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也匆匆跟了上去。筆神閣 m.bishenge.com
季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麻姑與趙婆子自然不信季嫵會去偷盜明珠,兩個人一臉擔憂的看着季嫵。
「嬌嬌,這可如何是好?」麻姑眉頭緊鎖的看着季嫵問道。
季嫵沒有開口。
趙婆子沉聲說道「眼下看來定是有人處心積慮的誣陷嬌嬌。」
季嫵自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姜禾公主。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悄無聲息的把偏殿的那顆明珠藏進她的衣袖之中。
電光火石之間季嫵突然想了起來。
是那個瘋婦。
唯有那個瘋婦近過她的身。
為何她沒有發覺這顆明珠呢?
一來是她沒有想到姜禾公主會用這個法子來構陷她,二來是她十指有傷,一出王宮便奏起琴來,指尖傳來的痛已經令她無暇顧及其他的。
好一個姜禾公主,原來她早已算計好了。
阿珠拿着明珠走了出去,她舉起手來在眾人面前一亮,定睛看着范婆子說道「奴從季氏阿嫵衣袖中搜出了這顆明珠,果然是她偷盜了大王親賜的明珠。」
范婆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什麼?」在場圍觀的百姓一片譁然,他們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特別是方才開口替季嫵說話的那個老者,他言之鑿鑿的說道「這絕無可能!」
他的聲音隨即淹沒在別的聲音之中,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沒想到季氏阿嫵竟是一個這樣的人,看似柔柔弱弱的竟與街上的毛賊無異。」
從季嫵身上搜出明珠可是千真萬確的事,當下很多人出聲附和道「是啊!」
「季家竟養出這樣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啊!」當下什麼聲音都有。
李氏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裏,她眼底拂過一絲笑意。
這一次季嫵算是全完了。
魏氏因季嫵被扶正,自然也會被季嫵所牽連,魏氏的好日子只怕也要到頭了,她心中怎能不歡喜。
阿珠手捧着明珠,她幾步走到范婆子跟前,伸手將明珠遞給范婆子。
范婆子接過明珠,她扭頭看着赫戰說道「這是物證還是暫且交由赫侍衛保管的好。」
赫戰拱手說道「是。」
他從懷中拿出一塊深色的帕子將明珠細細的包好。
范婆子定睛看着赫戰說道「赫侍衛如今人贓並獲也該將偷盜明珠的人拿到刑部問罪了。」
赫戰扭頭看着身後的侍衛說道「把季氏阿嫵拿下。」
他聲音一落,幾個侍衛大步朝季家走去。
就在那個時候季嫵緩步走了出來,與方才的柔弱相較,此刻她臉上依舊帶着無助,但多了幾分平靜。
麻姑與趙婆子跟在她身後。
季嫵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她輕聲雖輕但吐字極清「我季氏阿嫵對天起誓,我從未偷盜過明珠,更不知這顆明珠為何會出現在我身上,若此言有半點虛假便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誓言不可謂不重。
時人對鬼神之事深信不疑。
當下無人再開口羞辱季嫵。
誓言說了便作數的,誰人有膽子欺騙蒼天鬼神?
兩個侍衛伸手想要將季嫵擒住。
季嫵定睛看着他們說道「不用你們,我自會去刑部洗刷我的冤屈。」
兩個侍衛扭頭看了赫戰一眼。
赫戰沒有開口,他對着范婆子雙手一叉翻身上馬。
一個侍衛上前用繩索捆住季嫵的雙手。
之後所有侍衛皆上了馬。
看着季嫵血淋淋的手指,麻姑一下子落下淚來「嬌嬌……」
范婆子目不轉睛的看着季嫵,她極其失望又帶着幾分憤怒沉聲說道「虧公主視嬌嬌為知己,想不到嬌嬌竟是這樣的人。」
她說着一頓接着又道「嬌嬌若是真心喜歡大可向公主討要,出宮的時候嬌嬌向公主討要琴,公主二話不說便送與嬌嬌了,你真是太讓公主失望了。」
說完這句話,阿珠與阿桃扶着范婆子上了馬車。
她這句話可真是妙不可言,無形中將季嫵刻畫成一個貪財之人。
既能出口向公主討要琴,臨走的時候隨手順走一顆明珠又算得了什麼呢!
當下在場所有人看着季嫵的眼神皆變了,一張張面孔上多是不齒。
就在這個時候李氏一臉失望的走到季嫵面前。
「啪……」她猝不及防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季嫵臉上。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想要阻止根本來不及。
「阿嫵你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來?你對得起你父親嗎?對得起我們季家的諸位先祖嗎?」李氏看着季嫵哭着喊着說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駕……」赫戰揮動手中的馬鞭,其他侍衛亦是如此。
季嫵被拖拽的一個踉蹌。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兩個人忍痛看着她。
李氏那一巴掌落下,季嫵耳中一陣嗡鳴,足可見李氏用力之大。
她定睛看了麻姑與趙婆子一眼,而後淡淡的掃了李氏一眼「我沒有偷盜明珠!」
她只說了為數不多的幾個字,便被馬背上的侍衛拖着走了起來。
不知怎的李氏只覺得身上一冷,她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麻姑與趙婆子跟着跑着追在季嫵身後。
便是那侍衛沒有刻意加速,可季嫵怎能跟得上馬的速度,她被拖拽的踉踉蹌蹌。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看着她不由得落下淚來。
天依舊冷的刺骨。
季嫵所經之處所有百姓不由得駐足圍觀。
她雖然一臉柔弱,但骨子透出一股不屈。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季嫵這幾日聲名大振,臨淄城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偷盜明珠的事便如橫掃的寒風,很遍了臨淄城的每一寸土地。
第一個得知此事都不是旁人,正是高琛。
彼時他正在飲酒,一旁還有個婢女在撫琴。
奏的正是這幾日風靡臨淄城的那首逍遙嘆,只是怎麼也奏不出季嫵所奏的那個韻味,只有其行未見其神罷了。
高琛聽聞之後,他勾唇一笑「姜禾公主果然未叫我失望。」
他說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緩緩的將視線落在一旁的侍衛身上說道「不知我那兄長知曉之後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他緩緩站了起來,眼中的笑意更甚「我着實好奇的緊。」
「哈哈哈……」他不由得笑出聲來。
一旁的侍衛頓時心領神會,他看着高琛拱手一禮,轉身大步離開。
第二個知道這個消息的當屬姜策了。
一下早朝龐戎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他聽聞之後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一直到他坐上離宮的馬車,龐戎看着他忍不住問道「公子為何一點也不意外?」
姜策淡淡說道「姜禾素來心狠手辣,且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她怎會輕而易舉的放過季氏阿嫵。」
龐戎面帶一點擔憂看着姜策問道「那公子可要出手?」
姜策面上一點波瀾都沒有,他一手輕輕的扣着矮几,說了句牛不對馬嘴的話「明日高寅便會回來吧!」
苣氏往年這個時候也會去天寧寺祈福,在臨淄城中並不是什麼秘密。
季嫵雙手都被捆着,一路上她摔了數次,等到刑部門口的時候,她長發凌亂不堪,蒼白的臉上染滿灰塵,衣裙更是破了好幾處全然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縱然她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但卻並未落淚,她一臉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坦蕩。
赫戰翻身下馬。
在他之後其他侍衛也下了馬。
赫戰扭頭看了季嫵一眼大聲說道「先把她收押在刑部大牢。」
「是。」拖着季嫵的那個侍衛拱手說道。
季嫵抬頭看了麻姑與趙婆子一眼。
兩個人眼睛紅紅的看着季嫵,聲音帶着哽咽「嬌嬌……」
季嫵定睛看了她們一眼說道「你們回去吧!」
「走吧!」那個侍衛拖着季嫵朝刑部走去。
麻姑再也忍不住她放聲痛哭了起來「嬌嬌……」
季嫵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們兩個人一眼。
一入刑部,她便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之中。
地牢內陰暗潮濕,不見天日,一股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索性季嫵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不必與其他的犯人同處一室。
陸離依舊在季嫵左右,所以季嫵心中並無驚恐,對她來說如何洗涮冤屈才是頭等大事。
季嫵心中清楚這一次只怕不易的很。
季嫵一走,李氏快步朝魏氏的纖雲院走去。
她可是巴不得快些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魏氏,與此同時,她還差人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季蔓。
李氏在的時候,魏氏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她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便尋了個藉口將李氏打發了出去。
她就見不得李氏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
李氏一走,季媚皺着眉頭看着魏氏說道「母親這可如何是好?季嫵會不會連累我們?」
魏氏面上閃過一絲陰沉,她沉聲說道「不會的。」
「哈哈哈……」季蔓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後,她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一旁的阿瑤與阿喬也是一臉欣喜。
忽的季蔓止住了笑聲,她一臉陰霾一字一句的說道「季嫵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阿瑤與阿喬定睛看着她。
說着她一頓接着又道「季嫵你可千萬莫要死在刑部大牢之中,你的命只有我能取!」
流雲殿中。
姜禾公主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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