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戰話音一落,季嫵已經被帶上手鍊還有枷鎖。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一個侍衛給她套上一件囚衣,她背上寫一個鮮紅的死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真真殺了季嫵一個措手不及,她原本已經算計好一切,且有把握定能洗刷罪名,安然無恙的從這裏出去。
她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之中,臉上的慌亂沒有摻半分假。
「走!」兩個侍衛狠狠推了季嫵一下。
「咣當!」季嫵一下子摔在地上,手鍊發出一陣響聲。
她咬着唇瓣從地上爬了起來。
赫戰看都沒看季嫵一眼,他大步轉身離開。
踏出牢房的那瞬間,日光晃得季嫵幾乎睜不開眼睛。
囚車已經備好。
竟有數十個手持長劍的侍衛守在囚車旁。
季嫵被粗魯的押上了囚車。
赫戰騎着高頭大馬在前,囚車在後行駛的極為緩慢。
季嫵被鎖在囚車之中,她面色煞白,眼中儘是驚恐。
囚車所經之處引得街上的行人紛紛圍觀。
「這不是偷盜明珠的季氏阿嫵嗎?想不到她這麼快就要被問斬了,可見偷盜明珠之罪是真的。」人群中有人指着季嫵大聲說道。
「真是想不到季氏阿嫵竟是這樣的人。」當下所有人看着季嫵的眼中皆是鄙夷。
「我們砸死她這個小偷。」幾個孩童從地上撿了石頭朝季嫵砸了過去。
「砰……」其中一塊一下砸在季嫵的額頭上,血瞬間流了出來。
「砸死這個小偷!」街上圍觀的婦人紛紛將籃子裏的菜砸向季嫵。
街上人聲鼎沸,一眼望去烏泱泱的滿是人。
季嫵緊咬着唇瓣,一張張面孔在她眼前亂竄,一絲絕望從季嫵眼底溢了出來。
她知道陸離就在她左右,只要她開口陸離就能救她離開這裏。
可這樣她便會坐實偷盜的罪名,以後便會過上如喪家之犬一樣的日子只能東躲西藏。
何談報仇?
「我沒有偷盜明珠,我是冤枉的。」季嫵大聲喊了起來。
可但凡下獄的哪個嘴裏不是含着冤屈,她的話根本無人可信。
季嫵要被斬首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郎君,季氏阿嫵就要帶到菜市口問斬了。」龐戎拱手看着姜策說道。
姜策坐在書房之中。
今日,他難得沒有在批閱公文,而是坐在軟榻上在與自己對弈。
方几上擱置棋盤,棋盤上黑白分明,小小的棋子之間處處佈滿殺機,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姜策的目光落在棋盤上,他看都沒看龐戎一眼淡淡說道「高寅那裏還是沒有一點動作嗎?」
龐戎拱手說道「高寅新得了幾個美人,此刻正在城外別院賞美人呢!」
姜策勾唇一笑「孤也很是好奇高寅當真不在意季氏阿嫵的生死嗎?」
「屬下明白了。」龐戎拱手退了出去。
姜策手執黑棋,他淡淡一笑「知道一個人的弱點才更好下手不是嗎?」
那夜圍殺他可是拼了命的要就季氏阿嫵。
季嫵就要被斬首的消息很快傳入了季家。
「阿嫵就要被斬首了嗎?」吳生話音一落,季伯言一下子跌坐在圈椅上。
吳生看着季伯言拱手說道「家主,嬌嬌一路不停的喊冤,家主可要進宮面聖替嬌嬌求情?」
季伯言面色一沉,他驟然起身說道「已經人贓並獲我如何進宮為她求情。」
季伯言一臉失望。
吳生沉默下去。
「家主,求你救救阿嫵啊!」就在那個時候季媚攙扶着魏氏走了進來,她哭的雙眼紅腫一臉乞求的看着季伯言說道「阿嫵她到底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在她之後,李氏,季茵,還有季蔓都來了,屋裏站滿了人。
季伯言長嘆了一聲「事到如今已是無力回天,我勸過她的讓她趕緊認罪,姜禾公主便會既往不咎放她出來,路是她自己的選的,我能有什麼法子。」
魏氏看着季伯言說道「可是阿嫵……」
不等她說完,季伯言便出言打斷了她「行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家主。」魏氏只得作罷,實際上她也是來季伯言面前做做樣子罷了。
在她們眼中季嫵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可是她們若不來豈非顯得太過薄情。
唯有季蔓不肯死心,她哭的梨花帶雨撲通一聲跪在季伯言面前,她淚眼模糊的拽着季伯言的衣擺苦苦哀求道「父親,求你救救阿嫵妹妹吧!無論她做了什麼終究與我們都是血脈相連啊!」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血脈相連這四個字一出,季伯言面色一白,他只覺得一把劍懸在他的頸項之上。
偷盜御賜的明珠這可是滔天大罪,若是大王知曉怪罪下來,只怕整個季家都難逃干係。
季伯言心不在焉的看着季蔓說道「阿蔓,你身子不好快回去歇息吧!阿嫵的事你就別管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罷了。」
他說着匆匆出了書房。
阿瑤與阿喬將季蔓從地上扶了起來「嬌嬌。」
季蔓妖嬈一笑,她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錦怕雲淡風輕的擦了擦臉上的淚,她滿目陰霾冷冷說道「走,隨我一起去看看季嫵是如何身首異處的。」
「呵呵……」她說着輕笑出聲,臉上是遮不住的得意。
如今她也想通了,季嫵死在誰手裏不重要,只要她不在這世上便好。
季伯言換了官服匆匆入宮請罪去了。
季嫵已經被押到了菜市口。
菜市口站滿了圍觀的百姓,在場的百姓皆指指點點的看着季嫵,他們臉上儘是鄙夷。
一旁的劊子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季嫵身旁。
季嫵跪在冰冷的地上,她一臉蒼白不停的喊道「我沒有偷盜明珠,我是冤枉的……」
可無論她怎麼喊,都沒有人相信她,她喊的嗓子都啞了。
姜禾公主就在不遠處茶樓,她坐在二樓的雅間,從窗戶望去正好可以將菜市口的一切盡收眼底。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季嫵一眼,眉頭一蹙看着范婆子說道「你說高寅哥哥會來救她嗎?」
范婆子盈盈一福說道「回公主的話老奴也不知曉,可這季氏阿嫵除了琴技尚可之外,這樣的人老奴估摸着怕是入不了高家郎君的眼。」
姜禾公主眼光一凝緩緩說道「一會答案自會揭曉的。」
離午時只剩一盞茶的功夫了。
姜禾公主不知的是高琛就在她旁邊的雅間中。
從他這裏望去也可以將菜市口的一切盡收眼底之中。
高琛臉上帶着玩味的笑,他輕輕搖晃着手中的茶杯,隨意掃了季嫵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希望我那兄長不要讓我失望。」
沐辰面帶不解的看着高琛問道「郎君為何非要置這季氏阿嫵於死地?」
高琛目光落在沐辰身上,他嘴角一勾「這些年我一直在試探高寅,他不喜女色,更不看重權利與富貴,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一樣,仿佛這世間萬物沒有什麼能入了他的心,如他這般清心寡欲,我連他的一個弱點都尋不到,想要對付他都不知從何下手。」
他說着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雙眼一眯接着又道「我要的並非是季氏阿嫵的命,我只是想看看究竟什麼才是他所在意的。」
「可季氏阿嫵容色尋常,身份卑賤,如她這樣的人怎能入了大郎君的眼。」沐辰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高琛意味深長的一笑「試一試就知道了。」
劊子手已經在磨刀了。
季嫵嗓子沙啞,她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嬌嬌……」忽的,麻姑與趙婆子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你們幹什麼?可是要劫囚?再不退下小心刀劍無眼。」她們還未靠近季嫵便被幾個侍衛攔了下來。
季嫵看着她們兩個人鼻子一酸。
此時此刻還肯趕來送她的怕是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
麻姑瘋了一樣,她眼睛紅紅的看着季嫵大聲喊道「嬌嬌,旁人不信你奴信你,你是絕對不會偷盜明珠的。」
季嫵眼中一澀,她喃喃說道「麻姑。」
「嬌嬌奴也信你。」趙婆子也大聲喊道。
季嫵忍不住落下淚了「婆婆。」
「再不退下便以劫囚之罪論處。」赫戰冷冷說道。
幾個侍衛瞬間抽出腰間的長劍來。
季嫵看着麻姑與趙婆子搖着頭說道「聽我的話你們快點回去。」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往後退了幾步,她們重重的跪在地上,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
「阿嫵妹妹!」就在那個時候季蔓緩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季蔓眼睛紅紅的看着季嫵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她們的。」
她故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從衣袖中拿出錦怕不停的拭着臉。
季嫵一瞬不瞬的看着季蔓。
視線相交的那刻季蔓眼底閃過一絲勝利的笑容。
季嫵看着一清二楚,她更聽出季蔓話中的弦外之音。
她定睛看季蔓一眼。
那一眼森寒刺骨。
季蔓微微一怔,她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午時已到行刑!」就在那個時候監斬官大聲喊道。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看着季嫵瞬間放聲痛哭了起來。
季嫵凝神看着麻姑與趙婆子一眼,她眼波一轉仰頭看着天大聲說道「這世道天理何存?季氏阿嫵從未偷盜過明珠,刑部卻以強硬的手段逼迫我在供詞上畫押,蒼天鬼神何在?難道這世間便無處可伸冤嗎?」
此時此刻她只盼着陸離能明白她的心思。
季嫵字字鏗鏘,她大聲質問着蒼天鬼神。
當下所有人皆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季嫵眼中帶淚,她嘶聲力竭的喊道「季氏阿嫵有冤,請蒼天鬼神明鑑!」
劊子手看着監斬官拱手說道「是,大人!」
他手中拿着大刀朝季嫵走了過去。
「轟隆……」怎料,季嫵話音一落,離菜市口最近的那間房頓時轟然倒塌了。
季嫵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幸好陸離與她配合的極好。
「啊……」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驚,他們看着轟然倒地的那間房臉上儘是驚恐之色。
連監斬官也是一愣,他抬頭朝赫戰看了過去。
赫戰眼底閃過一絲冷笑,他沉聲說道「即刻行刑。」
劊子手舉起手中的大刀已然對準了季嫵的脖子,只要他一刀下去季嫵便會身首異處。
「蒼天鬼神明鑑,季氏阿嫵有冤!」季嫵看着蒼天嘶聲力竭的喊道。
劊子手看着季嫵揮刀下去。
季嫵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手中的大刀,她眼中一點驚慌都沒有。
「咣當……」眼見劊子手中的大刀就要落在季嫵脖子上,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劊子手手中的那把大刀瞬間斷成了兩截,一截重重的落在地上。
劊子手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眼睛睜得如銅鈴一般大頓時愣在那裏,握着那半截刀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人群之中死一樣的沉寂。
「可是蒼天鬼神顯靈了?」趙婆子眼中一亮,她瞬間大聲喊了起來。
經她這麼一喊,麻姑也反應過來,麻姑不停的叩拜着蒼天,她大聲喊道「定是蒼天鬼神知曉我家嬌嬌有冤,故以此警示眾人。」
這一下連赫戰也愣住了。
他就站在季嫵不遠處,他能當上刑部侍衛首領功夫自然不在話下,可他方才並未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
他一臉凝重四下掃了一眼。
圍觀的百姓素常人云亦云,當下所有圍觀的百姓都炸開了鍋。
「蒼天鬼神示警,可見季氏阿嫵真有冤屈。」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在場圍觀的百姓皆跪了下去。
監斬官抬頭看着赫戰。
民聲四起「想來定是刑部冤枉了季氏阿嫵,蒼天鬼神才會示警。」
赫戰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菜市口發生的一切姜禾公主都看在眼中,她定睛看了范婆子一眼說道「午時已到即刻行刑,一刻都不能耽擱。」
范婆子轉身匆匆走了出去。
高琛雙眼一眯他抬頭看着沐辰說道「你混跡到人群之中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在作祟。」
他才不信這世上真有什麼蒼天鬼神,他不信命,不信鬼神,只信奉事在人為。
「是。」沐辰雙手一叉,他轉身消失在高琛面前。
范婆子隨意找了個刑部侍衛低語了幾句。
那侍衛立刻大步朝監斬官走了過去。
片刻,監斬官聲音一沉,他大聲說道「午時已到即刻行刑。」
劊子手怎敢違令,他只得換了一把大刀。
麻姑與趙婆子的心瞬間跌入了谷底,她們看着季嫵大聲喊道「嬌嬌,嬌嬌,我家嬌嬌有冤啊!刑部怎能如此草芥人命。」
劊子手拿着刀一步一步朝季嫵走了過去。
「季氏阿嫵有冤啊!」季嫵一臉無辜的哭着喊道。
那瞬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他們凝神看着四周生怕在發生什麼怪事。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什麼怪事都沒有發生,很多人不由得送了一口氣。
季嫵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方才她與陸離配合的甚好,這一次怎會沒有一點動靜。
季蔓混跡在人群中,她看着季嫵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這一次看誰還能救得了季嫵!
劊子手大步走到季嫵身旁,他對準季嫵的脖子舉起手中的大刀來。
季嫵又喊了一聲「季氏阿嫵有冤啊!」
劊子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的大刀。
一如方才季嫵聲音落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一下,劊子手徹底放下心來,他用力揮刀下去。
「嬌嬌……」麻姑面色一白口中發出一陣驚呼。
趙婆子亦嚇得腿都軟了。
季嫵心中明白,陸離沒有在出手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這一刻,除了赴死她已是無計可施。
姜禾公主淡淡的掃了季嫵一眼,她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高寅哥哥怕是不回來了。
這一局她贏定了!
高琛單手支着頭,他漫不經心的看了季嫵一眼。
沐辰在一旁說道「郎君,大郎君只怕不會來了。」
高琛勾唇一笑「還沒有到最後一刻不是嗎?此刻已經勝負未分。」
眼見那把大刀就要割下季嫵的頭顱。
「錚錚錚……」就在那個時候一陣琴聲由遠及近。
那瞬間所有人不由得扭頭循聲望去。
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上掛着族微,在場很多人認了出來。
姜禾公主死死的盯着那輛馬車,她驟然站了起來。
「這不是高家郎君的馬車嗎?他來這裏做什麼?可是也來看熱鬧了?」有人竊竊私語的說道。
所有人紛紛往後退去讓出一條路來。
高寅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且慢!」
那劊子手一僵,明晃晃的大刀離季嫵的脖子只有寸遠。
季嫵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沒有人是不怕死,她也不例外。
高琛坐在二樓的雅間,他眯眼一笑「他果然來了,這一局我勝了。」
語罷,他忍不住嘆了一聲「這個季氏阿嫵究竟有何魅力,竟能令得一向目中無塵的高寅專程前來。」
他應該清楚,他這麼一露面會有什麼後果。
監斬官提步下了監斬台。
江陵與江風上前拉起馬車四周的帷幔。
高寅一襲烏衣他懶懶散散的靠在馬車裏,在他左右有四個絕色的美人,一個正在撫琴,一個在給高寅捏肩,一個在給高寅捶腿,剩下的那一個正在給高寅倒茶。
所謂溫柔鄉便是如此了。
馬車裏焚着香,輕煙渺渺令得馬車中的人好似置身仙境之中。
姜禾公主面色猙獰,她死死的看着高寅身旁的四個絕色美人,眼中殺氣凜然,整個人忍不住顫抖起來。
視線落在高寅身上,季嫵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她還欠着他的債呢!她若是死了,他去向誰討債?
可她心中喜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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