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章眾叛親離
永王看看管平南,看看宇文恆,一臉的疑惑,「皇上……這……這這……,你何必跟一個瘋子計較?」心說皇帝侄兒這是瘋了麼?一個瘋子而已,也值得他大發雷霆?
瘋子的話,有幾分可信的?
「殷家的事,王叔不必過問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宇文恆鐵青着臉,甩袖轉身就走。「去玉寧宮!」
「是。」衛公公慌忙跟上他的腳步。
管平南朝永王擺擺手,示意他什麼也別說了,看着就行了,心說這永王真是沒有眼力見,皇上都發着脾氣了,恨着殷府了,他還求情什麼啊?這不是拉仇找恨麼?
永王若不是皇上的親叔叔,只怕是早被皇上除了爵位,暗中殺了吧?
永王並不知道玉寧宮中的事情,便問着管平南,「玉寧宮中又出什麼事了?皇上怎麼氣成那樣的?」
管平南便說道,「這事情的真相,下臣也並不清楚,王爺到了就知道了,下臣不好說,也說不好。」
怎麼還神秘着?永王見問不出什麼來,只好作罷,跟着管平南,往玉寧宮而來。
宇文熠則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面。
善良不禁問道,「主子,咱不走快些嗎?」
宇文熠淡淡看他一眼,「為什麼要走快?」
善良心說,那麼大的熱鬧,當然是走快了前去看呀,「看熱鬧呀。」
「熱鬧又不會跑掉。」宇文熠冷嗤。
善良,「……」
永王跟着宇文恆衛公公和管平南,到了玉寧宮,發現玉寧宮的殿外殿中的所有人,全都呆站着,跟一個個木樁子一樣,沒人敢說話。
不僅如此,人們的神色還是惶惶不安的。
永王心中一肚子的狐疑,怎麼回事呢?
人們看到宇文恆來了,這才有了些騷動,一個個跪拜在地,「皇上。」
宇文恆鐵青着臉,牙關緊牙走大大殿下,一言不發往殷鸝的梓宮走去。
人們自動地閃身讓道。
永王眯了下眼,拉着殿中的一個人小聲問道,「出了什麼事?」來的路上,因為宇文恆一直陰着臉,他問了衛公公和管平南,兩人都不敢說話。叫他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可到了地方,除了看到一個個呆若木雞的人,他並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問的是宇文氏的一個宗親,那人目睹了大殿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便小聲說道,「娘娘的梓宮,是空的。」
永王大吃一驚,「空……空的?怎麼回事?為什麼是空的?」
那人小聲回道,「怎麼是空的,侄孫兒也不知道呢,永王叔公、」
「那……是誰發現的?」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被人發現了,那人好生厲害的。
「是殷家人發現的。」宇文氏的宗親說道。
永王捏了下鬍子尖,「殷家的人?殷家的人怕是驚嚇壞了吧。」
「誰說不是呢,不光他們嚇着了,這裏的人,誰沒有被嚇着?」那宗親說道。
殷皇后的梓宮內是空的,這麼大的事情,也只有皇上敢安排,皇上既然安排了,就是不想讓世人知道的意思了,可如今卻讓事情公之於眾了,宇文恆必是生氣的,那麼,整個殿中的人,都會有麻煩,誰不驚嚇?
永王嗯了一聲,大步往前走去,「本王瞧瞧去。」他甩了下袖子,背着手,大步往前走去。
殿中的上首處,原本擱置在楠木架子上的殷鸝的梓宮,已經翻倒在地了,棺蓋掉在一旁,裏頭的衣冠也散了出來,鳳冠還砸壞了。
永王大吸了一口涼氣。
「皇上,臣……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殷昌盛看到宇文恆走來,趕緊跪倒說道,他一臉惶惶不安,直覺告訴他,宇文恆是不希望這棺中的秘密公開的,可該死的是,公開了,殷家人還好巧不巧的趕上了棺木倒地。
雲舒站在殷家人的身後,靜靜地打量着宇文恆,她發現,宇文恆的臉上,布着層層的殺氣,看向殷家人的眼神,更是森冷如劍。
一向能說的殷燕,這時候也不敢吱聲了,將身子往後藏。因為她看到管平南正要冷冷的目光盯着她,搖搖頭,示意她閉嘴。
宇文恆的目光,冷冷望一眼空棺,對身側的衛公公說道,「去查!朕要知道真相!」
衛公公見到空棺,早已驚得臉色發白,此時宇文恆發話,他低着頭,馬上應了一聲「是」。
宇文恆看了眼左右,目光在雲舒的臉上略微停了一瞬,拂袖轉身離去。
他一走,管平南也跟着走了。
永王是宗親,走不了。
衛公公朝玉寧宮殿外的侍衛們大聲喝道,「來人,將殷氏所有族人,全都抓起來!押往大理寺!」
很快,一眾身着鎧甲的帶刀護衛,一齊衝進了大殿,將殷氏所有人全都圍住了。
「走!」衛公公大喝一聲。
有殷氏族人嚇得哭了起來,但還是被人無情地推了出去。
雲舒因為還冠着一個殷姓,也被趕離了這裏。
盧明軒從人群里擠過來,攔着衛公公,「為什麼帶着我表妹?她雖然還姓殷,但早已跟殷家大房不來往,這次來宮中守靈,是尊了皇上的旨意,若不然,她還不來呢!所以殷氏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沒想到盧明軒敢大膽地攔着衛公公,這讓雲舒很驚訝。
殷家的事可跟她沒有關係,她一點都不怕被帶走,不過是走走過場,她馬上就會出來。
衛公公也不敢得罪盧明軒,陪笑說道,「盧五公子,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到了大理寺,沒什麼事的話,當然會送舒姑娘回來,五公子不必擔心。」
「五表哥,你回家跟外公說聲,叫他不必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我相信,皇上和大理寺也不會冤枉我。」雲舒朝他點點頭。
眼下大鬧也不是辦法,盧明軒只好點頭,「你別怕,我跟外公說聲後,就到大理寺看你。」
雲舒笑了笑,走出了大殿。
殿外站着的是臣子的家眷們,封玉琪走了過來,「雲舒?」殿內的事情,早已傳到了外面,封玉琪進不去,也無能為力,只有喊一聲雲舒表示關心。
「我無事。」雲舒朝她點點頭。
封玉琪朝左右看看,拉過雲舒小聲說道,「你別怕,我回家後找父親說說情,叫他叮囑牢房好生照看你。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雲舒微微笑道,「好,謝謝你。」區區一個牢房而已,關得住她嗎?不過封玉琪這麼說,還是叫她很感動。
其實,她想走隨時可以走掉,但那樣會被人抓着把柄,會給盧老爺子惹來麻煩。
這個時候,最老實的人,反而是最不被人注意的,最跳騰的,才最會被恨上,宇文恆殺的便是不老實的人。
比如一直和大內侍衛狡辯的殷長風。
他在抱怨侍衛的刀尖光,閃花了他的眼睛,嚇着他了。
衛公公嫌棄地撇了下唇角。
就這樣,殷家人被全部押送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要不要離開,因為玉寧宮中只有一個空空的棺材。
一個空的棺材而已,他們還哭什麼喪?未免叫人好笑。
有宇文氏的宗親便拉着永王問道,「殿下,現在咱們該怎麼做?」皇上氣走了,衛公公什麼也沒說,也走了。他們這些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永王是宗人府宗正,皇上都得聽他幾分,還是問永王吧。
「喪事繼續。」永王想了想說道。
問話人一愣,「……」
「這還用得着問?皇上未發話前,一律照舊!」永王說道。
「是。」
永王一吩咐,人們馬上整理起來。
空棺被重新抬回到楠木架子上,掉出的一套衣袍,重新疊好,放回棺內。
鳳冠摔壞了,永王馬上派了人修整好,和衣袍放在一起,重新蓋上棺木蓋子,清掃好地面,人們各司其職,該哭喪的哭喪,該奏喪樂的奏喪樂。
玉寧宮中,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樣子,只不過,不再是莊嚴肅穆的,而是帶着些滑稽。
雖然沒有人敢議論,但從飛來飛去的眼神和變化多樣的表情中就可看出,人們心中在紛紛揣測着,皇后究竟有沒有死。
……
宇文恆陰沉着臉,離開玉寧宮往御房走,沒走上多遠,遇上了掉隊的宇文熠。
「皇上。」宇文熠停了腳步,站在一旁給宇文恆施了一禮,——點頭禮。
宇文恆也停了腳步,冷着臉看着他,明明宇文熠的臉上沒有笑容,但不知怎麼的,宇文恆從宇文熠的臉上,卻看到了諷笑。
是呢,宇文熠不諷笑,誰諷笑?
當初改立皇后時,宇文熠就諷笑過他,指着他的鼻子罵,「到時不要後悔!本王等着你後悔,屆時大笑你三聲!」
自從得知殷鸝的事情後,他每每看到宇文熠,就總疑心宇文熠在諷笑他。
宇文恆咬了咬牙,一言不發甩袖離去。
管平南朝宇文熠施了一禮,「熠王殿下。」也跟着離開了。
待他們走遠,善良這時笑道,「主子,瞧皇上都氣成什麼樣了。舒姑娘這招絕了。」
可宇文熠卻並沒有輕鬆,斂了神色,大步往前走去,「去看舒姑娘。」
雲舒說接下來的事情不必他插手,但他哪能真正坐到不插手?
宇文熠到了玉寧宮,正好遇上雲舒和殷家人的一行人,被侍衛們押解出大殿。
衛公公走在一側。
宇文熠便停了腳步,攔在眾人面前。
侍衛們可不敢惹他,全都停了腳步,看向衛公公。
衛公公頭大了,一臉堆笑走過去,「熠王殿下。」
宇文熠不看他,而是看向雲舒,「送他們去哪兒?」
「哦,皇上說,要仔細審查一個案子,咱家帶他們去大理寺呢,不過王爺放心,不會為難舒姑娘的。」衛公公忙笑道。
現在誰不知道這位熠王殿下對誰都不看順眼,卻唯獨對這位盧老爺子的外孫女上心?
聽說,還要求娶,大約是在喪期號,婚事才沒有被盧老爺子提起。
宇文熠這才將目光收回來,看向衛公公,似笑非笑說道,「那好,若是舒姑娘少了一根少髮絲,或是受了什麼驚嚇,本王晚上到衛公公家裏喝茶。衛公公,可記下了?」
喝茶?這哪是去喝茶,是想找他算賬!
衛公公臉上嚇得連假笑都快笑不出來了,慌忙說道,「王爺放一個百心好了,舒姑娘絕對不會掉一根頭髮絲的。」
宇文熠這才閃身讓道,淡淡說道,「那本王就暫且信衛公公的話。」
雲舒心中好笑,宇文熠這是想將衛公公嚇死?大理寺,根本沒有理由罰她。他是瞎操心。
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而行。
人群中的殷燕,盯着雲舒看的眼神滿是嫉妒。
一個小小的孤女,憑什麼被宇文熠看上了?
……
衛公公命人將殷家人送往了大理寺,他又馬上折返回來,和大內麒麟衛頭領陳林一起,查起了殷鸝空棺的事情。
說是查,無非是給世人一個交待而已。
玉寧宮大殿裏有那麼多的人,那麼多雙眼睛都盯着空棺看,殷鸝人哪兒去了,人們都想知道答案,答案不交出來,人們就會胡亂議論。
普通百姓也好,宇文恆也好,都怕流言蜚語。
要知道,京城中不光只有趙國的百姓,還有不少別國的使者居住着,他們要是將不好的什麼消息送到了趙國以外的外邦,宇文恆的臉,就得丟遍天下了。
所以這件事,不消宇文恆說明,衛公公和陳林都不敢大意着。
他們抓了幾個內務局主辦喪事的執行人,特別是負責抬過棺和訂過棺的人。雖然那幾十人喊着冤枉,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命大於天,這些人在宇文恆的皇權之下,卑賤如螻蟻,全被無情的處死了。
內府給出的罪證是,弄丟了皇后的屍骨。
有言官覺得宇文恆的做法太過於殘暴,馬上上了摺子諫言,宇文恆也一律不聽,更甚者將人趕出了皇宮,削了官職。
一時之間,人們不敢再議輪空棺的事情,也不敢再同情那幾個被冤枉處死的太監宮女們。
善良將事情匯報給了宇文熠聽,宇文熠狠皺了下眉頭,冷笑道,「他遲早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
宮中的空棺一事一處理好,接下來便是大理寺的殷府之人了。
雖然雲舒叫宇文熠不必管她了,她會平安走出大理寺,但宇文熠仍是不放心她,仍是派了天真和仁義,混進了大理寺里,暗中護着她。
……
帝寰宮。
太陽漸漸西沉,宇文恆站在窗口看夕陽。
落日餘暉將他的身影拉長。
忙碌得腳不沾地的衛公公,這時小跑進來,「皇上,按着您的吩咐,將宮中的事情全都處理好了。」找人頂罪,殺人滅口了。
「你現在去大寺……」宇文恆轉身過來,眸光森然,「去見封顯宏。」
衛公公也料到會馬上派他前往大理寺,今天的事情鬧的動靜太大,罪魁禍首殷家人,還沒有處理呢。
「皇上,要老奴怎麼跟封大人說?」衛公公忙問道。
「殷家人將他們的女兒,給弄丟了,朕要罰他們,你問封顯宏該怎麼罰,讓他自己看着辦。」宇文恆將一切推給封顯宏。
衛公公眨眨眼,「是。」
……
封家後宅。
封偉辰正在自己的書房裏逗着鳥兒玩,這時,有僕人前來傳話,「公子,劉牢頭求見。」
大理寺有個姓劉的牢頭,是封偉辰原先的車夫,雖然當了牢頭,但仍常常替封偉辰跑腿辦事。
「哦?他來見我?」反正也沒什麼事,封偉辰便道,「叫他過來吧。」
「是,公子。」
僕人將劉牢頭帶來了。
封偉辰淡淡看一眼劉牢頭,笑道,「又有什麼有趣的地方介紹我去玩?」
劉牢頭回道,「公子,是另外的事情,牢裏的殷雲舒求見公子,說有事情求公子幫忙,小人想着,她外公身份不低,便來匯報公子,公子,您要去見她嗎?」
封偉辰一愣,殷雲舒要見他?莫不是想讓他求他爹,放了她?
他心下頓時大喜。
其實他原先想娶的便是殷雲舒,只是被殷大夫人搞了鬼,換成了那個瘋子殷鶯。
如今殷雲舒進了牢裏,他正好藉機會和美人親近親近,若是自己放了美人,叫美人以身相許,那就太完美了。
封偉辰這麼想着,當下就點頭說道,「見,前頭帶路。」
牢頭帶着封偉辰往牢房而去,封府的一側的巷子裏,天真對賀蘭說道,「你主子的辦法真是高明,這封大少爺要是進了牢房裏見舒姑娘,他就有麻煩了。」
賀蘭翻翻眼皮,心裏罵了一句,活該!
封偉辰和殷長風一樣,是京城兩大紈絝。
……
封家前院。
封顯宏剛從宮裏回家,就被小女兒封玉琪給堵住了去路。
「父親,女兒有事找父親商議。」
牢裏關着殷家人,這些個棘手的人正叫封顯宏頭疼得很,女兒卻來擋道,他馬上冷了臉呵斥道,「小女孩家的,能有什麼事情?有事情找你母親商議去,為父正忙着。」
說着,甩着袖子便走開。
封玉琪急走了兩步,跑到封顯宏的面前攔着,「父親,這件事情只有父親能夠解決。母親解決不了。」
封顯宏不耐煩地說道,「什麼事?」
「請父親放了殷雲舒。今天宮中的事情,她並不知情,她是被牽連了。」封玉琪說道,「她和殷家長房的人,是兩路人。她除了一個殷姓,和殷家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封顯宏氣得臉色一沉,「你這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了殷雲舒,萬一皇上怪罪下來,你爹我會有麻煩!你居然為了一個閨友,不管你爹的死活?真是白養你了!」
封玉琪說道,「爹,這種事情還不是爹爹的一句話,罪可大可小,爹,你就放了雲舒吧。」
啪——
封顯宏惱恨着揚手打了封玉琪一耳光,「你懂什麼?大人的事情,容不得你個小孩子插手!滾回你自己的屋裏去!」
「爹,你打我?」封玉琪捂着臉,驚愕地看着封顯宏,像看個陌生人似的,「以前爹從不打我的,可自從二娘進門,爹一不高興就打女兒。反而對大姐二姐連說話都小聲着,更別說打了。難道這便是人們說的,有了後娘,親爹變後爹嗎?」她明明是封大小姐,來了後娘後,就成了封三小姐。
雖說仍是嫡女,但這嫡三女的身份,就差了嫡長女的一截,叫她怎麼不恨着父親?另外……
還有一件事情,叫她無法原諒父親。
封顯宏氣得臉都白了,女兒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跟他頂撞?他朝跟在封玉琪身旁的嬤嬤喝道,「把三小姐拉到她自己的屋裏去,今天不准她出門!」
嬤嬤不敢不聽,忙拉着封玉琪走開了。
封顯宏氣哼哼地甩了下袖子,心中罵着蠢貨女兒,要放人,也得宮裏來消息放人,他這大理寺能擅自放人的?
再說了,盧老爺子在朝中的威望,大有壓着他封氏的勢頭,他得借着這件事,狠狠地罰罰殷雲舒,叫盧家向他低頭。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換下朝服,有僕人匯報,宇文熠和衛公公盧明軒來了。
衛公公來,想必是來告訴他怎樣處理殷家的事情,盧明軒關心殷雲舒,他怕的是宇文熠。封顯宏的眉頭死死一皺,這位閻王來做什麼?
「熠王的表情怎麼樣?有沒有發火的樣子?」封顯宏問道。
宇文熠曾將殷昌盛打過一頓,那個時候,殷昌盛還是相國,女兒還是皇后,可宇文熠都不放在眼裏,他區區一個三品的大理寺卿,宇文熠不是想打就打?
僕人眨眨眼,「表情……不喜不悲,在和衛公公盧五公子聊天。」
聊天?還能聊天,想必心情不差。
封顯宏伸手一捋鬍子,「前頭帶路。」
雖然僕人說,宇文熠正在和衛公公聊天,但是,臉色卻不好,封顯宏來到大廳的時候,宇文熠不等他問安,就冷冷地笑了一聲,「封大人,本王等你多時了。」
盧明軒冷着臉,只朝他拱了下手,「封大人。」便不說話了。
封顯宏忙陪笑臉說道,「不知王爺前來,有何事吩咐?」
「哦,太皇太妃娘娘說,有件事情叫本五問問雲舒姑娘,可她現在在牢房裏,所以本王只好找到這裏來了。」宇文熠淡淡開口。
衛公公則說,「咱家是來宣皇上口諭的,皇上有旨——」
封顯宏馬上跪倒,「臣接旨。」
衛公公說道,「責令大理寺嚴審殷氏一門,務必查出皇后的下落。」
封顯宏心下冷笑,嚴審?若是問不出來,便是滅口的意思,「臣尊旨。」
「哦,對了,咱家也去看看雲舒姑娘吧。」衛公公微微一笑,說道。
雖然宇文恆的言下之意,要封顯宏將殷府的人辦了,但有兩人是不能辦的,一是殷雲舒,那是盧老爺子的外孫女,那能動的?另一個,便是殷二姑娘,也就是管少夫人。
一個是嫁出的女,一個是搬走的侄女,其實,跟殷府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關係的。
封顯宏當然不敢反對了,連連點頭。
一行人到了大理寺牢房。
牢房將男子和女子分開關着,殷家的幾個男眷關在外牢,內牢是女眷。
封顯宏帶着宇文熠和衛公公走到男牢那兒時,殷昌盛馬上大喜說道,「封大人,可是皇上有旨,要放了我等?」
「是呀,我們是冤枉的,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殷長風忙說道。
封顯宏冷笑,「等着,放還是關,到時候自然告訴你們!」說完,甩袖往前走去。
衛公公和宇文熠更是不理會他們。
盧明軒送了個嘲諷的眼神給他們。
殷長風恨恨罵道,「神氣什麼呀?等着,等我們出去,定要封顯宏向我們磕頭賠禮!」
封顯宏帶着宇文熠和衛公公才走到女牢的門口,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啊,出去!」
衛公公嚇了一大跳。
宇文熠臉色一變,將衛公公一把推開,大步往前走去。
盧明軒緊跟其後,「那是舒表妹的聲音,誰欺負舒表妹了?」
只見女牢的門開口,封偉辰正站在女牢裏,手裏抓着雲舒的袖子,雲舒正拿另一隻袖子,死勁地拍打着他,「滾出去,放手!」
封顯宏的頭,頓時一個變成兩個大。
兒子怎麼會在這兒?來就罷了,怎麼還非禮殷雲舒?
還叫宇文熠和盧明軒衛公公看到了,這怕是有麻煩了。
宇文熠的動作最快,身影一閃便到了牢房門口,伸腳一勾,將封傳辰勾倒在地,盧明軒衝上前,對着封偉辰便是一頓腳踢,「哪個蹬徒子……」
「啊喲啊喲,住手,踢死人了!」封偉辰疼得慘叫起來。
「住手,住手,一定是誤會,一定是誤會!」封顯宏嚇得不清,忙上前勸架。
盧明軒停了踢打,定睛一看,嘿嘿一聲,「不好意思,原來是封大公子,在下還以為……」
封偉辰黑着臉,忍着身上的疼痛,扶着他爹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冷笑一聲,「都說了是誤會,你還踢我?」
雲舒冷笑,「五表哥,根本不是誤會!封偉辰剛才打開牢房門,一看到我就來拉我的袖子。他就是想非禮!」
「沒錯,非禮非禮非禮,還非禮我了。」瘋子殷鶯也被抓了來,關在了一起。
而殷燕不喜歡參和雲舒的事情,站在一旁,當沒看見。
宇文熠冷笑,「信好本王來得正及時,若不然……,封大人,這叫被抓現形,封大公子的事情,該怎麼罰?」
封顯宏氣得狠狠瞪向兒子,不省心的兒子,怎麼跑牢房來了?這是好地方?
「我我我……」封偉辰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剛才他迷糊之間,站不穩當了,只是下意識的抓了什麼,哪裏想到抓到了殷雲舒的袖子?
「封公子解釋不出來吧?那就是承認了?」宇文熠冷冷一笑,「封大人,可要以身作則呢。」
封顯宏哪裏給兒子求情?喊了一聲侍衛,「來人,將封偉辰帶走!」
封偉辰傻眼,「爹,爹,兒子什麼也不知道啊,爹——」
封顯宏閉了下眼,對宇文熠說道,「王爺,雲舒姑娘在此,王爺有問就問吧。」
「也沒什麼,太皇太妃想見雲舒姑娘,本王可以帶走嗎?」宇文熠淡淡問道。
封顯宏,「……」他放不放人呢?
盧明軒這時冷笑,「封大人不想放人吧,放走了人,封大公子不是沒有非禮的人了?呵呵,想不到大理寺的牢裏,防守這麼鬆懈,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萬一表妹在牢裏出了事,封大人,你怎麼負責。」
封顯宏咬了咬牙,說道,「雲舒姑娘可以離開了。」
盧明軒微微一笑,「哦,那就多謝了。」他朝雲舒點點頭,「表妹,還不走嗎?」
雲舒看一眼宇文熠,看一眼盧明軒,彈彈袖子的皺褶,施施然走出牢房,又對封顯宏說道,「多謝大人。」
心中則在冷笑,要不是她和宇文熠盧明軒聯合設計,封顯宏是不是不想放人?
……
雲舒被放了,殷燕因為是管平南的妻子,又是三品誥命,封顯宏可不敢不一直關着,收到衛公公的秘旨後,放了殷燕。
但是殷家的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一碗毒酒,讓殷昌盛殷長風和亂說話的殷燕,永遠的閉了口。