的首要任務就是要保護白茶的安穩,讓她平平安安生活,她如何能讓她犯險。一筆閣 www.yibige.com
白茶看着西邊的方向,意味深長的長舒一口氣:「快將她抬進去」
「主兒----」芒草這是第一次反對她的決定,從小到大,只要是白茶的話她都惟命是從,可是野嶺坡有規定,眾小花神不可越界,不是芒草不願救治她,只是芒草害怕,害怕違反條規惹怒了魔君焱皛,此刻的她在救人的善良面前選擇了恪守規定。
白茶見她竟隻身阻擋更是說道:「救人性命要緊,芒草你快讓開」
「主兒,今日非要救她就先殺了我」
白茶震驚:「你----」
「她是小花神啊主兒,若她是普通村民,我絕不阻攔,可野嶺坡的條規,難道主兒忘記了嗎?」
「今日若不救她,她會血盡而死,若救了她,花草越界也是死,何不試一試,萬一躲過這一劫呢」
「若這一劫躲不過去,難道主兒要眼睜睜的看着白茶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魂飛魄散嗎?」
「芒草----」白茶知道芒草是擔心她的安慰,也是對白茶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負責,看到芒草執意,白茶也是一陣無奈,是呀,這可是幾十條人命啊,可再看看血流不止的小花神,白茶只得說:「嚴格來說這偌大的白茶府不屬於野嶺坡,這你可是知道的」這話也是說給府上丫鬟下人說的,也讓他們心中寬慰,若是魔君追究下來有她白茶頂着。www..com
芒草當然知道白茶府處在野嶺坡與凡間交匯的地方,也是離凡間最近的荒山野嶺,只是芒草擔心的若魔君知道了,不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這事就是大事,退一萬步講,若魔君焱皛給了老龍王一個面子,白茶府平安無事,可這小花神呢?還不是必死無疑!若他肯發慈悲不計較便是沒事可誰願冒這個險?
白茶見她思慮過度,這小花神可經不起這般等待,更是說道:「難不成你想讓我親自去見焱皛嗎?」
「主兒---」見焱皛,芒草心頭大震,想起西海龍王叮囑過,魔族是萬惡之泉,主兒如何能去!主兒除了去村落救治村民可是半步都不曾離開過,若是她執拗起來非要去魔族,那魔君焱皛性情古怪,萬一吵起來,主兒不就危險了嗎?再說魔族是什麼地方,萬惡之泉!主兒要是去那也是九死一生的事,芒草見她勢必要救這個小花神,也不再說什麼,命人將府們插好,叮囑下人要守口如瓶不得私下議論今晚的事,更不得將今晚有人夜宿之事傳揚出去----
月落初沉,醫治小花神的傷勢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全身的血管像是爆裂開的花紋,白茶只待小花神微微轉醒,才倒了半碗溫開水餵她喝下,剛自轉醒不可立馬服藥,餵些青白水回回神,被救治過來的小花神見是白茶救了自己更是連連謝恩,只是全身動彈不得,一動便是渾身刺痛,雖然渾身劇痛卻還是抵擋不住它感受床的柔軟和溫暖,小花神心裏歡喜:感謝上蒼,感謝白茶姑娘救了我,我還是賭贏了,不禁長舒一口氣,她將自己的性命堵在別人身上無疑是刀口活命,甚是危險啊,此刻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勇氣,更加感恩白茶的善良。
她身為小花神當然知道越界是死罪,可自己身受重傷只得賭上一把,賭白茶的慈悲善良,賭白茶會不會見死不救---
小花神滿臉恭敬,奈何身體動彈不得只得微微低頭就當是行禮了:「風鈴草拜見白茶姑娘」
「你身上的傷不礙事了,便在這裏住上幾日好好養養」
此時已是後半夜,滂沱大雨悠悠轉小,貌似也唄白茶的善良所感動,沒有剛才的鋒利,轉為毛毛細雨,芒草見她乏了更是催着她休息,一早還要趕路。
「主兒---你都幾夜沒合眼了」芒草滿是心疼,見到風鈴草已轉醒便催促着白茶回屋休息。
風鈴草從芒草的眼睛裏看到了不善卻也不以為意,這野嶺坡還有比白茶府安全的地方嗎?沒有,這裏是最安全的,縱使有人想要趕她走她都不會走。
小丫鬟見到風鈴草悠悠轉醒,更是端來熬好的草藥餵她喝下:
「我家主兒親自餵姑娘熬製的,快喝了,雖然有點苦,可卻是最好的良藥,姑娘身上的傷厲害,可要好好養着才是」
「謝謝----」風鈴草接過婢女手裏的藥碗,看着黑漆漆的湯藥,透過熱氣她聞到了一股濃濃草藥獨有的味道,濃烈的苦味後面有絲絲甘甜,風鈴草喝了一口更是透過血液的疾苦,這作嘔的味道差點讓她吐出來,要不是這丫頭在這盯着她,恐怕她是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丫頭在這裏盯着也不免錯付了白茶的心思。
「很苦是嗎?沒關係,若姑娘覺得苦便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不然姑娘身上的傷是沒法好了,而且還會留下巨型蜈蚣一樣的疤痕,難看極了」
風鈴草會意笑笑,以示友好,可那丫鬟心直口快,也暗嘆白茶主人的醫術:「你知道嗎?昨晚都快嚇死我了,你渾身是血,這血都將府前的路染紅了,我還以為你活不成了呢!沒想到主子的醫術這麼高明,竟能起死回生,你看你這不活過來了」
雖然這話着實不適合在轉危為安的風鈴草面前說,可風鈴草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就這樣安靜的聽着,畢竟這小姑娘沒有惡意。
想到自己虎口逃生,前胸後背,手臂大腿全都是傷痕,尤其是臉上,一張漂亮的臉蛋多了道道傷疤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想到這裏,恨不得不捏着鼻子仰頭灌下,就算想吐也得強忍着,任由苦藥在胃裏翻騰也不吐出來。
那婢女趕緊扶她躺下:「姑娘再睡一會兒」
風鈴草早已被苦藥沖昏了頭腦,只覺昏昏沉沉,眯着眼睛已睡去。
那婢女更是端過藥碗,見碗裏還有剩餘的殘汁便湊近鼻子問了問,差點吐出來,想來她是吃不得一點苦,在偌大的白茶府里,有這麼一位通情達理的主人,她也受不了什麼委屈。
「怎麼樣?」芒草前來查看她的傷勢,已解心中的疑惑跟擔心。聽到婢女說剛喝了藥,睡下了,才放心的走到風鈴草身前。
看到她臉上浮起的道道傷痕,手臂上也是血管爆裂的痕跡,像極了條條華青蜈蚣,很是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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